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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神與憂(下) page 37 作者:決明
    紅狐無聲,有股酸澀,在心口漫開,淡淡的,你不知該稱之為何,更不知如何消滅它,可它又確實存在無法佯裝視而不見。

    曦月則是看著朱砂葫蘆外,似曾有著誰,以指腹,在上面反復摩挲,將外頭的朱砂撫得淺淡,更似常年拿在手中,不曾離棄。

    「不說這個了,你趕快把葫蘆打開,讓紅狐哥哥重見天日呀!」金兔兒催促。

    曦月聞言照辦,解開葫蘆上的紅繩及油紙,抽去葫栓。

    紅狐并未「咻!」—下便逃竄出來,三人看著毫無變化的現況,相顧無言。

    「應該還要念一句咒,法器似都有這種安排!念對了,才能解封!菇鹜脙翰碌。

    這倒是難題,非妙善本人,當會知道她以哪句當成封咒?

    她與金兔兒猜了許許多多的佛號,一般出家人最常脫口的字句,——嘗試,卻無成效。

    最該為去留緊張的紅狐,卻難得地不發一語,幾乎自打金兔兒說了仙雷之事,他便開始反常。

    浪費太久時間仍無收獲,金兔兒提議,明日再試,今天暫且到此為止,曦月卻坐在原地沒起身,靜靜盯著朱砂葫蘆,一方面回憶紅狐說的「故事」,一方面假想著,若她是妙善,若她那時存的心思是捍護他,若她收紅狐入葫蘆,無關教訓……

    一句話語,竄過她意識,她直覺脫口:「喂大笨狐——」

    葫蘆猛然竄出煙,待煙消云散,紅狐哥哥腮沉思的蠢模樣,已出現在兩人面前。

    金兔兒一聲驚呼,撲過去抱他,他仍一臉呆,不解自己是如何出來的。

    曦月的猜測,并沒有錯,妙善施以的封咒,是她記憶之中,最不愿忘的語句,無論是十五歲的魚巧巧,抑或五十五歲的妙善。

    至于這樣的不愿忘,囊括了多少原因,曦月不作多想,畢竟……已經不在了。

    倒是看見紅狐哥哥,她沒忍住幽幽一嘆。

    雖明知同為紅狐,卻不是她想見的那一只,心同總是失落。

    他雖叫紅狐,卻無赤紅發絲,半邊黑發削得極短,另半邊披垂胸前,身著紅黑色利落武裝,五官不似般狐妖常見的媚態,這模樣,要使狐媚術勾人,應該很難。

    「你嘆氣是啥意思?!我長得讓你很想嘆氣嗎?!你這個小光頭!」紅狐哥哥不滿她的反應,狠狠去揉她那顆無毛小腦袋瓜。

    「不是啦……跟你長相無關……」算了,她不想多解釋,又逃不過他的摧殘,無辜無奈的模樣,金兔兒在一旁,看了直發笑。

    揉了好半晌,他才甘愿放過她,「不過你放我出來,我欠你一條恩情,你想討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替你辦成!箌妖類向來恩仇分得清楚,是恩就報,是仇便討!

    我想見勾陳。但她沒有說出口,這個愿望,不能由別人替她完成。

    「當年,她剃度下的發,你是否……仍留著?」曦月沒有回答他的報恩提問,反倒風馬生不相干地問了這個。

    「呃,你怎么知道?」紅狐瞳眸,很是意處,面上帶些被看穿的窘態,自懷中取出一綹以繩系綁的墨亮發絲,是他去丟棄落發和枯葉的簍子里拾回來,一直貼身收藏著。

    她怎么知道的?當然純屬猜測,一點也不意外他是會做這種事的妖,因為,她與他算是同類一—非指人或妖的同類,而是癡傻的同類。

    「我也有一截很想珍藏的發絲,你若真想報恩,便帶我去取回來,聽說我上世過世后,卿哥……我前世未婚夫婿,將那發絲與我衣物同葬!顾f了一個城鎮名。

    只見紅狐哥哥緩緩點頭,答應了。

    未曾想過,有朝一日,她會交上妖朋友,而且還一次兩只。

    原來,不分人或妖,皆有好有壞、有可愛有可惡、有貼心有狠心,你遇見了哪一類,全憑命運,由不得自己選擇。

    許在某世,你被人所傷,卻受妖所救,也或許又是另一個某世,妖物害你家破人亡,又是靠著人向你伸來援手,給予溫暖安撫……

    她一世一世走過、歷過,眼界變得寬闊,心胸不再狹窄,遇見了更多,有時是得,有時是失,她不再遲疑,向著自己唯一的心愿走去,在達成之前,她都不會停下腳步。

    每一世,皆有遺憾,無論是看著旁人錯過的遺憾,或是圓不了自己遺憾的遺憾。

    此時,擱進她以舊僧衣裁制的灰色小荷包中,依舊鮮紅亮麗的發,似火欲燃,緊貼她胸口,便是她所有的力量。

    伴隨她,繼續前行。

    「小飛紅,你何時被放出來了?」

    飛紅正是紅狐哥哥的名字,但能在「飛紅」前頭還加了個小字,而沒被他齜牙怒瞪,數數也沒幾位。

    ——不過,會喊他小紅的,根本僅有那一位。

    「勾陳大人!股頌楹闹荒懜覍械匚蛔畛绺、已列神字輩的狐神勾陳不敬?飛紅自然也不例外,彎腰躬身,致以深禮,「我早在四、五十年前就出來了,還有……可以別叫我小飛紅嗎?被聽見了不太好……」對他的名聲大大不好。

    勾陳揚唇笑,對他尾句的請求,恍若未聞,只回道:「四、五十年前就出來了?何人好心助你一把?」還以為他得多關上四五百年哩。

    「說到這個……勾陳大人您真不夠意思,居然沒想過來救一救您的同族狐孫!

    「你若是小雌狐,被關兩天我就心疼死了,絕對立馬出手救你,可惜你是公的,關個三十年有什么關系?」

    勾陳還有臉這么反問他,飛紅除了暗暗咬牙,在心底將他罵上一輪也沒半字能反駁。

    勾陳的重女輕男,全狐族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在他眼中,雌是寶,雄是草,寶是捧進掌心,草是踩在腳下的!

    「幸好我遇上有情有義的小光頭。」這句話,絕不是在暗控勾陳是無情無義……才怪!

    「小光頭?」勾陳眉微挑,神情慵懶俊美,多難想像這模樣的他,曾經一度變得駭人恐怖,六親不認,彷佛渾身長滿尖刺,誰人靠近他,他便要將誰扎出鮮血淋漓。

    那時的勾陳,飛紅回想起來,也不禁毛骨悚然。

    「也不能再叫她小光頭,以人類來看,她不算小了,反正很難改口啦,對我來說,就算她活到一百歲,我叫她小光頭還是沒占她便宜一一」咦,他這番話為什么說出來,換得勾陳非常贊賞的眼神,無聲附和:是呀,對我來說,就算你活到千歲,我叫你小飛紅還是沒占你便宜呀!

    飛紅索性忽略無視,繼續道:「小光頭是個頗有趣的人類,聽她說,她還帶著前世的記憶沒忘,心里掛念著某人,問她是什么樣的家伙,她卻不肯多說,反正從我認識她開始,她就一直以尋他為目的,我和小兔想幫她,她也不要!

    「帶著前世記憶沒忘?傻子,何必呢,能忘得一干二凈,該有多好!构搓愢托,不以為然。

    「傻嗎?我倒覺得她……太執著,尋著一個不知是否仍記得她的人,若某日真的相逢,對方用著隨路人眼神看她,她該如何?」飛紅好幾回也想勸勸小光頭,卻無從開口,他對小光頭了解不深,初相識時,她看上去就是個孩子,但經歷又不若孩子單純無知,有許多事,他不覺得小光頭會不明了。

    明了了,卻仍執意去做,又豈會聽勸?再者,他飛紅……也不是善于勸人的貨色。

    「死攥著記憶,不愿松手的那一方注定要多吃苦頭的!构搓惖屯逻@幾句話時,眸光有些微妙,飛紅無法理解,總感覺勾陳所言并不單指小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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