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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命中注定 >> 窮神與金作者:決明 | 收藏本站
窮神與金 page 10 作者:決明
    正因她如此不濟事,獨留泉歇草原也是死路一條,雖說在虛境死去,立刻會被送回仙界,但遭泉歇草吸干之前,她得受多少折騰?

    與其都是身陷險境,不如把她帶進無水湖……畢竟,他漸漸覺得,與她同行,見她種種驚慌失措、鼓著腮幫子瞪人、吵嘴吵不贏時的憋屈,倒也有趣,很是療愈。

    許是他的掌溫讓她感覺舒適,她輕輕蹭了一下,唇角勾起一道淡淡笑痕,頗似滿足,又迷迷糊糊再蹭一下。

    他掙扎該不該抽回手,似乎又覺得撒了手,就像認輸了一般。

    掌間有她發燙的溫度,還有,她臉膚的凝脂細膩,指腹無意識地淺淺摩挲她眉宇,她唇角再彎了彎,發出饜足吁嘆。

    剛硬生生掐斷思緒的那兩字,再度浮了上來,這次,沒來得及自我駁斥——

    可愛。

    「……我應該是傷到腦了。」他另只手揉上額際,很認真卻失禮地喃喃補上:「焚仙水灌進腦袋了吧!怪缓迷俣荣M神調息一遍,治治這莫須有的腦傷。

    她睡足后,已不知過了多少次「半個時辰」,揉眼醒來,渾身僵得又酸又痛,樹根睡起來太硬,她這身細皮嫩肉受不住呀。

    本能往身旁一看,他依舊維持她睡前的打坐姿勢。

    「你還沒調緩呀?都多久了呀……看來,你治愈術也修得不怎么樣嘛!顾娝麣馍D好,唇瓣恢復健康血色,冷汗也不發了,才敢動口譏他,在言語上拿拿喬、占占便宜。

    「你睡夠了?睡夠就走吧!顾晁,口吻冷淡道。

    若不是見她病了,想著讓她多睡片刻,他至于嗎?!

    「走?走去哪?我們在這兒烤烤火、聊聊天不好嗎?你好奇心能不能消滅一些,況且,這兒看來沒啥能好奇的呀,除了樹就是樹還是樹——」話才說一半,一陣歌聲在巨木林間響起。隨嗓音輕送,巨木底下的雪白色花苞同時綻放,花粉如煙,氤氳升騰,漫于林間似山嵐,又似天女手中一縷縹渺仙紗,蜿蜒朦朧。

    此情此景,美雖美矣,可發生得太突兀,突兀得萬分怪異,她沒有好心情欣賞。

    「又、又是妖怪嗎?!」她本能往他身畔縮,很習慣以他為盾,依賴他保護。

    「好奇了吧!顾裘加U她,拿她的話打趣她。

    「沒!我沒好奇!我一點都不想弄清楚這種鬼地方誰會哼歌!你拉我干么——要去你自己去——我只想烤烤火——」奈何力不如人,她被半拖半拉半拎,循著歌聲前進。

    那歌聲,屬男人所有。

    低低吟唱間,透露著一股清亮悅耳,周身草木似感染曲中生息,吐露清洌芬芳,揺曳碧玉枝葉,歌曲內容唱些什么,倒聽得不甚明白,像相當古老的語言。

    她覺得歌聲來自四面八方,并不打同一處來,好像一會兒在葉梢迎風,一會兒在遠林緲緲,一會兒又在樹洞呢喃,可他好似篤定方向,不受任何迷惑干擾,步伐堅定不移。

    「我、我聽說……唱歌越好聽的妖,吃人越兇狠——你聽這歌聲,這妖是得多恐怖?!我們自己送上去當食物,要不要這么傻!喂——」想罵他,又不知他姓啥名啥,氣勢直接對半砍,吼人也沒那股辣勁。

    他不吭聲,繼續走,她使勁立定原地,卻不敵他力氣。

    她突地反應過來,揚聲喊:「呀!難道……你被歌聲迷惑了,身不由己?!」

    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性極大!

    哪有人明知前方有危險,還硬要往前沖,要嘛呆,要嘛笨,要嘛又呆又笨,再不然,就是受制于人!這容易,她有辦法破解:「你松手先,我找塊石頭砸醒你!」

    「你再嘰嘰喳喳,我會先找塊石頭砸昏你!雇{的話不用說重,口吻輕輕淺淺也能做到。

    她一時岔氣,回不了嘴,被他拎著走。

    這次很明顯,歌聲距離益發靠近,如私密情話,密密貼在耳畔喃唱,輕得像柔柔吐納。

    她滿腦子充塞妖物模樣,一會兒是殘暴虎形巨獸,一會兒又是陰狠千年巨蟒精……所有能想像出來的恐怖生物,宛若走馬燈一般,迅速在她腦中轉了一圈——

    被蛇吃還是強過虎,獸形類的獠牙太鋒利,撕肉斷骨,血霧噴濺,死相要多凄慘有多凄慘,蛇好多了,吃相優雅,完完整整吞下,不輕易教人看見它肚中消食的景況,若真要去喂妖,拜托是蛇妖,蛇妖才好……

    他聽見她碎碎叨念,嘴里嘀咕著「非死不可就給蛇妖吃」的荒謬祈禱,方想調侃她幾句,本近在咫尺的歌聲乍停,巨木林沉靜無聲,悄無飛鳥蟲鳴,連葉片沙沙聲亦聽聞不到。

    歌聲一止,唱歌之人的方向,自然無法追蹤。

    良久,唱歌的嗓不再唱歌,倒是淺淺輕語起來:

    「居然有人來到這兒?還是……又有罪大惡極的犯人,永囚于此?」那嗓,哼起歌來悅耳,說起話來舒心,比拂戲葉梢的清風柔;比細碎灑落枝椏的薄光暖,問話間,隱隱含笑。不待兩人回答,那嗓又說:「到我這兒來,讓我瞧瞧,我已忘記有多久沒見過其余人了!股ひ舫錆M無法違逆的笑意,像邀請人坐下來,飲杯茶、聽首曲兒,恁般的誠懇溫柔。

    巨林間,一道小徑明亮,透著玉似的水澤光芒,引導兩人踏上。

    她又想將雙腳釘在地上,可身旁那人,好奇心未死,仍舊該死的蓬勃旺盛,當真往明亮小徑走去,她扯不開他的箝制,嗚呼哀哉被帶上不歸路。

    她身不由己,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嘴巴,要死,也給她一個痛快解答,別讓她提心吊膽:「你、你是不是蛇妖?!」

    「我不是蛇妖!鼓巧,笑笑回她。她抖了抖,仍作垂死掙扎:「那、那你是虎狼熊豹哪一種?!」

    「都不是!够卮鹨廊恍σ獠粶p。

    「那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笑嗓略頓,停了有些久,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東西!

    此句話語聲尚存,小徑最末端,一株烏沉巨木,比林中任何一顆樹更龐大參天,聳立眼前。

    即便仰頭去看,樹的至高處也瞧不盡,不知它究竟多高多長,單是一邊的分枝散椏,足以遮蓋半片天空,如墨綠輕紗籠罩,只容微弱光芒由縫隙落下。

    除登天建木外,沒見過這般龐然聳天的巨樹。

    微弱光芒像金色粉末,一點一點地紛撒枝椏,樹下有一人,正噙著淡笑,望向他們。

    說「望」也不似,畢竟那人雙眼閉合,并未因他們靠近而張開。

    那人確實不是蛇妖,什么虎狼熊豹那類野蠻獸類的,更不是。

    那是一名青年,一名極其美麗的男子。

    面龐姣好且漂亮,玉般細細雕琢而成,一泓水膩黑發極長極長,溢過他雙邊肩胛而下,直至他腳邊仍未休止,蜿蜒如一道濃墨色流泉,發間淬著葉縫灑落的光,披散在兩人面前。

    這般賞心悅目的美男情景,仙姿無雙,信手擺在哪一處風光中,自成一幅絕麗景致。

    可除卻青年美麗男色之外的一切一切,都太違和、太詭異、太不合情合理……

    絕色青年的右后肩,一只雪白羽翼半展,受傷似地垂折一旁,白得不見半點污瑕,左后肩卻不是相稱的白羽翼……漆黑色的寬大蝠翅,占據在那兒,翅上還長了支鋒利如彎刀的尖刺。若說白翼是世間最純凈之物也無法比擬,黑翅便是淬以世間最陰暗的顏色。

    青年狀似被縛在巨大樹身上,樹藤牢牢纏緊他,看似已與巨木相融為一,無法分離,寶玉色枝椏綴于周身,像是由他肋間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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