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不熟就算了,拍子也不準,張娜英的水準就這樣?”
“Furk——”
張娜英抓起鐵譜架擲向她,陳安古即時將徐明靜拉開,譜架墜地。
若非陳安古,她被打中后果不堪設想。
貝斯老師溫柔又甜美嗎?教室外頭,車東元和崔勝威好驚駭。
“哥,我還是留在‘地獄’好了。”貝斯天堂他不想去了。
“就是啊,我寧愿被‘Pick’,也不要讓鐵架打!彪娂蠋煹陌灯魇恰皃ick”,貝斯老師的暗器是“鐵譜架”,那么鼓手是啥?鍵盤手又是啥?
這里不是音樂工作室,是“杜鵑窩”吧?
教室里正妹正在發狂,又是飆粗話、又是怒摔物品,這會兒她甚至指著徐明靜咆哮,脫下高跟鞋準備要干架。
車東元看得心驚膽顫!斑@里沒正常的老師嗎?”
不過不管張娜英罵得多難聽,徐明靜的反應依舊很冷淡,她拾起譜架擺好。
“按大家訂的規矩,毀損樂團東西罰五百,我會從你的酬勞扣!
“你扣啊,馬的當個團長踐屁。俊睆埬扔_來再次踢倒譜架,踩爛,再踢到徐明靜面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跟她宿怨已久。“今天大家把話說開,徐明靜,我對你早就不爽了——”
怎樣?真要干架了?外貌甜美但暴力的貝斯手要PK高冷電吉他手Angel?車東元和崔勝威互使眼色,蹲下閃到門前,附耳偷聽里面的戰況。
張娜英繼續罵!拔宜麐尩娜棠銐蚓昧!為什么振宇哥死了,當團長的是你?當初只是暫代團長位置處理事情,怎么?當上癮了?還接收他的音樂社?如果你好好干我沒意見,可是自從你當團長,只見你對我們唧唧歪歪,演出費一次也沒漲過,你幫我們想過沒?那點薪水是要我怎么活?XXOOXX—一”最后還補一串臟話壯大氣勢。
“可是你衣服也沒少買,你活得很好啊!标惏补耪塘x道。
“你閉嘴。”張娜英拉開陳安古!澳憷蠈嵵v,你是不是拿回扣?否則怎么可能一年多都沒漲?你A了多少好處?振宇哥知道你的真面目嗎?出,他一死,你這個未婚妻不但一次也沒為他哭過,還很爽地接收他的一切——”
“你少說兩句會死嗎?”陳安古拉開她,要塢她的嘴。
“X,我偏要講!”張娜英頂開陳安古的手!拔覟槭裁床荒苷f?振宇哥就是她害死的!”
她咆叫,眼淚奪眶而出。曾經她是振宇哥最愛的學生,她苦戀他多年,結果被這個不珍惜他的女人搶走,還害他——“你不配當我們的團長!”
“好了啦!”大塊頭的大吉將張娜英拎開,后者埋進大吉胸膛失聲痛哭。
“我替振宇哥不值,你們看看她,她一句話都不吭,因為她心虛,都被我說中了——”
“原來你這么想念他?可你老是表演失常,讓振宇哥的樂團丟臉。這就是你懷念他的方式?”徐明靜終于開口。
“我要扁她!放開我!”張娜英尖叫,雖然被鼓手大吉架住,兩腿仍瘋狂蹭踢。
徐明靜收拾樂譜!跋麓螆F練是禮拜四晚上七點——我還有課,先這樣!彼蜷_門,偷聽的崔勝威和車東元趕緊站好。
她看著他們倆。“進來,上課了!
“滾出去!”張娜英將兩人推出去,拽住徐明靜的手腕!白,我們現在一起去PUB找老板,大家都去,當面問,看看徐明靜到底拿了多少錢,撈了多少好處!”
“讓開啦!”崔勝威手一揮,大咧咧地走進來,撞開張娜英,穿過他們之間,放下袋子拿出吉他,大聲說!案魑,這間教室現在歸我們用,請你們離開。我要跟老師上課了!
他看向徐明靜!皬纳洗谓痰暮拖揖殕?”又向外頭嚷!皷|元?還不進來!
Shit,他一定要這么高調嗎?車東元驚恐,半蹲著邊道歉邊走進來!安缓靡馑监父魑,不好意思啊,因為我們要上課了——”
“走啦,人家要上課了,別這樣!贝蠹褟埬扔⒑宄鋈ァ
陳安古拍拍徐明靜肩膀,給她個安慰的眼神才離開。
對于他拍她肩膀的動作,崔勝威超不奭!皷|元關門。”
X!—定要把這兒搞得也像他的地盤嗎?車東元輕掩上門。
“唉呀,清靜多了是不是,老師?”崔勝威贊嘆,邀功似地沖著徐明靜笑。
徐明靜還以冷淡一瞥。
暖男車東元關心道:“老師還好吧?如果不舒服,這堂課就休息沒關系!
剛剛經過貝斯正妹一番嚷嚷,他們全聽見了,什么振宇哥死了、她是未婚妻的,感覺滿慘的。
不過Angel老師不愧是教地獄營的,適才被吼被罵又被摔譜架,此時卻拿來吉他坐下,翻開樂譜,一小時的課程,照樣教得嚴厲不馬虎。
下課時,徐明靜交代!半x開時順便把門帶上!
她一走出教室,車東元問向崔勝威。“她是不是神經很粗?否則怎么會這么鎮定?”
“不知道啦!贝迍偻行┰甑赝崎_車東元,背上吉他走出教室。忽然,他止步,看見走道底飲水機前,徐明靜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持杯頂開水龍頭倒水。接著背靠著墻,撐著身體默默喝水。
昏暗中,那一抹孤單的身影,教他看著難受。
“哥,我們去寧夏夜市吃宵夜?”車東元跟過來。
“你自己去!
“我怎么自己去?我還要送你回去欸!
車里,崔勝威心緒不寧,偏偏春天的天氣善變,打雷又閃電,暴雨落下,這雷雨聲教他更心亂。
她一個人在地下室沒關系嗎?被那樣晦哮辱罵,會不會想不開?
她捂著肚子是胃痛吧?
崔勝威得過胃疾,年少時,每逢壓力大就鬧疼。她一個人在那,如果身體有狀況痛昏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壓力也很大吧?也是,遭逢過生離死別的沖擊,怎么可能會沒事?通常打擊越大越會木然沒反應,只是因為忙著處理種種問題,根本沒時間整理情緒,只能全壓到內心最深處,甚至漠視它,哭都哭不出來。
就像他,被父親拋棄也沒掉過淚,當時只想著要活下去。不過母親倒是哭得沒日沒夜,一心尋死。
在那樣的困局里,他反而異常冷靜。如果一心想著父親沒了,媽媽崩潰了,高利貸逼來了,他是棄兒了,還怎么活到現在?
求生本能使他忘了宣泄情緒,但身體是誠實的,胃疾就是那時候犯上的,直到這些年事業有成,生活安穩,才擺脫胃疾。
其實當初很痛苦,只是必須逞強才能活下去。
可能是因為經歷過黑暗,才特別能理解徐明靜為何漠然。她就像一根繃得很緊的弦,隨時會斷裂。
第9章(2)
“停車!
“欸?”
“我在這里下車。”
“不用送你回去嗎?”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是喔!避嚃|元停車!斑@么晚了還有什么事?哥?哥?!傘!”
只見崔勝威開了車門就跑,連傘都沒拿。
他沖進便利商店,買了東西跑回工作室。
徐明靜正要打烊,才剛要鎖門就見崔勝威闖進來往地下室走。
“喂?你干么?已經下課了!彼氯。
崔勝威盯著柜臺旁的布告欄,說明來意。
她聽完,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你才是在開玩笑吧?這里!這個!”他敲了敲工作室的招生海報,用力指著其中一行字!岸男r開放練習室,這是你們‘九玖’音樂工作室的獨家服務,難道是寫來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