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他的傷口縫完,凌馥雙才意識到不對勁!安粚,這么小的傷口不會造成昏迷休克,所以……嘴唇暗紫,代表有缺氧現象,指甲發黑,是中毒?此毒專攻心肺,導至缺氧,臟器萎縮了嗎?不會這么快吧,如果是真的,這么狠的毒藥,是什么呢?”
她不知小鮮肉中什么毒,但她知道自己完蛋了,救了一個必死男,這里可沒有科學辦案,要是不快點離開,被第三人撞見,她肯定會被誣賴到死。
凌馥雙歪著脖子,悲憫的盯住他好半晌,下定了決心,高舉雙手道:“對不起,我只能幫到這里了,我不是毒物科專家,接下來……”她重重嘆氣,將他的傷口包扎好,再將棉被拉高,蓋住他赤裸的身子!吧烙忻、富貴在天,你別太執著,說不定你運氣好,這邊死一死又到別的地方穿越重生。拜拜,祝福你!”
說完臨別贈言,她便打算離去,不料一轉身,竟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大男人,前面那位白衣飄飄,除塵若仙,眸光深邃幽遠,內斂沉靜;后面那個穿著墨色夜行衣,五官堅毅沉穩、英氣逼人,一副少年大器、精銳張揚的模樣,且兩人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一黑一白,會不會是無常兄弟?死了死了,她要被當成兇手一號了!
凌馥雙高舉雙手,鄭重表明立場,“人不是我殺的。”
就算到閻王爺面前,她也要堅持事實,好心人和兇手該待的地獄層級可不一樣。
白無常微哂,像是她說了什么笑話似的,不再多看她一眼,經過她身邊后來到床前,從懷里掏出青瓷瓶,倒出兩顆紅色丹藥,隨手將瓷瓶放到一旁的幾上,再扶起受傷男子,將丹藥喂進他嘴里!八。”
凌馥雙馬上轉頭看向黑無常,重復道:“水!奔热皇鞘烊,自家地盤,他應該更清楚水在哪里。
“沒聽見嗎?水!”黑無常揚起兩道黑眉毛,整個人頓時鮮活起來。
點點頭,她有聽見啊,但……下一瞬她馬上反應過來,人家是叫她倒水!芭、水,馬上來!”
唉,如今她被兩個如此高大的無常兄弟給壓迫,也只能低頭了。
凌馥雙乖乖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再回到床邊遞給白無常。
這時候,她發現剛剛躺在床上、進入彌留狀態的病人,竟然……張開眼睛了?!
哇!了不起,中國古代醫術竟然如此精良,西醫拿什么比……不對不對,藥才吞進去三秒鐘,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發揮藥效,見血封喉都沒這么迅速。
他肯定是裝暈,那他肯定也知道她像解剖青蛙似的,用一把利剪,把他的衣服從領口一路剪到男性特有器官上方?
天哪,真是尷尬死了,就算要解剖青蛙,她也會顧及青蛙尊嚴,先把人家給弄暈啊……
不過片刻功夫,小鮮肉的嘴唇恢復正常色澤,臉上的蒼白慢慢退去。
“六弟,感覺如何?”白無常問道。
“好多了!毙□r肉虛弱的朝兄長點點頭!斑@次是我大意!
“受過教訓,下次行事才會謹慎!
黑無常湊近,摸摸小鮮肉的頭說:“六哥,你還成嗎?我運氣助你解毒,好不?”
“行!”
凌馥雙難掩驚訝,她本以為小鮮肉沒死也只剩半條命了,沒想到兩顆紅丹藥下肚,他居然能閑話家常,那究竟是什么神奇小藥丸啊?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輕輕挪移腳步,悄悄來到幾邊,想研究一下瓷瓶里頭的丹藥,沒想到一只手才剛伸出去,指尖都還沒碰到瓶身呢,黑無常便早一步將瓷瓶給搶走。
“還不去燒水!”黑無常斥喝一聲。
“燒水?”凌馥雙困惑的指指自己,不太確定黑無常是在對自己說話。
“懷疑?”黑無常微揚起眉。
她不滿的瞅著他,忍不住腹誹,他那對眉毛真的很有戲,如果他吞下啞巴藥,光靠那對眉毛,也能跟外界溝通。
“我是救命恩人又不是仆人!彼龕灺暤,可是沒有勇氣造反,還是乖乖跑去燒水。
直到她走遠,寧熙研才淡淡開口,“腳步虛浮,大病初愈,未曾好生調養,不是個有武功的!
“六哥,你在哪里撿到這個娃兒的?”黑無常問。
“不是撿到,是撞到的,方才體力不支,在路上撞到她,是她扶我回屋,幫我治傷!笔莻逃家丫頭吧,想起她作賊似的動作,小鮮肉忍不住發笑。
“六弟也聽見她的分析了,你真是被五歲小童所傷?”
小鮮肉點點頭,回道:“是!
“不會吧,六哥到底是做了多惡毒的事?”黑無常調侃道。
“去!”小鮮肉沒好氣的踹了黑無常一腳。
白無常微笑,六弟能踹人,表示傷口確實不嚴重。
“那孩子是銀裳觀音的兒子!毙□r肉也知道自己確實小瞧了那個不過五歲的孩子,更沒想到那把小小匕首竟會淬了毒,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銀裳觀音有孩子?”黑無常難掩錯愕,他曾和對方交手過,她明明只是個還沒長開的小丫頭。
“意外吧,銀裳觀音的樣貌不過十三、四歲,怎么能有一個五歲兒子?我本也不信,后來在她的住處找到一本冊子,里頭記錄了她采陽返少的秘方。”小鮮肉吐了一口氣,可惜沒抓到銀裳觀音,否則就可以證明云貴妃有罪。
“別擔心,作惡多端者逃不過下場。”白無常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黑無常摩挲著下巴,半晌后說道:“那丫頭模樣雖然不差,可看起來就是個傻的,何況才十來歲年紀,怎么能分析得這么精準?”
“我也訝異,好像她親眼看見似的!敝攸c是,她居然不害怕、不避諱,剪了衣服就給治傷,正常姑娘逃都來不及了,她居然敢對著男人的裸身大放厥詞?
想起她說的話,一抹笑意悄悄漫上小鮮肉的眼底。
第二章我發誓我不是兇手(2)
白無?粗谋砬,微詫,下一刻抓起他的手細細檢查。
“五哥,怎么了?”小鮮肉不解的問。
“六弟,那丫頭摸過你的手嗎?”
“摸過!焙沃故,他全身大概都被她摸透了。
“可是你并沒有起疹子。”
是嗎?小鮮肉直覺抬起手一看,果真……他驚奇的望向五哥,只見五哥對他點點頭,笑了。
“七弟,幫個忙,查查那個小丫頭的來歷。”小鮮肉急道。
“沒問題,我會盡快給六哥消息。”黑無常成竹在胸的拍拍胸口。
凌馥雙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猶豫了老半天,在階前坐了下來。
一刻鐘前,她偷偷打開小鮮肉家的前門,探頭一望,居然真看見程家馬車停在自家門前,她趕緊把頭給縮回來。
歷史沒有改變,程家還是在她十三歲這天上門,娘親還是期盼她能夠認祖歸宗,成為程家的女兒。
那么,逃得過今日,能夠逃得了明天,甚至是一輩子嗎?
她可以不理會程家的逼迫,卻無法不理會娘親的執著,一個把女兒前程擺在第一位的母親,她無法狠下心與之作對,但程家是狼窩虎穴,一旦進入,甭想脫身。
她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說服娘親對程家和父親死心呢?
來到這個時代,最辛苦的不是對抗惡劣的環境,不是沒有臉書可以刷、網路可以連,而是應對與自己格格不入的生活態度與價值觀。
她無法向娘親解釋,人生而平等,女兒當自強,也無法讓所有人相信,女人除了嫁人、生孩子,還有別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