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一響起,坐在貝羽欣身旁的童美瑤連忙推了推熟睡的好友,硬是將她給叫醒。
羽欣眨了眨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走啦!陪我一起去送這些情書。”童美瑤硬拖著羽欣一道。
“你自己去就行了,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她意興闌珊地問,美瑤的社團“信鴿社”,專門幫一些害羞的女孩送情書。
“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要記得這一點啊!辈还苡鹦涝覆辉敢,反正就是要她陪。
“好啦,好啦,跟你一起去就一起去啦,別拖著我走。”羽欣與美瑤邊走邊聊著,途中還和幾名同學道再見,“對了,那個叫宮軒圣的是誰啊,學校的人氣王啊?”羽欣掃了眼情書上的姓名,好奇地問道。
嘖……以那迭情書的數目,她可以知道對方真是紅到爆了。
“是啊,他在學校里頭可是有名的白馬王子咧。”美瑤笑嘻嘻地說道。
“我們要上哪兒去找他啊?”
“他是籃球社的社長,現在應該在體育館!泵垃幓氐。
羽欣不甘不愿地被拉著走到體育館,跟著美瑤進到體育館里。果然,看到一群學校籃球社的社員在打籃球,而籃球場的周圍還圍了一大群的女孩子,有高年級的,也有像她這種低年級的。
她瞇起眼來,仔細地看著打籃球的那些社員,發現其中一名個子很高的男孩子特別的醒目,在同儕里就像是會發光一樣,而且籃球只要一到他的手中,就像是被他賦予生命一般,輕輕松松地就能灌籃。
而且,他只要每抄到一次球,準備要射籃,全場的女孩子就一陣騷動,不是尖叫就是用力的鼓掌、不然就是大叫著——“宮軒圣我愛你!”
好恐怖的排場啊,她終于知道宮軒圣到底多么有人氣了。
“你知道我們要找的是誰了吧?”美瑤昂著下巴指著球場的靈魂人物。
“知道啊,我又不是瞎子或耳聾,那現在我們要拿到休息室給他嗎?”
“不是,等他們中場休息時,直接拿給他!泵垃帗u頭回著,眼尖地發現他們現在就是處于“休息”的時刻,一大群女孩子立刻圍上了宮軒圣,苦著臉說:“就是現在,完了,擠了這么多人,該不會塞不進去吧?”
“那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庇鹦缿械酶侨喝藬D。
“不行、不行,我一定擠不進去的,得靠你掩護我!
“好啦、好啦!狈凑家呀泚砹,美瑤早一點把事情辦完,她可以早一點回家。羽欣走到美瑤身前,直直走向那堆擁擠的人群。
“同學、同學,不好意思,借過、借過。”羽欣還真的有那點本事,沒三兩下便擠入里頭,還硬是將美瑤給拉進來。
她一雙圓亮的大眼直直的望向站在她面前、足足高她一個頭的宮軒圣,眼神沒有任何的閃躲,反倒是帶著淡淡挑釁意味。
面對這個不同于其它女孩仰慕神情的學妹,宮軒圣的眼神是充滿興味的。
這女孩有著一頭如黑瀑般的頭發,連綁也沒綁的,直直垂落到腰際,而最吸引他的是她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再加上她輕揚的嘴角,讓他忍不住猜測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她只需要耽誤你一點時間而已!庇鹦乐钢砼缘拿垃帯
“請說!痹掚m然是對美瑤說的,可他的眼神卻是定定地鎖住了羽欣。
美瑤見到羽欣不馴的雙眼,再“感覺”到周遭的殺氣,她渾身發涼,怯怯地從包包里頭拿出那一大迭要給宮軒圣的信!拔沂秦撠煄腿怂颓闀模@是一些女同學要給你的。”
“垃圾桶在那里,順手把它給丟了。”宮軒圣瞄了一眼那一大迭的情書,沒什么興趣。
沒料到宮軒圣會是這種回答,美瑤傻住了,如果要直接丟入垃圾桶,她干么還特地跑來這里?更何況她根本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要她把成堆的情書丟入垃圾桶她也做不到,更難向那些花心思寫情書的人交代。
“宮學長,可不可以請你至少翻一下好嗎?”美瑤求情。
“我沒有那些閑時間,拿走!”他斥道。
他的話再加上驕傲的態度,徹底的惹毛了羽欣,她打抱不平地說:“喂,那些信都是人家的苦心,你怎么樣都得看一下吧,輕易踐踏別人的真心,小心遭天譴!”羽欣的語氣毫不客氣,根本不害怕得罪學長,也不在意一旁仿佛要把她碎尸萬段的目光。
“你講這是什么話?宮學長很忙的,哪有空看那成堆的情書!”一旁的群眾開始圍剿羽欣。
“忙又怎么樣?連收下信的這個動作也做不到是不是?”羽欣也嗆得很。
羽欣一雙無畏的雙眼直直射入他眼底,在她的眼中,宮軒圣除了看見自己之外,還瞧見她對他的不屑。
看來這位學妹,長得美麗,而且勇敢又有個性,他還滿欣賞她的。
“羽欣,好了啦!宮學長不收就算了,別強人所難。”美瑤害怕地拉拉羽欣的手,現在這情勢可不利于她發飆啊,萬一起沖突,她們兩人說不定會被人打成扁的!白吡,走了!彼鹦老胱。
“我不要!我今天絕對要他收下這些信。”羽欣接過美瑤手中的信,猝不及防地將成堆的信件拋向宮軒圣,一點都沒跟他客氣。
宮軒圣沒出手接,一堆信散落在他身邊,他沒有動怒,只覺得有趣極了。“陌生人的信,值得讓你花這么多心思?”他挑了下眉,譏誚地說道。
“花的不是我的心思,是她的心思!边@句話又惹毛了羽欣,她指著美瑤,而美瑤則是尷尬地低下頭。
面對眾多女同學忿怒的目光,羽欣揚起下巴拉著美瑤如來時一般,走出去。
“哼,跩什么跩。m學長,你繼續打球,別讓她壞了你的好心情!逼渲幸幻瑢W罵道。
“對啊,只不過是個二年級的學生而已,竟然這么囂張,也不懂得尊敬學長。”仿佛是要幫宮軒圣出氣一般,眾多女同學一人一句。
“你們誰知道她的名字?”宮軒圣問著,回想著剛才那名有個性的學妹。
他平常是不怎么搭理這一大群擁護者的,她們送毛巾,他順手拿來擦;送水,他渴就喝,冷漠到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而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名不馴的學妹向她們開口。
“誰?”
“剛才那一個!彼哪抗庾⒁曋侵饾u消失的背影。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二年乙班的貝羽欣!
“嗯哼,謝謝!睂m軒圣回給那名回答他問題的女同學一個敷衍的笑容,那名女同學頓時心跳加速、小臉脹紅了。
“隊長,練球了!蹦嘘爢T有些吃味地說道,每次只要練球就是這種情形。
“我要去練球了!彼麙哌^那幾名擁護者,隨意地揮揮手,回到籃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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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只要閃過教官那關就行了!庇鹦蕾\賊笑著,沒錯!她打算逃課。
原本?频纳罹褪怯姓n再去上課,沒課就能閃人了。
可前陣子來了個新的校長,發布一個鳥消息,不論有沒有課都得留在學校里不能外出,否則被抓到就得記過處分。
這消息一發布,全校學生紛紛抗議,到最后校長妥協,四、五年級的學生得以放行,低年級的照舊。
羽欣的大眼骨碌碌地轉動著,見到原本站在校門口的教官正和一名高年級的學長說話,她認為這是最好的時機,立即閃出了校門。
宮軒圣瞧見貝羽欣的身影,原本想出聲跟她打招呼,可見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樣,大概猜得到她想做什么事,該這樣就放過她嗎?
不!他正愁找不到好機會跟她說話。
“教官,后面!彼o教官一個眼神,低聲說道,心里對那個跨著大步前行的小人兒閃過一絲愧疚。
“什么?”年紀將近五十的教官左右張望著,果然看到一個越縮越小的人影,立刻大吼!拔,你給我過來!
這個吼叫聲,都羽欣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像只縮頭烏龜,垂著頭往回走,真是可惡!就差那么點路了。
“學校不是規定低年級的學生就算沒課也得留在學校里嗎?你是哪一班的、叫什么名字?你現在是沒課還是打算逃課?”教官問了一長串,根本沒讓羽欣有回答的機會。
“嗨,又見到你了!怎么?提早放學?”
宮軒圣臉上始終帶著頗富興味的笑容,那個笑容教羽欣覺得刺眼極了,真想一把抓爛他的俊臉。
“說啊,我在問你話,你不會回答是不是?”教官不客氣地問。
該死的!羽欣暗啐了聲,瞧宮軒圣臉上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他絕對是因為逮到她的小辮子而感到高興。
“教官,我是二年乙班的貝羽欣,我逃課。”她誠實地回道。
“逃課又違反校規,這是要記兩支警告的,你覺得我該怎么處理你!苯坦賴绤柕恼f著。
“最好是別處理。”她小聲地嘟囔著。
“什么?”教官沒聽清楚。
“沒有!庇鹦罁u搖頭。
“那你就依照校規記兩支警告好了!
一聽到教官真的要因為這點“小事”就記她警告,羽欣的臉都綠了,這下完蛋,要是他老爸、老媽接到通知絕對會氣死。
“教官,或許可以參考我的提議。”宮軒圣將她慌張的表情看入眼底,原來這小妮子也會怕,有趣!
“嗯,軒圣你說說看!苯坦倜鎸W校里品學兼優的學生會長、父親又是家長會長的宮軒圣很客氣,根本與對待羽欣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這個學妹才二年級,可能還不太懂事,這么記她兩支警告有點太過嚴重了,最重要的是要給她一個警惕,可以考慮別種懲罰,如果她再犯,再記警告處分比較妥當!
“也對,軒圣你說得有道理!苯坦冱c頭認同。
羽欣忍不住偷瞪宮軒圣。她一心認為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么可能還會幫她。
對上羽欣那雙不善的眸子,宮軒圣挑了挑眉,向教官建議道:“教官,不如罰她勞動服務,讓她打掃學生會室,教官覺得如何?”
“就打掃學生會室?會不會太輕松了一點?”教官有些猶豫。
“不至于!
“那好吧。”教官同意了。
什么他竟然會幫她求情,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事,由原本的兩支警告變成了勞動服務,再怎么算她都好像是賺到了。
雖然百般不愿,可她還是很有禮貌地對宮軒圣說:“謝謝。”
“聲音不是很甘愿,不過我接受!彼涑。
“你打掃好學生長室后,把銷過單給學生會長蓋章,然后再拿來給我!彼钢鴮m軒圣。
“噢……這樣就行了嗎?”羽欣應了聲,沒仔細看教官指的是誰。
“沒錯。”回答她的可是宮軒圣。“教官,她可以回去了嗎?”他幫羽欣問著。
“可以,下回不可以再逃課。”教官警告著。
“不會了!”才第一次逃課就踢到鐵板,她以后絕對不敢了。向教官行個禮后,她沒看宮軒圣一眼,轉身走得飛快。
宮軒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唇過扯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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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辦公室——
“哎呀,這個時候你竟然會在這里,真是難得啊,你不是一下課就會去籃球場打球嗎?”學生會的書記邢博鈞拍拍宮軒圣的肩膀,提出心里頭的疑問。
“你管得還真寬,難不成我來不來還得先跟你報告?”他從書包里拿出了幾本書看著。
“不敢、不敢,會長想來就來,小的哪敢多嘴!毙喜┾x拿起軒圣的書一瞄!巴圻,商業周刊,悶!”邢博鈞丟回給他,隨后從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可樂。
坐在一旁審視社團預算的學生會會計孫平麟,就事論事地說:“那個信鴿社的社員今年太少了,舊社員加上新社員一共才九個,既然社員這么少,我想干脆把信鴿社廢社好了,別浪費學校撥下來的經費。”
“信鴿社?”對于這個社團名稱他不算陌生,畢竟信鴿社的社員不久前才送一堆情書給他,他就是因此而認識了貝羽欣。
“舍不得嗎?”邢博鈞調侃宮軒圣!叭绻麖U社了,就沒有人送情書及巧克力給你了!
“也是,想來還真舍不得,我也少了收情書的樂趣。”孫平麟搖著頭嘆息。
“不過公事就得公辦!睂m軒圣下了結論,而此時敲門聲正好響起。
叩叩叩……叩叩叩……
“進來!毙喜┾x朗聲喊著,隨即見到羽欣手中拿著銷過單走進來。“小學妹,被記過嗎?教官怎么說?”見到羽欣點點頭,他接過她手中的銷過單,啜了口可樂。
“教官叫我清掃學生會室,然后拿銷過單給學生會長蓋章!庇鹦拦怨曰卮稹
發現宮軒圣一直盯著她看,她覺得很不自在,更懷疑他肯定是暗中盤算著要怎么整她,而且她剛跨入學生會室時,就注意到學生會室又寬敞、又明亮,打掃得非常干凈,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打掃。
“喔,那你還真的是賺到了,被派來學生會室勞動服務。”邢博鈞將銷過單交給宮軒圣!斑,幫她蓋章讓她交差吧!學生會長對于被派來學生會室勞動服務的學生向來都很大方,順手就把章給蓋了,讓學生輕松交差!
“真的嗎?”她一臉懷疑。
“不,我很愛為難人,何況她是兩支警告,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幫她蓋章?”宮軒圣搖頭拒絕,對于那些礙眼的人,他當然會輕易地蓋章,畢竟他不喜歡太多人在學生會室走動。但對于貝羽欣,她絕對不會與“礙眼的人”四字劃上等號。
聽到宮軒圣的話,邢博鈞傻眼。
果然,她就說吧,讓他逮到這么好的機會,他怎么可能不把她整到死?“那你要我做什么事?”她問著,早有必死的決心了。
“首先,先把學生會室的地掃一掃、拖一拖,然后窗戶擦干凈、桌子擦一擦,魚缸換水洗干凈,換水的時候要注意先換三分之一,免得魚缸里的魚死了。”
“喝!你太殘忍了吧,要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做這么多事,整人吶!毙喜┾x真的看不下去,而孫平麟也抬頭用不解的眼神望著宮軒圣。
“還有嗎?”羽欣冷冷說道。對宮軒圣真的不爽到極點,反正今天栽在他的手上她認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話,不小心在路上見著,大家就當不認識。
“目前,我想得到的就這些,別忘了用這些撤銷兩支警告,對你來說實在很劃算,所以你面對我時不應該是這種表情,要很感謝我!水桶及拖把都在外頭的走廊上,抹布窗戶旁有,別忘了要清干凈,一點灰塵都不能有!彼禄卣f著。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做!弊鰟趧臃⻊账龥]有任何怨言,唯一讓她不爽的是宮軒圣。
她走出學生會室,拿來掃把、拖把及水桶,開始打掃。
“虐待小學妹,不像你會做的事喔,我一直以為你很憐香惜玉的。”邢博鈞忍不住對羽欣吹了聲口哨。
“呵,是嗎?我可不記得我做過什么憐香惜玉的事了……”宮軒圣不置可否地笑了下!白瞿愕氖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