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笑了一笑,點了個頭。
他一直相信,人會說謊是因為心虛。此刻的景幕以及氣氛,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段和于美月交往的日子。
第8章(2)
“對了,”如夢方醒,他從縹緲的回憶里抽身,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幫你買了湯面,趁著面還沒爛,快吃吧!
說完,他將手中的提袋遞給對方,而她則是在接過手的同時詢問:“你呢?你吃過了嗎?”
他一怔,干笑道:“吃過了!
“少來,你根本還沒吃。”她卻笑了出來,一眼即拆穿他!
沒料到謊言如此容易被人看穿,伍維光一時愣住。
“不然這樣好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整碗面,我們一人一半,如何?”她提議。
伍維光只是張著嘴,在“好”與“不好”之間找不出一個適宜的答案。
“那我去拿碗筷,”施文琪倒是完全無視他的遲疑。“你先隨便坐,想看什么節目的話就自己轉吧。”
語畢,轉身走進了一個小小的調理吧臺內;伍維光則是坐在沙發的一角,視線直直地盯著桌上那束花。
接著,他們各自分了半碗面,吃了一頓五分飽的晚餐。她起身說要泡杯茶給他,他沒拒絕,因為那杯茶是讓他可以待上更久的原因。
“你的腳呢?還好吧?”啜了一口熱茶,伍維光隨口找了個話題。
“嗯,好多了!
“那就好!彼c點頭,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話題在瞬間就落幕了。
氣氛漸漸僵凝,施文琪也低頭啜飲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好想快點回去上班呢。”
“這么想上班?”他輕輕笑了出聲。
“是不想讓公司的前輩擔心太久。”她將杯子擺回了桌上,又道:“而且我才剛報到幾天,請那么長的病假實在說不過去——”
“我說啊……”他卻突然斂起笑容,打斷了施文琪的話。
“嗯?怎么了?”她揚眉,等著他的下文。
“如果可以的話,你和公司的同事之間……別牽扯太多感情!
“嗄?”施文琪一時意會不過來。“你是指業務部的柯先生嗎?”
“不,當然不是!彼麤]料到自己這番話會造成如此的聯想!拔抑傅氖呛湍阃块T的那幾個女人!
“原來如此……”她怔怔地點著頭,似乎還是不明白!盀槭裁催@么說?”
伍維光沒急著答話,腦海里閃過這幾天下來所聽見的種種耳語。最后,他還是選擇了避重就輕。
“沒什么,只是以前的經驗談罷了!
施文琪卻露出了微笑。
“安啦,她們對我都很好,而且我也沒什么好讓人家拿出去賣的,你說是不是?”
他倒是沒答腔,而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臉龐——他心想,也許自己已經很確定她必然會受到創傷,其不確定的只是受傷的程度罷了。
然而當她受傷的時候,自己會在她身邊嗎?抑或,她會希望在身邊的人是他嗎?這個問題,他的心里沒有解答。
“怎么了?”察覺他臉上的異樣,施文琪啟口喚了他一聲。
“沒什么!
他醒神,微笑了一笑,發覺一杯熱茶已經見底,于是他將茶杯擺回桌上,站了起來!皶r間不早,我該回去了。”
既然男方已經主動求去,身為女人也不好意思開口挽留。
“那……你騎車小心點,謝謝你特地送晚餐過來。”她微微跛步送他走到了門前。
“你自己也要小心腳傷,你剛才應該坐在椅子上就好的!
“反正我還是得過來鎖門!彼柭柤。
“說的也是!彼⑿ΓD身就要開門離去。
卻在右手握上門把的瞬間,他打住了動作、低著頭,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日行一善?討她歡心?成為她眾多追求者里的其中之一?倘若有別人問,他在她的口中肯定也只是“普通朋友”吧?
念頭至此,他收回手、轉過身,俯看著眼前的女人。
“為什么對我說謊?”
施文琪先是一愣,而后干笑了出聲。“嗄?你說什么?”
“桌上的花,是那個男人送來的吧?”他道出悶藏在心里的話。
此話一出,施文琪無言了好一段時間,才啟口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對你說謊,我只是覺得那沒什么!
“既然‘沒什么’,為什么選擇說謊?”他嗤笑一聲,笑的卻是自己!芭挛易穯枺窟是怕我多想?”
還是怕我死心之后,你就再也不能利用我了?這句惡毒得可比擬蛇蝎的話,他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我——”施文琪的腦子頓時亂成一團,分不清該怎么解釋才能合理。
見她支支吾吾,伍維光心一涼,轉身扭開了門把就要離去。
“等等!”
情急下,施文琪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激動解釋:“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做很糟糕,你為我做了那么多,到醫院照顧我、怕我挨餓,而我——”
“別說了!蔽榫S光卻在此刻出言制止她。
施文琪閉上嘴,蹙眉凝望著他的背影。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對不起這三個字!闭Z畢,他轉過頭來看著她的雙眼,像是露出了微笑,也像是在感嘆、自嘲!叭绻銓δ莻男人還有留戀,就不該允許我……不,是不該允許任何男人過來,尤其是對你有不當企圖的!
聽了他的話,她錯愕。
其一,他怎么會認為她對顏儒孝還有眷戀?其次,他說了“尤其是對你有不當企圖的”?
幾乎是不留給她反應過來的時間,他開了門,她卻立刻替他關上了門。
“你誤會了!”她擋下了他的去路,抬頭看著他的側臉。
“誤會?”被她這么一擋,不知哪兒來的火花立即在伍維光心底燃起。
他挪個身,舉手壓在墻上,輕易地就將施文琪鎖在自己的雙臂間,低頭作勢就要吻她似的。“哪一種誤會?”
“我……”突來的近距離讓施文琪一時手足無措。
即使她曾經因為迷糊而見過與自己怒目相對的伍維光,其令人害怕的程度也遠遠不及此刻。
“在你開門讓我進來的同時,難道你沒想過這一幕?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沒想過我接下來會想做什么?”
她靜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如此這般果斷的回答,幾乎撕碎了他僅存的理智。那根本是在宣告:我們只是朋友。
他抿咬著下唇,嗅到了她頸部散發出來的清香。他很清楚,自己只要再三秒就會徹底失去自制力,于是心一橫、收回了雙手,同時退開了兩步距離。
“是我太沖動!
道了歉之后,他開了門離開,而這回施文琪沒再留住他——因為她還滯留在驚愕的情緒當中。
倚靠在門邊的墻上,她松了一口氣,呼吸的頻率卻顯得有些急喘。
回憶幾秒鐘前,他的臉龐、他的唇瓣就在眼前僅僅十公分的距離,而他的體溫似乎還在她身邊的空間里懸蕩著。
思及此,她突然感到耳根子一陣溫熱,遲來的虛軟爬上了她的身。
回過神來的時候,伍維光已經回到了套房門前。
他抱著一股強烈的罪惡感歸來——他搞不懂,為什么會對她做出那樣的事?當然,會沖動的理由他自己心知肚明,然而令他過意不去的是,如果壓抑不了自己的情緒,那么他和她那該死的未婚夫又有什么不同?
從今以后,施文琪會怎么看待他?他不確定,也不敢猜測,頓時思緒紛亂得讓人不想再去找答案。
“……你回來啦?”于美月依然還在他的房內,電視機的頻道停留在某個綜藝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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