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害羞的讓邵圣卿清洗他的身體,為了回報邵圣卿,他也臉紅心跳的幫邵圣卿沖水;邵圣卿憐愛的吻了他好久好久,等他們洗完已經是晚上了,等吃完了飯,邵圣卿才帶他回房間。
進了房間后,邵圣卿知道他身體難受,就讓他躺在床上休息。
凌橘綠怯怯的拉住邵圣卿的手,低聲道:“你不跟我一起睡嗎?”
邵圣卿原本要外出再去看看邵家的田地,看到他渴求的眼光,他突然靈光一閃,抱起了凌橘綠。
“我帶你出去逛逛!
還不了解他的意思,凌橘綠就感到身體一浮,被抱在邵圣卿的懷里,像風一樣迅速的飛離了邵家,他嚇得抱緊了邵圣卿的身體,心里狂跳不已。
直到離開邵家有一段距離之后,他才被放下來。
凌橘綠問道:“這是什么功夫?”
邵圣卿輕笑道:“我在外頭十八年,練武健身,這只是普通的輕功而已,小乖,沒什么好怕的!
聽了邵圣卿的話,凌橘綠這才明白。
一陣涼風吹來,他們正站在山巔上,看下去是一畝畝的田地,邵圣卿看著這片田地說道:“現在你看到的全是邵家的土地!
凌橘綠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說:“好大啊!”
“是很大,不過種的全都是稻米,而這里的土壤并不是那么適合種稻米。米的產量很少,價錢又被不肖的商人給壓低了。大家都過得不好,邵家的田租也就收得少,佃農的生活過得很差,情況再這么惡化下去,只怕再過幾年,大家都得賣孩子了!
看他擰眉,凌橘綠將臉靠在邵圣卿的肩上,“圣卿,你別苦惱,一定會有法子的!
揉了揉他的頭,邵圣卿輕道:“不是沒有法子,只是可能要跟姨娘正面沖突,我一直在思考究竟要不要這么做,做狠了,只怕她亂想;不做,這個家她又撐不起來。我不想放棄邵家,也不想與姨娘交惡,小乖,你想我應該怎么做?”
凌橘綠不太懂這些是是非非,他看著遠方一大片的田地,想起住在苗疆神子家時所受的教誨。
他呆呆的道:“我也不知道耶,圣卿,可是神子曾告訴我們,當一件事非做不可的時候,縱然有所取舍仍是要做,如果救得了許多的人,那就是犧牲自己也要用盡全力去做!
邵圣卿一凜,這些日子以來的迷惑全都一掃而空,他本來就不是會遲疑的人,在凌橘綠的提醒下,他霎時整個人像清醒過來似的。
他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小乖,也許我不應該只是等著姨娘接受我,我回來本是要接掌整個邵家,所以我不該再這么消極下去,我確實該有所行動了。”
看著凌橘綠信任含笑的臉,邵圣卿緊緊摟住他的肩,一股柔情油然而生,心口一緊說不出話來,只能低下頭輕吻著凌橘綠。
大廳里充滿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邵圣卿依然一臉帶笑,但是此時他的笑不但少了以往的懶散,還多了份堅定與執著。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視著李姨娘,不再像往日那樣總是將目光垂下,裝出無神想睡的樣子。
“我有沒有聽錯,圣卿?”李姨娘的口氣有著焦躁,也有不易聽出的恐懼跟憂慮。
也許邵圣卿從來沒有變過,他依然是十八年前那個聰慧無比的孩子,只不過他成大后,把幼時沒有的霸氣完全補足了,前些日子的他只是在假裝而已。
邵圣卿搖搖頭,語氣堅定的說:“你沒聽錯,姨娘,你年紀已大,我想讓你享享清福,邵家這些煩雜的事就由我來費心吧!”
“可是這些事你又沒管過—”
心口傳來的壓迫感越來越深,李姨娘知道若是邵圣卿要管事,她的確沒有理由不讓他管,這全部的家業原本就是屬于他的。
“姨娘請放心,這些雜事我還管得了。”
“這—”
邵圣卿沒有再讓李姨娘說下去,他道:“我知道圣心未嫁,姨娘,不如你就先放下心來,家里的雜事由我接管,妹妹年紀也到了,她的親事是當務之急,就請姨娘費心幫圣心找一門好親事,如何?我叫媒人介紹些好的人家讓姨娘挑選!
一聽到他提到邵圣心的親事,李姨娘以為他是借機在威脅自己,要把邵圣心嫁給那種猥瑣的人。
李姨娘倒抽了口氣,尖聲道:“不必了,我自己幫她找,你要管事,那就由你來管!
邵圣卿可以清楚的看見姨娘眼中的恐懼跟疑慮,對她的擔憂他無能為力,只希望時間久了,姨娘能知道自己針對的不是她。如果她自己能夠放開心、想清楚,那是最好的。
邵圣卿點點頭:“謝謝姨娘!
邵圣卿穩健行事的作風,將邵家重新整頓一番。買米的商人來找邵圣卿開價,邵圣卿眼光如炬的冷笑道:“這是什么價錢?你以為我爹死了,米價的行情就沒人知曉了嗎?你上次用這種價錢騙了我姨娘,這次還敢這么做?”
商人被他那眼光給嚇得全身打顫,他滿身冷汗的支吾其詞,說不出個所以然。
邵圣卿便將他趕出去,另外與別家米行商人交涉,將米以不錯的價格賣了出去。佃農們的收入比去年還好,一提到邵圣卿少爺,個個都是豎起大拇指,對他贊美有加。
但是邵圣卿知道米價低廉,佃農們的生活不可能改善,所以他將幾千戶的佃農召集起來,為他們解說種茶的好處。只是佃農們仍有疑慮,加上玉露的茶苗很貴,本錢更是不少,他們怎么可能種得起。邵圣卿知曉他們的疑慮,便散出邵家的部分家產,變換成銀兩,補助給愿意種茶的茶農。佃農們自己出的銀子少,意愿就較高,許多佃農就在這樣的優惠下,同意種茶。
但是他們種米少則十多年,多則三十多年,一開始根本就不會種茶。而會種茶的邵圣卿無法同時為他們這么多人解說,再加上佃農多不識字,也無法用書去教他們。
邵圣卿心中憂慮,凌橘綠見他著急,就建議他:“我們去找一些會種茶的人來教他們不就好了!
這是個好主意,邵圣卿不禁開心的抱住他。
“小乖,不到兩年,這個地方一定會繁榮起來,到時我還要在村鎮辦個學堂,請最好的老師來教育孩子們。小乖,佃農們非常辛苦,這一年收成好,下一年才有飯吃,若遇到天災人禍,他們就得顛沛流離。我在外面看得多了,只有讓這些佃農的孩子們不再只是佃農,讓他們的人生有別的選擇,才有可能過更好的日子。”
凌橘綠感染了他的快樂,也覺得邵圣卿的理想好高好遠,而他對邵圣卿的感情也越來越深,他甚至想一輩子都待在邵圣卿的身邊,永遠也不離開。
邵圣心深吸了一口氣才敲了門,等到里面傳來聲音,她才開門進去。
凌橘綠正坐在床上,看到她略微吃了一驚,馬上認出她是邵圣卿的妹妹,急忙站起身。
邵圣心怯生生的道:“嫂嫂,我可不可以跟你說說話?”
“當然可以,我倒茶給你喝!
凌橘綠正要倒茶,邵圣心連忙搖頭,她小聲的道:“嫂嫂,你好幸福,哥哥好疼你!
凌橘綠一想起邵圣卿寵自己的眼神,他心里也微微發熱。
邵圣心輕聲的問道:“嫂嫂,你知不知道哥哥要把我嫁出去的事?”
凌橘綠不知道這個,也沒聽邵圣卿說過,連忙搖頭,“沒聽說過有這事,圣卿沒對我說過。”
邵圣心垂下頭,又嘆了一口氣,“是我娘對我說的,她對哥哥的成見好像很深,還不準我來哥哥住的宅子,說哥哥要把我嫁給很壞很壞的人,要我不能來找哥哥,可是我覺得哥哥好像跟娘說的不大一樣,他一直對我很好!
“圣卿是個好人,真的,我想一定是你娘一時誤會了,也許過些時候你娘就會改變了!
邵圣心點頭,“嫂嫂,你實在是好幸福,哥哥那么愛你、寵你,宅子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同樣身為姑娘家,我覺得你實在是太幸運了。”
凌橘綠搔了搔頭,有句話他總覺得聽起來不太對。
“我不是姑娘家,你為什么說我是姑娘家!
邵圣心失笑,“嫂嫂,你在說什么。磕悴皇枪媚锛,那你是什么?難道是男人嗎?”
凌橘綠點頭道:“是啊,我是男的!”
邵圣心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怔住。
凌橘綠對她道:“而且你一直叫我嫂嫂,我也覺得很怪,中原人都叫男人叫嫂嫂嗎?這跟我們苗疆好像不太一樣,我們苗疆叫大哥的老婆才叫嫂嫂,你叫得好奇怪;不過圣卿也很愛叫我小乖,我在苗疆也沒聽過人家叫我小乖!
邵圣心坐得離他很近,才驚覺凌橘綠胸前一片平坦,于是她站了起來,一臉驚慌,“你是男人,那你怎么穿著女人家的衣服?”
凌橘綠狀似不解的道:“你們中原的衣服跟我們苗疆不一樣,我只是看到衣服就穿,這個是女人穿的嗎?我不知道!”
邵圣心終于了解整個事情,她無法相信竟然有這樣的事,她隨即倒退了好幾步,掩住嘴,難以置信的說:“你是男的,哥哥卻跟你睡在一起?”
看著邵圣卿驚訝得像看到鬼一樣的表情,凌橘綠仍是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也站起來,像要說什么,卻什么都來不及說。
下一瞬,凌橘綠彎下腰去,心口傳來的陣陣收縮,大力的撞擊他的身體,他的心就像要與他的身體分家一樣,讓他痛得冷汗直流。
這痛來得又急又快,而且完全沒有預警,凌橘綠則是連站也站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滾。
邵圣心被他的動作嚇著了,剛才才被他說的話給驚嚇到,現在他的情形更是讓她不知所措,她想要跑出去叫人,但凌橘綠卻抓住她的腳。
凌橘綠的臉上都是冷汗,“別、別叫人……”
邵圣心被他嚇得臉色蒼白,看著凌橘綠搗住自己的胸口,仿佛痛到了極點,不久就暈了過去。邵圣心看他暈倒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先把他扶上床,讓他休息,但是她的心仍怦怦直跳。
她不知道凌橘綠是不是死了,因為他的臉看起來白得跟死人一樣,想要出去,卻又不敢,只好上前探探凌橘綠的氣息。他的氣息短促,好像快要停止了一般。
她嚇得想要出去叫人,可隨即又想起凌橘綠要她不要叫人,她的內心掙扎不已,不知守了多久,凌橘綠才緩緩的張開眼睛。
“你沒事吧?”
凌橘綠醒來后,臉色就好了許多,他虛弱的問:“你沒有叫人吧?”
邵圣心急著搖頭。
凌橘綠握住她的手,一臉的懇求,“求求你,不要告訴圣卿,求求你!闭f到緊張處,凌橘綠的眼眶竟紅了起來。
“你是病了嗎?”
凌橘綠搖頭:“不是,我沒病,我、我—”
他不曉得該怎么說,但是他記得自己上次說的時候,邵圣卿冰冷的態度讓他難過,他不愿意邵圣卿再也不理他。因此他低下頭說了生平第一次的謊:“我沒事,只是太累了,可能是常常陪著圣卿到外頭走動的關系!
邵圣心雖很純良,卻也不笨,她有些懷疑的道:“真的是太累嗎?你剛才的臉色好難看!
“我沒事的,你看我現在的臉色很好,不是嗎?我只是需要多休息。”
他知道自己已經離死不遠,在苗疆的藥師已經告訴過他們,第二次跟第三次發作的日子很接近,而他希望活著的日子里都能待在邵圣卿身邊。
邵圣心看起來仍很擔憂,她低聲問:“你是不是怕哥哥擔心?”
凌橘綠臉一紅,想起邵圣卿對他的好,那溫柔的聲音、調笑的表情;邵圣卿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歡,若是邵圣卿對他冷漠,那滋味比死還難受,他怕的不是死,而是邵圣卿永遠不理他。
“圣卿對我很好,我—”
將臉垂了下來,凌橘綠臉紅道:“我很喜歡圣卿,我覺得能陪在他身邊很好;圣卿最近很忙,我不希望讓他擔心,我沒事,是真的沒事!
凌橘綠本來就是坦白的人,又因為深愛著邵圣卿,所以他現在的表情充滿了誠摯,任何人都可以從他臉上看到他對邵圣卿的感情有多么深。
邵圣心別開了頭,雖然她覺得邵圣卿與凌橘綠兩個男人的關系奇怪,但是看到凌橘綠含羞帶怯的樣子,她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凌橘綠是真心愛著邵圣卿,而且他用情極深,所以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要對他跟邵圣卿的關系說些什么。
她退了出去,“我先走了,嫂—”邵圣心擠出一個笑,顯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喚他。“你先休息吧,我會叫人燉些補品給你!
邵圣心急忙走了出去吩咐下人。
凌橘綠全身虛軟,他在房里睡了許久,直到邵圣卿進來時,他還在睡,邵圣卿輕撫著他的臉,他才醒過來。
邵圣卿輕聲道:“怎么了?很累是嗎?我聽說妹妹叫下人燉些補品給你吃!
“我沒事。”看到邵圣卿進來,他緊緊的握住邵圣卿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
邵圣卿看他說話正常、臉色也是紅潤的,料想沒什么大病,便逗他道:“怎么,是前些夜里的練功讓你累得受不了?”
一提到練功的事,凌橘綠立刻臉紅,他急著搖頭,“沒,不是—”
看他又臉紅了,邵圣卿就特別愛逗他,“還是昨夜練功練得太兇了?不過那可是因為你太可愛的關系!
提到昨夜的事,凌橘綠結巴得更厲害,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我—”
邵圣卿將他緊緊抱在懷里,最近這個姿勢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臉紅啦,小乖,不過從明日開始你就不必陪我練功了。”
不明白邵圣卿在說什么,凌橘綠看向他。
邵圣卿輕笑:“不是我不找你練功,而是明日早上我要到外地幾個種玉露的地方去禮聘幾個會種茶的人,回來教佃農們種茶,再說倉庫里玉露的茶種也不夠了,我得去補貨!
凌橘綠沒想到他要出門,驚訝道:“那你要去多久?”
“半個月左右吧!”
凌橘綠倒抽了口氣,這么久的日子,只怕邵圣卿回來,他已經死了,他不想見不到邵圣卿。他隨即眼眶泛淚,緊抓著邵圣卿的衣袖:“你帶我去吧!我會乖的,我想跟你在一起!
知道他一步都不想離開自己,邵圣卿憐愛之心頓生,但是一想到路上會非常的辛苦,他又不愿他受這種苦,于是他搖頭道:“不行,那很勞累的!
凌橘綠急切的懇求道:“我不怕苦。”
邵圣卿輕撫著他的頭發,寵溺的道:“你不怕苦,可我怕你受苦,乖乖的留在家里,我會很快趕回來的!
凌橘綠緊張的問:“會多快?”
“七天夠快了嗎?”
凌橘綠將臉埋在邵圣卿懷里,不管再怎么快,他都會感到害怕跟不安。能跟邵圣卿在一起的日子已經越來越少了,他卻怎么也不敢開口說,他只怕自己說了,邵圣卿反而會皺起眉頭,冷冷的看他。他不要在最后這一段時間被邵圣卿冷落,只要能跟邵圣卿在一起,哪怕是只有一刻鐘,他都萬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