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在這條街上擺三天攤子的瑞兒是唯一的例外,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
這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的奇景,而造就出這幕奇景的便是一邊抖腿、一邊搖頭晃腦的走過來的周家兄弟。
一言以蔽之,惡棍、流氓、小混混,更多難聽的稱呼都有人在周家兄弟背后罵過,但最傳神的稱呼莫過于“虎霸子”,正好也合乎他們周大虎、周小虎的本名。
周家這兩個虎霸子能夠橫行于這一帶街道市井間也不是沒道理的,他們都生得人高馬大,肌肉壯碩得不象話,光是外表就教人不敢招惹,更不用說兩人粗僻似的大拳頭,能把人揍得骨頭略略亂響,不死也去半條命。
再加上周家老爹及叔叔伯伯也是地痞流氓,周家儼然成為地方霸主,連地方官府也頭疼不已。
“喂,你們跑什么跑?!”大刺刺的走著,周大虎隨手揪住一名跑得慢的倒霉鬼,不爽的朝他的臉上揍了一拳。
一旁的周小虎看得哈哈大笑,心情大好,隨腳踢散小販來不及收拾的貨物。
“看見我們虎霸子大爺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順便繳這旬該繳的旬錢?”
旬錢就是每一旬十日一回,小販們盡管心不甘情不愿,不過還是會乖乖繳納的保護費用--這當然不是保護自己能風調雨順的過日子,而是拜托這兩個周家虎霸子別上門來給自己添麻煩、出亂子。
“是,周大爺,這是我這甸的旬錢……”有人不甘不愿,但仍乖乖的上前,向周家兄弟雙手奉上自己的辛苦錢。
第2章(2)
一人臣服,后繼便會有人跟進。周家兄弟正左手金、右手銀,收錢收得好不痛快之際,不意瞄到眼生的瑞兒,登時起了莫大的興趣。
“喲!哪來的小美人?快過來給本大爺瞧瞧!敝艽蠡⒊饍捍蟛阶呷。
瑞兒楞楞的看著他逼近,竟傻得不知道要躲,倒是急煞了一旁的好心小販。
“周大爺,她……她是我遠房甥女。”饅頭攤大娘硬著頭皮站出來,“這孩子年紀小,冒犯了大爺,我馬上將她帶走!闭f著,就想帶瑞兒避開周家兄弟。
“死老太婆,我大哥正和小美人說話,你吵什么?”周小虎甩了饅頭攤大娘一巴掌,后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娘!”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瑞兒從怔楞中間過神來,想也不想就要奔向饅頭攤大娘,可是周小虎居然一把從后方揪住她的頭發,她吃痛的停下腳步,半側嫩容,雙眼含著淚水,狠狠的瞪向周家兄弟。
她自以為狠厲的瞪視,在周家兄弟的眼中只是小菜一碟,還可愛得不得了。
“哈哈……你可是在對我拋媚眼。啃∶廊!敝艽蠡⒋篌@失色的瑞兒抓入懷里,大嘴就要吻上她。
“不要……”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勁風掃過周大虎的耳邊,一股鮮血激噴而出,他同時爆出可怕的吼聲,“嗚啊!疼啊!”猛然甩掉懷中的瑞兒。
她嬌小的身軀朝后拋飛,高高的飛起,重重的摔落。
眨眼間,吃痛之余,她的腦海閃過一幕幕人生光景,以為自己死定了……
咚的一聲,她被一雙修長的手臂牢牢的接個正著,隨即被擁入強壯的懷里。
咦?驚魂未定的眨眨眼,瑞兒仰望著對方的胸膛、喉結、下巴……不覺驚詫,接著狐疑的側著小臉,像是在納悶著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好個金鴻烈,從酒樓二樓窗口目睹周家兄弟大搖大擺的出現,隨即大感不妙,而這也是他突兀離席的緣故。
也幸好他警覺得夠早,動作也夠快,才能在周大虎意欲輕薄瑞兒的千鈞一發之際,及時阻止。
他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不過信手從路邊拾起一片落葉,運氣彈指,葉片化為利刃,掃過周大虎的耳邊。
這乍看之下跟吃飯喝茶一樣輕松的舉動,所造成的傷害不可不謂嚴重。
待周大虎終于放下搗住耳朵的手,半片的耳朵便隨著如注鮮血赫然掉落下來,當場嚇傻了所有的人。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敝艽蠡⑵鄥柵胤,瞬間紅了眼,像頭蠻牛一般朝金鴻烈沖撞過來。
“不知死活!崩浜咭宦,金鴻烈依舊穩穩的抱著瑞兒,長腿卻倏地高舉,往前用力一踹。
周大虎登時被踹到丈遠外,重摔在地上,依他再度發出的吼聲來判斷,這回八成跌斷了幾根骨頭。
周小虎又驚又氣又怕,握緊了拳頭,卻不敢真的沖上前去算帳,因為他注意到金鴻烈看似簡單隨意,衣料卻是上等考究的穿著打扮!澳隳愫么蟮哪懽樱腔炷睦锏?報上名來!
“普天之下,莫非皇士,混哪里的很重要嗎?”金鴻烈嘴角微揚,饒是懷中擁著人的姿勢有些可笑,可是當他凜然而立,傲慢的抬起下巴時,眾人卻不由自主的為之屏息。
盡管在場的眾人仍不知道金鴻烈的真正身分,卻直覺的明白,這一回周家兩個虎霸子怕是要踢到硬板子了。
周小虎也意識到這一點,不過他萬萬不能顯現出害怕的神情,否則周家就真的不必在這里混了。
“呸,連個名字都不敢報,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敝苄』⒖桃獠恍嫉某厣贤绿,從腰后用力抽出一把柴刀,比劃出閃亮刀光!拔覄衲阕詈霉怨缘陌涯莻小美人讓給我們,再跪下來磕三個響頭謝罪,興許我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否則……”
“否則?你想以那把破刀砍人?”金鴻烈挑起眉頭,嘲諷意味更加明顯。
“你敢瞧不起我?”周小虎喝道。
“就是要瞧不起你,又怎樣?”金鴻烈輕蔑的反詰,“像你這種跳梁小丑,就算眼睛閉著,也能將你打敗。”他當真閉上雙眼。
群情嘩然,連待在他懷里的瑞兒也再度楞住。
周小虎惱羞成怒,掄起柴刀,快步向前,對準那巍然而立的男人劈下去。
電光石火間,金鴻烈身形往旁一偏,極其利落的閃過這一擊。
“怎么可能?”周小虎失聲嘶叫,持著柴刀又是一劈。
怎么不可能?金鴻烈在心中冷哼。他光是用聽的便可以察覺出周小虎下盤虛浮,揮刀的力道全無章法,連個基本架式也沒有,看來之前不過是仗著自身蠻力就在耀武揚威,卻連跟他打場架的資格也沒有。
周小虎則是愈來愈生氣,愈來愈緊張。該死!對方可是閉著眼睛,懷里還抱著個人呢!自己卻無法動到他一根寒毛,看來這下丟臉是丟定了!
不過……就算要丟臉,也要拉個墊背的。
攻擊的方向一改,周小虎雙眼發紅,手中的柴刀揮向金鴻烈懷中的瑞兒。
“你好大膽!”金鴻烈及時聽出他力道劃破空氣的方向不對,立刻領悟他的目的,膛大雙眼,同時改抱為環,一臂將瑞兒帶到安全的一側,另一臂迅速伸直,兩指用力夾住那刺來的柴刀,一陣碎裂聲響起,在眾目睽睽下,鋒利無比的柴刀斷裂成無數碎片,掉落地面。
“啊啊……”周小虎害怕的抖著雙手,丟下殘存的刀柄,跪地磕頭,大聲求饒,“對不起不要殺我……不要……”
“殺了你,還嫌污手!苯瘌櫫业芍苄』ⅲ皾L!下回你們再在這里作威作福,可不只是削耳朵那么簡單而已。滾!”
周小虎跌跌撞撞的起身,揖起半吃痛半昏迷的周大虎,狼狽無比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