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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麻煩 第三章 作者:璐璐
    “趙先生,瑋明咨詢事務所的杜小姐已經在會議室等您了!”

    秘書小姐有禮地向他匯報。

    趙啟揚點點頭,瞟了一眼墻上的表,差十分鐘九點,“其他董事來了嗎?”

    “董事長在路上!泵貢〗惚3滞昝赖男θ,力爭在這位公司聘來的帥哥救星面前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趙啟揚對她笑了笑,然后走向會議室。

    推開門,他看到杜藍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平靜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怎么來這么早?”他笑著問她。

    “我討厭緊張的情緒!

    “嗯!那倒是!”他看她皺起眉頭的樣子,笑了出來。

    她今天裝著針織衫配長褲,金絲邊眼鏡,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盡是嚴肅的線條,顯得精明又干練。

    他正想開口,有人敲了敲門,他們同時回過頭。秘書小姐端著一杯茶走進會議室,“趙先生,您的茶!”

    她把杯子放在會議桌上。

    杜藍冷冷地盯著會議桌上這惟一的一杯茶,趙啟揚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有些不明所以地問:“你要喝嗎?別客氣!”

    杜藍抬頭白了他一眼,秘書小姐站在一旁尷尬地漲紅了臉,嚅囁了半天才問了句:“杜小姐想喝什么,咖啡還是茶?”

    “白開水,謝謝!”杜藍淡淡地說。

    秘書小姐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怎么了?”趙啟揚仍是有些疑惑,搞不清楚為什么剛剛的好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哼!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好命,坐在這里就有泡好的茶喝!”她說得平淡,口氣里卻有掩不住的酸。

    他自然聽得出來,“口氣別這么酸嘛!你來我這兒上班,我可以每天幫你泡茶喝!”

    “我不喝茶!”她冷冷地堵了他一句。

    他笑得一口白牙閃閃發亮,伸出手想拍拍她冷冷的、但在他看來卻可愛無比的臉,她滿臉厭惡地躲開,他不死心地追過去,一來一去的,竟像兩個孩子似的鬧了起來,直到董事們陸陸續續地到來。

    “今天,要向大家介紹一下瑋明咨詢事務所派來幫助我們整理資產狀況的杜藍——杜小姐……”

    看著在會議桌的最前端,向所有人介紹她的男人,杜藍在心里有點兒不屑地哼了聲。穿的嘛,西裝革履的,一身曬得像剛從印度回來的古銅色皮膚,就剩下那口白得發亮的牙了!她不得不承認,那男人長得確實人模人樣的,要不剛才的秘書小姐怎么會把企圖表現得那么明顯。好歹,她也是客人,連杯水都沒有,憑什么他就有泡好的茶喝?可惜,他是個笨蛋,什么也看不出來。

    “……希望各位董事對她的工作予以支持。”趙啟揚說完,帶頭鼓掌,可惜響應并不熱烈,至多是幾聲零零落落的禮節性回應。

    杜藍不冷不熱地對那些探視的目光點了點頭,既然人家不熱情,她何必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更何況她歷來是冷臉。

    “趙執行長!”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五官線條僵硬,一看就是個固執又難纏的家伙,“我們請你來,就是請你幫我們解決陳氏的問題,你有必要再花這么一大筆錢去請什么咨詢事務所嗎?現在對陳氏來說,每一筆錢都很關鍵,不能夠隨便地浪費掉!”

    言下之意,既然請咨詢事務所還要你趙啟揚干嗎,我們可不想花錢養個沒用的人。

    “沒錯,但是我的專長在管理,財務方面的問題并不在我的合同上,你們找我來不就是讓我管理這個企業,找出問題并把它導入正軌的嗎?那我想我應該有權利為企業的下一部計劃的實施先找出自身問題的關鍵吧?更何況杜小姐是非常專業、非常有能力的人才,我請她來同樣是協助我的工作,比我自己慢慢地去調查這些要省時、省力,現在對陳氏來說,時間才是最重要的吧?”

    趙啟揚的話說得云淡風輕,但言語間的壓力已經傳達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問題擺在眼前,很清楚,他可以自己慢慢去整理財務資產上的問題,但陳氏不一定有時間可以撐到那一刻。

    “哼!那可真要看看杜小姐有什么本事了!”那人很不甘心,對付不了趙啟揚,便把矛頭一轉,直接向她開炮。

    杜藍在心里冷冷地“嗤”了一聲,她轉頭瞄了眼站在會議桌前的男人,他倒是氣定神閑的,一點兒為她辯解的意思也沒有。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說什么歡迎會,她看是鴻門宴還差不多,整間會議室里彌漫著不信任和敵視的眼光,如果今天她不能取得他們最基本的支持,估計日后她的工作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下去的。

    “您要我在這兒表現我的能力嗎?能力不是說出來的!彼淅涞貟咭曉趫龅乃卸,用氣勢壓倒所有的敵人,“事務所的規矩是預付一半的費用,就算你們現在把我退回去,錢也不可能還到你們的口袋里,與其這樣,還不如你們好好配合我的工作,讓另一半錢也不要白白浪費!

    “你在搞什么?”彭麗皺著眉,看著杜藍抱了大概有半人高的檔案袋走過來,抱怨地道,“我等你快二十分鐘了!”“抱歉,我去拿資料耽誤了!”杜藍坐進座位里,才感覺到自己可以好好地喘上一口氣。

    瞧她這一天過的,早上開會面對一群難纏的中年人,然后馬不停蹄地去財務室收集相關的賬目,資產負債表等等一系列的材料,結果發現各種資料大部分都不全而且各種資料之間對不上賬,她不得不去查閱去年的相關記錄。而那些記錄都被鎖進了一個內部資料室,她今天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陳氏這個案子的難度,不僅是高層,就連這小小資料室管理員辦事的效率也低得讓她無法相信。她先是站在資料室門口等他開門等了20鐘,他姍姍來遲后,又用了近半個小時打電話向各級領導請示,她前后共花了近一個小時才得以進入資料室,而進去后,管理員讓她自己去找,原因是每處都是各部門自己來放資料,他也不清楚東西都放在哪兒了。而她,不得不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那些布滿灰塵的資料架與麻袋之間搜尋。那時,她就開始有些后悔當初接了這個案子,都是那個可惡的趙啟揚,還有,不知道發了什么神經的自己。

    “怎么?”彭麗瞟了一眼她那厚重的資料,調侃地說,“這次準備做個大的?”

    “什么?”杜藍甩甩酸痛的手臂,“嚴格地說,確實是一個很龐大的工程!”

    “你能賺多少?拿多少的提成?”說起這個來,彭麗總算來了點兒興致。

    杜藍白了她一眼,“少提這個……別讓我更后悔接了這個案子!”

    “不賺錢?那你還真是有病!

    “我也覺得自己有!”杜藍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道,然后搖搖頭,表情又銳利了起來,“行了,不說這個,有沒有火?”

    彭麗從皮包里摸出打火機遞過去,看著杜藍抽出煙點上,然后她也重復她的動作。

    她和杜藍都抽煙,但并不上癮,偶爾會抽上一兩根。她不知道杜藍是怎么學會抽煙的,但她是初戀男友教的,煙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有時候生活、工作壓力太大而她們又太寂寞時,沒有別的方法排遣,于是就選擇了它。絲蕊總是會勸她們,但她現在不在,所以也沒有人在意她們。

    于是,兩個女人在餐廳的一隅,各懷心事地吞云吐霧了一番。

    “叫我來干嗎?”碾滅了煙,杜藍覺得心里好受多了。

    “絲蕊走了以后,咱們就沒見過了,我怕你在你那間小套房里悶死,所以……”彭麗明亮艷麗的五官閃著無聊的神色,杜藍有時候真是刻板,悶得要死!

    杜藍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說:“我今天可沒力氣跟你斗嘴!”

    “好啦,好啦,我錯了還不行!”彭麗投降地翻了個白眼,美麗的臉龐仍是那樣嬌艷動人,“是絲蕊來電話了,她說前幾天給你家里打電話,結果沒人接!

    “她說什么?她怎么樣了?”

    “也沒說什么,就說她現在挺好的,不用咱們擔心!”

    “噢,沒事就好!”杜藍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評論,在她們這三個朋友中,早婚的絲蕊,感情之路一直是幸福而平順的,誰知青梅竹馬像親人般的感情也會變質,隨后離婚,失去親人。一個人背景離鄉,絲蕊的遭遇讓她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就像親自經歷一般的難過。

    “你說,絲蕊現在真的好嗎?”

    “好?”杜藍冷冷地哼了一聲,“你說呢?”她看了對面的彭麗一眼,然后又轉開視線,“能好,才是見鬼了呢!”

    “他們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彭麗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她用手撥開擋住眼睛的亮紅色波浪卷發,明媚的大眼中閃動著迷離的困惑。

    “不知道!”杜藍倒也干脆,“也許是感情這東西本就脆弱,根本就沒有永恒不變的道理!”

    “杜藍,你可真悲觀!”彭麗喃喃地說,臉上有掩不住的沮喪和淡淡的擔憂,“如果真是這樣,要婚姻又有什么用?”“所以我不打算要婚姻,也沒覺得自己要靠別人過一輩子,愛情這東西,很麻煩!”

    杜藍的臉上像平時一樣有一朵淡淡的帶點兒諷刺的笑容。彭麗看著,竟然感到了一陣寒冷,就在這人來人往的熱鬧餐廳里。

    “別說得這么肯定,你不是有時候還會去相親嗎?也許會碰上一個合適的……”

    “會去相親,是因為很多時候,人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杜藍很認真地直視彭麗那雙嫵媚的貓眼,讓她看到自己的心事,也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這樣擔憂的表情真不適合出現在彭麗的臉上,那頭火紅色的大波浪卷發和那張美麗的臉龐,她的臉上應該是她所慣有的自信和一點點的傲慢,彭麗——那是一個驕傲的女王的名字。

    杜藍笑了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不要掛上這種擔憂的表情好不好,這可不像你,我只是說說,只是目前并不需要那些東西,但我也不會抗拒的,也許有一天我的想法就變了,你看,這個世界不是天天在變嗎!

    彭麗悄悄地嘆了口氣,她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經歷讓這個杜藍有了這么不信任感情的想法,她不會問,因為杜藍不會說。

    最后她只能幽幽地問了句:“杜藍,難道你心里就沒有渴望的情感嗎?”

    杜藍猛地低下頭,有些狼狽地躲開彭麗的視線,那視線讓她感到自己失去了堅強的保護。

    渴望的情感?

    杜藍從煙盒里又抽出了一支煙……

    她心里有那么一個模糊的影子尖銳地吶喊著,她渴望的是什么?她隱約地知道卻又不敢面對。

    第二天,杜藍又起了個大早,趕到陳氏正好碰到趙啟揚要去下邊的廠房搞調查,結果她也被拉著去了。

    “學長,我只是來做資產評估的,不是來給你幫忙的!钡搅藦S區,雖然知道沒用,但杜藍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總覺得趙啟揚的行為像在搞著什么陰謀,他也許真的想把她拉進他的工作中,不僅僅只是客串式的幫忙,而是完全地融入,但最讓杜藍摸不透的是,她仍是隱約地感到,趙啟揚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杜藍啊,有什么關系,天天坐在辦公室里無非是面對一些死的數據,出來看看有助于你了解情況!”趙啟揚習慣性地對她露出白亮亮的牙齒,趙啟揚歷來認為自己是一個在生活上很沒情趣的男人,工作占了他生命中的大半時間,但好歹,有時候他會讓自己偷個懶,稍稍地喘口氣,而他這個小學妹杜藍呢?只是這么短短幾天的接觸,他發現杜藍比他厲害得多,如果他是沒情趣,那她就可以稱得上刻板了,準時地上班,拼命地工作,然后下班回家。說實話,從上高中見到她開始,他就對她有一種不由自主的關注,也說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許是因為這么與眾不同的一個女孩子真的應該當稀有動物好好保護起來,但現在,他開始有些擔心了,二十五六歲這不是一個女人最燦爛的年齡嗎?杜藍確實優秀,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可,可他就是覺得……從他與她重逢后第一次見她,她一個人坐在餐廳的角落抽著煙,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落寂或是冷淡,這讓他覺得,杜藍的身上缺乏一種光彩,一種可以照亮她的光彩。

    “哼,反正到時候我交不出報告,陳氏也照樣不會讓你好過!”看著趙啟揚對她笑,杜藍覺得這個男人真應該去到運動場上揮汗或是到戰場上沖鋒陷陣,而不是站在這里,提著公事包對她笑,因為那身文明的西裝根本掩示不了那黝黑漂亮的肌肉里蘊含的侵略性。

    “那是不可能的!”他的表情輕松,“我很清楚,你的本事可不止這樣!”

    “別對我這么有信心,你……”

    杜藍正想給他泄氣,前方廠區辦公樓前傳來的一陣嘈雜聲,打斷了她的話。

    她和趙啟揚對視一眼,她發現他眼中異樣的光彩,她沒說什么,只是跟著他向那邊走去。

    “廠長,你不能這樣……”

    “廠長,你讓我們怎么活?”

    圍在一團的人群看起來是廠里的職工,都是穿著統一的工作服,而那個被人叫做廠長的男人,四十出頭的樣子,頭發微禿,身材發福,遠遠看上去,像一個矮粗的木樁。

    “你們這么說也沒辦法,廠子里就是這么個情況,要拿錢就走人,想留在崗上就別想拿錢了……”廠長一臉跋扈的神情。

    “廠長,你不能這么不講理!”

    人群又七嘴八舌地躁動起來。

    和他們一起來的秘書發現杜藍和趙啟揚的臉色不太好看,忙賠著笑臉安撫:“趙特助、杜小姐,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他撥開人群,徑直把那胖廠長拉到一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那廠長立刻換上獻媚的笑臉,毫不理會工人的言語,小跑著來到他們面前。

    “唉呀,您們遠道來我們這個小廠來視察,真是,你看我們也沒準備什么,真是真是……快,快進辦公室里休息。”那擠出來的笑容讓他那張臉堆滿了一坨一坨的肥肉。

    回過頭,就像變臉一樣,廠長兇狠地向周圍的工人吼道:“還不回去上工,沒看到廠里來貴客了,再不回去,這個月的工資也別想拿!”

    周圍的工人遲疑著,面面相覷,但到底還是害怕廠長的威脅,慢慢地,一個、兩個,都散了去。

    廠長領著他們一行人往樓里走去,正在這時,一個裝著工人制服的中年女子,一下子沖到他們面前,“啪”的一下就跪了下去,嘴里低聲地懇求著:“廠長,廠長,你可千萬別讓我走啊,我丈夫癱在床上,家里還有一個十三歲上初中的孩子,我們一家的生活費都指著我啊……求求你們了!”

    杜藍嚇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她正想去扶她,那廠長一使眼色,兩個年輕的保安立刻上去強制地把她拉了下去,混亂中,杜藍看到那女人干瘦的臉上的兩行淚水。

    杜藍心里就像被點了一把火,她剛想發怒,就聽到一道嚴厲的聲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轉頭,看到那張笑臉上有了一些憤怒的痕跡,緊繃的下領,犀利的目光,不知道誰要倒霉。

    “就是,唉呀,工人總是鬧事……”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他毫不放松地追問。

    “就是,就是……”胖廠長多少還是對他們有所顧忌,在秘書的眼色下,才囁嚅地說,“就是廠子里不賺錢,要換新設備就要裁掉部分工人,工人就要鬧事,其實廠里也給補償了,去年30%的效益工資沒發,如果工人自愿離崗,這30%就當是補償金了,在崗的人就沒有了,我們也沒辦法,廠里沒錢!彼娝麄兌紱]說話,便自認為是沒事了,語氣又硬了起來,“其實,這些工人,根本就不用理,過兩天我就都讓他們走人!”

    “行得通嗎?”杜藍冷冷地打斷他,“《勞動法》上有明確的規定,裁員必須是廠方與工會協商一致,況且去年的工資本就應該補充,經濟補償必須是從工齡折合的,你知道嗎?如果工人去勞動仲裁委員會告你們,廠方是根本站不住腳的!”

    “他們要是敢,就去告呀!”廠長滿臉不以為然。

    “如果他們真去告,而且贏了呢?”杜藍倒真想看看他能囂張到什么程度。

    “贏了又怎么樣?他們贏了,我去申請破產,照樣讓他們一分錢也拿不著!彪m然對這些從上面來的人有所顧忌,但廠長長期以來的專橫態度掩也掩不住。

    杜藍冷笑了一聲,轉頭帶著諷刺的目光望向趙啟揚,她看到他眼中的光芒就像是看到獵物的狼,杜藍開始可憐那個還一臉得意的廠長了,她知道,他完了。

    “小學妹,跟我吃個晚飯,沒那么痛苦吧?干嗎一直繃著臉?”看著杜藍的臭臉,趙啟揚忍不住想去逗她。

    杜藍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完全不想回應。

    “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他當然知道她在不爽什么,但他不希望她生氣。

    杜藍干脆放下餐具,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什么也不說。

    “好吧!”他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明白,剛才那個廠長很過分,可是我不能就因為他的態度而撤掉他,而且我們都是來幫忙的,沒有這個權利!”

    “他根本就不僅僅是態度的問題,他不是個合格的領導者!”杜藍態度冷冷的,語氣中有著不滿,她原以為他不會放過那樣的一個人,可他什么也沒做。

    “你說他不合格,你有什么證據,他是貪污還是受賄,他犯法了還是他造成了廠里的虧損?”他坦然地迎向她苛刻的目光,“如果能有證據,你根本就不需要指望我,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讓他接受懲罰!

    他相信以杜藍的聰明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意思,“你很同情那個被拉走的女職工?你知道嗎?在陳氏企業下面有多少個像這家廠子一樣連續虧損瀕臨破產的工廠?那里面有多少像這樣的例子?杜藍,你完全可以不僅僅是付出一點同情,你有能力,你可以改變她們生活狀況,這遠比那些同情有用得多。”

    他話里有話,他一直在向她暗示著什么,而她今天不想再和他兜圈子,“學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來幫我!”

    “我現在就在幫你!”

    “這樣還不夠!”他的表情認真得不得了。

    杜藍冷哼了一聲,覺得他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議,“學長的意思是讓我跟你去當雇傭兵?沒有勞保,沒有固定的收入?你難道以為我就會因為你的幾句稱贊而去冒這么大的風險?”

    “做完陳氏的案子,我們可以自己去開一個咨詢公司……”

    “等等!”杜藍舉起手打斷他,她直視他神采奕奕的雙眸,努力想從中找出些什么,從她上高中時認識他起,他開朗,風趣,正直,有能力,他愿意放任手下的人去做他們認為正確的事情,他任他們爭吵討論,而他總是可以把結果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她佩服他,甚至是仰慕,但她卻從來沒有讀懂過他,“等等,學長,我不明白!也許我是曾經做過幾個大案子,可在業界里,我只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評估師,我不明白,你大費周章,甚至要自己去開個公司,目的只是要我去幫你的忙,我的意思是,這值得嗎?”

    “沒錯!比你有本事的人也許有很多,但他們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不僅僅是你的才華,我喜歡你的個性,我認為你和我才是最適合做伙伴的人!”趙啟揚說得坦白,他從很久以前就這么認為,他需要一個伙伴,不僅僅是能力的問題,而是需要各方面的契合。

    因為她是杜藍,所以她不會因為這幾句話而飄飄然,她笑著搖了搖頭,“學長,別說得好像你要追我一樣!”

    “我并不反對把這樣伙伴的關系延伸到愛情領域!”他一直有這樣的想法,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從心靈到事業都契合的異性,那是最棒的結果。但事實上,干事業容易,心靈溝通卻很難,如果是其他人,他不會這么說,但幸運的他抓到的這個人是杜藍,“我記得我們討論過愛情的問題,我不喜歡被束縛,你不喜歡被強迫改變,迎合別人,我們有著同樣的感情觀,而我,并不掩示自己對你的好感,所以我單方面的有這樣示好的想法。難道不可理解嗎?”

    他看到杜藍平淡而鎮定的眼神中滑過一陣愕然和慌亂。

    “這……我沒想過,這也許不是我想要的……”杜藍有點兒迷茫,她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來。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放棄地緊追著。

    杜藍一愣,然后苦笑著搖搖頭。

    最近,好像總是有人在問她:想要的是什么?

    而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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