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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有榮焉 第四章 中秋月圓夜 作者:賈童
    百無聊賴地走在街道上,眼前忽然出現一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畫面!班牛呜?”霍橙逸仔細看了看,其中一個當然是宋佚沒錯,另一個則穿著草青色道服,肩部袖口的鑲帶是銀色。好像是夏苑荷派的學生?

    看他們兩之間的那個架勢,夏苑荷派的學生手持雪亮的長劍,已經擺出了進攻陣勢;宋佚卻笑瞇瞇地站在原地兩手空空,這個“空空”自然指的是他什么武器也沒有拿,而不是霍橙逸白內障沒看見他抱了一懷的糕點。

    又是仇人?多得也太離譜了吧!

    “我今天一定要打敗你,宋佚,你覺悟吧!”

    荷派學生劍尖一挑,凌空撲下。

    宋佚抱著糕點仰起頭。

    霍橙逸把最后一口香蕉塞進嘴里然后將皮甩出去。

    “啊——”

    荷派學生眾望所歸地跳到了香蕉皮上,揮舞著一柄長劍哧溜滑出幾尺遠,沿途的人無不驚慌閃避,惟恐被他沒有章法的劍殃及池魚。

    他栽進了一家布料鋪。

    “啊,是橙逸啊,真巧呢!彼呜匆娏怂[著眼睛打招呼,“要不要吃糕點,我剛買的喲。”

    “謝了。”霍橙逸搖搖手,表示自己只對香蕉感興趣,“沒有去學堂?”

    “嗯,今天要給家里幫忙!彼呜f著,朝布料鋪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荷派學生跌跌撞撞地沖出來,狼狽不堪地把身上的一條新嫁娘的裙子揭去,執劍吼道:“和我比試!宋佚!”

    “宋裕,你的臉都摔青了,沒事吧?”宋佚擔心地說,轉身把懷里的糕點堆到霍橙逸手上,“幫我拿一下,謝謝。”說著掏出手巾走過去,“來,我給你擦一下灰。”

    荷派學生惱羞成怒地揮劍趕他,“誰要你擦,快與我比試!”

    “好了好了,小孩子不要任性。”宋佚沒費什么勁就捏住了他的手腕輕輕一扣,那柄劍便乖乖到了他的手里。宋佚看似無意間隨手一扔,長劍便輕飄飄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然后聽話地插進另一名荷派學生手里拿著的劍鞘中。

    “啊……”那名學生還在愣神,盯著尚在飄動的劍柄上的流蘇發呆。

    哦,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呢!第一次見識到宋佚這一手的霍橙逸煞是來勁地打量著那柄劍,走過去用手一摸,果然,劍尾因為殘留著他拋出去時所帶的真氣,還在微微地顫動。

    就連那名揚言要比試的荷派學生,也瞪著這一幕不再啰嗦。

    宋佚把他臉上的灰土擦干凈,收起手巾說:“走吧,一起回家去,莫簪花姐姐今天做了好吃的喲。”

    “要去你自己去!”荷派學生揮開他,“我已經和那個家沒什么關系了!喂,我們走!”說著,便帶幾名和他穿了同樣道服的荷派學生沿著街道反方向消失而去。

    “宋裕!”宋佚沖著他的背影大喊一聲,有些失望地聳聳肩,“哎,宋裕的脾氣還是那么倔強呢!

    “呃,你……家人?”霍橙逸把糕點還給他。

    “是啊,我弟弟,宋裕!彼呜Σ[瞇地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多謝你幫我拿糕點,要不要來我家做客?我姐姐做的萊很好吃!

    對哦,他們一個姓;舫纫萑粲兴迹贿^容貌上可是一點兒都不像呢,那個宋裕,眼睛大大的,右邊眼角有一道小小的疤痕,雖然五官什么的很英氣,但是怎么看都不像長相清秀的美少年宋佚。要說容貌上的話,還是仲狩和宋佚比較接近。

    說起來,他剛才介紹還有一個姐姐,到底是像他,還是像宋裕?

    “好啊,欣然從命!被舫纫菀贿吽妓鳎贿呅牟辉谘傻鼗卮鹫f。猛然想起,打人敵人內部說不定更加有利于早日將他見光死的秘密把握手中。

    “宋裕從小就是一個開朗熱情的孩子,對人非常友善,我很喜歡他喲。”

    宋佚一邊走一邊笑呵呵地為霍橙逸介紹,如果沒見過剛才那一幕的話說不定霍橙逸會相信他,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就他這樣的介紹,也太沒說服力了吧。

    “我們姐弟三人一向非常和睦,偶爾會有一點點小爭執,大家按順序輪流離家出走,不過很快就回來了,沒事的,呵呵。”

    宋佚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笑得很燦爛。

    難道他有妄想癥嗎……霍橙逸忽然覺得很同情,這樣的孩子一定從小就頂著巨大的生活壓力,只能用想象來安慰自己,好可憐。

    “啊,到了,麻煩你去叫門好嗎,不好意想。”宋佚兩手都是東西,只好帶著一點歉意微笑著示意霍橙逸。

    霍橙逸便不假思索地去敲門,然后和宋佚一起進去。

    嗬,里面好大呢。

    先是一個池塘,假山小橋,幾株楓樹紅得正旺。沿著鵝卵石鋪砌的小徑走了一段后便看見亭臺樓閣,這么大的院子,為什么門卻那么小呢?

    “你家很大嘛,宋佚。”

    “是嗎,普普通通吧。”宋佚笑瞇瞇地說,把手里拎的東西交給開門的人,“謝謝你拿去廚房,我帶橙逸去找姐姐。”

    “這么大還叫普普通通嗎?我看整個冬苑也不過如此。”

    “呵呵,那是因為家里住著很多人呀。”宋佚回過頭笑著說,“不大點兒的話住不下!

    “很多人……”霍橙逸忽然聽到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和曖昧不清的話語,“大爺開心嗎,要不要煙紅唱支小曲給大爺解悶?”

    霍橙逸忽然站住了。

    果……果然很多人。

    全都是男男女女,相伴同行。

    看到霍橙逸的動作和她轉來轉去的眼神,宋佚忽然想起什么,抱歉地撓撓頭發,“啊,不好意思,忘了和你說,我家是名伶歸閣,一些成年人找樂子的地方。”

    如果他說的是“名伶歸閣”的話,那簡直是一個名氣比皇宮還大的地方,素以美女和佳肴名聞天下,但凡男人,沒有不對它趨之若鶩的。

    若論地位,名伶歸閣當數花街之冠。

    霍橙逸面無表情地四處張望,“難道這里就是傳說中的妓院?”

    “呃……是啊,可以這么說!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宋佚,笑容有點兒凝固在臉上。

    妓院!

    霍橙逸興奮得渾身發抖。

    果然,果然,被她抓住了吧!眾人眼中的天才宋佚,其實是一個舉止輕浮,無甚家教的登徒子——這新聞夠勁爆,夠香辣!

    “橙逸?”宋佚微笑著打斷她,“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家住在這里,不過你放心,我的房間在后面,前庭不會干擾到的!

    看了看霍橙逸呆呆的樣子,他又問:“你是不是不喜歡這種地方……”

    “沒沒,我是說,真棒……我還沒名正言順地進來過呢!被舫纫菁泵μ氯贿^這話也有幾分是真,“恐怕就是封第,也沒有到這種地方一游的經歷吧。”

    “我們可以走了嗎?”

    回過神來,宋佚笑呵呵地看著她,“莫簪花姐姐說不定在等著我們呢,嗯,雖然姐姐長得很美但是發起脾氣來可有點兒可怕……”

    宋佚的姐姐會不會是這里面的花魁呢?霍橙逸邊走邊想,名伶歸閣里的花魁,受關注的程度不比貴妃低呢。如果是的話,她的小道消息一定很熱賣。

    名伶歸閣的大廳和后院完全不同,熱鬧得翻了天。幾百桌筵席的客人叫聲此起彼伏,但是他們又不像胡鬧的樣子,不管舉手投足都很有分寸,開玩笑也是適可而止,霍橙逸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嫖客。

    最顯眼的就是大廳中央的那名女子,穿著鮮紅色的紗裙,整個肩膀露了出來,頭發挽了半個髻,其余的發絲松松地垂下。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桌子邊沿翹著腿,手里舉著酒杯,和每一個上來挑戰的客人拼酒。

    “啊,莫簪花姐姐今天要動真格的,那些客人輸慘了。”宋佚微笑著說。

    “那是你姐姐?”

    “嗯!彼呜Σ[瞇地看著她的背影說。

    霍橙逸繞到她的面前,站在那里仔細地打量。

    “小姑娘,你找誰?”莫簪花又放倒一個后,忽然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不該在這里出現的來客,不覺有些詫異。

    霍橙逸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得出結論:“雖然是美,可是依然和宋佚不像。”

    “宋佚?”莫簪花愣了一下,臉色由晴轉陰,“宋佚你這小子,現在才回來!”

    她說話的同時手里的酒杯兜頭就砸了過去,宋佚笑呵呵地抬起手,在杯口離自己的臉頰尚有幾公分時抓住了它,“莫簪花姐姐!

    霍橙逸以為莫簪花作為宋佚和宋裕的姐姐,肯定不是像宋佚就是像宋裕,誰知道她竟然又是第三種類型的長相。細長的眼角,吹彈可破的肌膚,紅潤妖艷的唇,挺直的鼻梁,就像畫里走出來的尤物,不管是清秀的美少年宋佚還是英氣逼人的宋裕,身上都找不出一點點她的影子。

    “你們真的是姐弟嗎?”

    莫簪花把他們領進一間廂房關上門后,霍橙逸疑惑地問。

    “啊來,不像?”莫簪花理了理發鬢,含笑問道。

    “嗯。”

    “呵呵,宋佚大概比較像他母親吧!蹦⒒ūП,純金手鐲叮當作響。

    “宋裕比較像父親?”

    莫簪花微微吃驚地看著霍橙逸,“哦?這么說你見過宋裕那小子了?”

    “呵呵,是啊,今天下午宋裕來找我,托我向你問好呢!彼呜Σ[瞇地說。

    霍橙逸斜了眼睛看著他,說謊。

    莫簪花看起來早就了解了宋裕的秉性,翻了個白眼說:“問好?八成又是覺得自己練成了個什么劍法想來打敗你的吧!”

    “呵呵,偶爾的切磋更可以增加感情!彼呜⑿χf。

    “真的嗎?”這句是莫簪花和霍橙逸同時問的。

    “呵呵,你們真有默契呀!彼呜是那張笑嘻嘻的臉。

    “算了,你小子就是這張臉讓人沒轍啊!蹦⒒▏@口氣,撩了撩發絲,“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一笑,對方的防線就給瓦解了八成。宋裕那小子,每回都氣勢洶洶地喊著要打敗你,可是至今沒有一次不是夾著尾巴跑掉的,大概也就是因為你這個德行!

    “呵呵,是嗎,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愛,所以就笑了笑!彼呜琅f笑瞇瞇的。

    “那小子如果知道他一心挑戰的你居然是這么看他的,一定吐血吐到被加載異聞錄!

    “異聞錄?”宋佚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那是什么?”

    “啊——你居然連異聞錄都不知道的嗎?”莫簪花驚訝地道,“就是那個專門揭短報復,人神共憤的組織嘛。不要說我們平民百姓了,就連皇帝老兒都知道這個東西哦!

    “呵呵,是嗎,我還真沒聽過呢,橙逸知道嗎?”宋佚微笑著看過去。

    “啊?你們說什么?”霍橙逸裝做沒聽見地別過頭去東張西望。

    “你們兩個,真的不知道啊?”莫簪花稀奇地說,“宋佚不知道也就罷了,那家伙少根筋的;可是連橙逸都不知道嗎?是不是最近異聞社活動減少了?我有不祥的預感,接下來要爆出的說不定是個大消息,不知道誰那么倒霉……”

    “莫簪花姐姐……”宋佚喊了幾聲,可是莫簪花已經兀自自言自語去了,“啊,莫簪花姐姐走神會走很久的,先不要打擾她了,橙逸——來一起賞月吧。”

    宋佚把桌子上的糕點裝進精美的小提盒,霍橙逸注意到其中有月餅,“咦,月餅?”她一怔,忽然張大嘴巴,“啊!今天是中秋!”

    “哦,你連這個都忘了?”宋佚微笑起來,“要不是莫簪花姐姐提醒我,我也想不起來。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忘記呢!

    “說起來,中秋是團圓節……”霍橙逸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那個老爹會不會已經很高興地吃上月餅并且為身邊少了兩個麻煩而開懷暢飲呢?

    “對啊,我看橙逸似乎沒有親人在身邊的樣子,所以想邀請你和我們一起過節!彼呜⑿Φ揭话耄D過去看到霍橙逸的表情,笑臉僵住,“怎么了……”

    霍橙逸捂著臉欣慰地說:“宋佚,你真有愛心,想得這么周到!

    “啊?是嗎?”

    “是啊,如果我今天回家的話一定會被老爹趕出來睡馬路的。”霍橙逸翹著嘴角獰笑,“而且學堂里面也一定沒有人在,一個人過中秋感覺會很凄涼!

    “啊勒,為什么你老爹要把你趕出來?”

    “那個,是因為他每年只有中秋這一天可以跟我娘團聚,所以不想讓我去破壞好事!被舫纫莺呛呛堑匦α藥茁暎翱傊芨兄x你收留我,你剛說要去賞月是不是,在哪里?”

    宋佚愣愣地看著她,忽然笑瞇瞇地指著房頂說:“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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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舒服!”

    “好大的月亮!

    兩個人坐在房頂的屋瓦上,吃著月餅。

    為什么中秋這一天會被定為團圓節呢?”霍橙逸咬著月餅的邊邊問,她不喜歡吃里面的豆沙餡。

    “大概是因為這天的月亮特別圓吧。不過我倒是覺得每年有那么一天,和最親的人在一起度過,就算隔得再遠也會不顧一切地趕來相聚,這也算是個約定,有約定的人生不是特別的有意思嗎?”

    “約定嗎……有約定不是很麻煩?”

    霍橙逸側著頭想了想,“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還去答應人家自己有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失約的話對方會很難過的;而且約定就像是約束,有了約束搞不好就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討厭那樣的生活!

    “哦?橙逸是這么看的啊?”宋佚仰著頭看著月亮,“我不這么認為哦,如果只為了自己,雖然可以過得隨心所欲,但有一些事做起來就會缺乏動力,而且也沒有樂趣。比如說賞月,兩個人只要約好了這一天的這一時刻,同時看著一樣的月亮,心里就會想,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想著對方呢?那種感覺是很甜蜜的,即使看不到對方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意吧!

    霍橙逸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手里啃掉了邊只剩下餡的月餅。

    “試著和人約定吧,橙逸。”宋佚溫和地說,“如果你沒有合適的人選,即使和自己約定也行啊。”

    霍橙逸撇撇嘴角,看向宋佚,“宋佚你和誰約定過嗎?”

    “我?”宋佚指著自己,笑呵呵的,“我和好多人約定過呢,我和莫簪花姐姐約好會一直吃她做的菜,到她不想做給我吃的那一天為止;也和宋裕約定過,以前是教他劍術,現在是和他一較長短,雖然沒有說過,可是彼此心知肚明;也和仲狩約過……呵呵,當然和自己約的最多,比如說,要給自己過生辰……”

    “生辰?宋佚你是何時生的?”

    霍橙逸問,宋佚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個日期。

    “哎?不是吧,這么倒霉?”霍橙逸叫了出來,“閏年閏月生的,那要四年才能過一次生辰呢!

    “呵呵,是啊。莫簪花姐姐說我生不逢時,可是我覺得我很幸運,四年過一次生辰,感覺好像做大壽似的,很好玩的樣子!彼呜Σ[瞇地指著自己,“而且,是不是看起來像長不大的小孩?按生辰算的話,我今年應該是四歲多一點點哦!”

    “是啊,不過,感覺很可愛!”霍橙逸不自覺地說著,看他笑得很溫暖的樣子,自己也感染到了那種柔和。

    “下次生辰要三年后了,到時候你來給我過吧。”宋佚微笑著說。

    “好——是約定嗎?”

    “當然是啊,約好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喲。”

    霍橙逸想了想,扯扯嘴角,“可是我又不知道三年后自己會在哪里,在做什么事……”

    “不是說了是約定嗎?既然是約定就要排除萬難做到。”宋佚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背,鼓勵似的說,“我相信你!

    “嗯!笨粗<降哪抗猓舫纫蓦m然為難,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啊,你不喜歡吃豆沙餡嗎?”宋佚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真巧,我最喜歡吃餡兒,可是不喜歡吃皮。”

    霍橙逸想也不想地把豆沙餡遞過去,然后又拿起一個月餅,“我不喜歡餡,太甜了,皮還行!

    “那我們明確分工嘍。”宋佚笑呵呵地看她開始啃皮,那笑意總是淺淺的卻又含著些其他的東西。

    “嗯,只要你不嫌棄我吃過的!被舫纫莶蛔鞫嘞氲卣f。

    “哪里,只要你不嫌棄我吃得多。”宋佚湊近她,“橙逸,那么以后吃月餅就這么辦了哦。”

    霍橙逸咬了一半,迷糊地抬起頭,“這也是約定嗎?”

    “你說是那就是吧。”宋佚的笑臉還是那樣讓人無法防備。

    “這個很簡單,我倒是可以答應你沒問題。”她一邊說一邊低下頭繼續專心地啃。

    宋佚笑瞇瞇地仰頭看著月亮,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今年的月亮好像特別圓呢。

    “喏!被舫纫莅岩У羝さ脑嘛烉W子塞進宋佚的手里,繼續咬下一個。

    這時房頂底下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喂,宋佚!下來和我決一勝負!”

    不用想也知道結果,宋佚笑嘻嘻地朝下面招手,“宋裕,要不要來一起吃月餅?”

    “可惡,你——”宋裕一揮劍,“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可是按照閏年閏月算,我剛四歲多,宋裕你比我小一歲,當然應該是三歲啊。”宋佚說得很理直氣壯,宋裕揮舞著劍,氣得頭頂冒煙。

    “好吧。”宋佚笑著說,“我跟你比就是了,看你那個樣子,要是我再不答應你,恐怕你就要氣得奔月去了吧。”

    “你終于覺悟了——慢著,不要把我和吳剛相提并論!”宋裕提著劍,氣勢洶洶地叫道。

    “奔月的是嫦娥呀,傻弟弟!

    “離譜!休將我和那個婆娘扯在一起!”宋裕紅著臉,舉著拳頭朝哥哥大聲嚷道。

    呵呵,宋裕你就是這點可愛。好啊,你要怎么比呢?”宋佚站起來,白色衣袂在微風下輕輕飄動。

    “當然是比你最擅長的劍術!”宋裕以劍尖指著宋佚,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覺得此刻的宋佚似乎不是凡人,而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神。

    “輸贏要如何算呢,宋裕?”

    宋裕一怔,仔細地想起來,“輸贏?我沒想過啊……”

    “呵呵,”宋佚忍俊不禁,“比賽總要有個輸贏啊,宋裕。這樣吧,如果你輸了,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過節,好不好?”

    “嗯!彼卧U诔了迹瑳]怎么想就答應了一聲,忽然反應過來,“搞什么!不要擅作主張,贏的一定是我!”

    “好嘛,如果你贏了,今天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宋佚笑容可掬地說。

    “一言為定!出劍吧!”宋裕迫不及待地擺好了劍招。

    “喂,你真的要和他打?”霍橙逸挖挖耳朵問。

    “呵呵,輸贏都無所謂吧。”宋佚忽然賊兮兮地掩口笑道。

    “真狡猾!痹谒f出輸贏條件的同時霍橙逸就知道了他的小算盤。如果他贏了,宋裕就可以留下來和他們一起過節;即使他輸了,雖然宋?梢砸笏鋈魏问,但是時限是“今天”,所以宋裕還是要留下來,才有可能拿到“獎品”。

    這樣的不平等條約,也就只有宋裕那個直腸子才反應不過來。

    “不要說出去哦!彼呜p輕地搖了搖手指,笑呵呵地對霍橙逸說。

    “哦!

    宋佚走到房檐邊,踮起腳尖輕輕一躍,就像沒有重量的白色羽毛,在銀色的月光下打了小小一個旋,才輕輕地落到地面上。

    就連宋裕都看呆了,霍橙逸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月光那么皎潔,宋佚那么輕盈,深藍色的天幕下一切好像一個夢一樣閃閃發光,又寧靜祥和呢。

    “我沒有配劍,就用樹枝代替好不好?”宋佚撿起一支,比劃了一下,微笑著對宋裕說。

    宋裕一怔,看了看手里的劍,一把扔掉,“少廢話,那我豈不是占你便宜了?既然你沒劍,那我也用樹枝!”

    “用樹枝你會吃虧的,宋裕。”宋佚笑著說。

    “少看不起人了,我有把握贏你!”宋裕信心十足地說著,順手撿了一支樹枝在手里。

    宋佚棧淺地笑著說:“那么,請賜招吧,宋裕!

    他把樹枝拿在手里,尖上稍稍挑起,一片小小的紫色楓咔艘上一層銀光;舫纫蓊D時生出一種錯覺,那不是一支樹枝,而是一柄真正的劍,一柄銀色美麗的,帶有寒意的劍。

    相信宋裕也產生了同樣的錯覺,他有些訝異地看著宋佚。

    “你不動,我可要動嘍。”宋佚笑著,“小心你的左肋,宋裕!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自己提醒的地方攻過去。

    白衣飄動,帶起一陣清風。

    “今晚我要你成為我的手下敗將!”宋裕大喝一聲,提起足尖迎戰。

    “哎,不錯嘛,你苦練過了是嗎?”宋佚笑呵呵地架住他那一擊。

    霍橙逸在房頂上托腮看著他們纏斗,本以為宋裕是那種踩到她的香蕉皮都會摔跤的菜鳥,事實證明她想錯了。在比試的時候,頭腦發熱的宋裕立刻冷靜下來,仔細分析著自己和對方的每一個漏洞,防守進攻有條不紊,宋佚對他的稱贊是空穴來風。

    以十幾歲的少年來看,宋裕的身手算是中上等,難能可貴了。

    只可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界上畢竟存在著某種被稱為“怪物”、“天才”的人。同樣是十幾歲,不說遠在天邊的武學怪物臧封第,冬苑會長仲狩,單是看面前被稱為天才的宋佚,就高出他好幾個級別了。

    “只用了一只手,而且還是左手;此外右腳始終沒有離開過原地,也沒有動用太多的真氣,只是憑技巧在周旋而已,根本是結果很明顯的比試嘛!

    霍橙逸看了幾眼,搖搖頭。

    顯然她看得出來,宋裕不會傻到全然不知。

    “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呵呵,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把我逼得動真格哦。”

    霍橙逸已經啃了六個月餅,把剝了皮的豆沙餡子一個一個排列在提盒里面。

    在她啃完第七個時,一聲大吼傳來:“兩個臭小子,都給我住手!”

    啊……莫簪花姐姐出現了。

    宋佚愣了一下,宋裕瞅準時機用樹枝一格,把宋佚手里的“劍”挑落在地。

    霍橙逸很眼尖地看見樹枝快要落地時,宋佚輕描淡寫地用腳尖輕輕一踢,樹枝彈起來,以輕微的重量戳在宋裕的左胸上,然后再次墜地。

    “哎呀呀,被莫簪花姐姐罵,不小心分神了一下!彼呜Σ[晚地說,“輸掉了呢。不過也沒辦法,愿賭服輸啦,宋裕你要我干什么呢?”

    可是宋裕氣狠狠地瞪著宋佚,“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哎?我哪有?”

    “你你你你你你你——故意讓著我!”

    “因為宋裕是弟弟嘛,我怎么都動不了真格的呀!彼呜嗣^,呵呵地笑了一下。

    “可惡——你給我記著,總有一天我要逼得你出劍!”宋裕沖了出去。

    “宋裕你去哪里?”

    “離家出走!”

    “可是上次就是你,這次應該輪到我或者莫簪花姐姐了吧?”

    宋佚沒喊完,莫簪花按住他,“算了,反正那小子也只是出走到街對面而已。”

    “街對面?怎么回事?”

    “沒什么!蹦⒒〒]揮手,一副不愿意提的頭痛樣,“那小子是搬到對面見月家去了,一天到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見月?”宋佚思索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姐姐,“是那個我們從小玩到大的初見月?”

    “是啊,才不過一年沒見你該不會忘了吧,宋佚?”

    “呵呵,沒有。原來是他啊,那么宋裕應該很安全吧!彼呜p輕躍上房頂,坐在霍橙逸身邊,“啊,橙逸都給我剝好了?謝謝哦!

    說著,笑呵呵地拿起一個來滿意地吃著。

    “你們——”莫簪花看了看房頂上的兩個人,挫敗地垂下肩膀,“哎,算了,反正是每年中秋節都要演的戲碼,早點兒演完早點兒清凈!

    說著,捶著酸痛的肩膀轉身回廂房去了。

    房頂上的兩個人竊竊私語著——

    “啊,真甜!

    “還要嗎?”

    “呵呵,好啊,麻煩了。”

    “沒什么!

    而遠處則是不甘心的吼聲:“可惡的宋佚,宋佚!總有一天我要打敗你!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腳下!氣死我了——”

    啊……月亮真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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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橙逸點上燈,坐在桌邊,翻開自己那本發黃的小冊子,想了想,寫上幾句話,然后自言自語地道:“住在那種地方還這么單純,善良心細、寬容大方——宋佚他是不是有受虐心理啊?對方這樣挑釁他都不發火!

    不管怎樣,她還是嘆息著劃上一個大大的叉。

    “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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