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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不一 第四章 作者:李葳
    不知道惡魔在誘惑人類摘下伊甸園的紅蘋果時,心里在想些什么?說不定和他此刻的想法很接近——

    好奇地想一窺那禁欲、姣好的面孔在沉淪、屈服于欲望的瞬間,會是什么表情?

    當手中的活火山爆發的一刻,這個冰山美男也會跟著融化嗎?

    “啊……哈啊……不要再……”肩膀簌簌地跟著急促呼吸抖動,筆挺的鼻翼不住地歙張,卻仍無法供應充足的氧氣到大腦內。他摳著碩言覆蓋在自己雙腿間的手背,企圖要男人停下來,別再玩弄那可憐的部位,別再欺凌他了。

    “你真不是普通頑固耶,程澧央。到這種時候了還要矜持?早晚都要射出來的東西,你當自己在練童子功,積多了能增強內功啊?”碩言在他的耳畔揶揄著,用自己硬皮結繭的拇指,在四指圈握住的粉嫩欲望頂端,來回地畫圈摩擦。

    “……嗯!”細腰微顫。死硬地咬著唇,他把沖到嘴邊的呻吟又吞了下去。眼眶邊鑲著滾滾淚珠的細長黑瞳,忿忿地瞠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這一眼里,有控訴——

    你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我一時失察,讓我的“小老弟”被你扣在手心當人質,害我動彈不得,我老早一腿踹飛你了!

    也有對自己的憤怒——

    程澧央,你這愚蠢的笨蛋!你的機智呢?你的自尊呢?都到哪里去了?

    一被林碩言握住弱點,就反抗不了,還兵敗如山倒,三兩下就被他弄得暈頭暈腦、四肢無力!以后出去你怎么有臉見人?

    還有,他想問問天上的神明,喜歡美食究竟錯在哪里——

    為什么、為什么我會變成這么奇怪的變態體質?

    全都是我愛吃美食的錯嗎?天底下有這么多美食愛好者,為什么只有我得遭受這么奇怪的天譴?禰不公平,尤其是今天這種狀況,全是禰太不公平的錯!

    最后一絲的理智還在前線對抗著強烈快感,負責后防的身軀卻已經瀕臨崩潰,隨時有可能全面投降。

    “又沒人要你比耐力,不用偽裝自己是X量電池,快射吧!”不懷好意地勸說,交迭著手指頭下咕啾、咕啾,濕答答的淫褻水聲。

    澧央一再搖著頭,說什么就是不愿意在男人的“幫手”下,解放自己的男性欲望。

    “難道你還在擔心,我會拿這件事當把柄要脅你嗎?”

    心思被說中了,澧央舔舔干澀的唇,喑啞地說:“我們又不是什么哥兒們,更沒什么交情,甚至巴不得對方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一下子你就要我相信,你這么做沒有其它目的?不可能!”

    神秘地一笑!安粫缘煤闷嫠悴凰闶悄康模康紤]到我們之前看彼此不順眼的惡劣關系,你會這么想也不奇怪!彼斓匾崎_手。“好吧,為了徹底解除你的疑慮,我也舍命陪君子。”

    澧央愕然張大眼,望著碩言寬衣解帶的動作。“你說什……?”

    “一個人做很丟臉,兩個人聲勢就壯大了吧?”

    不知禁忌為何物的男人,毫不吝于分享自己的陽剛本錢,解開襯衫、剝掉長褲,渾然天成、勻稱健美的體魄,呈現在澧央眼前。

    早在他當兵的那兩年,洗澡間里什么“環肥燕瘦”沒看過,而且看得都不想再看了。尤其身在海軍陸戰隊里,大伙兒每天都是一條小泳褲袒誠相見,男人的裸體在澧央眼中,比沙灘上的沙子還不值錢。

    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現在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孤男寡男獨處一室。一個槍上了膛,一個整裝蓄勢待發。怎么想,都“不對”吧?

    “這樣你就不需要覺得不好意思,可以光明正大地自X了。”

    飽受驚嚇的眼角余光,掃過了碩言腿間正待蘇醒的“巨龍”,澧央按著太陽穴呻吟。

    本以為事情不會更糟糕了,但顯然事情一遇上不按牌理出牌的林碩言,他就是有辦法讓自己跌破眼鏡。

    這次如此,上次愚蠢地陪他搭了二、三十趟電梯也是如此。一向是“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其色”的澧央,漸漸被他逼得像是川劇中專門“變臉”的丑角了。

    “你還在等什么?快點開始呀!”男人渾然不知自己踩到了幾顆地雷。

    每個人都是有其忍耐極限的,而澧央的……

    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你哪根腦筋有問題呀!”人生頭一次如此激動、失控。

    “我?”

    “對,就是你!”他知道自己現在像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般嘶吼著,可是斷了線的理智,已經拉不住失速的脾氣馬車。

    “我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了。很好笑吧?只吃口咖哩醬就會X起的男人。很罕見的變態吧?所以你想……這可憐的家伙是不是壓抑太久,憋出毛病來了?不如讓我來教他如何發泄吧?再不然,就是你想看一個有奇怪性癖的家伙,在射X的時候,和普通人是不是一樣?老子用不著你這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和憐憫!什么舍命陪君子?誰要求你這么做了?只要給我一盆冷水,一切就解決了,你這白癡!”

    “喂,你冷靜一點啊!”揪住他的雙臂,男人搖晃著他。

    “你別再管我了!讓我一個人,行不行?我不想看到你!你滾!叫你滾出我的視線,聽到沒?”澧央盲目地揮出拳頭,一心想掙開這禁錮住自己的束縛。

    碩言彈彈舌,曉得他已經聽不進任何理性的話語了。最快的辦法是轉身走開,照他所要求地讓他一個人靜一靜。程澧央是個成年人了,即使一時失控,很快也會冷靜下來才對。

    松開了握在他雙臂上的手,對著撇開臉不肯理睬自己的澧央,碩言輕輕說了聲:“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讓你這么不高興,真抱歉!

    然后撿拾起地上的褲子,走出廚房外。幾分鐘后,碩言聽到砰地一聲,后門發出被人大力甩上的聲響。追過去一瞧,程澧央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他走得如此匆忙,連自己的數位相機遺忘在流理臺上都沒發現。

    一種事后才會涌現的罪惡感,慢慢地爬上碩言的心頭。他,只因為好玩、好奇,卻在不知不覺中對程澧央做了很殘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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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窗前的男子凝視著斜陽,照著余暉的清俊臉蛋,依然是那樣的冷漠,仿佛一副精致面具覆蓋住了他內心真正的喜怒哀樂。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歷經一夜翻來覆去的折騰,澧央才從昨天完全不像自己所作所為的嚴重失態中,平復下心情(不過只要他一回想起自己狼狽離開“山林小館”時的模樣,還是會止不住憤怒的顫抖)。

    唯一能使他盡快擺脫這場惡夢的法子,就是早點為“山林小館”找到買主,將父親轉到臺北的醫院好就近照顧,然后這輩子就可以再也不必和林某人打照面了。

    “林先生做完檢查了,家屬可以推他回病房了!弊o士在他身后說。

    澧央轉過頭。

    “好的,謝謝。”

    他快步走到診療室的門邊,接替護士小姐的位子,握住輪椅的后把手。“爸,我們回房吧。檢查的狀況如何?醫生怎么說?”

    “挺不錯的。我自己也覺得和前幾天比起來,身子骨輕松多了,有時候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這條麻痹的右腿會有點反應呢!醫生說只要我努力復健,想要重新站起來、靠自己走路、上下樓梯,不是不可能的事!眴⒊须y得開朗地笑著,話也變多了。

    “那太好了!爸要加油喔!”

    這個好消息稍微吹散了澧央心中的陰霾。他們回到病房,澧央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他花了半天工夫做出來的廣告大綱。

    “爸,這個你看一下。如果你覺得沒有什么問題,我就登載到報紙上了。其實這幾年也有很多人利用網路轉讓店鋪,所以我們也可以登載到這類中介網上。”

    啟承無言地接過來,翻了翻,很快地又遞還給澧央,勉強地一笑說:“這種東西我不懂,你覺得好就好!

    澧央怎會看不出父親笑容里的惆悵?

    “爸,我一直想找個時間跟你講明白。關于媽的事,你不必因為當年的事,對我覺得虧欠,所以就把店交給我。媽的事是媽的事,‘山林小館’是‘山林小館’,你要是不想賣掉它,我們可以不賣。”

    走到父親的輪椅前,澧央蹲下來,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只是有一點我要講在前頭,我希望你不要再回店里干活兒了。你的年紀大了,不再像年輕時能逞強,咬牙一下撐過去就沒事了。這回幸好沒有危及性命,可是醫生不也說了,中風過一次的人,日后再次中風的機率高達四分之一嗎?所以不能不小心。”

    將頭靠迭在雙手上,澧央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你要是繼續店內吃重的工作,我會擔心!我寧可把店賣了,也不希望你為那間該死的店而有個萬一……爸!”

    啟承抬起手,掌心擱在澧央下俯的發頂上,溫柔地順著他的發。

    “我知道了!

    澧央的眼眶有些熱熱的,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長這么大了還哭哭啼啼、難堪的模樣,于是在盈眶熱淚被吞下前,頭都不敢抬起。

    手握著口袋里的數位相機,站在病房門外的碩言,錯失了敲門的機會,卻意外地聽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談。

    當初程澧央怎么不告訴他們,他真正想賣掉“山林小館”的理由,不是為了他自己圖輕松,而是為了老爹著想?假使他像今天一樣,老實地把這些顧忌講出來,他們又怎么好意思抗議呢?

    的確,以老爹的個性,假使“山林小館”持續在營業,老爹很可能在復健一陣子后,又想跑回來工作了。

    這點,之前碩言有考慮過,他早已想好要怎樣減輕老爹的工作負擔,不使他老人家太勞累。然而,站在遠居臺北的獨生子立場來看,不管他們如何小心翼翼地,不讓老爹做太多重活,程澧央還是免不了要操心。

    忽然想到,那時自己還曾質疑過,程澧央是故意采取這種手段來報復自己掛電話、態度不佳的行徑,其實根本與那無關啊……

    我才是真小人。

    口口聲聲老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把老爹擺在第一位、我要幫老爹保住“山林小館”,但,卻輕忽了這么顯而易見的事實——賣掉“山林小館”的錢,可以讓老爹過著安安穩穩、妥善被照顧的后輩子,對老爹才是真正好的。

    我盲目自大地認定程澧央是個既不孝、又冷血的人,事實上他是徹徹底底,處處在為老爹設想的好兒子!

    我這雙眼出了什么毛。窟@么顯明的事,竟到今天才看清!

    再加上昨天……自己欠程澧央一個公道,一聲道歉于事無補,他能為他做些什么事贖罪呢?

    碩言沉思之際,房門被大大地拉開。

    “我把毛巾拿去洗一洗——”

    一見到他,澧央怔了怔,旋即轉開臉,向著房內說:“爸,有人來看你了!

    “是誰啊?請他進來。 

    澧央露骨地避開眼睛,冷淡地說:“請進!比缓罄@過他。

    在他擦身而過前,碩言先掏出了數位相機!斑@是你昨天遺忘的東西!

    啪地,澧央一把拿走,似乎不想與他多所瓜葛,快腳就要離開。但碩言動作更快地捉住他的胳臂,強迫他留步,說:“明天店里公休,我們去喝一杯!

    “我拒絕。”眼睛直視正前方,瞧也不瞧身畔的他。

    碩言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你知道我們在廚房里,裝有攝影監視設備嗎?明天晚上七點,渡輪頭見!

    剎那間,覆上一層冰霜的俊美臉蛋,透出殺氣。

    碩言不等他回復,放開了他的手,走進病房里面!袄系襾砹!我煮了點東西,想讓你嘗嘗!

    “今天怎么不見小繪的人呢?”

    “明天學校要考試,她關在家里念書呢!”

    砰地,房門被人使勁關上。碩言瞄著那滲透著澧央無言殺意的門板,唇角勾起一抹篤定的微笑。他知道,無論澧央心頭那把怒火有多旺,明天自己不用擔心等不到他的人了。

    *凡間**凡間**凡間**凡間*

    騎著修好的小綿羊,在六點五十五分的時候,碩言人已經抵達碼頭邊。

    每天的這個時段是渡輪的尖峰期,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澧央的身影,于是將機車停好?恐囎樱c起了一根煙,邊打發時間,邊等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第一根煙快燒到煙屁股時,他看見了,馬路另一端正朝這邊行進的程澧央。

    黑色的七分袖棉衫,細鱷皮帶,黑色直筒牛仔褲的打扮,映襯得本來就膚白似雪的程澧央,加倍剔透、白皙。漂亮的臉蛋罩上肅殺之氣,搭配上凜揚的眉與漆黑的眼,假使再給他一雙黑色翅膀與惡魔尾巴,那么他不折不扣就是個來自地獄的死神。

    碩言緊緊盯著他,姍姍走來。

    卑鄙、無恥!澧央在赴約之前,先繞到“山林小館”。他打開空無一人的廚房后門,直接進入里頭找尋林碩言所說的監視器。這時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沒注意到,吊掛在天花板上的一具小型攝影機,它的鏡頭的確正對著瓦斯爐的方向。八成是方便外場的人隨時知道料理準備的狀況吧!

    以前沒有這玩意兒的,因此澧央也沒特別去留意。

    量了下角度,憑著目測判定當天它拍到自己丑態的可能性很低,但并不是絕對沒有可能。

    這使得澧央沒有“不赴約”的勇氣。

    縱使他明知,來赴約,或許等著他的是更多的羞辱。

    幸好他猜得到,林碩言圖的是什么。八成是要自己放棄賣掉“山林小館”的這件事吧!其實他大可不必動用到威脅,只要去找父親求情就好了。澧央不懂他為什么不挑那最快的管道,父親那么“疼”他,一定會替他說情的。

    像昨天,他回去之后,父親便對自己說——

    “澧央,你說要賣掉‘山林小館’,爸不反對,可是我唯一掛念的是碩言他們兩兄妹。你要好好地為他們考慮,再作決定喔!”

    “爸,你為什么那么在乎他們呢?聽阿桃姊說,當初他們流浪到餐廳門口時,是你收留了他們。不過他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現在林碩言更是獨當一面的廚師,養活他自己和他妹妹不成問題,有必要替他想這么多嗎?”

    “因為我很感謝他們兄妹,澧央。能遇見他們兄妹,能幫助他們,我始終認為是老天的巧安排。他老人家知道,沒有了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中只?仗摚橇旨姨焓拱愕男置眠m時地來到,在這十年當中填補了那份缺憾!

    “爸……”

    “不,我這么說不是在怪你?墒悄隳苊靼孜覜]把他們兄妹當外人看的心情嗎?我希望你能了解,然后要善待他們啊!”

    ……問題有這么簡單就好了。

    我又何嘗不想善待他們?偏偏是林碩言不給我好過,這才是麻煩所在!

    信步當車地,以不情愿的腳步走到碼頭附近時,澧央已經看到林碩言在那邊等他了。高大魁梧的身軀,在人群當中相當醒目。尤其是一條低腰泛白綻線的牛仔褲與凸顯出寬肩、健壯胸膛的緊身白T恤,賣弄著狂放不羈性感魅力的穿著,早已招徠四周女性的目光。

    想不去注意到他也難。

    無庸置疑地,他是個好看的家伙,而且他的長相是屬于同性羨妒,女人愛慕的那一款。

    澧央心目中,一直希望自己能長得像他那樣。這點無關他對自己長相的自信心,而是每個人總有他喜歡的“理想長相”。不然,全世界怎會刮起整容歪風?

    他雖然沒有瘋狂到跑去整容,可是青春期時他也嘗試過留點胡渣,想讓自己看起來更man一點。但是當他照著鏡子發現他是在自欺欺人,那幾根參差不齊的毛點綴在下顎上,不但一點都不man,反而使人看來很邋遢之后,就再也沒干過這種蠢事了。

    “喲!”男人揚起一手。

    澧央沒回應他的友善,給他一記冷眼!安灰速M時間,你直接說你要怎么樣,才要把影帶給我就行了!

    “什么影帶?”

    “你不會是想跟我裝蒜吧?就是廚房里的監視器!”

    “那個啊……壞了很久嘍!”彈開煙蒂,咧嘴一笑道。

    “哈。俊卞⒀氲芍请p賊眼,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之后,立即氣呼呼地轉身。以后要是再上他一次當,他程澧央就是豬頭央!

    在他背后,碩言圈起手,嚷道:“不是我在說,那家店的螃蟹真是好吃!現在又是秋天,秋天的螃蟹最肥美了,那蟹黃簡直濃得化不開,滋味會一直停留在你的嘴里頭。如果再來上一杯陳紹,就更完美了!”

    澧央停下腳。

    “回臺北后,就吃不到這么便宜又大碗的了。”

    美食是澧央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字,雖然肚皮非,F實地唱起了空城計。

    “我強力推薦的,是這輩子你不去吃一次看看,便枉費你人生走一遭,絕對會后悔今天沒去的店家喔!我已經請老板幫我們預留上好的螃蟹十斤了,你可以吃到撐死沒問題!”

    澧央忍不住回頭!案嬖V我店名,我自己去。”

    碩言笑彎了一雙眼,緩慢地搖搖頭!安恍、不行,那間店很隱密,沒有熟人介紹,你不知道怎么去,也進不去的。你要嘛,就今天跟我去大啖秋蟹,不然就繼續等看看美食之神要不要給你下次機會了!”

    唔……是吃螃蟹重要,還是躲林碩言重要?澧央內心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戰。

    “這次我還有個秘方,能讓你安心地吃,不必擔心你家的‘小老弟’會在大庭廣眾前,跑出來湊熱鬧了。”

    “要你多管!”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澧央耳根發燙地踹了他一腳,可惜他瞄準林碩言的腳踝,踹中的卻是機車排氣管。

    “要去,就坐上來吧。渡輪要出發了!彼贿叞l動機車,一邊等著他作最后決定。

    啥,兩個大男人要同騎一臺50CC?這,不壓垮才有鬼!

    他們騎著車到了早已結束批貨的漁港碼頭附近時,周遭只剩零星的一些觀光客,還有幾間營業較晚的批發魚貨商,根本看不到什么“名店”的蹤跡,這時碩言卻將車子停了下來。

    “接下來得靠萬能雙腿了!

    澧央抱著坐上賊船的覺悟,跟在他屁股后頭,鉆入黑漆漆、滿是魚腥臭味的巷弄內。他們穿越濕答答、陰暗,隨時會竄出一只臭老鼠嚇人的老舊市場后,逐漸能聽到一些嘈雜的人聲,昏暗燈光指引著他們的去路。

    驀地,澧央嗅到了一陣陣撲鼻的香氣。

    “聞到了吧?我可沒騙你!”走在前方的碩言,回頭沖著他笑說。

    澧央暗道:他怎么知道我在偷罵他騙子?

    “就是這邊。這兒的老板白天在做蝦蟹批發,一到晚上就在自家院子里開專賣螃蟹的小店,所以沒有招牌,也沒有菜單。因為這兒供應的螃蟹只有一種吃法,叫鹽焗。你知道什么叫鹽焗吧?”

    澧央哼地說:“我好歹也是廚師之子,當然知道!就是將蛋白加入鹽巴中,再涂抹于螃蟹上,包裹上厚厚一層,送進烤箱!

    “好乖,但沒人叫你上烹飪課!币荒槨扒颇愕靡狻钡,他奚落道。

    瞇起眼,澧央沒睬他。

    碩言敲了敲一棟老舊長屋的紅漆木門,未幾,一名聲如洪鐘的中年男于前來應門,看到碩言便扯開嗓門說——

    “等你好久了!你們的螃蟹已經熟透了,快點進來吃吧!”

    走進長屋,從穿堂直接進入后院,那兒已經有七、八桌的客人。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桌上菜色除了螃蟹還是螃蟹。他們被招呼到最安靜的角落,老板捧出一大簍的白鹽蟹包,當著他們的面,以小鐵錘敲破其中一個。熱呼呼的、香氣逼人的紅螃蟹,裹在荷葉中,教人食指蠢蠢欲動。

    咚、咚地擱下兩瓶紹興酒,老板海派地說:“剩下的你們自己來吧,我就不招呼了。慢慢坐。 

    澧央猶豫地看著放在面前的螃蟹。這……他怎么沒有給他們螃蟹剪刀和挖杓呢?這要怎么吃?

    當他問著林碩言,工具放在哪兒時,他大笑著。

    “雙手就是萬能的工具啦!我示范給你看!”

    噼哩啪啦、喀嚓喀嚓地,男人運用雙手和堅硬的牙,不一會兒工夫,只見螃蟹被四分五裂地掰解開來。他還當著澧央的面,伸舌舔著蟹殼里黃澄澄的金色蟹膏,吸啃著白嫩蟹肉,津津有味地品嘗著。

    “太棒了!咦?你怎么不吃啊?”吃到一半,他看著完全沒動靜的澧央問。

    可惡!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難倒他!澧央不服輸地,仿效他的“粗魯”,艱辛地把紅色硬殼掰開。歷經一番苦斗,在碩言已解決了一只螃蟹之后,澧央才嘗到他的第一口蟹黃。

    入口的剎那,一切的辛苦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代價。

    一丁點兒蟹膏都不愿放過的,澧央仔細地舔吮著蟹殼中的每個角落。

    “瞧你吃得一臉幸福樣,會讓人覺得這只螃蟹死得好呢!”給彼此都倒了杯酒,碩言取笑他說。

    有美食當前,誰還有空和他嘔氣?澧央仔仔細細地清干凈蟹殼,轉戰蟹腳。

    “喂,我可以好奇地問一下嗎?”

    “喀滋、喀滋”地咬開硬殼,看在這桌子他為自己安排的美味螃蟹大餐的分上,澧央把兩人的恩怨拋在腦后。“問什么?”

    “你說吃到美食會觸發你的性欲,那是每次都會如此嗎?這可真不得了,一天三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論你X起的次數,會變成世上性欲最旺盛的男人了。”

    看他的笑容里,似乎沒有拿他開玩笑的意圖。澧央放下空殼,舔著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說:“別把人當傻瓜。除非是‘真正’的美食,能令人‘食指大動’的那種,否則我是不會有什么感覺的。萬一不幸吃到惡劣的食物,我還會連續好幾周都提不起勁來!

    不只這樣,在澧央的“敏感味蕾”上,美食也有分級的。按照普通、不錯吃、好吃、棒極了、好吃斃了來列等級,會起的反應當然是輕緩急重不同。不然,真的每餐飯吃一吃就得跑廁所,澧央早晚會從美食饕客變成厭食癥患者。

    “說穿了,就像有些人會因為麝香而興奮,有些人會因為看到異性的美腿而激動,在我而言就是入口的瞬間,好吃到會讓我身體發熱、顫抖、亢奮。像那天那樣的狀況,我也是頭一次碰到!

    碩言瞠了瞠眼,吹聲口哨。“真佩服我自己的廚藝,原來我是史上第一人嗎?不過,你說這叫性變態,我不同意。我認為,音樂里有‘絕對音階’,你這應該算是美食界里的‘絕對味蕾’,能這么清楚地判別食物的等級,說不定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就可惜了點,沒辦法像唱歌那樣,在大庭廣眾前表演。”

    臉微紅了紅,澧央冷冷地說:“這算是在夸我嗎?很抱歉,我也沒好處給你。”

    “誰跟你討禮物來著?”一笑,碩言挑眉問:“那,現在這些美味螃蟹,對你的‘小老弟’起了效果沒?等級到哪兒了?”

    不像上次被碩言偷襲成功,這次澧央一感覺到他的手伸了過來,馬上抬腿踹向他的小腿肚。“踏呼你死!”

    發出一聲哀嚎!昂,你也太快、狠、準了吧!”

    “你自找的,怪誰!”

    碩言嘟囔著!澳銊e那么敏感行不行?我不是要去‘測試’你‘小老弟’的硬度,我伸手到桌下是想拿這個!

    一個油紙袋放置在澧央面前!斑@是什么?”

    “我說的,可以管教你‘小老弟’的法寶。你可以打開來看呀,不會咬人的!

    究竟是什么呢?澧央拉開紙袋,還沒看,就先聞到淡淡的米麥清香。那是一串串被炸得酥酥脆脆的稻穗,每截細細的稻稈兒長約一指,油炸過后綻開的米粒像朵楚楚可憐的小小花兒。

    “這是我自己想的,既然你的味覺與性欲鎖在一塊兒,那只要有打斷煉結的東西就好了。就當作是被我騙一次,這炸小米你吃吃看,再告訴我你的感想!

    澧央想,自己真的要改名了。他默默地將稻穗放入口中咀嚼,說也奇怪,原本螃蟹濃烈的味道殘留在舌尖久久不散,可是嚼著這米穗,不知不覺的,樸實的淡淡滋味竟將螃蟹味給蓋過去了。

    “……很香,但沒什么味道!卞⒀胗帜闷鹨淮胚M嘴中。

    “這就對了。沒什么味道,你的身體也該冷靜下來了吧?”碩言微笑地說:“我猜喝水也行,不過你喝了一肚子水的話,還能吃下什么美食呢?既不愿犧牲口腹之欲,又不想出糗,這是我替你想到的、最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原來……如此。澧央有些感動。

    自己拘謹的性格,怎么可能和別人商量這種糗事?因此沒人能給他什么好提議,他還以為到最后,自己只能去找心理醫師治療了。

    “這是目前我能想得到的,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我的歉意、請你原諒的方法。那天,那樣子戲弄你,真是抱歉!贝T言朝他低頭。

    澧央覺得那場噩夢,不再那么教人難堪與羞恥了!斑@就是你今天找我出來喝酒的目的?要我原諒你?”

    抬起臉,似有難言之隱的,碩言欲言又止!安皇恰

    “那,是怕我為了出氣,沖動地賣掉‘山林小館’,所以特地設宴,想說服我別賣它?”

    碩言又搖了搖頭。

    “那還有什么?”

    深吸了口氣,碩言忽然擒住澧央的后腦勺,奪走他的雙唇。在澧央反抗之前,他又迅速地退開,結束這不到兩秒的一吻。

    這是?

    “我要對你告白,程澧央!彼f。

    撲通撲通撲通,澧央睜大眼。

    “我喜歡你——的父親!

    ……被雷電打到,不知道是否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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