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才不會呢。”
周呈煦無奈地嘆了口氣。大哥不會……才怪!大哥把她當心頭肉般的疼,把其他弟弟當狗一樣的打。
等她包扎好了傷口,歲賜也已經喂完殷遠一碗藥,她坐在床畔直睇著他的氣色,見他不斷地滲出汗來,趕緊拿手巾一一拭去。
“小姐,你去歇息吧,姑爺就讓我跟歲賜照料!
“不了,我要確定他的熱度降下,你們先去歇息,待會我要是累了再去喚你們!
“可是——”
“四哥,誰是當家?”
見周呈煦哀怨的皺著臉,歲賜摸摸鼻子忍著笑道:“既然夫人堅持,我就和四舅爺先下去歇息,要是有什么事,夫人喚一聲便成!
“嗯!
應聲后,周凌春又忙著替殷遠拭汗,一會又替他更換濕手巾敷著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汗愈冒愈多之后,身上的熱度也跟著降下不少,讓她的心總算得以安穩。
“……凌春?”
“相公,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周凌春喜笑顏開地湊近他。
殷遠微掩著眼!皠e靠太近,省得你也染上。”
“我不會,我從小到大從沒生過病,因為我是藥人!
“是嗎?”他又疲憊地閉上眼。“抱歉,害你沒撿著落花!
“放心,花期還很長,等你病好了,咱們再一道去撿!彼郎愒谒亩呅⌒÷暤卣f。
殷遠勉強揚起笑意!昂冒,不過你也得歇著!
“等你待會睡著了我再睡!彼靡_定他無恙,她才能安心入睡。
殷遠輕握住她的手!皠e擔心,我很快就會好,只要多睡幾天……”握住的手纏著布巾,他垂眼望去,微皺起眉問:“你受傷了?怎會受傷?”
“唔……”
殷遠見她欲言又止,驀地想起自個兒的體質,一旦染上風寒根本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內清醒!澳阍摬粫俏寡o我吧?”
“不這么做,藥喝再多也是白搭,就跟你說你該讓二哥診診脈,也許可以改善的。”
殷遠睇著她半晌,抓起她的手親吻著纏住布巾的手腕!巴蟛辉S這么做,我只要多睡幾天就好,別為我傷了你自己,記住!
她沒應聲,看著他閉上眼又掙扎著要清醒,但終究在藥效催化之下沉沉睡去。
“只要可以換你早點康復,就算要我滴一碗血都成!彼浡曊f著。
他心疼她,就沒想到她同樣也會心疼他。
第12章(1)
殷遠臥床三天后,燒早就退了,但還是被周凌春強制留在床上靜養。
“不讓我出房門,至少也替我備桶熱水沐浴吧!币筮h無可奈何地道。
周凌春想了下,便答應了他。晚上用過膳之后,她讓歲賜替他燒桶熱水擦澡,豈料歲賜竟把浴桶都給搬了進來。
“夫人,爺不能忍受擦澡,不讓他沐浴,他脾氣會不好!睔q賜好心告知。
“誰讓你多嘴,弄好了就出去。”殷遠沒好氣地道。
歲賜看看他,再看看周凌春,馬上意會,二話不說地離開后,不忘拉著周呈煦一起去周呈曄那里閑聊,擺明了不會讓任何人破壞爺的好事。
“相公,我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泡澡,要是一個不小心又燒了起來,那不是又要折騰一回了?”見他褪去外衫,她順手接過,回頭擱在簍里,嘴上不住地叨念,想了想還是決定——“相公,還是擦澡就好,我幫你——!”
她用雙手遮眼,卻忍不住從指縫中偷覷他美麗的luo背。
“沒見過嗎?”殷遠涼聲問。
“見過……”可是沒有心理準備,沖擊太大會讓她胸口不舒服。
“你確定要繼續看下去?”他說著,毫不在意地褪去長褲。
周凌春嚇得逃到床上,背對著他,雙手搗著發燙的臉。嗚嗚……她應該讓四哥先拿座屏風過來的,房里沒什么好遮蔽的東西,到底要她把眼擱到哪去,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怎么辦?
“總算活過來了。”殷遠沉入浴桶里,滿足地吁了聲。
“現在是春暖乍寒,入夜后還是冷得緊,你別泡太久!彼龘嶂乜,平復著羞怯的心情。
“要我別泡太久,不如你來幫我吧!
“幫你?”她音調拔尖了起來。
“幫我擦背!
“擦擦擦……背?”那美美的背?天啊,她到底在想什么,難道她的身體里真藏了個浪女,要不為何他一開口,他那美美的背就一直在她眼前飄來飄去?
“凌春,來幫幫我吧,我覺得有點冷!
“冷?”一聽他喊冷,美背和羞怯瞬間消失,她快步走向他,先從花架上抽了條大布巾披在肩上,將他一頭如緞般的黑發撥到一旁,拿起擱在桶緣的手巾替他擦背!熬透阏f風寒初愈,真的不適合泡澡。”
“我渾身又黏又臭的,你以為光是擦澡有用?”
“那也沒法子,我大哥這兒不用皂球,畢竟皂球市面上并不多,價格相當昂貴,尋常人家根本買不起!
殷遠想了下,問:“你鋪子的貨樓里有官球制作的書籍嗎?”
“有,而且還是那原本聞名天下的張家皂球坊,當初戰亂時,張家怕斷了祖傳秘方,所以將秘方當給了當鋪,贖期三年早就過了,但我還在等張家來贖回呢!
“張家恐怕已無后人了!币粓鰬鸹鹂梢源輾Ф嗌偌亦?更遑論是百年不消停的內憂外患。
“我不知道,但就憑這一點,絕不能讓周氏當鋪倒下,貨樓還有太多當物是屬于各行各業的傳承秘法,我等著人來贖回呢!
“我原以為當鋪和票號一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哪是,當鋪和票號打一開始都是為了讓人周轉給人方便而設立,只是有人存心變了,才會讓人誤解!
“是是是,你犯不著擦這么大力。”
周凌春嚇了跳,就見他的肩頭果真被她擦得一片紅。“對不起,疼嗎?”她滿面愧疚地輕撫他的肩頭。
“親一口就不疼了!彼а坌Φ馈
“不正經。”她羞澀地垂斂長睫,不想不小心瞧見不該瞧見的。
“凌春,回豐興后,把皂球的秘方賣給我吧!彼p撫著她的頰。
“你要做什么?”
“我可以找人合作做皂球。”瞧她一臉難以置信,他不禁搖頭失笑。“我畢竟是商人,在商言商,而皂球絕對是一門能做的生意,也許我找人打探張家的后人,要是找得到,可以一塊合作!
周凌春徐徐地笑彎了水眸!奥犉饋砗懿诲e!
“那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獎勵?!”
“獎勵?”為什么是她給?
殷遠一把勾下她的頸項,吻上她的唇。
她感覺他的吻落在唇角,舔過她的唇瓣,教她張口回應著。
殷遠心旌一動,含吮著她的舌,挑誘勾纏著要她回應,大手沿著她的腰肢往上,嚇得她趕忙打住。
“別鬧了,水都快涼了!彼龤獯跤酰嫒莘杭t地推開他。
“也是!彼麖脑⊥袄锲鹕,周凌春整個人呆愣住。
“你你你……你干么突然站起來!”啊,她要遮哪里?
“水都涼了,你還不讓我起來?”瞧她羞得垂著臉,卻又不住用余光偷覷,他不禁勾斜了唇!澳镒樱阍诳茨?”
“我沒有!”她嚇得迎視他的臉,就見他笑得又壞又惡劣,她更加羞得不知所措,羞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
她沒有偷看,真的沒有……頂多是有點好奇……
“娘子,把大布巾給我,我有點冷!
“喔……”她怯生生地遞出大布巾,就見他正盯著自己。
他一頭烏發披在肩頭,襯得那張稍嫌蒼白的俊顏越發白皙妖冶,尤其是那雙深邃的勾魂眼,與他對上就好似要被攝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