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生醉平靜地答應著,“這樣看來她的傷問題不大……”
“怎么會?難道妖女受傷了?”趙十三不信,昨天還好好的,“難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是發生了些事情,有人要殺她!绷砭従彽卣f道。
“不稀奇!”趙十三心中驚訝,嘴上卻刻薄地說,“以她那種惡劣的脾氣,得罪的人肯定少不了。真是的,怎么沒讓她傷得更重一些,最好不能說話!
柳生醉轉頭看著趙十三,目光中有了笑意,這樣看來風舞和十三弟真是有些相似,一樣嘴上刻薄,心地卻是不錯。
他的笑容一頓,十三的話不錯,在枕霞莊她確實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她身上還有令人垂涎的東西,為什么離開枕霞莊之后,直到現在才有人出現奪取?為什么他們能平靜、沒有半點阻撓地走到這里?這不正常!
“老大,行兇的人抓到了沒有?”趙十三卻為著有熱鬧而興奮不已,好些天沒有動手,他拳頭都開始發癢了。
“抓到了!绷硇牟辉谘傻鼗卮稹
“是嗎?抓的人在哪里?”趙十三看起來有些疑惑,“昨天晚上是不是動手了,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抓到的人在哪里?”
“人是抓到了……”柳生醉看著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苦笑,“人抓到了又跑了,你也知道我的運氣一直不怎么好。”
“。!”趙十三的臉上出現了失望,“怎么會跑了?”
“也許是有同伙吧……”柳生醉想起了風舞的回答,臉上的笑容下有著一絲擔憂,“這下子我們好像又有麻煩了。”
“有什么關系!”聽了這些話,趙十三反倒高興起來,“這樣的人生才有趣,對不對,老大?”
“……”看著忽然間變得干勁十足的趙十三,柳生醉覺得好像全身更加無力了,他甩下一句:“隨你怎么說,我要出去走走!北汶x開了。
“真是的!”趙十三不滿地咕噥,“怎么到現在還是這樣!
充滿麻煩的人生才有趣?柳生醉不敢茍同地咀嚼著這句話,而昨天夜里他之所以會出現,完全是得益于他那異常靈敏的耳朵,不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么他寧愿自己中了迷香。也許自己不出現,風舞也能將那個黑衣人抓獲,甚至比自己干得更好。他難以掩飾內心的懊惱:想到昨晚一回到房間,看到趙十三無憂無慮好夢正酣,真是讓他忍不住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風舞一身湖水綠的衣衫,滿是清純模樣地從房中出來,已屆正午時分,客店里坐滿了人,當真是客似云來。
趙十三已經坐在桌邊,整個店面里都充滿了他那生機盎然的嗓音:“伙計,來兩斤牛肉,一壇子好酒,店里拿手的好菜端上兩盤!
風舞的心情也隨著這爽朗的聲音而更加愉快,可是她目光流轉之間,愉快的心情竟然消失無蹤。
趙十三右手邊一張桌子上坐著個一聲不吭,慢吞吞地吃著東西的人,看著他吃東西,誰都會以為這里的飯菜難以下咽,而他最為奇特的是那張臉,一張瘦臉極長,可是五官卻擠在一起,讓人看了說不出得詭異恐怖;長臉的左手邊是一個面貌非常普通的人,普通到他站在你的面前讓你仔細看,你也說不出他的特殊,如果非要找的話,就是偶爾眼中乍現的精光……
而這幾個人一見到風舞出現,就立刻轉過了視線,風舞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他們互不說話,連看也不看一眼,卻偏偏擠在一張桌子上,讓人想忽略他們的目的也難!
風舞徑直走到趙十三的旁邊,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小二剛剛送來的東西,掩嘴而笑,“你吃這些也不怕壞了肚子。真是比豬還像豬!
“咱自然比不過你。”趙十三本來大好的心情突然消失,他發現這個風舞又變了容貌,而這些他已經習以為常,所以只是冷冷地說道,“你看不順眼就請自便,我可不想對著你食不下咽!”
風舞嘴角一勾,立刻坐了下來,“你要不說這話,我也許還走了,你要是這樣說,我倒要坐下來看看你如何食不下咽?”
趙十三無奈地看著風舞用筷子東翻西撥,心中安慰自己,算了,她是受傷的人,今天不和她計較。
可是風舞卻好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故意挑戰他的極限。只見她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這是什么?牛肉?你們也太狠毒了吧,牛生前在田間勞作,死后尸體還要被拿來吃,牛呀!你好命苦!”她說的聲音極大,且有著穿透一切的尖銳,讓整個亂哄哄的客店頓時安靜下來,“你殺過人沒有?這就好像一個人盡心盡力為主人效忠,結果主人一不高興就將那人殺了,還將尸體煮來吃,你會是什么感覺?可憐的牛呀!”
她這句話一出口,趙十三右手邊桌子旁的人都是臉色一變!
剛才趙十三說吃不下去,那也只是說說,可是現在聽風舞這樣一說,卻真吃不下去了。而客店里的其他人也都驚呆了……
店家卻是堅持不住,知道如果這位客人再尸體、尸體地說,那他生意也不要做了,“客官,求您別說了,我這可是小本經營,經不起您這樣開玩笑。”
“店家。”風舞聲音中有著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為什么你認為我在開玩笑?”
店家在風舞的詰問中頓時不知如何回答,他求救般地看向趙十三,知道這位是和她一起來的。而趙十三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風舞站起身來,瞪著眼睛說道:“你要我離開,自己和我說就好了,看他干什么?難道你以為他能管我么?哼!”還好飯菜里沒有被加料。
“不敢,不敢。”店老板點頭哈腰地賠罪。
“不敢?”風舞將目光轉向那老板,“你是說他不敢管我,還是說不敢要我離開,我有那么可怕嗎?”
“這……”老板不知說些什么,只能偷偷瞟著趙十三,這位爺看起來也不好惹,一句話說錯,也許這家店就別想要了。
就在老板左右為難的時候,柳生醉信步走進了店里。
風舞第一個發現柳生醉,緊繃的臉立刻布滿了笑容,“你回來了。”
趙十三轉頭,立刻一臉吃驚,“老大,你提著籃花干什么?”
“笨!”風舞大笑,“自然是改行啦。不做鐵拐李,想變成藍采和。”
柳生醉心中微微嘆息:這個女子!他走到風舞的身邊,然后將花遞給她,卻換來了趙十三更加的驚訝,“老大,你干什么?”
“就像你看到的!
老大瘋了嗎?
風舞接過籃子,低頭撥弄著那嬌嫩的花朵,掩飾著唇角淡淡的笑意,不經意間,她想起了蘇州城里關于送花的話,臉上微醺,那時她可以毫無顧忌,甚至在眾多武林人物面前,也毫不在乎地將喜歡說出口,而現在她卻開始慶幸起自己戴了個面具。
“你傻了?”趙十三看到風舞似乎癡癡地看著那藍花。
風舞卻好像是被窺到了心思一般,惱怒起來,她轉頭說道:“趙十三,回去收拾東西,走啦!你再亂說話,小心毒死你!”說著這句話的風舞并沒有看到那店老板一副如釋重負與趙十三驚訝的樣子,快步走開……
等到她消失,趙十三才訥訥地說出口:“我說什么了我?”
春風日暖,馬蹄聲急,馬脖子上的鸞鈴發出清脆而又悅耳的聲音,可這卻敲不進趙十三沉甸甸的心,雖然一路上自己想盡辦法想弄跑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可那個風舞就是打定了主意跟著他們,再走一段就要出了蘇州府地界,不久就可以回到了總舵,到時候不知道這妖女又會耍什么花樣?
“老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弄這么個妖女回去,難道真的不怕她對我們十方堂圖謀不軌嗎?”
“不會!绷砜粗懊娴娘L舞,笑著悄聲說,“她應該是一個面惡心善的女子!
“老大,你憑什么這么說?”趙十三好奇,這個女子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是惡行惡狀,從沒有做過什么值得人稱贊的事情。
“憑什么這么說?”柳生醉的目光溫和起來,似乎陷入了回憶,“你記不記得她所要求的第二場比武?”
“怎么不記得!”趙十三覺得那一幕清晰得就像是剛剛發生。
“老大,那個丫頭到底做了什么讓你能發下那種誓愿?”趙十三更加好奇,他回憶起來的只是那個女子囂張跋扈、還有逼人成親的無恥勾當,哪里有什么讓人心生好感的事情?
柳生醉看著前面悠然自在的風舞,緩慢而鄭重地說:“那一天比武,我一時好勝,將樊如星的劍彈了出去,那時我用的勁力極大,劍急飛出去之后,我就知道不好,因為它的去向是對準一個爬到演武臺邊的小孩兒,我本想追去,可是樊如星卻用了這個機會突施暗算,而其他人又都盯著臺上,當時我以為那個小孩必死無疑,可是她……”柳生醉目光開始變得柔和,“可是她卻在千鈞一發之際,用身體護住了小孩子,接住了劍。前后也就一瞬間,這絕對不是思考之后才有的行動,可以說應該是本能,從這里我就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惡毒的人。也許她有種種的理由,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啊,風舞絕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她缺少冷酷,也許很奇怪,風舞一直表現得很強勢,她讓桑柔恐懼,讓顏開害怕,即使在他的面前也沒有絲毫的軟弱,可惜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不可能!趙十三也看了看風舞,只見她正回過頭來,向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
此時風舞的心中也并沒有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她那雙機靈的眼中散發著機警的光芒,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她天生靈敏的直覺告訴她要有麻煩了!
果然,麻煩來了!風舞冷冷地想著,發現一個渾身沾血的人疾馳而來……
“那不是樊如星嗎?”趙十三也發現了情況,同時認出了沾血的人。
“?”柳生醉一呆,那個狼狽的人怎么會是集天地華貴于一身的樊如星?
“他身后的人也在客棧里見過!憋L舞認出了追在樊如星后面的幾個家伙中,有客棧里坐在趙十三旁邊的人,當時她還以為是要對自己不利,不過他們怎么會在這里狙擊樊如星?
柳生醉看到風舞也承認了那是樊如星,便不再想著反駁,風舞識人的能力還是非常讓人信服的。
看到樊如星忽然翻身倒地,趙十三首先沖了上去,截住了追擊的人,風舞沒有動,她勒馬避在一旁,看著局勢的發展。
“這里沒有你們的事情,”五官擠在一起的長臉冷聲說,“不要多管閑事。”
“沒我們的事?”趙十三一挺闊劍,迎了上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江湖道義。怎么沒有我的事?你們是一個一個上來,還是一起。小爺我都奉陪。”
“找死!”長臉手中峨嵋劍一伸,挺身而上。
“你要有那本事!”趙十三眼睛中閃爍著興奮,闊劍掄開接招相迎……
柳生醉任憑趙十三興高采烈地大打出手,和他一起出來,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這一路上他只是和風舞斗嘴,倒少了他許多麻煩。
將地上的樊如星扶了起來,柳生醉簡單看了一下,發現他身上竟然有十余處傷口,傷口處鮮血淋漓,看起來傷得不輕,他微微蹙著眉,轉身問風舞:“你身上還有沒有什么金創藥?”
“?”風舞有些呆愣,她本以為柳生醉不會出面,畢竟這個樊如星曾經用卑鄙的手段暗害于他,可是柳生醉卻搖了搖頭趕上前,現在還和她討傷藥,“你確定你要金創藥,而不是毒藥?”
“我要毒藥做什么?”
風舞湊到他的身邊,悄聲但理直氣壯地說道:“自然報那日暗算之仇,告訴你,我有一種殺人于無形的毒藥,要不要試試看?”
“不用!”柳生醉輕輕地拒絕,語氣中有著漫不經心,似乎風舞只是對他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風舞笑睨著柳生醉,“大俠不該只說這兩個字吧?”
“我不是大俠!”柳生醉邊止血邊低聲地咕噥,他記得昨天自己說過。
風舞笑著遞過去一個瓷瓶,“喏,你說的金創藥。我就怕這個人不敢用吧……”
“怎么會?”柳生醉笑著接過來,想也不想打開瓶子,就要往傷口上抹。
“不!”樊如星看著風舞不懷好意的笑容,即使身受重傷,氣息紊亂,他仍要拒絕,而且他并沒有漏聽剛才風舞的話。
柳生醉望著那雙吃力推拒的手,目光中有著一絲無奈,“剛剛她是在說笑的!
“不!”樊如星依然拒絕,“你……先不要……管我……”他似乎費了好大力氣,才斷續地說出這些話,“快回……回枕霞莊。”
“怎么了?”柳生醉的臉上出現緊張,樊如星在此刻還在掛念那里,難道發生什么事情不成?
“。⌒⌒!”風舞突然大叫著,右手揮動,金陵軟索又從袖子中激射而出,接著“叮叮!苯饘傧嘟,脆響不絕。
“真是不要臉,居然用暗器。”風舞邊收回金陵軟索,邊說,同時用眼睛瞟向樊如星,讓人不會懷疑他這些話是對誰說。樊如星的臉上出現了一陣難堪,憤怒夾雜著惡毒出現在眼睛中,可是風舞并沒有看到,她的視線停留在突然撲入戰團的柳生醉身上。
柳生醉加入戰團,風舞以為可以很快將事情了結,可是戰局中,柳生醉他們并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處處為那些人制約,幾個回合下來,雖不至于落敗,但也無法取勝。
趙十三的呼喝之聲也越來越急,招數越來越猛烈,離得遠的風舞也感覺到了罡風凌厲。
柳生醉卻依舊如閑庭信步一樣,悠閑地和人過招,絲毫不受趙十三勁力影響。突然他飛身而起,丟下對手,向趙十三急掠而去,在剎那間為他擋住了一支暗器。
風舞拍手叫好,大叫:“好功夫!”卻不想斜刺里一把淬了毒的金針正悄然迅疾地向她而來……
“小心!”剛剛松口氣的趙十三呼喝一聲。
柳生醉抬眼間也看見金光一閃,心下一驚,想要上前,可是剛剛和他對陣那人兵器斜刺而來,攔住了他的去路,柳生醉不及細想,右手抓住時機,捏住劍鋒,左手同時將那人的腰帶抓住,稍微一用力,便將他的身子提了起來,向風舞掙過去,而他背上也因此挨了一擊……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一瞬間發生,風舞只聽耳邊一聲慘叫,接著是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當她看見自己身邊躺著一個面目黧黑的死人時,心中頓感害怕。
而四下里除了面前打斗的這些人,入目所極,但見樹木蔥蘢,并沒有他人,那么剛才的暗器從何而來?
想到剛剛趙十三出聲示警,柳生醉出手相救,風舞心中感念,口中卻念叨:“我最討厭受人恩情了。”
其他人一見同伙死一個,同時見識到柳生醉武功高絕,不敢滯留,立刻紛紛退去……
當那群殺手消失的時候,柳生醉才注意到呆呆站著的風舞,“你沒事吧?”
“啊?”風舞先是迷惑,當她發現柳生醉在問自己時,勉強地笑了笑,“我還好!彼哪抗庵须[隱出現了擔憂,這只大笨鳥,剛剛挨了一掌,不知要不要緊。
趙十三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向柳生醉說道:“老大!那群人走干凈了,看他們退的時候有章有法,不像是一般的殺手!”“他們應該是無形堂的人!”風舞像是要掩飾自己剛剛的脆弱,趕緊說道。邊說邊從百寶囊中拿出鹿皮手套戴上,然后撥弄地上的尸體,尋找那暗器……
等到將那毒針拿在了手中細看時,忽然一陣惡臭撲鼻而來,沖得風舞的頭腦一陣昏昏然,風舞心中贊嘆一聲,找東西將它包了起來,放到自己的百寶囊中,“沒想到樊如星居然會招惹到那些殺手!”
“是!”柳生醉說道,俯身看向一旁已經昏迷的人,“不知道太平侯得罪了什么人?”
“說起太平侯!”風舞低下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樊如星,忽然說道,“如今樊如星要是死在這里,你說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怕什么?”趙十三道,“這個小子居然暗算人,死有余辜!再說人又不是我們殺的,太平侯干嗎找我們麻煩!”自從知道樊如星在枕霞莊比武,用了不光明的手段,趙十三對他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
“不用擔心!绷硪贿厵z視一邊說道,“樊公子受傷雖然重,卻沒有性命之憂!
聽著這句話,風舞卻覺得好像是哪里不對。
春日的午后,陽光明媚動人。在一陣陣楊柳風的吹拂下,枝頭早已經泛起鮮嫩的綠意。而風舞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你醒了?”柳生醉平靜的聲音拉回了風舞的注意力,她發現樊如星此時已經張開了眼睛。不過他的眼神卻有些渙散迷離,等到他終于認出了柳生醉時,立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臉上也出現了急迫之色,“趕緊回枕霞莊,那里很危險!”
“發生了什么事情?”柳生醉緊張地問。
“無形堂已經派了大量的殺手過去,說是要剿滅……”
“你怎么知道的?難道他們通知你不成?”風舞不等話落,立刻將話搶了過去,尖刻地說道。
“……我聽到了剛才那幾個人的對話!狈缧翘撊醯卣f。
柳生醉沒有聽到這些對話,當他聽到無形堂要對付枕霞莊時,就已經悚然動容,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斷壁殘垣,他曾經見過無形堂毀人家門的手段,如今想來更是恨不得飛回那里。
風舞的手輕輕牽住了他冰涼的手掌,溫柔、冷靜的聲音響起在他耳畔,直送進他的心底:“別擔心,無形堂做事情最喜歡裝神弄鬼。要對付枕霞莊一定會先送黃金令,然后再等七天,讓人受盡恐懼煎熬再動手。所以枕霞莊現在一定沒有事情,你一定趕得及回去。”
柳生醉轉頭看向了風舞,風舞的目光溫柔堅定,似乎能讓人從心底里生出信任,奇異的,柳生醉煩躁不安的心也漸漸恢復了平靜,他微笑著答應:“我知道了!
他目光中的溫柔信任,與被需要的感動讓風舞的心酸澀得想要落淚,抓著柳生醉的那只手也好像是抓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