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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港灣 第一章 作者:馨昱
    “當——當——”期待已久的鐘聲,終于響了!陳欣嵐快速地收拾書包,順便瞄了眼手表。天。∶刻於纪砩暇劈c多才放學,我是日校生!不知哪個討厭鬼發明“文憑”……陳欣嵐在心中詛咒著;但氣歸氣,她的動作還蠻快的,不出五分鐘,她就已經沖到校門口了。

    “欣嵐!”又是他。在背后叫住她的是林文彥,他和陳欣嵐是國中同班同學,升上高中后,他們還是同學,而且是僅隔一條街的鄰居;人長得清秀,身高約1.80米,戴副黑框眼鏡,在老師、同學們眼中,他是個談吐斯文、舉止合禮的好學生,但在欣嵐的眼中,他只是個書呆子——每天只會啃書的書蟲!

    “欣嵐,別走那么快嘛!我們一起回家吧!”林文彥邊走邊向陳欣嵐說著。

    “拜托!林文彥,以后你要回家,請你自己先走,不要每天都在這里等我,OK?”陳欣嵐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林文彥早已習慣陳欣嵐對他的態度,他要是沒記錯,應該是從上高中開始,陳欣嵐就一直都這樣;他也知道陳欣嵐認為他是書呆子,而且討厭他跟著她,但他無所謂,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說:“兩個人走有伴,而且若發生事情,我也可以保護你啊!”

    “不用了!你放心,我不只長得正派,而且還長得嚇人;倒是你,書呆子一個,若真的發生事情,你能全身而退的話,那就是你祖上有德了!

    說完后,陳欣嵐馬上掉頭走人,只留下林文彥在她身后喊著:“欣嵐,你禮拜六有空嗎?我想請你看電影!

    “再說吧!書呆子!

    是鄰居的陳欣嵐與林文彥,當然是走同一條路來上學,但每天放學后,陳欣嵐總是往家的反方向走。躲開林文彥,只是次要原因,真正的理由是——她不想回家。

    她家雖然富裕,但媽媽打牌、爸爸應酬,家中非常冷清;她討厭這樣的家,更討厭這樣的日子。不知不覺,她又來到橋邊;這座橋,與她的關系可稱得上是知己。在橋上,她曾哭泣千百回;望著橋下,從前與家人在此嬉戲的情景,又一一浮現腦海。每天放學后,陳欣嵐都會到這兒來,卻總是帶淚而歸。今夜雖然也覺得傷感,但她沒有哭,大概是淚已流光了吧

    咦!竟有人搶了她的地盤。陳欣嵐望著橋上正沉思的人,想著:算了吧!他大概也心情不好,算是可憐他好了,“我的橋”就暫時借他吧!那我只好將就點,靠邊休息吧!

    那人是站著的,但陳欣嵐可是從不站著發泄情緒,她認為,心情已經很“郁卒”了,干嘛還虐待自己?于是她雙腳站在橋邊的水泥欄桿上,正準備坐下時,那個雕像開口了:

    “喂!你在做什么?”

    突然受到驚嚇的陳欣嵐,一個重心不穩!鞍 碧彀!下面是四五十米深的河流,這樣摔下去,穩死。

    就在陳欣嵐要掉下去的一剎那,那人及時地從后面一把抓住陳欣嵐,然后從欄桿上把她抱下來!坝惺裁词虏荒芙鉀Q,非尋短見不可?你還那么年輕!”那男人的口氣雖是責備,但眼中卻是憐惜與擔憂。

    “什么?尋短見?你當我要跳下去!”陳欣嵐在驚嚇中漸漸恢復意識,但他的話,馬上又讓陳欣嵐嚇了一跳。

    “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是被你嚇的,才會差一點掉下去的,真是好心沒好報!把橋讓給你,卻被你害得差一點一命嗚呼,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被我嚇到?把橋讓我?”那人一副不解的樣子。

    “別裝無辜了,我是看你一個人望著水面沉思,好像被人‘例會’似的,看你可憐,所以把‘我的橋’讓你一下……”

    “等等,你說‘你的橋’,這橋是你造的,還是這上面刻有你的名字?”

    “哦!拜托,你沒有智商?我叫陳欣嵐,這橋是我心情不好時,讓我吐苦水用的,當然是我的橋嘍!”

    這小女人真是欠扁,從來就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懷疑他的智商。

    “這么說來,好像是我侵占了你的地盤?”

    “沒錯!別人若是要借我的橋我可是收費昂貴的,至于你……”陳欣嵐想了一下,看了看他身旁的破摩托車,好像不是很有錢,于是說道:“我覺得你蠻投我的緣的,算你七折好了!

    她果真欠扁!那人心里想著,但卻也發覺她真是天真、可愛。好吧!就陪她斗斗嘴、消磨時間好了,尤其是今天晚上。

    “看在我剛剛救你一命的分上,難道就不能免費嗎?”他故意裝出一副哀求的模樣。

    陳欣嵐聞言卻叫道:“你不提我都忘了,若不是你突然叫一聲,我會差點掉下去嗎?我本來只想坐在橋上想點事情,但還沒坐穩,就被你嚇著了;而你救我,算是將功折罪,還跟我討價還價?哼!我不加收‘壓驚費’就已經對你很不錯了!贝蟾攀且驗樘拥年P系,陳欣嵐不知不覺地又站上欄桿。

    “喂!危險!你下來,我道歉好不好?”

    “本來就是你的錯,跟你講話真累,想要罵你更累,你沒事長那么高干嘛?專門生來氣我們這些矮子的嗎?”陳欣嵐邊從欄桿上下來邊抱怨著。

    的確,那人的身高不止1.80米,以身高1.55的陳欣嵐而言,要與他說話,非得抬高頭不可。

    他聽到陳欣嵐的抱怨后,沒生氣,反而放聲大笑。

    陳欣嵐見他只笑不答,又再次動怒:“喂!你笑什么?”

    “笑你毫無危機意識!這么晚了,一個人在外游蕩,還用話刺激陌生人,如果遇上壞蛋,保準把你生吞活剝了!彼樕蠋еσ猓谥袇s是充滿威脅。

    “喂!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她怎么會突然轉變話題?!

    “喂——我在問你話,你聽到沒?”

    “哦!我叫李凌,木子李,凌峰的凌!

    “好,你叫李凌,我現在知道了,那你對我而言,就不算是陌生人了,那你是不是壞蛋呢?”

    “那你看我像不像是壞蛋?”

    “我看啊——”陳欣嵐左看看右瞧瞧,繼續說道:“有點像,又不太像!”

    這回李凌真的沒轍了,而且是又好氣又好笑。

    陳欣嵐突然看了看手表。“哎呀!慘了,快十一點了,再不回家,我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喂!李凌,我走了,后會有期,再見。”說完,她便跑向她家的方向。

    留在原地的李凌,此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快樂”存在;和陳欣嵐談話,讓他心情放松了不少,甚至他還能開懷地放聲大笑。

    這大概是我二十五年來最快樂的一次吧!李凌又想著:精靈般的女孩,不知能否再見到她!這種斗嘴的“快樂”,是和蕙儀相處時無法獲得的。

    ※※※※※

    “鈴——”拜托!怎么那么快就天亮?!陳欣嵐不情愿地睜開雙眼,用力按掉正在大叫的鬧鐘。

    “可惡的鬧鐘,總有一天我會扔掉你!

    嘴巴雖念個不停,但陳欣嵐已起身,慢吞吞地走向浴室。

    梳洗完畢,陳欣嵐看向窗外,外面的世界充滿陽光,為何她心中只有黑暗!她又開始抱怨道:“什么‘可愛的早晨’,不知是哪個笨蛋說的?!唉!我看一定又是爛透了的一天!哦!拜托,再這樣下去,陳欣嵐,你就沒救了;畹眠@么‘郁卒’,成績又一塌糊涂,你又滿口抱怨……從前那個活潑可愛,對自己充滿信心,對未來懷著希望的你跑哪去了呢?”陳欣嵐指著梳妝臺的鏡子罵自己。

    大概是發泄得差不多了,她緩了緩口氣,回答了鏡中人:“死了!早在我升上高中,住進這里的時候就死了!

    墻上的鐘敲了七下,也把陳欣嵐給敲回現實。

    “慘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說完后,她急忙地穿好制服,奔出家門。

    ※※※※※

    “欣嵐!”背后又傳來林文彥的聲音,陳欣嵐霎時停住。

    她轉過頭去,死死地看著林文彥,罵道:“林文彥,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老是從背后叫我,每次都害我緊急煞車,快遲到了,你知不知道?”

    林文彥還是秉持著紳士風度,斯文地說道:“抱歉!我們一起走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陳欣嵐繼續快步不語地走著。

    “喂!欣嵐,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嘛?”林文彥跑向前去。

    “我在聽,如果你想說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的速度能趕上我走路的速度就好了!闭f完后,她又繼續往學校方向走去。

    林文彥聞此言,邊跑向前邊喊道:“我真正想說的是——星期六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陳欣嵐又再一次緊急停住,此時林文彥已來到她身旁。

    陳欣嵐笑說:“我發誓,這次是我聽你講話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

    林文彥仍鍥而不舍地邊追邊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正要開口的陳欣嵐,突然聽到學校傳來的鐘聲,轉而發出一聲尖叫:“啊——林文彥!如果我遲到,你就死定了!”說完后,陳欣嵐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學校里跑去。

    “喂!等等我,別忘了我跟你同校,你遲到,我也一樣。”林文彥也背起沉甸甸的書包往前跑。

    “當——”真是老天爺幫忙,當鐘聲響完時,陳欣嵐與林文彥正好跨進校門;一進門,就看見教官的老K臉。

    “教官早!”林文彥與陳欣嵐異口同聲地向教官問早。

    “早?不早了!林文彥、陳欣嵐,你們知道誰是今天最晚到校的嗎?”

    聰明的林文彥與陳欣嵐,都知道教官的言下之意,所以沒人敢答。

    “就是你們!身為高三學生,竟敢這么晚到……”

    在陳欣嵐眼中教官像是一只張大嘴巴的河馬,陳欣嵐在心中深深地厭惡著。

    林文彥看看教官,再望向陳欣嵐,他看到的是一張扭曲的臉。

    不行,雖然他不是英雄,但救陳欣嵐是他拼死都得做的;但教官現在像一只饑餓的鱷魚,要怎樣才能救陳欣嵐呢?

    “!有了!皩Σ黄!教官——”

    “什么事?”

    “教官,請問我們有遲到嗎?”

    “你認為呢?”

    陳欣嵐看林文彥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辦法讓他們脫身,但教官的回答,真是叫人擔憂,于是她搶著說:“我認為我們是準時到校!

    教官轉向陳欣嵐,再度張開他的嘴巴!拔铱蓻]問你!陳欣嵐,我看你們是‘及時’到校,可不是‘準時’到校。如果今天只有林文彥一人,或許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你呢?前科累累,如果畢業典禮上來個‘最佳遲到獎’,鐵定非你莫屬!

    可惡!陳欣嵐氣得就要噴火了!林文彥趕忙拉了拉陳欣嵐的衣服,示意她閉嘴。

    “教官,一種校規不應該有兩種處罰方式,如果您要記遲到的話,那就連我一起記吧!我只希望能趕快到教室去自修,畢竟高三的時光是不容虛度的!绷治膹┞卣f著,而且還特別強調最后一句。希望這招有效!他在心中祈禱著。

    “好吧!你們去早自習,但下次不許再遲到,知道嗎?”

    不知是林文彥說話有分量,還是教官真的體恤他們高三的時間寶貴,無論如何,教官是讓步了。

    林文彥高興地回答著:“是的,教官!

    在走向教室的途中,林文彥問陳欣嵐:“我的問題,你尚未回答!

    “你可真有恒心!”陳欣嵐懶懶地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此時,他們已來到陳欣嵐的教室,只見陳欣嵐說一聲“再見”,隨即走入教室。

    林文彥雖充滿失望感,但日子還是要過!澳贸鲨F杵磨針的精神來吧!”林文彥這么告訴自己,之后,他又信心滿滿地往他的教室走去。

    ※※※※※

    “各位同學請注意,因為英文老師調職的關系,所以從今天起,本班換了一位新的英文老師!卑嚅L在講臺上大聲宣布著,而臺下,早就竊竊私語了起來。

    “喂!欣嵐,你猜我們的新老師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希望他是男的……”

    哦!拜托,又是另一只“河馬”,陳欣嵐露出厭惡的眼光,在經過了五分鐘的口水炮轟后,陳欣嵐終于忍無可忍地大喊:“孫倩蕓,你會不會口渴?要不要我倒杯茶給你?”

    難得陳欣嵐會有“這么好”的問候。

    “欣嵐——”她的另一個鄰座——席夢竹用眼光提醒她:要留點口德,大家都是同學嘛!

    說起席夢竹,鵝蛋形的臉,清秀的五官,細致粉白的皮膚,全身上下散發出高雅的氣質,沒有做作,而是極為自然的;如果說她是班花,簡直是侮辱她,應該說是;ú艑Γ∵@樣的尤物真是不多了,難怪有那么多男生為她瘋狂;可是,如果夢竹跟他們在一起,那真是“暴殄天物”!

    嗯!身為她的好朋友,得注意一下了,陳欣嵐在心里想著:咦,林文彥!雖然他很書呆,但他與夢竹還蠻般配的!他們兩人的共同特色就是——愛讀書、有氣質,哇!真是太棒了,如此一來,林文彥就不會來煩我了。嘿!嘿!陳欣嵐,你真是愈來愈聰明了。

    想罷,陳欣嵐露出奸笑,卻慧來席夢竹的質詢:“欣嵐,你還好吧!”

    “沒事。”她連忙解釋。

    好險!差點就被席夢竹看出來了。這事一定要隱密進行,而且只準成功,不準失敗。陳欣嵐信誓旦旦地對自己說著。

    ※※※※※

    師大英文研究所畢業的黎芷菁,雖不是第一次站上講臺,但仍是懷著非常緊張、非常期待的心情走向教室。

    1.68米的身高,有著一雙修長的腿,黎芷菁的身材,不管是在男人還是女人眼中,都是一百分的;而姣好的面容,更顯得出她的完美。

    “起立!”班長習慣性地喊著。

    “請坐下!”黎芷菁客氣地說。

    進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她轉過身來,深吸一口氣,看著臺下幾十雙瞪著自己的眼睛,緩緩說道:“我的名字是黎芷菁,二十五歲,家住新竹,剛從師大英文研究所畢業,是各位的新英文老師,以上是我簡短的自我介紹。以后,我想要用較自由的方式上課,那就是要增加各位發表的機會。在講臺上,我是老師,而我更希望在課余時候,我會是各位的好朋友,或是好姐姐,你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找我。雖然我不見得都能幫各位解決各類問題,但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的智慧;另外,你們若有任何心事,也可以找我傾訴,我會是一個好聽眾的。有沒有什么問題?”環視四周,在邊遠地帶的座位那邊,她看見有人舉手了。

    “老師——”

    “請說!”

    “請問老師有沒有男朋友?”

    黎芷菁笑著回答:“目前沒有!钡珔s在心中閃過“他”的影像!斑有沒有問題?”看臺下一片寂然,黎芷菁接著說:“那我就開始上課吧!”

    愛說話的孫倩蕓趁老師寫黑板時,拉了拉陳欣嵐說:“喂!欣嵐,來個女老師,我有一點失望……”

    從頭到尾,陳欣嵐就非常寶貝她的口水,舍不得浪費一滴給孫倩蕓,對孫倩蕓的這番話,一點也不以為然。

    來個女老師有什么不好?黎老師長得這么漂亮,有氣質,臉上寫滿智慧,全身充滿青春,我覺得很好呀!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是,這么美麗的女人,竟然沒有男朋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不知是她的眼光太高,還是……唉!管他的,總而言之,我喜歡她!陳欣嵐對著自己說。

    “當——”下課的鈴聲響了,黎芷菁松了一口氣,同學們也開始騷動。

    “今天就上到這里,下次上課時,我想測驗一下同學們的英文程度,沒有范圍的,好,下課!

    “起立……”陳欣嵐一聽到又要考英文,她就頭痛,但一想到林文彥與席夢竹的事,就不知不覺地高興起來。因此,她的頭雖然是隨著班長的口令點著,但一顆心早就飛出教室外;所以,一敬完禮,她就直往林文彥的教室跑去。

    “對不起,麻煩一下,我找林文彥,謝謝!

    來到林文彥教室前的陳欣嵐,向坐在靠窗戶邊的同學說著,只聽見那同學向教室內喊道:“林文彥,有女人找你,接客嘍!”

    陳欣嵐白了他一眼,心中罵道:神經!

    “欣嵐!我很驚訝你會來找我,有什么事嗎?”林文彥一臉快樂的樣子。

    “林文彥,我是來告訴你,我答應星期六和你去看電影!

    “真的?!太好了!”林文彥有一種飛上天的感覺!如果他知道陳欣嵐在設計他,他鐵定會馬上做“自由落體”。

    “那我明天下午兩點在戲院門口等你。”

    “我到你家接你好了!

    “不用了,我又不是一下課就直接回家!

    “那你還要去哪兒?”

    “哎喲,你不要管那么多嘛!”陳欣嵐故意裝出一副不悅的樣子。

    林文彥見狀,立刻說:“好吧!”

    陳欣嵐這才滿意地走回自己的教室;一進去,就瞧見正在預習功課的席夢竹。她永遠都是那么認真!陳欣嵐由衷地佩眼著席夢竹,湊近席夢竹身旁,叫了一聲:“夢竹!”

    席夢竹把目光從書本上移到陳欣嵐的臉上!坝惺裁词聠?”

    “嗯——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陳欣嵐仔細地觀察席夢竹臉上的表情變化。

    “怎么會想要去看電影呢?”

    慘了!她起疑了。陳欣嵐在心中擔憂著,口中卻說:“沒有!只是想要娛樂一下,舒解壓力嘛!好不好?”

    席夢竹看著陳欣說的眼睛,心中想著:欣嵐!我們相識可不是一天兩天,你一定有別的企圖。好吧!反正你不會把我賣了,我就以靜制動,看你到底想干嘛!于是她說:“好吧!幾點?”

    陳欣嵐高興地回答:“下午兩點,在戲院門口碰頭,不見不散!

    “嗯,不見不散!

    陳欣嵐滿心歡喜地坐回自己的位于,等待上課。

    突然,她覺得她的生命又有了目標;明天,將會是一種可使自己充滿成就感的挑戰!

    ※※※※※

    “柯氏企業”在商場上是赫赫有名的,但卻沒有人看見過總裁——柯政陽,連企業內部的股東們也沒見過。

    他曾寫信告訴所有股東,公司的一切事務,由季郡邦全權負責;兩季郡邦也的確不負所托,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所以,股東們也都很放心、很信任他;只有公司的第二大股東——馮立夫,比較難纏而已。

    身為副總裁的季郡邦,在商場上,他是深謀老練的,很難讓人相信,他才二十八歲。像這樣的青年才俊,當然不乏愛慕者,多少名媛都主動地親近他,公司上下仍未婚的女孩們,也都拼命地找機會接近他;而他對那些愛慕者,則是能躲就躲,不能躲的,就保持距離。因為他心中早已住進了一個,即使這輩子再也無法與他相遇,他也不會將她忘記。

    他那深沉的表情,突出的臉部線條,隱蓋了無數的心事,任誰也無法探知,他對公司上下是賞罰分明,對部屬亦疼愛有加。

    “柯氏企業”大樓共有十三層,一般員工只能達十樓;十一樓是供股東們及高級干部們開會的會議室,十二、十三樓則是禁區,除了副總裁季郡邦及總經理李凌兩人之外,任何員工,包括副總裁秘書,皆不得進入,否則一律開除。因此,“柯氏企業”在外人及公司員工的眼中,有著相當的神秘色彩。

    柯政陽——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在商業界,他是“柯氏企業”的總裁;而在黑道上,他創立“陽輝集團”,是弟兄們尊敬的大龍頭。他手下有兩員大將,那就是季郡邦及李凌;這兩員大將負責管理“柯氏企業”,而黑道的事則由柯政陽親自打點。李凌除了待在“柯氏企業”外,柯政陽還極力讓他了解黑道的事,但從不讓他插手?抡栂胱屗母蓛鹤印盍,接掌他的一切的意圖很明顯,這對季郡邦而言無所謂,但在“陽輝集團”中,卻早已讓有心當大哥的人相當不服。

    剛看完卷宗的李凌伸個懶腰。

    “唉!一天又過去了!彼鹕硎帐皷|西;為公司賣命是有限度的,接下來的時間,是他自己的。

    走出空蕩蕩的辦公室,進入電梯,直接往十二樓去;到了十二樓,一進門,他便嚷了起來:

    “嘿!好!原來你早就下班了,早知道我也要早點休息!崩盍鑼χ诳蛷d沙發上的季郡邦說。

    季郡邦則是笑著說道:“廚房里有我剛煮的咖啡,要不要來一點?”

    “不了,我想喝啤酒!崩盍柽呁鶑N房走邊脫掉西裝外套及領帶,當他再回到客廳時,身上穿的是卷起袖子的襯衫,手中則多了半瓶啤酒!拔!在想什么?”李凌推了推沙發上在沉思中的季郡邦。

    “沒什么?”一臉憂郁的季郡邦回答著。

    “沒什么?我看你八成又在想她了。老兄,積極點,幸福是要靠自己去追求的,而老婆更不會從天而降;你愛她、想她,就去找她嘛!”

    “是我負她在先,我有什么理由去找她?說不定她已有了心上人,或者——她已經嫁人了。”

    “你不去找,怎么會知道?”

    “唉!人海茫茫呀!”

    “借口!拜托,我上了一天班,已經夠‘郁卒’了,上來還要看;你這張‘榴蓮臉’,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頭殼壞掉’?!那你為何不想想,或許她還在等你?只要有明天,就有無窮的希望,可別對我說你沒有明天!

    季郡邦苦笑著說:“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好!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有明天,只是——一生命中已無希望!

    李凌一副快受不了的嘴臉。“我看你啊——自從離開她之后,心情就從來沒有好過。二十八歲的身材,三十八歲的臉孔,卻有六十八歲的心境,我看,你得去找一副買一送一的棺材,大的裝你自己,小的裝你的心!

    “我看小的應該給你用才對!”季郡邦面無表情地回著嘴。

    “喂!有沒有人問過你曾去過哪家美容院,怎么保養得這么‘蒼老’?!”李凌故意捏捏季郡邦的臉頰。

    季郡邦終于笑了!坝邪!我告訴他們,為我服務的人叫李凌,用的是過期的歐蕾。”

    李凌拿起抱枕向季郡邦扔過去,他及時閃開,李凌不甘心又罵:“去你的!”

    季郡邦笑著說:“你是我的開心果,總是有辦法讓我笑!”

    “不然,要我跟你一樣嗎?”

    “你當然跟我不一樣,蕙儀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凌無奈地嘆口氣!拔液退m是青梅竹馬,但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

    “人家可沒把你當成哥哥看!笑我癡情?!我看你才是世上最無情的人!”

    時鐘響了,九點整,李凌突然有股沖動想出去走走。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些想法,但他的腳似乎比思緒快些,他已經站起來向大門走去。

    “喂!你干嘛?著魔似的!”季郡邦拉了他一下。

    “哦!沒什么,我出去一下!

    “等等!差點忘了跟你說,貞姨要你星期天回去吃晚飯,她說你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是于媽告訴你的,還是蕙儀要你說的?”

    “有什么差別嗎?”

    “有!”

    季郡邦搖搖頭說道:“回答得還真干脆,你就當作是回去看看老人家,柯伯、貞姨都很想你。”

    李凌瞪了季郡邦一眼就出去了。這大大的空間,就只剩下季郡邦一人。寂靜很快籠罩著他,他對她的思念不知不覺爬上心頭。午夜夢回,那揮不去的容顏又再次浮現他的腦海里,她曾經是他承諾要愛一輩子的人,如今他對她的心依然沒變——

    與她相識的那一年,大四的他隨著社團去參加畢業前最后的一次活動,心中除了不舍,還是不舍。

    那一次,他們來到位于新竹的一所高中,這所高中里的學生們,都活潑可愛,他還覺得這次的活動順利、快樂。就在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隊長集合了所有大四的男隊員。

    “這次集合是要提醒大家,大學四年可能要在此畫下休止符,回去之后,大概就等著畢業典禮來為此四年做終結,還沒有女朋友的,要加油了!這次,我特別選擇這所高中,是因為我觀察過了,這里的女生都很漂亮,也很清純,各位,好好把握吧!明天是最后一天,看到喜歡的就別客氣,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手腳快的就‘夾去配’,預祝各位馬到成功!”

    說完后,季郡邦問了隊長:“隊長,那你找到了沒?”

    “我也想找!可是要來此之前,我女朋友就再三警告我不準拈花惹草!她可是個‘河東吼’,要是她的醋壇子打翻了,我準吃不完兜著走!”語畢,大伙兒笑成一團。

    隔天,才早上六點多,季郡邦就已經走出帳篷;大概是因為在臺北住久了,所以覺得這兒的空氣格外清新。花草上沾滿了露珠,一切的景致是如此柔美!此時,季郡邦覺得他已愛上這份寂靜,穿過樹林,他來到溪邊。

    找塊石頭坐下吧!一個聲音在心中說服自己。于是他坐在溪邊,看著遠處的農人已展開忙碌的生活,微風徐徐,鳥兒輕啁。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享受吧!

    溪面漣漪忽起,雖是淺淺的幾個小圈,但它已抓住了季郡邦的目光——原來,在溪的對面有人正撥弄著水面,而且,還是個女孩!

    她明亮的雙眸,雪白肌膚,大概是在洗手吧!接著,后頭又來了個女孩,好像在叫她;也不知她們在談論什么,只見先前的那位女孩笑了,她的笑美得讓溪旁的花朵失色,燦爛得讓剛升起的旭日黯淡無光,那真是個美好的笑容!

    就是她了!一個出自于內心的聲音,嚇到自己,隨即他又告訴自己:才初次見面,不可如此莽撞;況且,他并不相信一見鐘情,大概是昨晚沒睡好,才會胡思亂想。他看了眼手表,七點了,得回去看看同伴們準備好了沒,而八點整,就必須開始今天的一切活動。

    因為今天是最后一天,所安排的活動除了團體活動,就是這所高中的學生表演。

    主持人在臺上說道:“下一組是古箏表演,表演者是黎芷菁。”

    黎芷菁一上臺,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她,因為她實在太亮眼了!

    是她!溪邊的女孩!季郡邦驚訝地看著臺上的人;而黎芷菁微微地撥動琴弦,曼妙的聲音響遍了整間屋子,穿梭于在座每一個人的耳中。

    黎芷菁彈古箏的神情盡收他眼底,如果她的頭發再長一點,穿上古裝,中國的四大美人都要退避三舍了;因為,美麗已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貌了。季郡邦在心中這么告訴自己,也把此景烙印在心上。”一曲彈罷。季郡邦動也不動地坐著,兩眼直視臺上。隊長推了推季郡邦說:“人都下臺了,你還看?我看你大概要去找個盆子了!

    季郡邦回過神來問道:“做什么?”

    “盛你的口水啊!我從不知道你是這樣看女孩子的!”

    “隊長,你講得真直接。”他笑笑答著。

    “你要好好把握,若讓別人捷足先登了,你就欲哭無淚了!

    季郡邦臉微紅地說:“我只是欣賞她而已!

    “欣賞!少假了,看到口水直流還叫‘欣賞’?那如果是喜歡,不早就把她吃了?拜托!都已是二十幾的人了,還害差!真的喜歡,就去爭取,今天過后,我們就得離開這里了,若不能拿到她的電話號碼,我告訴你,你們此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午飯后,大伙兒都各自活動,季郡邦從黎芷菁的表演完后,就一直在找尋她的蹤影;終于在他找尋了三四個鐘頭后,她的背景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季郡邦,去!她就站在那兒,難得讓你遇到如此令你傾心的女孩,你要好好把握啊!膽小鬼!你還不去。考究ぐ钬焸渲约?墒牵趺锤娫捥柎a呢?早知道就先去請教隊長。他仍在原地猶豫。

    而在一旁的隊長一直觀察著他,也看出他猶豫不前的原因——不知如何開口;此時隊長下定決心,絕不對季郡邦伸予援手,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了解如何去追求異性。

    “咦!季郡邦動了!”隊長見季郡邦走向前去,屏息以待。

    季郡邦朝著樹下走去,心想:太好了,樹下只剩下她一個人。季郡邦,加油!當他走到黎芷菁面前,他就裝出一副很“酷”的樣子;他用著柔情萬千的眼神看著她,并露出個自以為很迷人的笑容。

    黎芷菁則用充滿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眼前的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我又不認識他,他干嘛這樣盯著我瞧?!他的笑容雖然有一點白癡,但還蠻好看的,尤其是他有著男生少有的雙酒窩。黎芷菁在心中想著。

    “對不起!小姐,我——嗯——我叫季郡邦,我很喜歡你,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朋友,這是我的住址與電話號碼!奔究ぐ钸f了張紙條給黎芷菁,快速地說完話后,就轉身離去,還好他是背對著她,否則光是那張紅得像猴子屁股的臉,就會讓她明白他的害怕與緊張。

    聽完季郡邦這番話的黎芷菁,手中握著那張紙條,呆呆地站在那兒,心想:沒見過這么坦白的人,回過神后,她開始懷疑那個叫季郡邦的人是不是腦筋“秀逗”了。

    隊長在遠處看迷糊了,他不是去要她的電話號碼嗎?動作怎么那么快。∷麄兊降自谡f些什么?不行!我得去問個清楚。

    好奇的隊長走向黎芷菁,禮貌地問道:“抱歉!小姐,不知是否能請教你一個問題?”

    “可以!”黎芷菁回答隊長。

    “剛剛那男生跟你說些什么?”

    黎芷菁老實地說:“他說‘對不起!小姐,我叫季郡邦,我很喜歡你,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朋友,這是我的住址與電話號碼’。”

    隊長瞪大眼睛,有點不相信,不,應該說是非常地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于是,接著問道:“他真的這樣說?”

    “是。〔恍拍氵@紙條。”黎芷菁拿著季郡邦給她的紙條,在隊長眼前晃著。

    “可憐的郡邦,他該不會是病入膏盲了吧!”

    黎芷菁聞言,以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于是說:“難道他真的是‘阿達’?”

    一聽到這話,隊長馬上大叫:“不是!郡邦的腦袋正常得很,他是我們系上的高材生,怎么會‘阿達’呢?”

    “是你自己說他‘病入膏盲’的嘛!”黎芷菁連地解釋道。

    這下子該隊長解釋了!安皇抢!我所謂的病入膏盲是……”天!他總不能告訴她,所謂的“病人膏盲”是指想女朋友想得快瘋了吧!“嗯——是——哦!對了,我的意思是說,他長那么大,都沒交過女朋友,而他一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不過,他平常人很風趣,也很斯文,而且不擺酷,但是剛剛……我想他大概是真的太喜歡你了,而且急著要與你認識,所以才會語無倫次的。不管你對他的觀感如何,希望你能念在他毫無經驗,就算是同情他好了,請你把剛剛他所說的話忘了吧!而且他的學校?葡担舱埬阋徊⑼税!”

    說完之后,隊長不等黎芷菁回話,就趕緊跑開了,邊跑邊對自己說:“真是‘隊恥’!我怎么會有這么蠢的隊員?不!不只是‘隊恥’,這簡直是‘系恥’!哪有人這樣交女朋友的?什么樣的女孩子,也會被他嚇跑的!”

    黎芷菁聽完隊長的辯解,又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覺得他們系上的學生怎么都那么好笑。

    不知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咦!我可以試試那個叫季郡邦的人,看他是不是真的風趣又斯文,嗯!就這么辦!黎芷菁在心中得意地盤算著。

    隊長離開黎芷菁后便一直跑,跑到他的帳篷前才停下來。此時,他看見季郡邦一個人坐在石頭上發呆,本想走過去罵他,但想想季郡邦之所以會如此白癡,他也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早知道就教他幾招!于是,隊長也不想再責備他。

    “水呢?”剛跑完步的隊長,開始找水喝。

    “水在這里,隊長。”一名隊員把茶遞給隊長;這時黎芷菁正走向他們,哦!不,應該說是走向季郡邦。

    隊長又瞪大眼睛,豎直耳朵。莫非她是來糗我們的?慘了!隊長愈想愈覺得丟臉,于是索性跑到樹后,好躲開黎芷菁;但他仍是豎直耳朵,以便偷聽他們的談話。

    “喂!”

    黎芷菁拍拍正在發呆的季郡邦,他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的黎芷菁,露出驚訝無比的表情!鞍!是你——”

    “是我。∧悴徽J得我了嗎?”

    “認……認得。 痹撍赖募究ぐ睿趺纯梢栽谒媲翱诔阅?隊長都急死了!

    黎芷菁看他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好,很肯定剛剛他的“酷”全是裝出來的。

    “你叫季郡邦對不對?”

    “是……是!”

    “我當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存著開玩笑心理的黎芷菁憋住笑意,裝出一副很慎重的樣子。

    季郡邦一聽此言,差一點就從石頭上摔下來;而躲在樹后的隊長,也是口中的茶“均勻”地噴出。

    “真的?”季郡邦不相信地求證著。

    而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的黎芷菁,不知怎么的,卻給了他一個很肯定的答案:“真的!”

    語一出,季郡邦開始高興得語無倫次。“天。∥也皇窃谧鰤舭?!”

    黎芷菁看著季郡邦好像快要飛起來的樣子,她也笑了起來;而剛噴完茶的隊長,一聽到這話,馬上大叫一聲,而后應聲倒地。

    “隊長!你沒事吧?”其他隊員均驚訝地看著隊長。

    一直到踏上歸途后,季郡邦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向黎芷菁要電話號碼,大概是因為他太興奮了。這事被隊長知道后,板著一張臉,大罵道:“季郡邦!你真是智障!”

    回到臺北后,季郡邦一直很想念黎芷菁,甚至好想再去新竹一趟;但由于忙著畢業考與畢業典禮,他一直無法實現自己的愿望;但就在畢業典禮完的一個月后,他接到一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電話。

    “喂!請問找誰?”

    “我找季郡邦。”

    “我就是,你是——”

    “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黎芷菁。”

    季郡邦不置信地問:“你確定你沒說錯?”

    “‘黎芷菁’這三個字,我說了一二十年了,會錯嗎?”

    “真的是你!你怎么有空打電話給我?”季郡邦興奮又緊張地說著。

    “聯考考完了,當然有空。我是到臺北來玩的,不過——我正缺一位導游……”

    “我可以當你的導游!”

    “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

    “你現在人在臺北,還是新竹?”

    黎芷菁笑著說道:“我在你家巷口的電話亭里!”

    “真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季郡邦真的無法相信黎芷菁所說的話。

    “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后,你若沒到電話亭來,我會再打給你!崩柢戚颊f完后,不等季郡邦開口,馬上掛掉電話。

    季郡邦卻還愣在那兒!斑@會是真的嗎?管它的,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郡邦丟下電話,沖出家門,一路奔跑而來;接近電話亭時,他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真的看到黎芷菁就站在那里。

    “黎芷菁!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又在做白日夢了!奔究ぐ钆艿剿媲。

    “嗨!你好!崩柢戚级Y貌地打招呼。

    “怎么會想到臺北來呢?”季郡邦問道。

    “來玩的。≡趺床粴g迎嗎?”

    黎芷菁故意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來逗季郡邦,害他連忙說道:“當然歡迎!哦!我只顧著跟你講話,都忘了要請你到我家坐坐!

    “別客氣了,我等一下就要走了!

    “走?才剛來而已!為何急著離開?”

    “我的意思是指回我阿姨家,來臺北的這段時間,我都住她那兒!

    “嗯——既然你是來玩的,而我現在又正好有空,不如從現在起,我就正式上任當你的導游!

    “真的?”

    “不騙你!”

    “太好了!”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騎摩托車出來!

    就這樣花了整整兩個星期,季郡邦帶著黎芷菁玩遍了整個臺北市。他們用青春、快樂填滿每一個日子。

    這天他們來到植物園,來這兒除了看植物之外,還為了要尋找一份寧靜。兩人走著、走著,黎芷菁先開了口:“喂!郡邦,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季郡邦微笑地看著黎芷菁!坝惺裁丛捘阏f。 

    “我看你不是屬于那種莽撞的人,為什么上次在新竹,你會說那么坦白的話呢?害我把你誤認為腦袋有點不正常呢!”

    季郡邦聽完這話后,可不止是微笑而已。“你真的認為我不太正常?”

    “嗯,特別是那個笑容。”

    “笑容?”

    “對啊!有點白癡的笑容!

    白癡?!芷菁竟認為我白癡!季郡邦在心中想著,而且還擺出不太高興的臉色。

    這時黎芷菁才察覺自己失言了,連忙說道:“對不起啦!我的意思不是指你很白癡,而是那個笑容……也不是這個意思啦……哎喲!這……這叫我怎么說呢?”

    季郡邦看黎芷菁急著解釋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

    唉!季郡邦,你真不是個好演員!他在心里取笑自己。

    “黎芷菁看見他臉上的雙酒窩,喊道:“好啊!你騙我!”

    “我沒騙你!我是很生氣沒錯,可是你緊張的樣子很好笑!”

    “你——”

    季郡邦為了避免黎芷菁生氣,于是趕忙轉變話題!昂昧,別生氣了嘛!你要不要我回答你剛剛的問題?”

    “當然要啦!你不提我都忘了!”

    季郡邦不答,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所說的話?”

    “記得啊!”

    “這就對了嘛!我就是要說別人不敢說、不可能說的話,你才會覺得我與眾不同而記住我!我認為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孩,愛慕者一定不計其數,若我說:‘小姐,能不能和你做個朋友”或是:‘小姐,請問你的電話號碼?’那你一定會認為太‘老套’了,搞不好,你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哇!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黎芷菁一臉驚訝、佩服的表情。

    季郡邦則是逗著她說:“不聰明怎么能追到這么美的女孩呢?”

    黎芷菁一聽,故意說:“誰被你追走了!在哪里?在哪里?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幸的女孩!”

    他指著黎芷菁說:“不幸的女孩就是你!不過,你大可放心,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讓你感到幸福的!

    “這么有把握?”

    “是的,你光看我這張長得如此‘抱歉’的臉也知道,我既然賴定你,就不會有人跟我搶;有你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還需要去看其他的女孩嗎?”

    “你這樣叫抱歉?那這世界有十分之九的男人,不就都要去自殺!難道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好看嗎?”

    季郡邦搖搖頭。

    她接著說:“我看,以后誰要是嫁給你啊,可能每天都要擔憂你是不是會被其他女人給拐跑了!”

    “那你擔不擔憂?”季郡邦調皮地問。

    她瞪了瞪季郡邦,回道:“才不呢!”

    “你當然不擔心,因為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黎芷菁真是愈來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澳阋幌蚨歼@么坦白嗎?”

    季郡邦笑著說:“那可不是,只有對你坦白而已!

    他牽起她的手,繼續在這寧靜的園子里走著……

    往事一幕幕地浮現在季郡邦腦海中,也只有在想著黎芷菁時,他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完整的個體,而那個站在“柯氏企業”頂端的商業巨子——季郡邦,只不過是個軀殼罷了。

    坐在沙發上的季郡邦,因夢中有芷菁相陪而提早入眠。他笑了!只有黎芷菁才能讓他再展笑顏,不論是否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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