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家的工作都暫告一個段落了,于是空下來很多時間等待打發。無論中外,賭博都是個受歡迎的方式。
亞洛斯、簡妮可、卡地蘭和雷特四人正在打“八十分”,四個人正打得如火如荼、不可調解。
而另一邊,科隆頓先生、云飄和利得爾正在收看國際新聞。美國近半年來都在極力試圖對伊拉克發動戰爭,它的借口是伊拉克擁有違禁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主張聯合國盡快搜集有關證據督促伊方自動銷毀其違禁武器。
科隆頓老先生瞄了眼正“殺”得面紅耳赤的簡妮可,再看了看正專注于新聞的利得爾,不由嘆了口氣。
“少爺,莫地維少爺的電話!奔{威提著電話走過來。
“嗯!眮喡逅箚问纸舆^聽筒夾在頸際,繼續出牌。
(亞洛斯,我在法國。)
“怎么了?”亞洛斯問。
(亞洛斯,我們被設計了,那些“目標”是為我們準備的。)
亞洛斯瞥了眼云飄,“我知道!
(你接受了嗎?)
“你怎么樣了?”亞洛斯退出牌局,走到角落。
(呵……我愛上她了!很愛很愛。)
亞洛斯高高挑起眉,“祝你好運尸這是真心的祝福,亞洛斯甚至佩服莫地維的敢愛敢言。
(可我遇到了麻煩,夜昭不肯跟我回國。)
“誰是夜昭?”
(我的“目標”。她從日本一路躲我躲到法國,好不容易才追到她,她說除非有東方人為我證明我是真的愛她的,她才能跟我回德國。)
“你,真的愛她嗎?”亞洛斯靠著窗看向云飄,后者仍然專注于電視。
(當然了。我知道你的“目標”也是東方人,所以就找你幫忙了。)莫地維的聲音聽上去很急。
“你很急嗎?我們怎么向她證明你是否愛她?”
(你們先來再說。不拖住她,我怕她又跑了再讓我追。)
“什么時候?”
(明天可以嗎?我真擔心她又鬧失蹤。)
沉默了一下,亞洛斯看到丁云飄補上了自己的位子加入牌局,新聞已經播完了。
(亞洛斯?)
“好的,就這樣。再見!”他收了線,朝丁云飄走去。
※※※
法國·機場
高大的金發男子穿著藍色的薄西裝,雙手各拉著一個行李箱大步邁出大廳。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白色短裙的黑發女子,一副寬寬的墨鏡將她的臉遮掩了七八分。他們正是亞洛斯和丁云飄。
“亞洛斯!”
亞洛斯尋聲望去,只見一身橙色的莫地維站在公路對面向自己招手。
云飄禁不住笑開了,“他的服裝好有‘個性’哦!”
亞洛斯也咧開了嘴,“深有同感!”
耀眼的鮮橙色讓路人紛紛回頭,那種感覺就像太陽落到了人間。
“云,這就是你想見的最佳后腰——莫地維!
亞洛斯為彼此作了個介紹,“莫地維,她是丁云飄。”
“你好!蹦鼐S瞟了眼好友,然后向云飄伸出手。
“你好!彼⑿,莫地維果然很有氣勢呢。
“好了,我帶你們去飯店吧!蹦鼐S伸手向亞洛斯,“需要我替你拿嗎?”他的目光一直在打量亞洛斯和云飄。
“謝謝!
※※※
坐在計程車內,亞洛斯忍不住問:“莫地維,你什么時候對橙色這么‘情有獨鐘’的?”
無奈地一聳肩,莫地維回答:“夜昭今天穿鵝黃色!
“所以說,這是情侶裝?”
“沒錯。”
“是這樣啊……”亞洛斯和云飄竊笑著相互對視。對男人來說,橙色的確是比鵝黃色好太多了。
無奈地被他們嘲笑,莫地維不禁想起那個拼命整自己的小女人,覺得自己的生命實在太“精彩”了。
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亞洛斯問道:“你打算讓我們怎么幫你?我看你和那位夜昭也相處得不錯啊!
“你不知道夜昭的性格。她其實很……活潑,但就是愛鉆牛角尖。比如現在,她老是說什么‘我怎么知道西方人說話是不是騙人的?除非有東方人作!駝t怎么也不肯跟我去德國!毕氲揭拐丫髲姷男∧,莫地維哀嘆著今后日子難過了。
“她愛你嗎?”云飄已經摘下墨鏡,清澈的雙眼正看著莫地維。
莫地維感覺到這雙眼睛洞悉人心的力量,他點了下頭,“她愛我!
她露出了解的表情,又看向亞洛斯,“看看人家多自信!
“我不自信嗎?”亞洛斯不平地坐正了身體。
沒理他,云飄看著莫地維,“你們現在?”
“除了不答應跟我回去,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莫地維沒覺得她的問話過于貼近隱私,只是坦白以告。
“那很容易啊,只要我這個東方人向她保證你愛她,問題就搞定了!
“是很容易,但如果不解決的話就是大麻煩了!蹦鼐S喪氣道。
亞洛斯挑了挑眉,“你不會到現在還想贏賭局吧?你明明知道那是個圈套的。”
“什么!”莫地維瞪了他一眼,“我早忘了,虧你想得出來。”
“那你急著帶她回德國干嗎?”當初自己那么急是為了盡早解決掉問題,盡早獲得婚姻自由,但莫地維又沒這種煩惱啊。
“但我急著想將她鎖定,讓她冠上我的姓啊!”
莫地維幻想夜昭披婚紗的樣子已經想很久了。
“結婚?”亞洛斯訝然。莫地維竟然會想到要用婚姻來套牢一個女人?
“有意見?”莫地維揚了揚眉。
“沒有。”亞洛斯收回了目光轉向丁云飄,發現她正在看著他。
“怎么了?想休息嗎?”他以為她累了。
丁云飄搖搖頭,“我想看看夜小姐。”
“她不姓夜。”莫地維解釋,“她是日本人,叫淺倉夜昭!
“日本人?那么她會不會英語?”亞洛斯問道。
“不會!币拐押孟駴]用過英語和他交談。
“中文?”亞洛斯又問。
“不會。”
一拍額,亞洛斯嘆道:“那你們是用日語溝通嘍?可是云怎么和她交流?”
對哦。莫地維也想到這一點,不禁也皺起了眉。
丁云飄不禁笑出了聲,她覺得這兩個男人的腦子實在是很不靈光,“我好像沒說我不會日語吧!
“什么?你會日語?”亞洛斯驚訝地抬眼。
“我會日語很奇怪嗎?”
“也不是,可你……沒聽過你說日語!眮喡逅菇忉。
云飄笑了,“亞洛斯,你不知道做判斷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憑借客觀條件嗎?主觀因素太多的話,很容易就會得出不正確的結論!
“是這樣的嗎?”他踢球更多地依靠瞬間的靈感,早已習慣了從主觀的所見所聞來判斷一件事。
“沒錯!彼J真地注視著他的藍眸,“如果你處理資料也太主觀的話,就很有可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有時甚至會釀成無法挽回的錯誤。但你是科隆頓集團的副總裁,你的一舉一動會牽動很多人的命運,你的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導致很多人失業、流落街頭的。”
亞洛斯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
莫地維訝然地看著這一幕。他還從未見過亞洛斯這么安靜地、一點不耐煩的樣子也沒有地聽人說教的,這是那個冷酷又孤傲的亞洛斯嗎?不過,丁云飄這么能說,是好還是不好呢?
※※※
下了計程車,亞洛斯三人走進飯店的大廳里,只見一個身穿鵝黃色長裙的東方少女正揚著一份報紙向莫地維奔來。
“莫地維,你看,你看!那個第一門將居然也有丑聞!”這個少女一臉的氣憤。
“怎么了?”莫地維牽著她走向電梯,偷空示意亞洛斯兩人跟上。
亞洛斯和丁云飄對視了一眼,不用說,他們也知道這個女孩就是淺倉夜昭。感覺上,是個很活潑、很坦率的女孩子。
夜昭一直沒留意到身后還跟著兩個人,直到進了房間,她還在嚷著:“太過分了!一出名就冷落妻子!球星怎么都這樣廣她憤恨地將報紙用力扔到地板上。
無奈地拉住她,莫地維將亞洛斯和云飄介紹給她,“夜昭,別嚷了,我的朋友在這!
淺倉夜昭這才注意到身邊站了一對俊男美女,此刻,那兩個人正笑盈盈地打量著自己。夜昭一下子就窘了起來,臉上火燙火燙的。
“你好,我叫丁云飄,他是亞洛斯·科隆頓!
丁云飄主動地向夜昭打招呼,末了還加上一句:“亞洛斯也是球星。”
夜昭一眼就被這個出眾的女子所吸引,又被她含笑的眸子盯得窘迫起來,“你好,我叫淺倉夜昭。”
她又轉向亞洛斯,“你好!”眨了下眼睛,她急急解釋道:“我不是說你的。真的!”
亞洛斯不以為然地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說莫地維。”
“?”夜昭沒料到他會這么說,“不!不是……”
笑著打斷她,丁云飄戲謔地瞟了眼莫地維,“不用擔心,說了也沒關系。”
“為什么?”夜昭不解,莫地維為什么不會生氣?
“他愛你。所以不論你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在他的心中,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最美的。他不會介意你的話的!倍≡骑h適時地開始行使她的“任務”。
夜昭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你怎么知道他愛我的?”
“看他的眼神。”丁云飄笑著解釋,“陷人情沼的男人一定會將他的眼神全部都鎖在他心愛的人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移開的。你看看莫地維的眼神就會知道我有沒有說對!
夜昭聽了她的話,真的轉過頭去搜尋莫地維的目光,也真的發現了他的眼睛中正在閃閃發光。
拉著亞洛斯,丁云飄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那一對甜蜜的愛情鳥。
※※※
走廊上,丁云飄開心地笑著,“好開心啊,成全了一對有情人!”
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亞洛斯沒有說話,不想打斷她的快樂。
她拉著他的胳膊,“亞洛斯,你還有沒有其他朋友也需要這種幫助的?”
他聳了下肩,“我的朋友不多,你都認識了!
“哦。”她失望地垂下肩。
“好了,別想那么多了。你不累嗎?想不想睡覺?”亞洛斯提醒她。
經他這么一說,她真的發覺困意在上涌,“你很過分耶!為什么要催眠我,我還想去逛街呢!”現在是去不成了,因為她真的好想上床休息。
.“明天再去吧。”他單手扶著已經開始昏然欲睡的云飄,打開房門,將她安放到床上,然后拉開被子輕輕地替她蓋上,“好好睡吧,云!
“嗯!彼緡佉宦,漸漸沉人夢鄉。
看著她甜美的睡顏,他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回想著關于她的各種片段。
從最初的相識到達成協議,回到法蘭克福后的兩個月,她的表現客觀地說來的確是可圈可點的。
拿過一條毛毯,他仰面躺在沙發上,準備休息。
“女巫嗎?”他微微一笑,閉上眼入睡。
※※※
漫步在巴黎的街道上,黃昏時金色的光芒打在行人的臉上,讓每個游客都會深深地吸一口這浪漫城市的慵懶氣息,以便記下這美麗的時刻。
夜昭一邊拎著大包小包,一邊蹦蹦跳跳,“云飄,德國也和這里一樣美嗎?”
丁云飄愉快地笑著,“有過之而無不及!痹谒男哪恐,法蘭克福的確更有味道。
“真的嗎?”夜昭偏著頭,甜笑著問道。
“你可以問莫地維啊,他不會騙你的。”丁云飄將這個問題丟給該負責的男人。
莫地維手上也是林林總總的一大堆東西。他看了下天空,“沒錯,法蘭克福比巴黎美!币驗樗矚g法蘭克福的街道上那種整齊嚴謹的氣氛。
“你呢?亞洛斯!币拐延肿穯栆恢敝皇俏⑿Σ⒉淮鹪挼膩喡逅,“你覺得哪兒更美麗?”
“都一樣,我沒什么感覺。”他實話實說。
“哦,你真的很不浪漫呢!”夜昭聳了下肩,又跑去和莫地維“耳語”了。
云也這么覺得嗎?亞洛斯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丁云飄。
毫無疑問,她也正笑吟吟地望著他。每次他看向她的時候,她總是睜著黑眸等待著他的眼神。丁云飄揚著眉,“怎么了?有事嗎?”亞洛斯在想什么?干嗎怪怪地看著她?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我很不浪漫嗎?”
維莉恩好像也抱怨過這個問題。
“浪漫?”她學著他的方式,也在他的耳畔輕語,“馬馬虎虎,只是我沒見到過。”
他皺起濃眉,“看來我該反省一下了!彼娴哪敲礇]情調嗎?
“反?反省什么?”她不解地問他,“不浪漫怎樣?浪漫又怎樣?”她不覺得會怎樣啊。
他反而不明白了,“你不覺得這很嚴重嗎?”
她嗤笑了聲,“看來,你是覺得很嚴重嘍?”她眨了下眼,拉著他,“跟我來!
“他們去哪?”夜昭茫然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問莫地維。
“別管他們了,你有沒有餓?我們去吃晚餐吧!
※※※
站在一株梧桐樹下,亞洛斯和丁云飄面對面地看著對方。
“你要做什么?”他問道。
“浪漫啊!鄙衩匾恍,她勾勾手指,“靠過來!
他走近她,幾乎貼上她的嬌軀。
她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抱我!彼菤馊缣m,聲若細絲。
盯著她的眼睛,他依言摟住她的纖腰,感覺到掌中不盈一握的嬌軟。她一步一步后退,直到她的背貼上了高大的梧桐。
她仰首笑著,“吻我!彼i著他的藍眸。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問是這么問,但卻低頭靠向她。她紅艷嬌嫩的唇散發著無人能敵的魅力。
他漸漸貼近她……
唇與唇的貼合。她合上了眼,他熱情地吻著她,一手托住她的頭,一手環緊她的腰,幾乎吸光了她的氣息……
抬起頭,他目光黝深地巡視著她迷醉的表情,她紅唇微啟、嬌喘吁吁,長長的睫毛覆蓋住她美麗的眼睛。他深深吸了口氣,更深地看著她。
好半晌,她才睜開眼,“不敢相信,我們……接吻了?”她笑得開心,夕陽下的黑眸熠熠發光。
松開手,他退后了一大步,“是你主動的!”
俏容僵了一下,她追上他,“你為什么這么說?你不喜歡這個吻嗎?你為什么要后退?”
他不禁心慌意亂,急急退后,“忘了它!”然后他轉身逃開,飛快地遠離她和她的吻。
欲哭無淚地看著他匆匆逃去的背影,她跌靠到樹干上,垂首低喃:“亞洛斯,你這個懦夫……”
淚,奪眶而出。忘了它?
“懦夫……亞洛斯……”在浪漫之都的夕陽中,她狠狠地哭著,再也不想委屈自己?墒,她還是好愛他……怎么辦?
哭泣的她并沒注意到,亞洛斯其實并未走遠。
站在街角,他握緊雙手將她的每一滴淚都收進心中,她火燙的淚也燙到了他的心……
※※※
房間內,亞洛斯和丁云飄靜靜地收拾著各自的行李。
亞洛斯一邊收拾著,一邊偷瞄她的一舉一動,想從中看出她此刻的想法。
她緩緩地、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散亂的衣裙,手指翻動間,好幾件長裙已經被她折好并放人了行李箱中。
“咳……”他清了清嗓子,“那個……云……”
她抬眼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露出一絲笑,“有事嗎?”語調沒有絲毫的起伏。
他不高興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大步地跨至她的面前,“你打算一直這么跟我說話嗎?”他非常不喜歡她此刻的表現,好像他之于她而言是個陌生人似的。
“我怎么和你說話了?”她沒再看他,只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不要這樣,亞洛斯,我經不起你這樣的詢問了,讓我試著放棄你吧,亞洛斯。
他猛地扶起她的頭,逼她正視自己,“你放棄了?你終于不再努力讓我愛你了,是不是?你的堅持呢?”
“你為什么要撩撥我?”她再也裝不下去,狠狠地撥開他的手,“這不是你的希望嗎?我在嘗試著忘了一切。∧氵@是做什么?你不要前后矛盾好不好?!”
“我希望?我只是要你忘了那個該死的吻!那個該死的浪漫!”他也動怒了,“不是讓你忘了我!你該死的在做什么!”
“我就是要忘了你!”她向門跑去,“我要忘了你!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
“該死的!”他追上了她。在她打開門之前,他重重地關上門,放下了鎖。
“你說什么?我是懦夫?混蛋?”他狂怒地握住她的肩,“你想跑到哪去?回中國?”
“我到哪去都和你無關!”她拼命掙扎,“你放開我!混蛋!我不想看到你!放開我!”
“你只能看著我!”他怒極地搖著她的肩,“你只能看著我!你永遠別想忘了我!永遠別想!”
她身心俱痛、怒氣攻心,“哇”的一聲噴出血來,身子軟了下去。
“云!”他驚懼地停下動作,緊緊抱住她,“云!云!”
疲憊地撐開眼,她氣若游絲地低吟:“你……好殘忍……”眼前一黑,她暈倒在他的懷中。
“不要尸他橫抱起她沖出房間,踹開了莫地維的房間,“莫地維!開車!”然后,亞洛斯不知所措地摟緊了她毫無知覺的香軀。她的話仿佛響在他的耳邊,“云不是個吉兆……中國的成語也有‘煙消云散’的說法,云是那么的柔弱,隨時都會消散……”
“不要……”他不要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