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連忙開道大喊,“厲王駕到,快讓開!”
街上的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只知厲王來了,紛紛讓開。
捉了商漣衣的大漢以為隱入人群可以隱藏行蹤,他再趁機跳上馬車或彎入小巷逃走,豈料人群突然往兩旁散開,他的行蹤頓時無所遁形,很快被鎖定,見到前方是條河堤,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聽著,馬上放了本王的王妃!”滕譽領著侍衛追來河邊,他眼神冷峻的朝大漢命令道。
大漢額頭冒汗,但為了活命,也只能放手一搏,他用刀抵著商漣衣的脖子,朝滕譽威嚇道:“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商漣衣被刀抵著,自然是害怕的,在被捉走時她也試圖想逃走,卻掙不開這人的力道。
她知道滕譽一定會來救她的,他是厲王,他不會容許受到威脅,讓她這個王妃出事,而他也真的追來了。
“快放了她!”滕譽無懼威脅,依然往前進,渾身籠罩著冰冷的戾氣。
“別過來,我是說真的,我會殺了她……”大漢看滕譽不顧一切往前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商漣衣那纖細的脖子馬上滲出血痕來,滕譽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商漣衣看到滕譽停下不動,錯愕極了,為什么他要停下來?他要殺這個人明明是易如反掌的……難不成,是怕她受傷,才不敢往前進?
大漢見滕譽不再前進,慶幸他果然是在意他手上的女人的,再看到有一艘大船正巧駛來,大漢竊喜的以為自己能逃走,開口道:“很好,就這樣不要動,等會兒我會帶著她一起上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會放了她……”
不!她不會和這個人一塊上船,她也不會讓自己成為威脅滕譽的工具!
由于商漣衣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大漢在此時對她失了防備,她看準時機狠狠咬住大漢的手臂,他痛得松落了手上的刀,她馬上伺機掙開他拔腿就跑。
滕譽本就在等待時機救人,他真恨自己沒有帶上弓箭,暗器也用完了,不敢冒險,商漣衣這一反擊,讓他終于找到縫隙鉆進,馬上舉起劍攻上。
大漢見滕譽持劍攻來,侍衛也朝他包抄而來,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他露出猙獰的笑,朝商漣衣飛奔去,自背后捉住她。
哼,他要死也要拖個墊背的!他施了力,一把將她推入河里。
“漣衣!”
商漣衣不敵大漢強大的力道,往河里摔去,在墜河之前,她聽到滕譽喊了她的名字……
滕譽眼睜睜地看著商漣衣墜河,他憤怒的一劍刺死那個男人,然后扔了劍縱身跳入河里。
商漣衣不會泅水,她奮力掙扎著,仍是沉了下去。
河水很冰,她以為她會死,但下一刻她看到一道身影游向她,然后她被一舉抱住往上游,浮出水面,她忍不住大力咳嗽大口呼吸。
“漣衣,你還好嗎?”
商漣衣對上滕譽的眼,他那擔憂的眼眸直直撞入她的心,她忍不住緊緊攀住他不放。
滕譽看了看四周,剛好見有大船靠岸,他馬上讓屬下跟船家主人借了船,帶她進船艙里。
這船上有女眷,有干衣裳可換穿,他讓杏兒和梅麗服侍商漣衣更衣。
梅麗是看侍衛開道追搶匪,從后方追上的,剛好在途中撞見杏兒,兩人便一塊追來河堤,恰好目睹商漣衣墜河,被滕譽從河堤里救起來,她們由衷萬幸商漣衣平安無事。
此時,商漣衣已換好干衣裳,喝著熱茶暖身,杏兒正拿著布為她擦拭濕發。
滕譽掀起簾子走進來,一個抬手示意,梅麗馬上拉著杏兒踏出船艙,商漣衣抬起眼,見滕譽一身濕答答的,詫異道:“王爺沒換上干衣服會著涼的……”
滕譽笑了笑,“本王可不似你那么嬌弱!笨吹剿^發還滴著水,他走向她,拿起布巾幫她擦發。
“妾身自己……”
“讓本王來。”滕譽堅持幫她擦發,“趕快擦干回府,洗個熱水澡就不會冷了!
商漣衣乖順的任他擦發,略帶恍神的看著他,至今她仍不敢相信這男人會親自跳河救她,還大聲喊了她的名,那聲音緊繃著像快斷掉的弦,似是有多么著急,而現在他更親自為她擦發,動作是那么的溫柔,這讓她心口像溢滿了什么,熱熱的,又心慌意亂。
她以為,他會救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可似乎不只如此……
滕譽一邊替她擦著發,一邊用抱怨的口吻命令道:“真是的,只是慢了一下沒有拉住你,你人就不見了,還出了事,以后不許你離本王太遠!”
和她分散后,滕譽到處找她,還想著她是不是先回王府去了,后來發現到街上疑似有人在鬧事,趕上去看才發現她正受到那幫人的威嚇,還想動手捉她。
而他明明都已經趕來,居然還是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不但頸子被抵著刀,還被推入河里,他真是難辭其咎,憤怒又懊悔,他真該殺那個人一千遍的。
滕譽忍不住又道:“不行,以后出門,本王要把你的手握緊,帶在身邊看緊才行!”
他都問過杏兒了,她是替那個被搶劫又挨打的老板打抱不平才惹上那幫人的,他要將她牽得緊緊的,好讓她不自攬麻煩。
商漣衣聽著滕譽在她面前說這些話,心不禁擰緊,她幾度張唇,又闔上,終于開口道:“王爺,為什么你要喊妾身的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聽見了。滕譽臉上有著困窘,無從解釋當下他怎么會那么慌張的喊出她的名,“怎么,本王不能叫你的名字嗎?”他高傲哼道。
商漣衣依然有困惑,繼續問道:“那為什么王爺要親自跳下河救妾身?明明也可以叫侍衛去救妾身的!
“本王就是想親自救你不行嗎?”滕譽瞪住她道,再看到她脖子上的刀傷,眸子瞇了瞇,慶幸傷口割的不深,“還痛嗎?”他輕撫的問。
“王爺也不必管妾身這傷的,只管著捉住那個人就成不是嗎?”商漣衣直視著他道,像非問出一個答案來不可。
滕譽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狼狽不堪,他很不悅的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要管了,別再問這些沒用的話了!
商漣衣輕輕一笑,她確定了一件事,他是真的擔心她,他著急的為她跳下河,怕那個人傷了她而猶豫,卻不肯正面承認。
“王爺,妾身也幫你擦發!彼闷鸩,笑容婉約的為他擦起發來。
滕譽深深凝睇著她,真想張開手抱緊她,就算她現在好好的,他也得看上一遍又一遍心里才安穩,他這是怎么了?
“王爺,妾身還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商漣衣抬頭問道。
“問吧!”他怕她問不成。
商漣衣一邊擦拭著他的發,一邊開口道:“被那幫搶匪搶錢的甜湯店老板說,王爺在一年前肅清了在惠州里作威作福,欺負壓榨百姓的流氓。老板很感激你,說是有王爺你在,惠州百姓才能過安穩的日子,妾身不明白,惠州有地方官員在,為什么王爺會想做這件事呢?”
滕譽聽她說起一年前他肅清流氓一事,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說:“因為惠州是本王的封地,敢踏上本王的封地作亂,等于是爬到本王頭上,本王不容許!
商漣衣說起她的想法,“可是妾身總覺得,王爺是不忍惠州百姓過得那么痛苦,地方官員又無用,才這么做的,就跟救了妾身一樣,是發自真心想去做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