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蕊,別理她,我最近每次約她,她不是說忙不來,就是遲到!”彭麗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便甩動那頭亮紅色的大波浪卷發,把注意力又投入到點歌系統上。
“Hello,杜藍!”許久不見的絲蕊,清瘦了許多,但笑容依然溫婉。
杜藍隨手把公事包扔進沙發里,“怎么樣?”她坐到絲蕊身邊。
“你看呢?”絲蕊含笑反問她。
“瘦是瘦了點兒,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本來就應該這樣,為那種男人傷心就是有病……!”彭麗插話進來,但卻被杜藍迎面一個抱枕打斷,“死杜藍,你干什么!”
“你好好唱歌吧!”杜藍瞪了她一眼,盡管絲蕊在笑,但……她明白她并不像看起來的那樣好。
“切!”彭麗撥撥頭發,怏怏地回過頭去。
“沒關系的!”絲蕊拍拍杜藍的手,“你呢?你怎么樣,我前一段時間給你家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彭麗說你很忙!”“也沒有,就是接了一個新案子,是咱們以前的學長,所以……”
“咱們以前的學長?誰呀?我認識嗎?”離開學校這么多年還能在工作中碰到,真是很奇妙,絲蕊很好奇,是誰和杜藍這么有緣。
“就是以前高中的學長,他比咱們大兩屆,學生會的會長——趙啟揚!
“學生會會長——趙啟揚,那不是咱們高中的風云人物嗎?”彭麗唱完自己的歌,踩著高跟鞋,美麗的裙擺搖曳,風韻綽約地走過來,優雅地坐下,然后繼續八卦,“我還記得他畢業那年,校長在畢業典禮上心痛得像是失去了什么寶貝似的,唉,你當年不是跟他挺熟的嗎?”她指指杜藍,“他現在干什么呢?”
“給一些企業當顧問!倍潘{沒什么太多的介紹,因為她本身不是愛多問的人,所以也不太清楚。
“他找你幫忙嗎?”彭麗一說,絲蕊也有了些印象。
“也不是,應該是他要求請他的那家企業,雇用我們事務所幫忙處理資產方面的問題,然后之前我們偶然碰到過一次,我們談過,所以我就接了這個案子!”
“呦!他搞咨詢,你也搞咨詢,他不是想挖你的角吧!”彭麗做了一個小小的聯想,她是做廣告策劃的,這種事情對她們來說司空見慣。
杜藍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我說中了!”彭麗看她的反應,就猜出了八九分,“他還真會打主意啊!你……”她指著杜藍,頓了一下,然后忽然站起來,“等會兒,等會兒……”她揮了揮手,然后在屋里踱步,“他特地找到你,你同意去幫他忙,而我說你,你也沒有反駁,你你……你不會是真的想去幫他吧?”
“彭麗,當策劃太浪費你的才能了,你應該去當偵探!”絲蕊笑著調侃她。
“喂,老杜,你不會是當真吧?決定了?”彭麗探問著。
“你少八卦好不好!”杜藍嫌她無聊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有些動心,還在猶豫中。”
“杜藍!”彭麗完全覺得不可思議,“你瘋了?你腦子不正常了是不是,你去幫他,他有公司嗎?他一個月能給你多少錢?有勞保嗎?能上保險嗎?以后能給你發養老金嗎?就算這些都有,那他的公司有前途嗎?你才二十多歲,你有沒有考慮過未來的路?”
“我也覺得你應該慎重,畢竟你現在的工作已經挺不錯的了,換一個能不能比現在好?”絲蕊也覺得彭麗說得有道理。
“唉……”杜藍嘆了口氣,“拜托兩位,我只是說在考慮,又不是已經決定辭職了,你們兩個別這么反應過度好不好?”
“喂,我們是關心你,你別不知好歹!像你這種怪脾氣,以后找不到老公就要靠自己,再沒有工作,哼哼!”彭麗就算是擔心,也不忘和她抬杠。
“哼!那可真是謝謝你的擔心噢!”
“行了,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都不忘斗嘴!苯z蕊總是覺得她這兩個朋友,別看在外面都是精明能干的角色,但聚在一起,都是小孩子心性,“杜藍,我覺得你肯定是有所考量,才會想跳槽去學長那里的吧?我記得學長在學校當學生會會長的時候,就很讓人另眼相看了!”
“而且,長得也挺不錯的!”彭麗涼涼地補充。
“你什么意思?”她皮笑肉不笑地問彭麗。
“我什么意思,哈!”彭麗冷哼一聲,“我的意思就是,杜藍啊杜藍,沒想到你也有為男人暈頭的一天!”
杜藍斜瞄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趙啟揚是很有能力,長得也不錯,但這些都不足以構成她動心的理由,她喜歡他說的那些話,也許在她的心里,也想有個伙伴。
她揮了揮手,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杜藍,你……”絲蕊還真是有些擔心她會做出什么事,因為她這兩個朋友在某種程度上,身體里都含有瘋狂的因子。
“行了,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考慮的。倒是你,絲蕊,你準備以后怎么辦?你爸爸那邊……”她總覺得絲蕊的問題來的要迫切、嚴重得多。
“看看再說吧!”絲蕊嘆了口氣,“這次回來,我覺得我爸爸的態度變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絲蕊聳了聳肩,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哼!”彭麗故意很大聲地“哼”了一下,表示對他們兩個不聽她勸告的憤慨。
杜藍淡淡地揚起嘴角,搖了搖頭,對絲蕊說:“看來,我們都要走一步算一步了!”
出了KTV,彭麗自是另有節目,很快被人接走了,杜藍則是送絲蕊回家后,才開車回到自己的住處。
用鑰匙打開房門,兩室一廳的小套間里一片漆黑,背景是一片點點燈光的和樂景象,更顯得她這里冷清。
杜藍把公事包隨手放到沙發上,外套脫掉,鞋子踢了。她今天累了,什么也不想做,她沒有開燈,只是趁著窗外的燈火,光著腳,走進臥室里。
臥室里有窗簾,暗暗的,只有一點隱約的月光,她任由身體的習慣,反射性地往里走,腳碰到了東西,她就順勢一倒,投入床鋪的懷抱。
自己搬出來住大概也有三四年了,這間租來的套房里總是冷冷清清的,彭麗來的時候總是說這里不像人住的地方,沒人氣。她一個人住,卻又總是在忙,所以沒有工夫去收拾布置它,除了定期的掃除,它永遠都是簡單的死氣沉沉。
這些年來總是忙忙碌碌,工作一件接一件,房子的租金要繳,車子的貸款要按月還,還要保證讓母親過得安逸舒心,于是就這樣一直忙下去,可是她一直在忙什么呢?她就這樣躺在床上想,似乎也想不起什么值得記憶的東西。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當彭麗問她想要什么的時候,她才會什么也答不上來。
其實,為什么會對趙啟揚的提議動心呢?也許就是因為他說的那些話,正趕上她想要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態。又或許是說那些話的人是他,因為這個人,讓她想要有所改變,到底為了什么,她并不清楚,只是她并不僅僅是動心而已。光這樣想著,她的心里就熱熱的發燙,她身體里那隱藏的不安分因子正在咆哮。
她猛地坐起身,從床頭抓過電話,果斷地按下一串號碼,當接通的聲音響起,她有那么一絲的后悔,后悔自己的沖動,她想馬上掛斷又想趁著自己這陣沖動去改變些什么。就在她猶豫的這一下,電話被人接了起來。
“喂,你好!趙啟揚!”
杜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心臟“怦怦”地使勁跳著。
電話那一邊的人沒再說話,像是在耐心地等待。
杜藍一張嘴,就被自己的緊張嗆了一下,她咳了一聲,然后才能鎮定地說出:“我是杜藍!”
“呵……杜藍!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電話那邊趙啟揚的聲音聽起來是興致勃勃的。
“嗯……你在忙嗎?”
“也沒什么,就是有幾個以前陳氏做的產品策劃和一些績效考核的記錄。怎么,你要跟我談工作?”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惋惜,“小學妹,下了班就應該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緊!
“你不是也在工作嗎?”話說出口,杜藍有些后悔,她明明不是來和他抬杠的。
“呵呵……也是!我就是……”
“學長!”杜藍打斷他,“關于你上回說的事情……”她停頓了一下,她感到電話另一端他正緊張地等待她的回答,“我決定加入!”
“你要成為我的伙伴?”趙啟揚的聲音聽起來興奮極了。
“目前只限于工作!”杜藍連忙又補充一句。
“哈……別那么緊張,我不會逼你的,”他的語氣認真了起來,“你肯答應,不管是哪一部分,我都很高興了,更何況感情是雙方面的,即使我單方面有這樣的意愿,也不能強迫你,對嗎?”
“嗯!”杜藍應了句,沒再說什么。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引起耳膜一陣陣的悸動。
月亮透過窗簾,和著窗欞,映在地面上,是一個金黃色的梯形剪影,觸手可及。
趙啟揚啊,從高中時代的學長到現在的伙伴,就像這天上的月亮,時近時遠,真真假假,辨不清楚。
但對于寂寞的杜藍,就算只有那一小塊屬于她的剪影,也會感覺溫暖起來。
又是一天,杜藍下班回家。這兩天,她開始全面的接觸陳氏,不僅僅是資產、財務這一部分,應該說,就目前為止,在她內心深處,還沒有后悔當初的小沖動,有了進入內部的權利,她可以自由地去調查她想要的東西,搜集證據,不再僅僅是為了完成別人的指令而工作。這樣,讓她感覺很好。
前天,她抽空回了趟瑋明事務所,剛好所長在。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嚴所長站在窗戶前,背著手,背脊挺得筆直,不知在看窗外的什么風景。
“所長!”她叫了聲。
“嗯,杜藍,你回來了!”所長沒有回頭。
“我,我……”面對這位賞識自己的好老板,下面她要說的話,杜藍還真有點兒說不出口,“我,我想辭職。”
嚴所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轉過身來,有點兒自嘲地笑著說;“杜藍啊,我怎么聽你這么說,竟然不覺得驚訝呢?”“真的……很報歉!”杜藍心里很過意不去。
“你已經決定好了?”
“嗯,決定好了!”
“看來我要后悔當初同意派你去了?我看輕了那人的魅力對嗎?”嚴所長像是調侃自己,又像是調侃杜藍,“沒有希望了嗎?如果我說我給你加薪!”
“對不起,所長!我絕不是因為想和您談條件才這樣說的,這不是錢的問題!彼枰X,但不能只要錢。
嚴所長沉吟了一下,“好吧!我能理解,我也年輕過,總有些沖動,有些理想追求,才不枉白活,反正一個月以后你才能正式脫離,你就去試試看再說吧!也許碰碰壁會讓你有所轉變,畢竟你能夠有左沖右撞的年輕資本并不多了,女人過了二十六七歲,結婚生子,就必須安定下來了,所以……如果你在這一個月內后悔,這里隨時歡迎你回來,待遇一切如舊!
在現在的職場上,能找到一個待遇好、安定并能得到重視的工作是非常難的,所以杜藍明白自己放棄了什么。但她必須去試著改變,這樣的生活,她并不滿意。
只是,只是……還是會……畢竟她并不完全是為自己而活的。杜藍步出電梯邊想著邊掏鑰匙,一抬頭,看到房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媽?”杜藍很驚訝,“你怎么過來了?”
“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母親的臉色很難看。
“!媽媽,對不起,我最近有點兒忙,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你怎么過來的?快進去坐吧!”杜藍想去開門,卻被母親攔住。
“忙?你在忙什么?”母親追問道。
“還不是工作上的事!”杜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母親多加解釋,她不明白,也不會明白,“咱們進去坐吧!”
“事務所的工作這么忙?”
“嗯!”杜藍拿出鑰匙開門,胡亂地點了一下頭,不想這么早把一些事告訴母親,卻沒注意到母親更加鐵青的神色。
“是嗎?”母親的聲音更冷了。
“好了,進來……”杜藍打開門,轉過頭去招呼母親,原本掛在臉上的一點笑容,在看到母親冰冷的表情后,僵在了臉上。
“你好!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母親說話的時候,像是受了很大的氣,咬著牙,聲音一抖一抖的。
杜藍立刻明白了母親此次的目的,如果是別人,也許會打著哈哈,蒙混過關,但她只能沉默。有的時候,杜藍很痛恨自己的性格,不論是被人叫做漠然或是冷淡,但其實這都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已經不會去解釋了!
“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啊!”母親見她不說話,更是定了她的罪,“辭職,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你到底是聽了誰的妖言了?這么好的工作,多少人羨慕你?你是不是不正常了?”
杜藍一點兒也不驚訝母親會這么快知道她辭職的消息,對于她,母親自是有渠道可以掌控,只是,對她來說,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并不好受。尤其是來自一個她最親近的人。
“媽,關于這件事,你就別說了。沒告訴你是我不對,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
“不管,我不管行嗎?你長這么大,干什么事讓我放心過?我不管你,你還不給我鬧翻天了!你,現在就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母親毫不猶豫地打斷她的話,強硬地要求她解釋清楚。
杜藍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母親歷來是不在乎她的感受的,就算是她不想說的事情,也要想盡辦法去了解。比起母親從別人嘴里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不如她自己說來的好一些。
“……”杜藍在心里權衡著,不知道要怎樣說才能讓母親比較好接受,做事情她可以,說,歷來不是她的強項。
“媽,事情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我碰到我的一個高中學長,他現在也是在做咨詢工作,他想請我給他幫忙,做的事情是我的專長,而且條件也不錯。我在這個事務所工作了很多年了,對現在的這種生活……可能是有些倦怠,我想換個工作環境,這樣可以讓自己調試一下,也可以看看還有多少潛力!”
“潛力?你一個女孩子有什么潛力?老老實實地在事務所混口飯吃就行了,瞎折騰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以后還要靠你呢?我讓你相親,你也不給我好好的去,這么大歲數了,也沒個男人,你這個孩子怎么那么不讓人放心?”
母親毫不自知地說著傷人的話,母親已經給她的人下了定義,不管怎么做,都是她無法接受的。
母親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屈服了,就軟下了態度,換上一副慈母似的表情,“小蘭,你知道的,媽媽現在能指望的,就剩你一個人了,媽媽很關心你,總是怕你會受騙。你有時候就是太天真的,媽媽經歷了這么多事,比你有經驗,你應該聽我的,我都是為你好。在世界上,只有媽媽不會騙你、害你!”
杜藍點點頭,明白母親在內心里是為她好的,但這個為她好,是建立在母親認為的基礎上,而她的感受,母親并沒有在乎過。
“就知道小藍最聽話、最懂事了!”母親見她點頭,更加高興起來,“那,你聽媽媽的話,跟那個什么學長說你不能去幫他,咱們還是回原來的事務所,好嗎?”
杜藍看了母親一眼,她看起來好高興的樣子,母親向來會保養自己,五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還是美麗的。
“媽,這個過一段時間再說吧!倍潘{轉身開門,不想跟母親再起什么沖突,“您進來坐坐吧!”
“我不進去,你別想這么敷衍我!”母親的臉一下又拉了下來,“你快答應我,答應我回事務所去,你們老板真的很器重你,你別再任性了!”
“媽!我們不談論這個話題了,好不好?我答應你我會再好好考慮的,好嗎?別逼我!”
“我這是逼你嗎?我這是逼你嗎?我這是為你好,你這個孩子別那么不懂事!”母親的聲音越來越高。
杜藍不說話,她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跟母親說清楚,她也許永遠也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有時候搞不懂,難道母親不明白,很大程度上,她是她拼命工作的最大動力,她是為了她才這樣壓抑自己、盡量以她的想法為根本、盡量順著她,她難道不明白嗎?她是不會讓她的日子過得不舒心的,她難道一點兒也不相信她嗎?她是她的女兒,最親近的人。
“你不說話就是不答應了?”母親冷笑了一下,“好,我不逼你,不過我先跟你說清楚,你就這樣,以后別哭著后悔!”
說完,母親腳跟一轉,連看也沒再看她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杜藍身子一歪,斜靠在墻上,臉上的表情是無奈的、僵硬的,她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后才站直身子走進屋里面。
關上門,杜藍覺得每次和母親說完話都像打了一場硬仗一般。疲憊,從內而外的疲憊、厭倦,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她原以為總有一天她會習以為常,她會漸漸地習慣,漸漸地不在乎、不心痛,可以心如止水地面對,但她知道,她永遠也做不到!
杜藍把自己扔進沙發里,剛放松地坐下,就聽到手機在響,她本不想理會,可來電話的人卻鍥而不舍。沒辦法,她只得從公事包里翻出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是趙啟揚。
“喂,杜藍!”她應了聲。
“杜藍嗎?我是趙啟揚,你到家了嗎?”
“嗯!”
“怎么了?怎么聽著這么沒有精神的樣子?累了?”
杜藍苦笑了一下,累了?是的,她很累,很累。甚至有些心灰意冷。每次這樣的爭執后,她都會這樣覺得,但是到了第二天,她還是會掛起堅強的面具,這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有事嗎?”她岔開話題,不想讓他察覺她此刻的脆弱。
“沒什么事,你今天回事務所了,還順利嗎?有人為難你嗎?”
“沒有!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變的!”杜藍以為他是擔心她反悔。
“嘿……別這么說!就算你現在說你后悔了,不幫我了,我也一樣會關心你的!”張啟揚的聲音聽起來是真摯的。杜藍有些迷惑了,她問道:“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他的聲音聽起來在笑,“我關心你還需要理由嗎?要是一定要的話,那可能是因為我很喜歡你吧!”
杜藍搞不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但他的話卻在此刻安撫了她疲憊、寂寞的心靈。于是,她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皩W長,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是單身嗎?”
“嗯?”他等著她說下去。
“因為,我不擅長和人交往,我不會對人表達我的感覺,我太獨立,學不會撒嬌、耍賴的行為。沒有人想要這樣的人當女朋友!”
“是嗎?”張啟揚的笑聲通過話筒傳過來,“那你知道,我為什么離婚以后就一直單身了嗎?我這個人呢!沒有什么浪漫細胞,太多的撒嬌、耍賴,我很受不了,我很煩一個人要靠另一個人才能生活,也很煩被另外一個人約束!”
“我不懂得溫柔體貼,也討厭別人干涉我的生活!”杜藍輕聲說。
“那正好,我們剛好湊一對兒。我也不會是個好情人!”
聽了他的話,杜藍已經有一些笑意了。
“怎么樣?我上次說的話,你考慮一下!”張啟揚似乎是聽出她的情緒不好,有意想讓她忘記沮喪。
“好吧!”杜藍終于下了決定,也許以后會后悔吧,但今天的她,心里受了傷,有了缺口,不經意間,就讓他闖了進去。
“什么?”他似乎沒料到她會這么說,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同意你上次的提議,不僅僅是事業上,在感情上也愿意成為你的伙伴。我們都不擅長處理感情,我們都不會是個好情人,但,我想我們可以試一試,看我們是否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