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擅作主張并未得到段錦如的允許,自從她生下一個妖孽似的女兒后,他對她越來越不喜,也不再近她的身,整天與丫頭廝混,想讓她們生下正常的孩子。
可是段錦如怎么能容許喊她娘的孩子不是出自她肚皮,妒火中燒的她給每一個丫頭都灌下絕子湯藥,揚言她寧可讓丈夫絕后也不讓他擁有非她所生的孩子,他這輩子想要兒子,休想!
因為錢平南如今的地位是岳父給的,岳父疼女兒,他不敢直接和段錦如撕破臉以免毀了前程,所以他想起了被他攆走的一子一女,即使現任妻子生不出來,可他還是有兒子的。
“那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眴塘⒋簩⑹种械哪竟髂闷鹩种刂胤畔拢挥|地,木棍底下的地面竟如蛛網般裂開。
聽到外面動靜的東北女兵從隔壁的朱門內走出,正巧看見這一幕,眾人如大敵來襲似的斂了神色,想著若有必要便出手幫幫這名女子,她們將軍說過,女人不幫女人,豬狗不如。
第十二章當朝第一女子漢(2)
“好呀!真給爺硬氣了,來人,把她推開!那兩個孩子是爺的,全給爺抱過來。”真當他是昔日的文弱書生嗎?
錢平南一揚聲,二十多名衙役打扮的男人沖了過來,腰上是衙門配刀,目光兇惡的靠上前。
見狀的韓重華想放下女兒,走到妻子面前保護她,但是他才一動,身側的慕容春秋一把擒住他,低聲的說句“她能應付”,把他氣得又急又惱,心口緊,暗暗繃著一口氣。
妻子有難,他不能挺身而出還讓她孤身面對,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你敢——”喬立春冷哼。
“你看我敢不敢!彼笮χ愿老氯舜蟾梢环,不要怕傷到人,有事他擔著,如今他可是萬安縣典史。
伹錢平南忘了,他所踩的地是萬福縣,由不得他作威作福。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臉色越來越鐵青,兩顆眼珠子也越睜越大,口里喃喃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
那不是喬立春,不是她,不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她幾時會武了?還能把一根棍子當長槍使,動作、身形快得目不暇給,還沒看她如何出手便哀嚎聲一起,又一人倒下。
“將、將軍?!”怔住的李英口中一喊,淚水莫名的流下。
“她……她為什么會戰家槍法,還使得和將軍一模一樣……”情緒激動的張嵐緊捉身旁人的手臂不放。
不只是她們,所有觀看的東北女兵都不自覺的泣不成聲,眼睛舍不得眨的看向一人獨自對抗二十多名衙役的女子,她英姿勃發,神態凜冽,宛如萬夫莫敵的戰將,橫掃迎面而來的千軍方馬。
她的身形、她的氣勢全都好像她們的將軍……
“你……你居然敢打衙役……”看著朝他走來的喬立春,錢平南驚惶的跌坐在地。
再一看,他帶來的萬安縣衙役全趴在地下呻吟,沒一個人能站得起來,個個都傷得不輕。
“還想要孩子嗎?”她居高臨下,以木棍一端頂住他下顎。
“當然要……!我的手……”他還想逞能的裝出不可一世的樣子,誰知放在地上的手驀地一痛,發出喀的骨碎聲。
“要是覺得一只手不夠,我還可以把另一只手也給踩斷,好事要成雙,你說是吧?”她目露出狼般的狠厲。
“我、我……”他驚得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
“不、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他們是你的,我錢家就算絕子絕孫也不會認回他們。”一見她又要往另一只完好的手踩下,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錢平南趕緊開口。
“好,你走吧!自個兒躲好些,有生之年不要再被我看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是、是,我馬上走!”他連滾帶爬的跑了,竟把他帶來的衙役留下,回去怕是難以交代了。
倒是一旁的胡大夫笑了,二十多名傷患呢!他可要賺一筆了。
打完了,人也放松了,當喬立春回過身打算把木棍還給交給她的人,神色卻忽地一愕,身后竟是一票紅著眼眶的東北女兵,其中有幾人低聲的一喚,“將軍……”
她像回到昔日的軍營,忍不住一喊“編列!
“是——”
一群身著勁裝的女子動作敏捷的排成軍中隊形,整齊劃一地站得直挺,目不斜視。
伹是一站定,她們全都愕然自己為何會聽命行事,那張臉明明不是將軍,可她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動了。
“整隊回府。”
“是!”
聲音宏亮,中氣十足,在李英、張嵐的帶領下,一群女子軍從容不迫的走入慕容春秋買的宅子。
“娘子!
“娘——”
韓重華、喬弘書父子一同朝妻子(娘)奔去。
“我沒事,你們別……”她眼前一黑,人忽然厥了過去。
“你呀你,我要說你什么才好,都生了兩個孩子還沒察覺身體發生的異狀,居然還和一群男人拼死拼話,你也要為我多想想,我老了,經不起你嚇我呀!你看我頭發都嚇白了,你要用什么來賠我……”
明明是驚喜,卻變成驚嚇,一向身子骨養得很好的喬立春突然沒預兆的倒下,把為她吊著心的韓重華嚇得不輕,差點把女兒甩出去,趕緊去抱住兩眼一閉的妻子。
他心急如焚地忘了自己是大夫,一手女兒一手妻子的急如星火,眼中泛著淚,腦中一片濕亂。
心想著老婆歿了他也一起去,他們不能被分開,生死也相隨。
倒是胡大夫上前把了脈,面無表情的說了一聲恭喜,韓重華如墜五里霧中,一臉茫然,幾乎要跳起來和胡大去拼命,他妻子不醒人事還跟他恭喜,是恭喜他死了老婆好娶新婦嗎?這昏聵的老匹夫!
直到胡大夫一眨眼,咧開嘴一笑,說喬娘子已有兩個月身孕,韓重華還有種在夢中的感覺,飄飄然。
此事過后,喬立春被當豬養,不準下床、不準動作太大、嚴禁提任何重物,在丈夫大夫的嚴格把關下,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養胎,直到滿了三個月才允許在院子走動。
由于家里又添人了,現在的院子真的不夠住,韓重華又在縣城里找了一座五進院的宅子,雖對方價錢開得有點高,但是里面有座風景秀麗的小湖,他一咬牙就買下了,大不了向某個姓慕容的借錢。
在喬立春快生的前一個月,他們搬進大宅子,而將近百畝地的藥廠也蓋好了,加緊趕工研制軍方所需的藥物>一批一批的訂單堆成山,必須增加更多的人手才趕得出來。
此時東北又派了兩百名女兵過來,和原先的一百名女兵一起進駐藥廠,她們原本就是軍隊出身,紀律好、效率高、反應敏捷,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把分內的活迅速完成。
只是……“將軍,藥材不夠了,要不要再補上?”
“將軍,你看這藥磨得夠不夠細,需要再使得勁嗎?”
“將軍,裝散劑的瓶子缺了,要再訂幾萬瓶……”
“將軍,你看這帳填得仔不仔細,要再加什么嗎?”
“將軍……”
“將軍……”
不知為何,一來萬福鎮的女兵一和喬立春接觸過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敬畏之心,一個接一個不約而同的喊她將軍,怎么改也改不了口,彷佛她就是死而復生的戰鐵蘭。
越來越多的人從東北過來,慕容春秋買的宅子住不下了,且這些已成平民身分的女兵也真奇怪,兩人一間的屋子居然睡不習慣,一致要求換個地方,最好是一整排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