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什么?目不轉睛的!
魄月好奇地盯著他,問出心里一直思量已久的問題。
“為什么挑上我?”她畢竟是女人,也不免俗地想問問心上人,親耳聽他說出原因,想知道他到底看上她什么?喜歡她什么?更想知道他的心,不要讓她亂猜,求一個心安理得。
畢竟,他是難以接近的劍仙,還對她冷漠了百年之久,她看起來率性膽大又臉皮厚,其實內心也有小女人的柔弱,一旦觸及也怕受傷,而他,便是那個可以傷她的人。
段慕白將她眼中的不安瞧進眸底,原本嘻笑的面孔也變得正經,用無比認真的態度對她傾吐。
“仙路漫漫,歲月無盡,這宇宙太廣,人太渺小,即便我活了幾萬年、度過多少輪回,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有個知心的人相伴,至少仙路上不會太過孤寂,不至于迷失了心,成了一顆無心無情的頑石!
他的額頭輕觸她的額,用著無比溫柔的嗓音對她吐露。
“至于你,便是那個能引發我共鳴的人,看似艷如牡丹,卻似蓮花吐露清香,令我愿意回陣,展露會心一笑,所以我希望是你,也必須是你。這個答案,是否令你滿意?或者……”薄唇來到她耳畔輕摩慢吮,仙音悅耳,卻也多了妖魔的蠱惑!皝砣辗介L,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討論……”
魄月整個人都酥了,完全靠著他的臂彎支撐,才沒讓自己癱軟下去。
這廝不單是調情圣手,甜言蜜語的功力更勝一籌,她當初怎么就瞎了眼,以為他是不解風情的高冷仙男?分明是矯情過頭的悶騷!
真要論起勾引的功力,她連他一根指頭都贏不了。
等等,不對!他剛才說什么萬年?輪回?
她從情慾中回神,趕忙用雙手擋住他的唇舌攻勢,試圖問個清楚。
“你活了萬年?可是我明明記得你是修行千年的劍仙,怎么會是萬年呢?”
段慕白微笑親吻著她的手,不大經心地回了句。
“這一世是千年沒錯,至于是第幾世嘛……早記不清了。”
她的瞳孔又驚得放大了,在恍悟他話中之意時,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老祖宗。
不止一世?若每一世都超過千年,還多得記不清,累積起來……怪怪,加起來起碼有數萬年,難怪連噬魔劍都栽在他手中,照這樣算來,他前世還不一定在仙界呢,說不定還待過魔界或妖界……他奶奶的老天爺……
“老牛吃嫩草……”她嘀咕一聲。
他挑了挑眉!案蚁游依希俊彪S即想了想,笑得俊魅邪氣,點點頭。“對本君來說,你是太嫩了點,不過本君喜歡,你就從了吧!
話落,他吻住她的唇,好讓她知曉,他還有許多手段沒使出來呢。
仙路漫長,往后慢慢調教,不急于一時。
魄月沒有開口的機會,除了呻吟,還是呻吟……
尾聲
妖魔兩族共商攻打仙界的合作大計,犀泱備了豐富的酒宴,向妖族的掌權者妖君送去一封請帖。
妖君派了狼太子夜離作為使者,一行人前往魔界赴宴。
魄月和陌青愁都在宴會名單上,必須出席在列;因為段慕白有言在先,加上風易揚牽制住陌青愁,兩人十分安分,沒再急著攻打滄浪派。
但犀泱卻是好戰的,只因仙魔大戰是他抓住兵權、穩固魔君地位的手段。
今日邀請妖族人來赴宴,實際上也是為了聯姻I事,狼太子夜離這次來,便帶來了妖族美人貢獻給犀泱,同時也從魔族中挑選美人帶回妖族。
妖魔聯姻,亦是藉由混合雙修的手段,來加強兩族的法力。
魄月今日一早便發現陌青愁似有心事,坐在宴席上卻滴酒不沾,與她相知甚深的魄月,以法力傳音,入她耳中。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陌青愁瞧了她一眼,又看了下四周,沉吟一會兒,才對她傳音。
“易揚要我跟他離開!
魄月聽了,手上的酒杯一頓,平靜地放在桌上。
“不管你如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意思便是她反悔想離開,她只會為她高興,還會送上祝福。畢竟,報仇的事可以慢慢來,但得到一心人的機會,一生難得一次。
“他要帶我離開,是因為今日的酒宴上,魔君可能會把我推出去,跟妖族聯姻!
“什么?他竟敢!你確定?”
陌青愁默了下,聲音才傳來。“易揚不會騙我,這事可能八九不離十,魔君心中另有艷使的人選,因此想乘機把我從魔后身邊弄走,減弱魔后的勢力。”
這五十年來,魔君與魔后不和已久,這事她們是知道的,如今已越演越烈,犀泱會對陌青愁下手,可想而知。
魄月抿了抿唇,瞪了犀泱一眼后,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怒火,以免被察覺。
“你要走嗎?”
“再看看吧!蹦扒喑畈辉僬f話,不過看來她心意已經動搖。
如果去了妖族,她不但賠了夫入—兵,得不償失;更何況,除了風易揚,她不會讓其他男人碰她的,風易揚更不會答應。
魄月趁著四下無人,忍不住看了身后的斐素一眼,想問問他的意思。他肯定知道犀泱的企圖,心下不禁腹誹,這么大的事,他怎么沒知會她?
斐素接收到她瞪人的目光,卻是溫文一笑,什么都不說。
他沒開靈識傳音,魄月也不便開口問他,她轉回頭,低頭喝悶酒,忽然感到一道灼灼的視線射來。
狼太子夜離的目光正銳利地盯著她。
她心頭咯噔一聲,心下叫糟!
慘了,都忘了與這廝的恩怨了,上回自己揍了他一頓,把那張俊臉打得鼻青臉腫,這還不打緊,重點是他知道自己是仙界人,萬一他告訴犀泱……
魄月臉色不好,又必須力持冷靜,回頭又看了斐素一眼,對他擠眉弄眼,而斐素卻彷佛聽不懂她的暗示,只是回以微笑,連個行動都沒有。
魄月驚疑不定,見斐素始終微笑以對,對于夜離的出現,好似也不感到驚訝和慌張。
她想了想,也對,段慕白是什么人?犀泱他都不怕了,更何況是夜離那小子。
想到此,她便又沉住氣,只不過覺得今日的斐素似乎太安靜了點,有點奇怪。
另一頭,夜離的視線始終緊盯著魄月。
沒想到,這一趟以妖族使者的身分來到魔界會瞧見她!
從沒有一個女人敢打他的臉,除了她。
她害他腫著一張臉,足足有兩個月不敢出去見人。
為此,他派出手下到處找她,卻始終尋不到她的蹤影,也查不出她到底是仙界哪一派的人?沒想到會在這里發現她,適才他找了個人打聽,才知道她根本不是天上的仙子,而是妖族女。
怪了,她若是妖族女,他怎么從沒見過她呢?雖然心有疑惑,但夜離更想要的是抓到她。
說起來,自從那次被她打臉后,他這心里就癢癢的,除了想抓她回來教訓一頓,更想將她納入太子府中。
這妞兒又兇又辣,太合他胃口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一回,看她能逃到哪兒去!
酒過三巡后,夜離站起身,拿著酒杯大步朝她的方向走去,這行為再度令魄月繃緊神經,手也不自覺地摸向腰刀。
夜離這家伙想干么?他該不會想當著眾人的面掀她的底吧?
不對!瞧他笑得那么不懷好意,若要揭穿她的身分,他大可私下跟犀泱說,讓人抓她,但他沒有,這么說來,最有可能的是……他想欽點她成為聯姻的對象?
魄月沉下臉色。這家伙前世騷擾她,這一世又纏上她,還真是陰魂不散!
后頭的斐素似乎一直沒有動作,就在她想著該怎么辦時,宴席廳堂上忽然一靜。
那是落針可聞的寂靜,數百魔族重要大將同時噤聲不語,只因一抹銀白衣袍出現在清一色魔人中。
那白衣仙人緩步行來,周身無形的仙障令魔氣無法入侵,并退到幾丈遠。
一瞬間,整個大廳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凈化,令妖止息,令魔退散,而跟在他身后的,卻是與之相反的黑色戰甲披身、令妖魔聞之喪膽的噬魔劍殷澤。
他亦步亦驅地跟著主人,每走一步,都留下了腐蝕魔地的腳印,兩旁眾人早已如潮水般退開,遠遠地敬畏著。
主座上的犀泱臉色陰沉,直盯著不請自來的劍仙段慕白。
犀泱看似沉穩,心中卻震驚不已。
段慕白的出現太過突然,竟然通過他設下的結界,令他毫無察覺,怎不教他心中震驚?
自繼位五百多年來,他最忌憚的敵人便是段慕白,也最弄不懂這人。
段慕白一向獨來獨往,是仙界中的異數,不參與任何門派,亦甚少參與仙魔的戰爭,除非魔軍殺得過頭了,段慕白才會出手阻止。
犀泱幾次戰役都無功而返,便是因為段慕白的阻撓;但這人也奇怪,只要魔軍退回邊界,他便也不趕盡殺絕,而是收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