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看來不讓你們見識一下陳氏防御系統的厲害,你們是不死心了!
當看到他們即將闖入松的房間時,我關上電腦屏,悠哉的拿起電腦旁昨夜喝剩的冷咖啡,輕輕嘗了一口,然后在心中默默計數。在我默數到五十時,我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慢慢走到松的房間。門是緊閉的,我毫不遲疑的打開它,屋內一切如常,除了地上躺著的三個男人。
我冷哼一聲,走到門外,淡淡道:“已經明白了吧?還不把你們的人搬走?”
客廳隱匿的四個人從四個方向現身,不難看出他們的窘態與無措。我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們這才悻悻的走進屋入搬動暈迷的同伴。
而我則撥通一則電話:“知道我是為什么事打來的吧?如果下次再有這種無聊的把戲,恕我沒興趣陪你們玩。”
關上手機,四個人已經扶著那三人走了出來,經過我身邊時,都不約而同的低著頭很尷尬的走了出去,說實話,看著他們的背影我覺得非常好笑,因為實在很像鬧劇里的小丑!
“白癡,白天硬闖進來的效果都比夜里潛入要好!蔽易匝宰哉Z的嘀咕。
我走入松的房門,松依然呼呼大睡,像個小貓般蜷著身子,被子被拋得老久。我好笑的撿起被子,輕輕蓋回到他身上。我想,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以在松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接近時,不受到威名遠揚的陳氏防御系統的攻擊吧?
松咕噥著,蹬了蹬被子,我有些愛憐的看著他,情不自禁的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是暖的,柔軟細膩,人類皮膚的觸感。我摸摸自己的唇,卻阻止不了那股觸感的消失,苦澀的笑了笑,我望向窗外那輪圓月,靜靜的看著,卻不知在想什么。
“羅!我要去看嘛!羅!”
一家新的商場開業了,號稱國內最大最豪華的商場,開幕式請來無數名人獻藝,然后我眼前這個撒嬌的男孩非要去湊熱鬧。
“羅!我要去。∧阒腊嘟苊鳌ち忠惨サ!我想要他的簽名!”
“你想要簽名是吧?乖乖呆在家里一樣可以拿到!
我就不信聯合國搞不來一張明星簽名,而且就算偽造一張也能讓那個什么林識別不出來吧。
“不要!我要去自己要!!我要感受現場氣氛!!”
感受現場氣氛?那是什么東西?
“松……你的無聊嗜好真多……”
“我要去。。。
最后,為了不被超分貝嗓音轟聾我的雙耳,我終于投降的帶著他到了人山人海的開幕大典上。飄揚的彩旗,舞動的彩帶,五彩繽紛的熱氣球,巨大的條幅,熱鬧的歌舞,漂亮的禮儀小姐,以及多得令人心煩的人潮。我緊緊拉著松的手,卻依然被擁擠的人群險些沖散,我都快窒息了,松卻仍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
“。!林。!”
不知道是哪個女高音一聲尖叫,全場女生約好般一同尖叫!遠方的高臺上,一個帥氣而可愛的陽光男孩笑著向大家招手,頓時全場氣氛達到高潮。松也跟著旁邊已經瘋狂的人們一同拼命招手,放聲尖叫,我則捂著耳朵,不明白那個除了長得可愛以外看不出其它優點的男孩有什么好。
“林。】催@里!”
松放聲尖叫著,我翻翻白眼,他能聽到才見鬼……
我看向松,他興奮的瞪大著雙眼,激動無比。我卻陷入沉思,盲目的偶像崇拜,是一種心理尚未成熟的表現,松為何也會產生這種幼稚的行為?
“松,你喜歡他?”我決定探索一下這種心情產生的根源。
“對!不過我更喜歡你!”松大叫著說,不過周圍的尖叫聲埋沒了他的大喊。
我苦笑一下,看來我的問法不對:“松,你看到他有什么感覺?”
“想讓他注意我,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想尖叫,想呼喊,就像現在!”
怪異的情緒,難以理解?纯粗車渌粯庸之惖娜巳海叶疾恢牢业钠降磻欠裾!
“羅!你沒有這種感覺嗎?想讓對方看向自己,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拼命呼喊,情不自禁的一直尖叫,明明知道對方不可能留意依然樂此不彼!”
我沉思一下,淡淡道:“松,你真得明白那種感覺嗎……?”
“。磕阍谡f什么?大聲點!”
“不……算了……”連我都想不明白的感覺,松怎么可能明白……
“簽名開始了!快。。
又不知誰先喊了一句,現場更加混亂,人潮一涌而上,我的手一滑,松一下子被擠到前方,而我卻被困住動不了!
“松。
我的呼喊在喧嘩的人群之中顯得蒼白無力,眼見松頻頻回首想擠回來卻偏偏離我越來越遠,我惱得恨不得立刻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先轟掉一半人類再說!
我開始拼命后悔為什么要帶他來這種地方……
周圍的人越擠越緊,我漸漸覺得無法順利呼吸,只覺得自己像沙丁魚罐頭中最中間的那條沙丁魚,我抑起頭,望向朗朗晴空,有種預感,我的大腦,要罷工了……眼前一暈,我閉上眼向后抑去,心中哀叫:這下不被踩死也得被踩殘了……該死的松,都怨你……
忽然有種感覺,好像無數只手從不同的位置托住了我,身子沒有如我所想倒在眾人腳下,不過我后來便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
當我再度醒來時,首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往下是白花花的墻,扭頭,我的左床畔、右床畔、床尾各站一個穿著白花花大褂的男子。真不明白,本就充斥著死亡氣息的醫院,為何還偏偏愛用‘白’這種最純潔卻令人聯想起天堂的色彩來裝飾。
每個不治的患者在一片純白中步上天堂,難道是院方的仁慈嗎?為何我卻覺得有種生命不被患者自己掌握的悲哀?而掌握生命的那些人卻以‘仁慈’的立場看著悄悄消殞的生命之火,不會流露出半點憐憫……
“哪個部門的?”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好在不燙。
他們似乎沒想到我昏迷清醒后第一句話便是如此明白的詢問,所以明顯有些遲疑。
“我是中情局的。”左邊的人第一個開口。
“我是國家安全局的!庇疫叺幕卮。
我看向床尾那名長著一張刻板面孔的男子,他皺皺眉,然后道:“抱歉,我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自曝身份,而且您也不可能知道!
“哦,是未來智能資源保密局的!
我淡淡道,會連成員的一生資料銷毀,抹去所有親人朋友的相關記憶的,就只有這個號稱掌控未來的組織了。果然,那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顯得尷尬無比,他大概以為能知道那個組織的只有組織內部的人吧,像我身旁的兩位就露出了‘沒聽說過’的表情。不過等他們回去后,第一件事一定是洗腦。
我忽然一驚,忙撫向自己的身體,衣物并沒有褪去,但我仍不安的急急問道:“這里的醫生為我檢查了嗎?”
“沒有,上面特別吩咐不許任何人觸碰您,所以在特派醫務人員到來之前先由我們偽裝救護!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看看他們背著手站立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很聽話的沒有碰我。
“我暈倒時是誰扶住我了?”一陣沉默,好像沒人愿意回答我的問題:“哦,原來全是你們的人……不過當時有四雙手同時扶住我,另一個人是哪個部門的?”
安全局的那個人難以自制的露出一絲驚異的表情,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原態,但仍逃不過我的眼睛,他大概沒想到我連暈迷時都能從那么混亂的環境中分辯出有幾人扶住我吧?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另一人是商場的保安人員!
“保安?”我冷笑起來:“你們不會笨到以為保安不站在外圍維持秩序,卻跑到人群中來扶我吧?”
安全局那人頓了頓又道:“沒錯,我們已經派人調查了,不過商場方面說那名保安是這次活動的承辦方派到人群中防止意外發生的!
“那調查承辦方了嗎?”
“已經著手調查了,相信今晚之前可以得到確切情報。”
大概是我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不由自主中牽制了他們,他們的態度顯得謹慎而恭敬,雖然我敢保證他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松呢?”
既然我身邊有這么多人暗中跟蹤,松身邊更不可能少,雖然我說過反對任何形式的跟蹤,但這次很明顯是托他們的福我才沒缺胳膊少腿。
“他跟其它人在門外等候我們的‘急救’結束!
“其它人?”我敏感的豎起耳朵。
“班杰明·林,他為這次事件表示遺憾,所以一直陪著那位先生!
呵,這下松可得償所愿了,他最崇拜的偶像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恐怕已經自動把我格式化了也說不定。我自嘲的笑著,不得不承認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覺,吃醋?怎么可能……
“讓他們進來吧。”
“是!
當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松一把推開開門的特工,一副硬憋著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一下子撲到我懷里,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你這個大笨蛋!居然會缺氧昏迷!你知不知道我快嚇死了!”
脖間一陣潮濕,我驚得渾身一顫,一把捧起他的臉,看著他臉上濕濕的水珠,已經結巴的幾乎無法說話:“這……這是什么東西……”
“白癡!當然是淚!難道是下雨了嗎?你裝什么傻!難道你沒有嗎?!”
“我……”我只覺得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栗慢慢襲卷全身,我幾乎是求救的發出一聲悲鳴:“我需要……醫生……”
我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
松,居然為我而流淚了,誰能告訴我這只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