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算了,通房通下人,是可以買賣,程素娘忍了,反正孩子一生下來,丈夫又會回到她屋里,她有他全心全意呵護的愛,兩人心意不變,再大的困境也能突破。
可是在生了長子兩、三年之后,她的肚皮再無動靜,想要兒孫繞膝的婆婆問也沒問一聲,直接從自個兒娘家接人來,說是要替媳婦分憂解勞,多了個妹妹好作伴。
于是乎,世子爺多了名貴妾,便是梅仙瑤,侯爺夫人梅氏的堂侄女,她堂哥的第三個庶女。
“小姐,時候不早了,老奴還趕著上路返程,你把東西收一收便能上車了!辟瓢恋内w嬤嬤鼻孔朝天,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毫無身為仆婦的卑微和恭敬。
“掌嘴!
佟若善一發話,身后的青蟬往前一站,左右開弓的賞趙嬤嬤兩巴掌,啪啪的拍肉聲十分響亮。
“你、你敢打我……我……”猛地挨打的趙嬤嬤一時間回不了神,話也說不全,只能怒極地伸出鳥爪似的指頭一比。
“我是誰?”佟若善的聲音不大,卻令人心口一懾。
“你……你是小姐。”趙嬤嬤面露忿色,咬著牙回道
“我不能打你嗎?”佟若善冷冷的睨著她。
“老奴犯了什么錯……”
她還沒說完,佟若善秀美的柳眉再次揚起!霸僬谱!
啪啪再兩聲,趙嬤嫂削薄的長臉被打腫了,宛如發了一夜的面團。
“就憑你敢命令我便是犯上,我是主,你是奴,主人沒開口,豈有你奴才說話的分,侯爺夫人只能教出你這樣的貨色嗎?我真是高看了她!毕肽媚笏惨从袥]有本事。
“你……”一看到青蟬又舉起手來,被打怕的趙嬤嬤身子一縮,一肚子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
第四章行前準備要做足(2)
“哎呀,鬧什么性子,不都派人來接你了,你還真賭氣不成?快回房里把行李整理整理,人手不足就跟大舅母說,我那兒閑人多,今兒個就能幫你弄好!笨资霞敝妥哌@尊大佛。
佟若善反手握住大舅母的手,笑容可掬!安患,我和云空大師說好了要到他那里聽他說幾天的經,沒那么快離開!
“幾、幾天……”孔氏虛假的笑意一凝,嘴角微微抽搐。
“不行,夫人還在府里等你,耽擱不得……”趙嬤嬤有些著焦的催促道,他們得趕緊上路,“那件事”不等人,必須盡快解決。
“又想被掌嘴?”她是嫌臉不夠腫嗎?
趙嬤嬤驚慌地退了一步,雙手護面!袄吓桓。”
“反正都等了這么多年了,不差這三、四日,等我聽完經再啟程,至于你,哪邊看順眼就往哪邊待!”
一入天懸寺,頭頂戒疤的小沙彌引著佟若善和她的丫鬟等人,走向后山閑人不得靠近的禪房,這里距離云空大師的清修地不遠,景致秀麗,環境清幽,鳥鳴清脆。
充滿古樸味的禪房一拉開,竟是改造成藥房的大屋子,幾百種藥材五十斤一包的分門別類堆積如山,有的磨成粉,有的切成細末,依照佟若善的要求事先做過處理。
她這是為了節省人力,畢竟她和青蟬她們合起來才四人八手,還要在兩、三日之內將所有藥材炮制完成,對她們而言是十分吃力的,光是分瓶裝罐就是一件考驗體力的活兒。
“小姑娘氣色不錯!
沉郁的笑聲傳來。
“云空大師,你出賣我!”佟若善一回頭,第一句話不是問候,而是不滿的抱怨,她平靜的日子全被這個老和尚給破壞了。
“呵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花開花落,云起云散,何來出賣一說,施主言重了!币簧砩铧S袈裟,手持小葉檀佛珠串的云空大師口呼佛號,笑談人生無常。
“你還要不要臉呀!用你的佛祖裝蒜,要不是你告訴刑劍天我是誰,他怎會半夜摸……呃!找上我,都是你這和尚的錯,給我找麻煩!泵髅魇撬资虏焕,他卻管得太多。
“施主無所得嗎?”他打著禪機。
有,銀子!般~臭味!
“可是人都少不了它,是吧!奔词故呛蜕幸惨院,餐風飲露修不成正果。
“意思是你沒錯嘍?好吧,看來是我有眼無珠,交錯了和尚!贝蟮览砣巳藭f。
“你需要它,不是嗎?”云空大師表情沉穩,無悲亦無喜。
佟若善一嘻,不高興的偏過頭!澳闶堑玫栏呱,算出我不日內便會返回武寧侯府是不是?你真愛多管閑事!
“和尚也有七情六欲,不然早坐化成仙了,你我有緣,我送你東風又何妨!敝叩酶h,一帆風順。
“你別太早死了,多熬個幾十年,我的子子輩輩還要找你算帳!边@老和尚干么老做些令人動容的事。
佟若善以前不相信鬼神,身為外科醫生講求的是科學,數據會說話,明白點出對錯,可是自從來到這里之后,有些事由不得她不信,再光怪離奇的事她也能接受,畢竟自身的經歷也夠聳動了。
“施主不是還有事要做,老衲就不打擾!痹瓶沾髱煋軇又鹬,口念波羅蜜心經。
見他欲走,她別扭的喊道:“記得三餐要送來,無肉我能忍受,要是餓著了我,拆了你的天懸寺!”
“阿彌陀佛。”他一笑,恍若菩薩般莊嚴。
云空大師人是走了,可是留下七、八個七到十歲左右的小沙彌,給佟若善打打下手,藥材太重了,幾個小姑娘搬不動,他們剛好幫個手,雜事、臟活便由他們頂上。
心思細密的刑劍天準備了五百只大小、顏色不一的瓷瓶,還有幾個銅罐、陶甕,一大堆裁好可包藥材的油紙,一整組的炮制工具,裝填器皿,連符合女子體形的小板凳也附上了,有個小背靠,累極了還能伸伸懶腰往后靠。
“開工了,工蟻們!币笳股硎至。
青蟬、青桐、青絲三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的想著“公蟻”是什么,是公的螞蟻嗎?
等到她們累得雙手再也舉不高的時候,她們才曉得此“工”非彼“公”,她們是做得累死累活不得休息的苦命螞蟻。
這幾日幾乎可說是日夜無休,五百只瓷瓶全裝滿,其中兩百瓶是刑劍天要的云南白藥,佟若善照價只給他一百瓶,剩下的她要帶回京,也許會派上用場,另有銷路,有備無患。
其它的銅罐、陶甕也裝上她自行調配的藥方,從外觀來看像是甘草粉,但用途可玄妙了。
另外,她也物盡其用的做了五萬片感冒片、五萬顆止瀉丸,一半依舊放在建康城的藥鋪寄賣,一半的一半賣給刑劍天,讓他送往邊關給守城的將士們用,剩下的打包裝上車,運回天業。
當然還有沒用完的,她挑些昂貴、少見的留著,自用送禮兩相宜,其余的都給了老和尚,讓他做做善事施藥。
她用油紙一包一包的包好,共一千份,每份上頭都注明用法和功用,以及和何物相克、不能并服的注意事項,藥是用來救人,不是害人,用錯藥的下場很嚴重,輕則身子不適,四肢無力,重則喪命,天人永隔。
“善姐兒……”握著心肝兒的手,依依不舍的程楊氏久久不放,今日一別,再相見怕是難了。
“祖母,不要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人欺負我的!辟∪羯圃捴械哪莻人,指的正是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