“傻丫頭,也不怕悶壞自己,連睡覺都讓人操心!崩羁袜p嘆,輕輕的幫她把頭轉個方向,免得悶壞了。
感覺到在頰上似有若無的輕撫,秦樂樂的心微微發疼著。
不要這樣……她真的承受不起……
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頰上的手微微一頓。
“丫頭?”李楷輕喚。
無法裝睡,只能睜開眼睛。
“醒了,很疼嗎?”李楷為她拭去眼淚。
“嗯……好疼。”她的心好疼,他們身分差距太大,注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裝傻,只能當作不知道。
“疼得很厲害嗎?是不是傷口惡化了?”李楷憂心的蹙眉,她只在他救下她的當下流過淚,之后便不曾再哭過,若不是疼得很厲害,怎么會哭成這般?
“來人!”他連忙揚聲喊。
“別……”秦樂樂一驚,想要阻止,可惜慢了一步。
“少爺?”外面張嬤嬤守夜,聽到傳喚立即起身。
“叫裴林過來……”
“不用了!鼻貥窐汾s緊阻止!耙呀洓]那么痛了,不用請裴神醫了!
“真的?”李楷依然不放心的看著她。
“真的,沒那么疼了,剛剛只是……只是不小心碰到,一時受不住而已,沒事!彼⒓幢WC。
“少爺,要奴婢請裴神醫過來嗎?”門外張嬤嬤詢問。
“……不用了,你休息吧!”李楷又看了她一會兒,確定她似乎沒事,才揚聲對張嬤嬤說。
“是,奴婢就在外室,有什么事少爺傳喚一聲便可。”
秦樂樂松了口氣,還好這次沒驚動太多人。
“少爺,奴婢該回自己的寢房了!鼻貥窐返吐曊f。
“這里方便些,等傷好了再回去。”李楷直接拒絕。
“少爺,奴婢不能住在這里,請少爺讓奴婢回去吧!”秦樂樂堅持。
李楷緊皺著眉頭瞪著她?磥磉@臭丫頭真的好些了,瞧,又跟他強起來了。
“能睡本少爺的床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珍惜吧!”咧開嘴不客氣的哼道,替她拉被子的動作卻依然輕柔。
“少爺”秦樂樂不死心。
“等天亮了再回去。”李楷瞪她。
“可……”
“臭丫頭,你是能自己走?還是你以為本少爺能把你搬回去?或者你要三更半夜把其他人吵起來,讓他們來抬你回去?”李楷抬手屈指想敲她的頭,想到她正傷著,半途手指伸直改戳她的額頭,低聲罵一句,戳一下。
秦樂樂皺著臉可憐兮兮的承受這另類的一指神功。好吧,她是又慌又急,亂了思緒,所以才忘了現在的狀況。
“少爺,奴婢知道錯了,您別戳了,會疼。”沒法躲,只能求饒。
“哼!這次就饒了你,以后本少爺決定的事,不許再有意見!崩羁缘赖恼f?此~頭真被他戳紅了,微微一頓,收了手。“趕緊睡覺!”
“是!鼻貥窐汾s緊閉上眼,不敢再挑戰少爺的耐性。這樣就好,至少少爺又恢復“正常”了,就當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沒發生,這樣……就好……
第5章(1)
“樂樂姑娘?樂樂姑娘在嗎?”門外,傳來鐵柱輕聲的呼喚。
站在窗前賞荷的秦樂樂聞聲輕輕的嘆了口氣。
打從那次差點喪命后,大伙兒就都改叫她“樂樂姑娘”,她不清楚這種改變是為了什么,又有什么含意,不過隨著稱呼上的改變,感覺上好像更融入了香荷水榭這個大環境。
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年了,但是每次一想起,她的心就忍不住顫抖,于是行事上益發的低調,而且謹守奴才的本分,只有在面對李楷的時候,才會在忍無可忍時偶爾小爆發一下,當然,這種時刻隨著她忍耐的功力和奴性的加強,變得越來越少。
至于那一夜的情愫,她當作是朦朧燈光導致脆弱的心產生的幻覺,已經被她壓在記憶的最深處,再不復見。
“樂樂姑娘?奴才是鐵柱,你在吧?丁侍衛說你沒有出門呢!
秦樂樂輕聲一嘆,那個丁侍衛,就是她初潮來時“救”了她那個侍衛,也是那次在王妃那里一掌擊斃行刑的人,以及掌摑林嬤嬤的侍衛,之后,李楷就將他調到她身邊,充當她的護衛了。
你說,有哪個奴婢身邊還配上護衛的?可是她的抗議無效。瞧,壞處這不就顯現了,想裝作不在都不可能。
無奈的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看見站在外頭憨笑的大個兒,她很無力。
注意到沒有?她沒再叫鐵柱“傻大個兒”了,因為這些年來,她早就發現鐵柱一點也不傻,他那是大智若愚,一整個是扮豬吃老虎的家伙!
整個湖心島,只有她才是最蠢的,被人耍著玩。
“樂樂姑娘,原來你在啊,真是太好了!辫F柱見秦樂樂終于開門,松了口氣,若她硬是不理會,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鐵柱,有事嗎?”秦樂樂神情無奈的看著,他就算他表現得再如何憨直,她也不會上當了。
“樂樂姑娘,少爺找你呢!辫F柱腆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今天是我休息的日子吧!”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休假了好嗎!
她當然知道說什么都是徒勞無功,事實上她也已經習慣了,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提醒,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狠狠揍李楷一拳。誰教他剝削她的假日!這個無良的雇主!
可惜這里是古代,尊卑嚴明,皇權至上,奴才的性命是不值錢的,有一次經驗已經夠了,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再說,比起伺候那位同樣是信陽王府一霸的靜和郡主,她只是少了休假,不曾動不動就被鞭打、杖刑、針剌、掌摑等等凌虐,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樂,才能繼續過她家少爺常說的“沒心沒肺”的日子。
“那個……樂樂姑娘,少爺已經發了一整個早上的脾氣了,早膳都沒用,問了奴才好幾次樂樂姑娘在哪里,奴才不得已才來打擾樂樂姑娘!辫F柱嘿嘿傻笑的撓著后腦勺。他也是很無奈,誰教沒人勸得動鬧脾氣的少爺呢?
“又鬧脾氣了?這回又是怎么回事?”秦樂樂蹙眉,對外,李楷的脾氣是不好,但是在荷園,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忌諱或底線,他向來不會太追究,而且對湖心島的大伙兒都很不錯,說起來,只有她常常被他那張毒嘴給氣得七竅生煙、噴血三尺,但以她的閱歷,還是能感覺其中并無惡意。
“這個……呵呵……”鐵柱黑黑的臉有些暗紅,不過還真沒人看得出來!熬褪恰莻王妃分派到荷園伺候少爺的紅桃,今兒早上……哦……”鐵柱實在不好意思說——尤其是對樂樂姑娘說這種事。
秦樂樂瞧鐵柱那尷尬的模樣,不用費心思猜就知道發生什么事了。
不就是身為丫鬟的試圖爬上主子的床以期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嘛!
其實她很不明白王妃的臉皮是什么做的,當年因為她的事,王妃明明和李楷撕破臉了,可是后來她又發現,一切似乎還是和以前一樣,王妃照樣扮演她的慈母形象,照樣隔一段時間就送幾個后備通房進荷園,平均三個月就會出現一次婢女爬床然后被丟出荷園的事件,她都已經很習慣了。
只是,明明都撕破臉了,卻還裝得跟沒事一樣,王妃都不會覺得尷尬嗎?難道這是上位者的基本技能?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姑娘怎么就不懂得消停,當侍妾就真的那么美好嗎?“樂樂姑娘?”鐵柱擔憂的低喚。他知道樂樂姑娘這些年都不曾休假過,今天還是她昨天“抗議”了好久,才終于讓少爺點頭放人,沒想到才半天,他鐵柱又不得已的跑來求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