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丫鬟識字已夠讓人驚訝,沒想到教她讀書識字的還是身分尊貴又倨傲淡漠的大少爺?
高氏驚疑的看著封天鐸,“真想不到封大少爺有顆柔軟的心,看似冷的,實則熱著!
封天鐸沒想到趙海兒會把這事說出來,一時有點尷尬,不知如何響應,索性保持沉默。
“海兒,”高氏笑視著她,“你真是遇到了好主子。”
趙海兒瞥了封天鐸一眼,笑著說:“是啊,不過少爺有時脾氣古怪,不好伺候呢!
高氏沒想到她一個小小丫鬟,竟敢當著主子的面前這么說,先是一愣,旋即笑了出來。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备呤洗蛐牡紫矚g著她,忍不住將她的手拉來拍了拍,“你這孩子真是討喜。”
“夫人厚愛!彼鹛鹨恍Α
“對了,”高氏忽而想起一事,“我夜里經?,又睡不好,可也不方便時常外出,你能每天替我做點茶點讓人送來嗎?”
趙海兒一聽,立刻問道:“夫人常夜咳?”
“是啊!
“那我幫您做點白蘿卜蜂蜜水。”她笑著說,“只需兩天時間就能做好,夫人用來兌熱水飲用,一天三、四次便可見功效,另外我再幫您弄些舒眠的茶包,夫人睡前喝點熱茶,定能安睡到天亮!
“是嗎?”高氏聽了十分歡喜,頻頻點頭。
等送走高氏這位貴客,趙海兒立刻拉著封天鐸的手——
“大少爺,我剛才想到了一個賺錢的點子!”她滿臉是笑,難掩興奮。
看著她那燦爛得教人睜不開眼的笑容,封天鐸的心漏跳了一下。
“你又有什么點子了?”
“我能自制茶包在店里賣嗎?”她興匆匆的問。
他思索了一下,一開始,他以為她這點子是為了替珍滿樓另辟財源,仔細一想才發現她是想借機中飽私囊。
“賺了錢,進誰的荷包?”
“當然是我!彼患铀妓鞯恼f。
“你可真敢說!
“是我的點子欸.”她咕噥著,“不然我讓你抽成嘛。”
看著愛錢如命,滿腦子賺錢想法的她,他忍俊不住的笑開。
愛錢的女人通常讓人反感,可她卻愛得很可愛。
他想,那應該是她雖然愛錢,但卻是憑借著自身的努力,而非處心積慮想從別人身上偷拐搶騙。
“看在你替珍滿樓立了功勞的分上,準了!彼f。
她一聽,樂得蹦蹦跳。
閱著這兩個月的帳,封民達笑得闔不攏嘴,原因無他,只因賬面明顯比先前好看許多。
“白震,珍滿樓這兩個月賺錢了呢。”封民達笑著對一旁的白震說。
“是的,老爺!卑渍鹫f著,看向封天鐸,“這都是大少爺的功勞。”
“白叔過獎,這是大家努力的成果!狈馓扈I淡淡的說道。
“爹,”封天宇笑嘻嘻的說:“自從大哥坐鎮珍滿樓,而且推出許多新菜色及什么套餐組合后,吸引了不少以往不曾光顧珍滿樓的客人呢!
“嗯……”封民達滿意的點點頭,“我聽說城守夫人也對咱們珍滿樓的料理跟茶點贊譽有加。”
對于封天鐸將趙海兒帶進珍滿樓之事,封民達是從白震口中得知的。
一開始,他確實覺得驚訝及不解,甚至幾度想把封天鐸叫到跟前來問個明白,可轉念一想,他既然要將珍滿樓交給封天鐸打理,就必須相信他且支持他,絕不能在大家對他存有疑慮之時,不與他站在同一條陣在線。
所以,他壓抑著不安的、疑慮的心情,選擇沉默。
而事實證明,他的支持及放手是正確的。
“天鐸,海兒那孩子可真是不簡單啊!狈饷襁_笑說:“若她是男孩,前途更是無可限量!
提及趙海兒,封天鐸臉上雖沒有太多表情,眼睛卻泄露了心情。
是的,她確實令人驚嘆及驚艷,她年紀輕輕,從小住在延川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到省城后又都窩在封府,照理說應該沒什么見識。
可她那小小的腦袋瓜子卻有著千奇百怪的想法。
什么下午茶套餐、優惠券、折價券……這些別人不曾有過的生意手段,都是出自她的腦袋,她的建議替珍滿樓開辟了新的客源,也拉回那些因為嘗鮮而跑到客云來的客人,讓珍滿樓的生意又重見榮景。
“爹,海兒還在店里賣她自制的茶包,頗受歡迎,昨天金氏繡坊的小姐還托人來買了一大盒。”封天宇笑說。
“茶包?”封民達疑惑。
封天鐸立刻解釋,“是她自己弄的茶包,具有各種不同的功效,之前城守夫人夜咳難以入眠,就是喝了她弄的白蘿卜蜂蜜水跟舒眠茶,才得到了改善!
“是嗎?”封民達聽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孩子賺錢的本事還真不小!
“老爺,”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白紀辰突然開口,“關于這件事,我有點意見……”
“紀辰!卑渍鹚坪踔浪f什么,意欲阻止他。
可白紀辰不從,堅持發言,“趙海兒賣茶包所賺的錢是進了她的荷包,不是進了珍滿樓的賬房!
封民達微愕,“天鐸,這是怎么回事?”
“是我準她賣的。”封天鐸氣定神閑。
“她用的都是珍滿樓的食材!”白紀辰有點激動。
“我答應讓她以月結的方式取用那些食材,她并沒占珍滿樓跟封家的便宜!
“老爺,我怕的是大少爺對她開了先例,恐怕以后……”
“紀辰,夠了!卑渍鹇曇粢怀粒驍嗔怂
白紀辰眉心一擰,懊惱的看著白震,頓了頓,他不甘心的又道:“趙海兒是大少爺帶進珍滿樓的,打從一開始就引起不少不滿,如今大少爺又給了她這些特權,往后肯定會有更多異議!
“紀辰!”白震一臉生氣的瞪著他,如果可以,他真想塞顆橘子在這兒子嘴里。
“沒關系,讓他說!狈饷襁_是個明理又胸懷寬闊的人,“紀辰,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老爺,”白紀辰像是一串不小心點燃的鞭炮,劈哩啪啦的直爆,“趙海兒何德何能?她不過是個丫鬟,居然在廚房里跟那些廚子們平起平坐,現在還準她在店里賣茶包,往后如果其它人也提出相同的要求,是拒絕還是點頭呢?大少爺獨寵她,給她這等特權及好處,日后一定后患無窮。”
封民達耐心的聽完他的話,想了想一下。
“天鐸,”他直視著封天鐸,平心靜氣的說:“紀辰這么說倒也沒錯,雖說海兒幫了不少忙,可這確實不妥!
“爹,”封天鐸不卑不亢的回答,“珍滿樓的生意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有了顯著的進步,海兒功不可沒,這只能算是我給她的一點小甜頭,談不上是特權或獨寵!
“爹,”封天宇也幫著說話,“海兒在店里工作勤快認真,從沒怠惰偷懶,我倒覺得無妨,再說大家都喜歡她,應該不會因為這事吃味。”
封天宇的相助,讓封天鐸十分感謝,于是看了他一眼,感謝寫在眼底。
“老爺,海兒在店里的人緣極佳,確實不必擔心此事!卑渍鹫f著,瞥了白紀辰一眼,“紀辰這孩子多慮了!
白紀辰眼見著沒人跟他站在同一陣線,滿臉懊惱憤懣,他看著白震,眼底充滿怨慰。
“對了,老爺,有件事想跟你商討!卑渍鹪掍h一轉,“西街那家府中食堂的周老板今早來找我,說府中食堂要盤讓,想知道珍滿樓是否有意愿買下。”
“府中食堂的生意不是向來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