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勉強自己,開心的時候就笑,悲傷的時候就哭,決定了的事情就貫徹到底。
自從來到天才學園之后,寧夏可真算是如魚得水,充分發揮自己女間諜的特質,在校園內任何有林睿濤出現的地方神出鬼沒。甚至公然發表“林睿濤是我的”的宣言。此后不但是流言廣為傳播,連校內的各刊物媒體也竟相關注起來。又因寧夏舞蹈出眾,在校內登臺次數的日漸增多,還加入了學生會中唯一中立的女生部,更使得她的名字在學園內無人不知。
其中受害最深的就是林睿濤了。因為手臂上隨時都有可能掛上一塊黏糖糕,使得他昔日干練果決的威嚴瞬間掃地,現在每個人遇見他時都會打個招呼問聲“寧夏呢”,而這已經算不錯的了;夸張的是,如今大部分的人,女生自是不用說,完全不敢靠近他三米以內,生怕會被寧夏打擊報復;更過分的是,到后來發展到了不論是明里暗里有GAY傾向的男生也一致性地與他保持距離。連買杯冰水,女服務員也要先戴上口罩遮住臉,才敢遠遠地伸長了手遞給他;走在路上撞見行人莫不有種瘟疫過境的感覺,真是讓他那張本就冷淡的臉想不陰沉也難!××的混賬!
寧夏與伊冽那一伙學生會高層的關系越來越鐵,在校園里簡直就可以橫著走,即使當街大小便也絕沒哪個衛生部的人敢抓了她去司法部罰款。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真的把她抓進司法部了,林睿濤就是司法部長,恐怕是巴不得早點將她送了出去,也好過她在自己辦公的地方搗亂吧。
站在高聳入云的督察會大樓樓下,寧夏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陽光,亮麗的身影徑直走了進去,乘坐著電梯直達三十六樓的司法部辦公樓層。
“濤濤——”剛出電梯們,她就像一陣風一樣地直奔林睿濤辦公室。
司法部的干事們早就習慣了這道不請自來的身影,波瀾不驚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林睿濤正在閱讀法律文件,突然被人泰山壓頂似的趴在背上,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
“寧、夏!”他咬牙將她拽了下來,狠狠地瞪著她。
“有!”她雙眼閃閃發亮地看著他,改為環住他的脖子,巧笑著賴坐在他皮椅的扶手上。
“你來做什么?”他眉頭緊皺著。
“找你咩!”寧夏從椅子上站起,興致勃勃地在他辦公室里走走逛逛,“濤濤,你忙啦,我自己玩就好哦!”說得好像她有多么大度似的。
林睿濤整張臉已經全都黑了。這個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拒絕?
“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三天兩頭在他的視線里晃,她是想怎樣?
“我沒有錢。”寧夏轉過身來,認真地看著他,一副被遺棄的小狗的模樣,“肚子好餓哦。等你忙完,你請我吃飯!绷诸r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半晌,他二話不說地取出皮夾,從里面抽出幾張大鈔和一張卡,放到她的面前,“哪!
“我不要。”
“你不要?你不是快要餓死了,還不要?”天才學園里是出了名的物價高,她是想變成干尸讓他收嗎?
“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吃飯!彼髲姷乜粗
他沉默了,將視線重新轉移到文件上,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那你也先拿著!辈灰趾托r候一樣,明明看起來這么陽光健康,卻總是一副吃不飽的樣子。
“然后你就帶我去吃飯?”寧夏在辦公桌前,面向著他半趴在桌面上,兩眼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嗯。”
“哦耶!”寧夏興奮地一蹦三丈高。
目的達到,她很爽快地放棄糾纏他,開開心心地在他辦公室內挖“寶”去了。她轉了一圈,看到桌子的右上角擺放著一疊文件,便拿起來翻看。
“這是什么?”她有些疑惑地打開文件夾。然而,原本輕松愉快的心情,卻在看到文件夾里的內容時,霎時低落下來。那文件里附帶的一張張受害女性的照片,令人觸目驚心!
當林睿濤發現她正在看的文件時,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他神色有些緊張地看著寧夏的表情,握住筆的手倏然一緊。
“這種人,坐一百次電椅都不夠!”看完之后,寧夏眉頭皺得緊緊的,生氣地將文件重重地放回桌上,然后看著林睿濤,“強奸這種事,是生理和心理的雙重侵害,而他居然還……這個惡心的變態!竟然還有律師為他辯護,難道有錢就什么都可以做了嗎?華洛克家族就那么了不起?好骯臟,明明證據確鑿,那些辯護律師卻總能找到漏洞為他開脫!”林睿濤的身體忽然微微一震。
她忘了,他就是全球首席辯護律師嗎?而不是人們心目中主持正義的檢察官。
還是說,在她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那個懷抱著夢想的純潔少年?
可是,寧夏,怎么辦?
時間像洶涌而下的河水,將他明凈的過去連同她的存在都沖刷得干干凈凈。他所有青春的記憶以及愛,都沉淀在河底深沉的泥沙之中。讓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已經變了。
他變了,該怎么辦?
失去的時間還能退回來嗎?他們,還可以回到過去嗎?
寧夏,如果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你,還要不要我?
“寧夏……”他忽然沙啞地開口,手中質地精良的鋼筆都快要被他捏得變形。
“嗯?”她翻閱著手上的另一本文件,漫不經心地回答。
“如果我不是我,你會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