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的驚呼不但盯看她,還將御暄吵醒,瓶湘云下意識地將畫翻面蓋上,“小春,瞧你這么大聲,把小王爺都給吵醒了。”
“不是,夫人,王妃……”小春像被什么東西嚇著似的,指著她,語無倫次。聽到小春提王妃,剛睡醒的御暄揉揉惺松睡眼問:“娘,我母妃的畫像,你畫好了嗎?”
“呃,我……”瓶湘云正不知該如何開口向御暄說她交白卷,小春突然一把搶過擱在她腿上的畫。
“小王爺,你看,夫人把王妃的樣貌畫出來了!”小春激動不已,把畫拿給御暄看。
瓶湘云滿頭問號,還以為方才有什么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神來之筆,探頭一瞧,那不就是她才畫好的“古佩瑜”的畫像?
她睞小春一眼,這個小春若不是在哄騙御暄,就是瘋了,怎么拿她的自畫像騙小王爺呢?
御暄拿著畫像仔細端詳,片刻后,仿佛回想起什么似的,欣喜若狂的大叫,“是母妃!這就是我母妃!”
瓶湘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游移,眼眸中置上一層質疑,直覺這主仆倆肯定是病了。
—早,瓶湘云從樓上款步下樓,來到書房,坐在桌案前的御風揚聽見腳步聲,抬頭和她對望一笑,“怎不多休息?是不是擔心舅母的病情?”
“呃,是、是啊!彼尚χ,昨日稍晚,她收到家書,得知舅母生病,掛心舅母的病情是有的,但她其實只是睡飽,想看他一個人早起獨自在書房,想下來和他作伴。
另一個因素就是那幅王妃的畫像,昨兒個她本以為小春是拿她的畫像哄騙御暄,可晚上御風揚回來時,也一臉驚訝地直說像極。
應御暄要求,她將畫中人的打扮改成古裝,御暄抱著畫拚命喊著母妃,喊得她心都揪了。
御暄整晚抱著畫像不放,可他又希望王爺的書房得掛一張,免得王爺日久會忘記他母妃,為了圓御暄的心愿,她又臨篡了一張,一張給御暄,一張就掛在御風揚的書房里。
但是,她想再度向他求證,或許昨晚燈光不夠亮,他眼花看得不夠仔細……不自覺走到畫像前,她盯著畫看,笑容揚起,原來自己的古裝扮相還挺美的!
“湘云,委屈你了!庇L揚從身后抱住她,語氣充滿歉意。
“委屈?我哪里委屈了?”她不明所以的間,她倒覺得來到天佑皇朝挺好的,有吃有住,還多了溫暖能依靠的家人。“這畫……”
他起頭,她便知他口中的委屈為何,“像嗎?”她想先再確認一編。
“像,像極!”
“真那么像……”她喃喃低語,天已亮,這會天光也夠他看得仔細,再說御暄也不在這,他也無須哄騙他。
她這才相信這個天大的巧合。“古佩瑜”的樣貌竟和已故的王妃一模一樣!現代的她長得和他母妃一個樣。來到這時代,她成了他娘,她生來就是當御暄他娘的命嘛!這巧合讓她心暖暖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過幾天,我再把它撒下!
第6章(2)
“為什么要撒?”她轉身面對他,“你是嫌我把你的王妃畫丑了?”猜想他許是以為她會不悅,她仍故意逗他。
他一怔,有點不知所措,“沒這回事,我不是說了,像極!”
她噗嗤笑出聲,拉起他的手,“風揚,這畫掛在這,挺好挺適合的,你不用覺得我受委屈,我沒有,一點也沒,我要真在意,當初早就以死抗拒了……”說這話時,她心中驀然打了個突,難道當初瓶湘云是因為極不愿嫁他當繼室,才會自殺?可這方法太極端,不像柔弱的瓶湘云的作風。
原以為自己和風揚感情穩定后,這事也就跟著云淡風輕,可這會不小心觸及這話題,她才知一個大問號還擱在她心頭。
御風揚微微一笑,心頭想的是和她心中同樣的疑問,但他又想,遑論她失憶不記得,現下兩人如此恩愛,那些過去的事就該拋到腦后,多提,或許只是平添莫須有的煩惱罷了。
“倘若你覺得對我有些過意不去,那就請我吃大餐!彼S口說出,忽地驚覺這是她在現代,同事央求她代班時她常說的話。
“大餐?”他滿臉疑問,“你覺得廚娘煮得不夠豐盛、不好吃?”
“不,不是這樣,我的意思是說……廚娘煮的當然好吃,不過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再說,我嫁進王府也有一段時間,卻還沒外出過,連天恩城有什么好吃的我都不知道!
他點頭,了解她的意思,寵溺一笑,“那讓廚娘不用張羅我們的晚膳,晚上我早點回來,帶你上天恩客棧去吃一頓大餐!
“真的?好啊好啊。”她雀躍地輕拍手,旋即覺得這動作不太適合攝政王夫人做,忙不迭縮手。
見她突然做出像孩子一樣的動作,他感到意外之余,也覺得挺可愛的,忍不住將她圈擁入懷,情意綿綿對望,他正欲低頭吻她,門外,甲管家的聲音陡地揚起——“王爺!
瓶湘云入住御揚樓后,甲管家不敢再如往日般說進就進,桿在門外候著。
聞聲,她羞得忙不迭推開他。
御風揚輕咳了聲,重新換上嚴肅表情!斑M來!”
甲管家進來后,瓶湘云心想他肯定有要事稟報,府里的事,她仿效已故王妃全權讓甲管家作主,不想干涉太多,她決定還是先離開的好。
“夫人,請留步!奔坠芗艺埶粝拢瑓s一臉欲言又止。
“甲管家,有何事?”御風揚問道。
“王爺,夫人!奔坠芗阴久,輕喟,“方才溫家的仆人來報,說夫人舅母的病情不樂觀,希望夫人盡快回去探望!
“我舅母她……”信里不是說只是風寒?怎么會突然……瓶湘云眉心微蹙,本能的看向御風揚,近日宮中有要事,他走不開,原訂五日后要陪她回溫家探望二老,可現下……
瞧見她眼里的擔憂焦急,他自然是想陪著她馬上去溫家,可今日已約定和外國使臣談購置槍炮的事,他不能不在場。
見他眉心深鎖,不想讓他陷入兩難,她主動提議,“王爺,宮中的事要緊,你盡管去,我獨自回去探望舅母便可!
“不行!你獨自回去我不放心!彼⒓捶瘩g。
“有小春陪著……”
“那還不夠!”他沉著張肅穆臉孔,思忖了下,“甲管家,你立刻去安排,讓劉大去陪同夫人一起回佑安縣,另外讓黑虎帶二十名侍衛護送夫人!
他知道自己的強硬作風在朝堂上得罪不少人,所以對她的安全自是不敢大意。
甲管家一驚,“可黑虎是……”
甲管家抬起頭,瓶湘云就急忙跟著反對,“不行!黑虎是王爺你的貼身侍衛,沒他保護你會很危險的!
“我人在皇宮能有什么危險,就算真有危臉,宮中多的是武功高強的侍衛!
“可在宮外沒有貼身侍衛保護你,那你……
“無須擔心我!贝笫州p握她的纖肩,他對她一笑,偏頭又嚴肅的對甲管家下令,“就照我的安排去做!
“是,王爺!
甲管家離開后,她仍試圖勸說,“風揚……要不,另外派個人領頭,讓黑虎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別看他對她又是溫柔又是笑,她聽甲管家說過,在宮中,他可是作風強硬的鐵面攝政王。
這種個性肯定得罪不少人,平日大家對他鞠躬哈腰,表面端笑,是礙于他是攝政王,身邊又有高手護衛,不敢造次,但暗地里想揍他一拳的人肯定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