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聲音很甜膩。
但是伍維光靜靜的,沒有立刻答話。
“不行嗎?”她抬起頭來凝視著對方。
“你先待著吧。”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她的身子給推開,然后站起身!拔页鋈ヒ幌隆D憷哿司妥约旱酱采先ニX!
見他拿了背包和鑰匙,于美月有些錯愕。
“你要出去?可是,我今天身上沒有香水味不是嗎?我連妝都卸掉——”
“是我和別人有約!彼驍嗔怂脑,在門前回頭望了一眼!翱赡芡睃c回來。你離開時記得把門鎖好。”
“……你和誰有約?”于美月撐著身子,眼底露出了失望!笆桥鷨?你什么時候交了新的女朋友?為什么從來都不告訴我?”
一連串的發問逼得伍維光連一刻也不想多留。
“你想太多了,只是個朋友!闭f完,他開了門就離開了,留下于美月獨自在他房間里。
他知道自己逃避的原因不全然是因為“和別人有約”。
少了胭脂和香水味的于美月,那會讓他的身體想起過去的幾年光陰。更糟糕的是,人在這樣的時刻總是會想起美好的回憶,而不是令人痛心的。
伍維光怔怔地走到了機車位,然后拿出行動電話,靜靜地盯著。
他想,這通電話撥出去,是為了照顧施文琪的需要,還是為了讓施文琪撫慰自己的不安?
也許只是送一頓晚餐。
然而在此刻,這頓晚餐背后的動機對他來說竟變得如此重要。
“你吃過了沒?”伍維光打來了一通電話,開口就這么問。
“還沒。你吃過了嗎?”施文琪左手拿著電話,右手拿來遙控器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
“想吃什么?我待會兒帶過去給你。”伍維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詢問。
是錯覺嗎?施文琪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冷漠。
“什么都可以……你方便就好!
“都可以?”伍維光在另一端笑了出來!澳俏乙琴I到你不敢吃的或是不能吃的,我要負責消化掉嗎?”
“啊,說的也是,”像是被人提醒了非常重要的一環,施文琪在這一端笑得很尷尬!拔也桓页钥喙。”
“就只有這個?”
“嗯。只有這個而已。”
“那等我……大概三十分鐘吧!
“OK,你騎車小心,不用急。”她不自覺地揚起淺淺的微笑。
然后他倆互道了一聲“待會見”之后,相繼掛斷了電話。施文琪怔怔地盯著電視機,時間仿佛像是慢了下來。
是否該換件衣服比較好?她這么想著。
不,不對。
誰會在自己家里盛裝打扮看電視?太可笑了。她甩甩頭,甩去那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在沙發上如坐針氈,想著要做些什么事來分散注意力,卻總是被自己現下的腳傷給打敗。反反覆覆折騰了半天,也只不過是過了十分鐘而已。
索性,她克制自己不去看著時鐘,死命注意著電視機里的新聞播報,試著深呼吸,試著不去想他的五官。
她知道這很蠢,也很遜,但她情不自禁。
阻斷她心思的是門鈴聲。
施文琪幾乎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瞥了眼新聞節目里的時刻——連二十分鐘都不到。
“來了,等我一下子!毕袷菗拈T外的人久等,她喊了一聲,伸手拿來拐杖,吃力地往門口移動。
“你的動作真快——”她掛著笑容開了門,笑意卻在門扉開啟的瞬間凝結。
“你……”她怔怔地看著門外的顏儒孝,即使他捧著花束前來,卻再也無法令她動心了。
施文琪立刻板起臉,只差沒甩上門!澳阌惺裁词?”
“你的腳……還好嗎?”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已經沒大礙了。你就為了問這個?”她沒給他什么好臉色。
顏儒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將花束遞上!拔沂莵硐蚰愕狼傅!
施文琪毫無伸手接過花束的打算。
“反正都過去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誣賴我什么。”
“我知道,是我的錯!彼拖骂^,靜了幾秒才繼續道:“寄那封信的人已經被找出來了……是我誤會你,真的很對不起你!
如此沉重的歉意,壓得施文琪連呼吸都困難。
“算了!彼齽e過頭去,嘆了口氣,不愿看他的臉。“我還有事在忙,請你回去吧。”
“我們不能重新來過嗎?”顏儒孝倏地抬起頭,眉宇緊鎖。
“重新來過?”施文琪忍不住嗤笑出聲!澳阏f得倒是很容易!
“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事,我向你道歉,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我也為此付出代價了,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顏儒孝突然提高了聲量,卻也在同時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顯然不夠誠懇,立即放軟了姿態。
“還是你要我下跪求你原諒我?”
施文琪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她只想關上門,讓自己的世界回到平靜無聲。
“……你還在氣那個女學生的事?”
“別再提這些了,請你回去吧!闭Z畢,她作勢要關上門,卻被顏儒孝一手給擋下。
“等等,我知道你還在氣頭上,我也知道很難要你原諒我!彼彩菍⒒ㄊ剿龖牙铩!盁o論如何,這花是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沉默了幾秒,施文琪才伸手接下那束花。
“等你冷靜了之后,我會再來。你好好考慮!
聽見他說了如此自負的話,施文琪再也無法壓抑心里的怒火。
“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了!你怎么能這么自私?在發生這些事情之后,你還期望我可以當作什么也沒有嗎?”
未料對方毫不理會她的抗議,伸手就想觸碰她臉頰。施文琪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手,心生厭惡。
“走!我不想跟你說那么多!绷滔伦詈笠痪,施文琪退后,用力甩上門,為此還險些跌倒。
她倚在門板上,呼吸因憤怒而喘息。她好恨!為了門外的男人,她忍受了這么多的事,卻再度因為他的“心血來潮”而壞了心情。
低頭看著懷里的花束,施文琪突然覺得諷刺。顏儒孝不曾送過花束給她,第一束花,竟是分手后。
究竟她為什么會愛上這個男人?此刻她壓根兒想不起來了。
站在對街,伍維光看見那個男人從公寓走出來。
他有些錯愕。
第一時間他以為對方又來找麻煩,差點兒就要沖上去把對方給攔下來;但見那男人離開的模樣還算平靜,似乎不像那么一回事。
是來探視?來找楂?還是來道歉?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聯想,直到他臨時念頭一轉,意識到自己其實一點立場也沒有。他嘆了一息,心想也許不該來的是他自己才是。
無論如何,晚餐已經送來,沒理由在此刻掉頭退怯——他不再多想,帶著悲觀與樂觀的復雜情緒進了公寓。
施文琪帶著微笑來應門。
那笑容看在伍維光眼里,有些異于平常,但他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好意思,還讓你跑這一趟!彼f了一句客套話,退了幾步,示意要他進門。
伍維光卻只是微笑,說不出任何一句場面話來應對。同時,他脫了鞋,一進門便立刻見到桌上的那一束花。
他怔愣了一會兒。
“剛才……有人來拜訪?”他故作什么也不曾撞見似的。
“哦,那個……”施文琪干笑兩聲,將門帶上,不希望剛才的事件壞了此刻的氣氛,于是隨便扯了個謊。
“只是一個以前的同事而已,很久沒見面了,來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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