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沒料到紀世杰會連她也一起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睛暴凸,氣幾乎提不上來,一手捂著激烈起伏的胸口,一手顫巍巍地直指紀世杰,“你、你、你這不孝子竟然、竟然,我告訴你,我在哪里,你二弟一家子就得在哪里,你有本事就連我這老太婆一起趕出去!
“西山那有座二進院是我前些日子購入的,這幾天才整理好,那里環境清幽,很適合養老,母親就到那里贍養天年,若母親要讓二弟一家住進我也不反對。來人啊,送老太太到西山的那座宅子贍養天年!”紀世杰不想再像以往一樣認錯安撫繼母,直接送她到別院養老。
“紀世杰,你、你竟敢這樣對我,你不得好死,你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越氏咒罵著紀世杰。
他卻恍若未聞地撇過臉,衣袖一甩,對著門外的下人吼道:“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么,馬上將二房的人趕出去,永遠不許他們再踏進府里一步!還有,去把老太太在松雪樓的東西整理好,馬上送她到西山靜養!”
這話一出,算是跟繼母越氏還有二房一家撕破臉了,但他不后悔,女兒跟兒子是妻子留給他最重要的寶貝,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們兩人!
自從二房被爹趕出去,徹徹底底與他們大房斷絕關系后,整個紀府里,不管是前面的回春堂醫館,還是后面的家宅,都呈現一番新氣象,就好像大雨過后的大地般煥然一新,連到回春堂看診的病人也有年輕化的跡象,且以女性居多,只是……她們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她的侍衛身上。
瞧,又有個姑娘偷塞香囊給安睿了。
不過這安睿也太沒節操,人家給,他就收。刻^分了!
“小姐、小姐,你再敲下去,這豆蔻都要成碎末了!”白果連忙提醒正拿著藥杵搗著缽里藥材的紀紫心。
她怔了下,往缽里瞧了眼,嘴角微微抽搐,這都搗成粉了……
她撇撇嘴,趕緊找個由頭搪塞。“沒事,這樣好入藥,藥效較強!
“是嗎——”白果狐疑地瞅著紀紫心那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小姐最近這是怎么著?常常找藥材出氣,搗這些藥像是在搗仇人一樣,滿臉怒氣的,以前二房怎么惹她生氣,她都不會這樣!究竟是怎么了?小姐的月信造訪時間也還未到,怎么最近她火氣好像特別大,要不要建議她自己抓些降火的藥材熬了喝?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煩心的事情?”
“我,二房都趕出去了,我怎么會有煩心的事情!彼贿叞幉囊贿呎f著。
“可是小姐,你最近火氣比二房在的時候還要大耶!”
她神色微微一頓,有些心虛地說:“有嗎?可能是快入冬了,晚上睡不好,所以肝火旺盛了些,一會兒我抓副藥熬了,喝點降降火氣就好!
可惡,這不知收斂的安?烧媸呛θ瞬粶\,害她火氣飆漲!
她惡狠狠的朝安睿射去一記鋒利無比的眼刀,卻無意間與他深邃有神的眼眸對上,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她不動聲色地撫著突然激跳的胸口,這是怎么回事,以前看安睿的時候不會有這種反應!怎么最近只要看到年輕小姑娘偷偷送他香囊、帕子就會情緒激動,發現他跟她對視時心就像要跳出胸口……
她回想著自己最近這些超級不正常的反應,依然不解怎么會這樣,古代醫書沒有這類癥狀的記載,告知她到底是怎么了,她只能搜尋前世記憶。
她皺著眉頭回想著前世在網絡上、書上看到的那些信息,雖然她穿越時間年代久遠,前世有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唯獨自己看過的那些羅曼史小說、浪漫韓劇、宅斗宮斗的劇情是一丁點也沒忘。
思索了一番后,她猛然驚覺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突地瞪大眼驚恐地看著安!摬粫窍矚g上安睿了吧?!
不會吧,要不然怎么羅曼史小說寫的橋段、韓劇演的劇情,跟她現在經歷類似情節時的心情反應那么像!
啊!不會吧,此刻她好想抱著頭仰天大喊:Ohmygod!
就在她捧著頭想要大叫時,從外頭看診回來的紀世杰朝她喊了聲,“心兒,爹有事跟你說,你跟爹到藥廬一趟。”
“好!彼B忙收拾好紊亂的腦子,卻發現她爹身后還跟著一人——林媒婆!
“大小姐好!”
“林媒婆你是來看病的?”她困惑地看著跟在她爹身后進入回春堂的林媒婆,這林媒婆沒事上他們家來做什么?
“呵呵呵,大小姐我這身體勇健得很,無病無災的,這紀神醫方才還說要賺我的錢難呢。”林媒婆笑得花枝亂顫,頭上那朵大紅花也跟著一抖一抖。
“心兒,林媒婆是我請來的,你跟我來,林媒婆請!
“是!奔o紫心跟著紀世杰還有林媒婆往后院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看著林媒婆臉上那一朵像巨花魔芋般恐怖的笑容始終沒有卸下過,還有爹那難得嚴肅的表情,她就覺得有問題。既不是看病,林媒婆沒事不可能上門,所以原因只有說親這個可能。
可是她早已經言明不嫁,要想娶她得完成那三個條件,林媒婆自然不會把腦筋動到她頭上,難道是她爹要續弦嗎?
這藥廬是她爹用來鉆研醫書、研究藥方的地方,是爹的私人天地,就像一般人家的書房,往日只有爹和固定打掃的下人會進入,其它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這藥廬旁邊有一個用來談事的小花廳,紀世杰呷了口香茗后,看向正襟危坐看著他的女兒,知道她在等他說出今天特地將她叫過來藥廬的目的。
“心兒,日前靜云寺那一事,官府方面已有了結果!奔o世杰說得保守,“王大威被判必須坐一年牢!
“唷,很好,這種惡人就該給他一點教訓!甭牭竭@消息,她心頭的那口怨氣才得以紆解。
“心兒,這惡人跟你二叔他們雖然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紀世杰放下手中茶盞,心疼地看著她,嘆了口氣,“卻也對你的名譽造成極大的傷害……”
“爹,這些年來外面到處說我是非、中傷我的流言我不是沒有聽過,我也聽到麻痹了,要說就讓他們去說,過一陣子就消停了,至于是誰在外邊中傷我,不用我說,爹也應該清楚是何人的手筆!奔o紫心一臉淡然地看著紀世杰。
“正因為如此,爹不能繼續讓這些流言來重傷你,想要遏止這些不實傳言,如今只有一個方法!奔o世杰氣憤地拍桌,一想到他今天在外頭聽到的那些無法入耳的難聽流言,就恨不得半夜到二房那里下包老鼠藥,把他們都毒死,免得他們繼續傷害他女兒。
“爹,請說!
“就是……你嫁人,你嫁人后,那些不實的傳言就不攻自破。”
“爹,您說什么?嫁人,您明知道我的決定,當初您也是贊成的,怎么現在為了一些流言,就要我放棄自己的堅持與決定!”
“心兒,你別激動,冷靜地聽爹說,爹絕對不會要你委屈自己!
“如何不委屈自己,這世上有哪個人跟爹您一樣!”
“入贅,只要入贅,就沒有哪個男人有那熊心豹子膽,敢一個又一個侍妾抬進門,找一個你看得順眼、人品還成的,不一定要是名門子弟,只要家世清白又愿意入贅,入贅了,你真不喜歡也沒事,就讓他住到別的院子,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