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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日久生情,一往情深,波折重重 >> 諸子宴作者:栗和 | 收藏本站
諸子宴 page 2 作者:栗和
    “轉告什么?”店小二顯然沒有讀唇語的能力。

    她再吸一口氣。“跟她說……跟她說我先回去啦。”語畢,墨成寧耳根子已然緋紅,她咬緊下唇,希望止住莫名的顫意。見店小二答應后,迅速付了茶錢,便竄出門外。

    回府的路途,她特意挑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荒路,不僅僅為了避開人群,也為了繞去探探先前爹娘曾帶她去采藥的山路。

    丹丹料得沒錯,她是膽子小,但那只限在與人交際方面;事實上,她挺愛鮮的,對生人以外的事物不只無懼,還頗為好奇。

    與人交際要察言觀色,要表現得落落大方,要適時贊美,要不卑不亢,要……

    唉,家里人人都想將她教養成大家閨秀,“大家”是天生條件,她算是有了,至于“閨秀”嘛,她還是繼續龜縮吧。

    想著想著,墨成寧已行至無人之處,她轉看一圈,確定四下無人,便享受著離卻世俗的輕快感,毫無顧忌地伸了個大懶腰,插腰張嘴大笑三聲。

    真快活!莫怪姑姑常說,女孩家不該拋頭露面,想來還真有幾分道理。原來不是怕壞了“未來”夫婿的名節,而是為自己扭捏的性子找個借口罷了。思及此,她不禁有點同情一些本性害羞,卻必須“拋頭露面”的男子。

    “噠噠……噠噠……”耳尖的她,突然聽見徐徐接近的馬蹄聲,聲音來自剛剛她的來時路。她心頭一驚,立即閃身人左方樹叢。

    從樹叢里往外看,隱隱可見來者是一名男子,由黑馬身上如綢鍛般光澤的毛可以猜想其主人身分定是不俗。

    待那人經過,小小頭顱悄悄探出樹叢,打量來者的背影。那黑馬通體烏黑油亮,只四只蹄子在沙土中泛現白光,一如娘親以前說給她聽的故事中,那項羽的烏騅馬。

    黑馬上的男子似閑適瀏覽四周,一襲雪白衣袍隨風飄揚,在大地一片蕭索中別有一番風采。墨成寧不曾見過這般光景,小小手掌下意識搗住胸口,試圖壓下心快速怦動的奇異感覺。

    忽地那烏騅馬似是在草叢中發現了什么,凈往草叢里探頭,墨成寧暗叫一聲糟,果然便見烏騅突然受了驚,發狂似地扭動身軀,接著仰天長嘶,人立而起,似想甩開背上主人。

    這山名喚“五靈山”,山中有一種蛇喚作“誘駒子”,其身散發一股會吸引馬匹的味道,故古時常有馬商上此山捕蛇以誘野馬。誘駒子雖然無致死毒性,但被咬到后往往會全身奇癢無比,待后勁一發,昏迷一至二刻不等,蘇醒后與原本無異,且能從此不受誘駒子味道及毒性影響。

    馬上男子遭烏騅馬這么一甩,硬生生給拋了出去,力道之大,讓他的身子直直撞向一旁的巨巖,他牙一咬,雙足奮力踢向巖石光滑的表面,一個回旋,斜身飛向僅五尺遠的巨木,當背部撞上巨樹新生枝丫,撞斷了幾根樹枝,減緩了下墜之勢,再落人一旁灌木叢中。

    呼!真是好險。墨成寧暗暗喝了聲采,也替他捏了把冷汗。自遠處瞇眼瞧了瞧他的傷勢,嗯,不過幾道口子,這人真厲害。

    料想那位公子應是無礙,墨成寧轉身打算繞路回府。

    她憶及娘親說過,“女子藏賢兼守拙,莫于君前搶鋒頭”。她想男子漢大丈夫總不愿被一個小女孩給救了去,何況他若看見自己這副不經世事的小家子氣模樣,定會瞧她不起。像這種連背影都會生風的男子,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睨了一眼軟跪在地的烏騅馬,墨成寧暗忖它大概快醒了,便要踏步離開。

    可才邁出半步,她心頭隱隱覺得不對勁。

    她在心里順了順那人方才的動作:他被烏騅馬拋出去后,借力巖石撞向巨木以減少傷害,最后落入樹叢中。

    想到他處變不驚,以及利落的身手,心跳又禁不住加快。

    咦?不對!他撞著的巨樹,那是……見血封喉!

    思及此,墨成寧心微微一糾縮,扭頭奔至他身邊。這時烏騅馬已醒,正朝向樹叢低低嘶鳴,左前足不住踢著一旁的土塊,像是在為自己方才的失控道歉,又像是在為主人擔心。

    那烏騅馬甚有靈性,見她要救主人,立即退至一旁,讓出離男子最近的空地。

    墨成寧走近那一人一馬,才發現這馬異常高大,此時它鼻孔中不住噴著熱氣,與爹爹娘親騎的白馬甚是不同,不由得交雜著畏懼與驚喜。

    “呃,我是來幫你主人的,沒有惡意,千萬千萬不要攻擊我……”此時她恐怕再不能自詡無懼于生人以外的事物,顯然這“生人以外”要修正了,要改為“生人及高大之馬”以外。

    “公、公子,你還能動嗎?”她怯怯地問。

    見矮樹叢中的男子動了動,舉起右手像是要墨成寧拉他一把。她小手即刻伸出,在碰觸到男子溫熱的掌心時,她倏地雙頰飛紅,“啊”一聲甩開男子的手。

    那男子悶哼一聲,卡在樹叢中的身軀因此而下陷幾許。

    “姑娘是來救人還是來害人的?”沙啞的聲音響起,對她扭捏的態度略顯無奈。

    他視野迷蒙,只見得一雙不知所措的大眼生在紅透的臉頰上,姑且不論這荒山僻壤何以無故冒出個小姑娘,都這當兒了,難道還要這么矜持嗎?

    “啊啊,對不住……”她微惱自己怎么這般不中用,一見生人便亂了方寸。

    連忙拿一旁枯枝小心翼翼地撥開樹叢,經過一番拉扯,終于將他拖拉了出來。

    生平頭一遭做如此粗重的活,讓她光滑細嫩的額面覆滿汗水。

    將男子扶到樹下,墨成寧探頭要檢視他的傷口,只見這人有著一張冠玉般的俊逸臉龐,額角擦了一道傷口,鬢黑長發散披在背上,鳳眸半瞇,雖然有些狼狽,仍看得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她摸摸自己生了些麻子的臉蛋,不由瞧得癡了。

    少年睜開朗目,見她癡癡傻傻地瞧著自己,遂探向懷中內袋,取出兩顆叔父稍早給的喜糖,客氣說道:“多謝姑娘相救!

    墨成寧全然沒聽見他說的話,一回神,見他手上兩顆喜糖在她面前晃呀晃的,不禁想著他在干嘛呀?要她喂他嗎?

    見她歪著頭,神色疑惑,他又補充:“這糖就當是謝過姑娘之恩。姑娘若有事,盡可先走,我在這歇會兒再上路。”

    ……想用兩顆喜糖打發她啊,她略顯失望。

    驀地,她想起返回的目的。

    她猛然抬頭瞪向身旁巨樹,見斷裂的枝丫還流著白色乳汁,小臉頓時刷白。

    “是見血封喉……”她喃喃道。

    第1章(2)

    那少年忽感背部一陣劇痛,胸口灼熱無比,一時之間胸悶氣阻,見她神色有異,咬牙道:“這樹怎么了?”

    她不作多想,雙手顫抖地掏出懷中白布包,取出匕首。

    他俊眸微地一驚,正想開口,一口氣卻提不上來,身子不受控地軟倒在地,意識混沌中,似覺有雙小手顫抖地割開他背上的衣袍。

    腦中忽然閃現他這一世的悲涼——娘的驚恐、爹的決絕,凝眸一瞧,在跟前招手的,不正是爹和娘嗎?他可是要死了?他還不能死啊,那可惡的人、那害得他失去爹娘的人還沒得到報應哪……

    墨成寧覺得這是自己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如此接近陌生人。

    她隱忍著數度涌上心口的退縮,劃開他身上的衣物,只見一道細長傷口由左至右橫過他背部,傷口邊緣泛著乳白中帶血的毒液。

    她迅速劃開傷口附近的皮肉,取出絲帕吸取尚未深人的白色乳汁;接著,她深吸一大口氣,動手扒光他的層層衣物,確定除了背部這道口子外,沒有其它傷口后,再急急用白袍蓋住他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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