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波折重重 >> 喜神與憂(下)作者:決明 | 收藏本站
喜神與憂(下) page 35 作者:決明
    接下來數日,她灑掃時處處留心,庵內半數的墻面,她逐一敲過,木柜深處也沒放過。

    這其間,金兔兒悄悄找過她,與她一同過論庵中可能處,當她不方便在師姊眼皮子下尋物,金兔兒便自告奮勇接手。

    半個月過去,并無發現,正當她與金兔兒一籌莫展,用過早膳時,慈愷師父將她喚去,給了她一把舊鑰匙,要她去小倉庫角落的一只木箱里,取白瓷瓶來。

    今晨更換供佛香花時,師姊失手打碎了一支。

    她領命前去,小倉庫她也尋過幾回,并無所獲,怎知打開角落木箱,里頭各式花瓶中,安插著那支朱砂葫蘆,或許是庵人不曉得這支葫蘆的來歷,也或許……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取了白瓷瓶的同時,也將朱砂葫蘆小心翼翼拿出來。

    葫蘆口以油紙裹繞了數圈,束上紅繩,乍見不起眼,加之葫蘆看來老舊,上頭布滿磨痕,第一眼絕不會將之當成收妖神器。

    嗯……說不定,它還真的不是收妖神器,里頭單純裝了香油之類。

    她不禁動手搖晃,邊湊耳去聽,里頭有無油水液體聲,搖了半晌,雖覺葫蘆頗沉,卻沒傳出任何聲響,還是晚些拿去與金兔兒商量吧……她正這般思付,搖葫蘆的動作未停。

    驀地,一道吼聲炸開……悶在葫蘆里,所以威力并不大。

    「搖屁呀!老禿驢!想把大爺渾身狐毛搖光嗎!」

    她一時呆佇不動,直至反應過來,是因為那道吼聲,并不屬勾陳所有。

    失望,淡淡漫了開來。

    「咦?不是老禿驢?是個小光頭?」顯然地,葫蘆里的某人也反應過來了。

    她回過神,問:「你是金兔兒中的紅狐哥哥嗎?」

    「你也認識小兔?她一向喚我紅狐哥哥沒錯,妙善呢?她把我關進這鬼地方,大爺我還沒找她算帳——」

    「妙善太師父已經過世了!

    葫蘆里靜默了一會兒,半脆,才傳來一聲重嗤:「你們人類……就是這么脆弱沒用!

    曦月頗想提醒他,他正是被「脆弱沒用」的人類給關進葫蘆的,不過舊恨未消,又添新仇,并非明智之舉,于是咽回前一句,只同他道:「我無法在此久待,暫且先把你帶離小倉庫,晚一點去找金兔兒,商討如何救你。你可以先別開口說話嗎?我怕被師父師姊聽見動靜,就沒法子將你盜出去了。」

    她當然想過直接抽開紅繩,撕去油紙,說不定他咻一下便能離開葫蘆,但她畢竟不認識這只紅狐哥哥,萬一他并非善類,想大開殺戒有何困難?

    防人或防妖之心,皆不可無,還是等有熟人在場,一并壯膽,來開封。

    「你一個小小光頭人類,為什么要救一只妖?況且,我也不識得你!

    可以別一直提她是小光頭嗎?在庵里長大,自幼便沒有選擇,被迫剃度,若她沒有前世記憶,不記得以前長發披肩,興許還不會這么在意。

    但她仍是記得,記得柔膩青絲拂過臉頰及肩的觸感:更記得,曾為她輕輕梳弄,在發瀑中穿梭的那雙溫柔大掌……

    斷發,斷情。

    那是他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若發絲,足以比擬情絲,那么這一世的她,應是注定無情無愛了。

    「我在林中迷路,是金兔兒救我,她很擔心你,所以我想替她做這一件事……」她突地沒了聲音,將葫蘆藏至身后,外頭傳來冷哼,是某位師姊前來查看她磨蹭什么,嘴里數落——

    「取個瓷瓶而已,你也能取這么久,八成在偷懶吧!你手腳放干凈些,別看小倉庫有什么值錢物便偷偷拿走!」

    她乖乖被罵,沒半聲頂嘴,畢竟她確實擅自拿了東西,手腳不算干凈,只是……萌蘆里的某狐,是否屬于「值錢物」,有待商榷。

    待紅狐哥哥放出后,再尋個機會,將朱砂葫蘆擺回原位吧。

    趁師姊背過身去,她把葫蘆拋進左手邊的草圃,那兒有個凹陷,怡巧能與石磚形成視覺錯落,若不走近看,是不會看見葫蘆的。

    平時草圃澆水修剪,全是她的工作,除她之處,無人會去細瞧。

    拋時沒拿捏力道,葫蘆掉落的震蕩太太,惹來紅狐哥哥一串粗話。

    師姑忿忿轉身:「是你在罵我嗎?!」

    「我一句話都沒說!顾嫔仙袂槭钦鎸崯o辜,師姊哼了聲,又轉回身,繼續走。

    金免兒明明說紅狐哥哥溫柔,究竟哪兒溫柔了?她聽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吼人吶。

    忙碌一日結束,接近傍晚時分,她才終于尋了空閑,去草圃將葫蘆拾回,少不了又被紅狐哥哥「溫柔」地吼了好一陣。

    她揣著葫蘆,去往金兔兒向來密約之處,卻稀罕地未見兔蹤。

    今日師父們提早下山,去為山腳村明日法會作準備,數名師姊一并隨行,留守庵中的,僅慈華師父和年紀太小的徒娃,慈華師父是絕不會在意她,說不定能不看見她,還更加省心。

    她隨地一坐,想著再等等金兔兒無妨,不用急于回庵里。

    等待的枯燥過程,如何打發?當然又是閑話家常了——

    「你是怎么被妙善太師父收服的?她真有法力收妖?」庵中人鮮少提及妙善太師父的豐功偉業,她只當妙善太師文是單純的老尼姑。

    葫蘆里,沉默良久,久到她以為紅狐哥哥睡著了,于是又是一陣搖搖搖。

    「煩耶!別搖了!」紅狐哥哥狠吠她,得到他回應后,她同一個問題再重復問道。

    這回葫蘆內仍舊先是無聲,而后,他終于開口:「我認識妙善時,她才十四歲,還是個青春活潑的小姑娘,滿臉無憂無慮,那時,她不叫妙善,她叫巧巧,魚巧巧……」嗓音夾帶一抹深遠幽思。

    十四歲的魚巧巧姑娘,與他的第一次相遇,他明明施展了隱身術,對她卻毫無影響,她一雙渾圓大眼,直勾勾地望向他。

    那時,他正躲著兩名獵人,懶得與人類糾纏,也不想狼狽竄逃,壞了狐格,索性蔽去身形,杵在原地不動,她捧著衣物往河邊清洗,兩人視線便對上了。

    他為何能確定她看得到他?因為她的眼神,隨著他身后搖曳狐尾在飄移,他擺左,她跟著瞟左,他往右她烏眸隨其朝右……

    獵人追至此地,見她便問,有沒有看見一只紅狐往哪兒逃了?

    她聞言,目光又瞟向他,很肯定獵人口中的紅狐,應該就是眼前的他了,畢竟有狐耳有狐尾,再怎么看,也不是人類。

    不過她視線很快往另一端望去,柔荑遙遙指往遠處,嫩顏堆起甜笑,聲嗓也很軟:「我沒看見什么紅狐,不過,方才那兒的草叢發出怪聲,像有何物穿梭逃竄,要不,你們往那邊瞧瞧?」

    獵人不疑有他,草草道謝,便追逐而去,直至兩條粗獷身影不再,她骨碌碌的眸,又轉回他面上,好奇打量他。

    「看什么看!沒看過妖嗎?!」他齜牙咧嘴嚇她,等著聽她驚聲尖叫向后逃。

    「獵人叔叔,這兒有個人,自稱他是妖——」她嚷嚷的語尾,立馬被他大手捂蓋,捂住了她佯裝喊人的聲音,沒捂住她咭咭輕笑。

    要比嚇噓人,她也會呀。

    「……你不怕我咬斷你這纖細脖子?!」

    「為何要怕?再說了,怕就有用嗎?你連那兩個追著你的獵人都懶得出手,應該更不會有閑情想傷我。」

    他第一次遇見不害怕妖物的人類,她一邊勤奮搓衣,一邊笑著說她名喚魚巧巧。

    她每日這個時辰都會到河邊洗衣物,他也跟著養出了習慣,同一個時辰,到這條河畔泡腳涼快,無論夏冬,有一回河面結了薄冰,她還用一種很古怪的神情瞟他。

(快捷鍵:←)上一章  喜神與憂(下)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