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來寶沒接過,婉拒道:“是我們錢家對不住你在先,我送你來臨川也是應該的!
“那天的事只是誤會,因為這事能結識錢姑娘,對尤某來說反倒是因禍得福,這謝禮還請錢姑娘收下,莫要再推辭!彼^她的手,將那玉鐲塞進她手里。
這陣子因為有她在身邊,讓他避開了一切倒霉的事,他對她娘當初強押他與她拜堂的怨氣,早已消解得差不多。
錢來寶想把玉鐲退還給他,但她的手被他握住,她怔怔地看向他。
尤不休俊美的臉上露出溫朗一笑,一臉誠懇的表示,“這只是我一點小心意,錢姑娘就收下吧,否則我心難安!
見尤不休竟握住錢來寶的手,關從宗上前啪地一聲拍開兩人的手,出聲怒斥,“你個登徒子,意敢當著我的面輕薄來寶!”
尤不休縮回被他拍疼的手,神色從容的瞥他一眼,“尤某對錢姑娘不敢有任何輕薄之意,不過是希望錢姑娘能收下在下的謝禮,一時情急逾矩了。”
“我瞧你分明是對我表妹居心不良、圖謀不軌!”關從宗叱罵了他一句,接著看向錢來寶。
“表妹,我瞧此人言行輕浮,舉止不端,不是可信之人,你莫再理會此人!”
尤不休冷哼了聲,“有趣,做賊的竟反倒喊抓賊!”
聽他這般諷刺,關從宗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姓尤的,你一再污蔑我,當我是好欺的嗎?你再敢口出惡言,可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錢來寶出聲道:“表哥,放開他,他不懂武功!
關從宗不愿在錢來寶面前動粗,放開手,為自己辯解道:“這小子屢屢出言羞辱我,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錢來寶靜默一瞬,而后啟口道:“表哥,你先走吧,我有話與他說!
“我不放心你……”關從宗話未說完,便被她打斷。
“表哥,我有話想同他說,你先出去!彼僬f了句。
關從宗這才不甘愿的離開,但臨走前,他再表達了一番自個兒對她的關懷之意。
“我不會走遠,就在外頭,有什么事你就叫我一聲,我會即刻進來!
第5章(2)
尤不休在他離開后,上前將房門掩上,再走回床榻邊,想聽她要同他說些什么垂眸望了眼被他塞在自己手上的那枚玉鐲,錢來寶緩緩啟口,“你別老是那樣說我表哥!
見她竟是要替關從宗說話,尤不休心頭頓感不豫,質問她,“你是不是還對他余情未了?”
“我沒有!彼裾J。
“既然如此,就別再給他機會親近你!彼麗浪牟粻帤,明明被別人辜負了,卻一點都不記恨對方。
“他雖負了我,但我與他沒什么生死大仇,沒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北砀绯吮持砣⑺藶槠薜氖轮猓诖酥按恢焙芎,也因此在那事過了那么多年之后,再見到他,她能心平氣和的面對他。
“他毀婚另娶,這還不算大仇嗎?”
他不知道她腦袋瓜是怎么長的,竟不覺得這是深仇大恨,換作是他被人這般辜負,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對方。
她搖頭,她當年雖曾傷心,卻不覺得這是什么不可饒恕的罪。男女之情勉強不得,或許表哥更中意他娘為他訂下的那門親事,所以才會棄她而娶了對方。
良禽能擇木而棲,人自然也能擇心之所喜而娶。
“我該說你蠢,還是說你寬宏大量?”他被她給氣得不知該說什么。
“我爹說量大的人才有福!倍飫t是睚眥必報的人,得罪了她的人,她一向不輕饒。她接著說道:“總之,請你別再為難我表哥!
“你若想作踐自個兒,我也無話好說!”見她自始至終都在維護著關從宗,尤不休氣惱的拂袖離開。
出來見到關從宗,兩人相見,猶如仇敵般,各甩了對方一個冷臉。
而房里的錢來寶,在尤不休出去后,垂下眼,抬手捂著心口的位置。
她不是想替表哥說話,而是不想讓自己越來越在意尤不休。
他說她蠢,她確實不聰明,她很害怕自己會像當年傾心于表哥那樣,又再愛慕上另一個人。
雖然當年的感情已事過境遷,不復存在,可是那在得知表哥另娶之后的傷心,她至今仍記得。
她不想再傷心一次,尤其在知道他已有了未婚妻,她更不該讓自個兒萌生不該有的念頭。
惱怒的回了房里,瞧見馬群在他房里,尤不休有些煩躁的抱怨。“你說那丫頭怎么會那么蠢,被騙一次還不夠,還要被騙第二次!彼m不承認,但從她一再維護關從宗,就可看出她分明對那人還余情未了。
“四爺怎么知道那關從宗對錢姑娘不是真心真意?”馬群雖不明白適才發生了何事,但近來能讓四爺這般氣惱的,就只有一件事。
“他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這雙閱人無數的眼睛。”
馬群瞥了眼自家四爺臉上那顯而易見的不忿之色,四爺的性子素來從容沉穩,對事情鮮少這般武斷,也很少那般為難一個人,可以說從他第一眼見到關從宗,就不喜此人,而原因嘛,自然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尤不休接著想起一件事,“我讓你們調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屬下也正要稟告四爺這事,這關從宗是山攏縣人,關家在山攏縣薄有資產,是當地望族,其母是鳳林武館的館主錢永時一位表姨的三女兒。關從宗在七年前迎娶蔡氏為妻,三年多前,蔡氏救了一個外地來的男子,收留在關府里頭,不想蔡氏竟與其暗生情愫,就在兩年前,卷走了關家不少錢財,與其私奔。關從宗是在上個月接到有人在臨川見到他妻子與那奸夫的消息,這才趕來臨川想抓他們!
聽完,尤不休問:“他抓到他妻子了嗎?”
“似乎尚未找到。”
“派人暗中幫他找找!庇炔恍萁淮寺,接著再說:“還有,再派人給他遞幾個他妻子下落的消息!
馬群不解的說:“可咱們并不知道他妻子的下落……”
“不知道就隨便編造幾個!彼褪且屗χ凡樗拮优c那奸夫的下落,而沒空再去糾纏錢來寶。
馬群頓時意會過來,“四爺為了錢姑娘,費了這么多心思,咱們這趟辦完事回繁城,可要帶錢姑娘一塊回去見老爺和夫人?”他有些好奇,想知道這位錢姑娘有沒有可能成為尤家下一任主母。
尤不休此時心情煩亂,想也沒多想的回了句,“帶她回去見我爹娘做什么?”
聞言,馬群有些意外,“四爺不帶她回去?”
尤不休忽然醒悟馬群問他這話的意思,他沉默了會兒,神色有些復雜難辨的啟口說:“你可有發現,我近來都沒再遇上什么倒霉之事?”
馬群仔細回想了下,“經四爺這么一提,似乎是這樣沒錯!彼臓斆剐歉哒眨蝗绽锟傄l生幾件倒霉事,最近平靜得有些離奇。
“打從遇到她,那些倒霉的事就鮮少再發生,她就像張護身符一樣,讓那些霉事離我離得遠遠的!
“竟有這事!那四爺打算怎么做?”
既然她有這樣的用處,更該把她帶回去才對……
尤不休有些茫然的搖搖頭,他心緒有些紊亂,厘不清此時心中對她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
不只是因為錢來寶能助他讓霉運退散,他心頭似是隱隱還糾纏著另一種陌生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