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望向對街時,正好瞧見他從轎車中走出來,手上還提了一只藍色紙袋,她見他優雅地穿越馬路,一如他的名字——阿爾薩蘭(意指獅子)——悠閑而慵懶,經過他身旁的凡是女子,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舒毅微瞇著眼,銳利的目光落在水云身上,直朝她走來,她今天綁著辮子,一身休閑服裝讓她看來像個清純的高中生。
“你很準時,關小姐!彼麘醒笱蟮亻_口。
“我不喜歡遲到!彼卮穑蛔杂X地瞄了一下手表,正巧十二點三十分。
“很好的習慣!彼澷p道。
“鞋子!彼嵝阉。
“先進去!彼阅弥。
水云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走接走入咖啡廳,他則尾隨在后。
兩人挑了靠邊的位置,從透明玻璃望出去,是大街熙攘人群,店里正播放著輕音樂,咖啡香彌漫整個屋子,微微昏暗的燈光照在原木的桌椅和地板上,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各自點了杯咖啡后,水云直接開口問道:“舒先生找我什么事?”
舒毅凝視著她,“你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是嗎?”他感興趣地問。
“我發現你老是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水云蹙眉。
他揚起嘴角,喝口咖啡,“我要聘你當家庭老師!
水云愕然,“你?”她不懂他在說什么。
他淺笑道:“需要我再重復一次嗎?”
她回復鎮定,“不,不用了,但是為什么呢?”
“很簡單,第一,你是老師,第二,我需要一個老師。”他淡淡地說。
水云再次皺眉,“和你說話真的會讓人發火,如果你再這樣,我可不想再跟你談下去了。”她有些惱怒。
舒毅緩緩露出一抹笑容,“是的,老師!彼蛑旖菗P起。
水云瞪了他一眼,她看見他眼中的嘲弄,于是迅速起身,但舒毅抓住她的手。
“我道歉,關小姐!彼滩蛔⌒,看來,紅頭發的人多半有人暴脾氣,倒是在此得到了證明。
水云只得重新坐下,她從沒和人談不到幾句話就生氣的,“你是不是一向以惹惱人為樂?”她抽開手。
“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就像你在宴會上用話激沈小姐。”她回答,“你明知她會生氣的。”
舒毅冷淡地說道:“我只不過是附和她的說法!
“但你知道她會生氣的,不是嗎?”她端起杯子。
他只是扯開嘴角,水云在心里嘆口氣,這男人簡直無藥可救了。
“我有個五歲的侄兒,他不太喜歡說話,基于你有教書的經驗,所以,我想請你當他的老師。”舒毅言歸正傳。
“可是,我八月底就得回山上了,而且,你該請更專業的人才是!彼平ㄗh道。
“我知道你八月底必須回去,但最近我比較忙,沒有時間忙這事,所以,只好先請你幫忙。”他頓了一下又道,“而且,我相信耐心和愛心比專業更重要。”
“話是沒錯,可是……”
“我沒有預料到會碰到這件事,所以,我必須想一下!彼Ⅴ久碱^,其實,她在奶奶家也很無聊,應該可以接下這份工作,但她總覺得怪怪的。
她無意識地瞥向玻璃,隨即睜大眼,是思琪和敏柔,她們正面對著她,思琪還笑著向她眨一下眼睛。
“怎么了?”舒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有兩個女子在玻璃外,一個正蹲下來緊鞋帶。
“沒事。”水云趕緊道,她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們兩個竟跟來了。
“你的決定?”舒毅問道。
“我……”水云正想答覆時,敏柔突然睜大眼睛貼在玻璃上,嚇了她一跳,而舒毅也訝異地看了那奇怪的女子一眼,心里暗忖,這人怎么回事?
水云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敏柔匆匆奔向門口,思琪不解地跟在她身后。
“怎么回事?”水云轉頭瞧見敏柔走進店內,她筆直地往一個穿著深藍西裝的瘦高男子走去。
“納穆?”舒毅蹙眉,怎么會在這兒遇見他。
水云沒聽見他的話,起身道:“對不起,我過去一下!泵羧岬降资窃趺椿厥?
“你認識她們?”舒毅問道。
“大學同學。”她正要走向她們時,那高瘦的男子站了起來,手中拿著帳單。
思琪向水云揮揮手,納穆也在這時朝水云望去,他的眼視頓時罩上了一層寒霜。
水云看看舒毅,又看納穆,“你們認識?”她問舒毅。
“他是沈娟娟的哥哥,沈盟,滿名叫納穆(意指海洋)!笔嬉愕卣f。
水云嘆口氣,“真是冤家路窄。”她坐回座位,決定還是回去再問敏柔好了。
“你的朋友認識他?”舒毅喝口咖啡。
“不,不認識!彼龘u頭。
舒毅微瞇著眼,“他來了!彼埔晦D頭,沈盟正好走來,思琪和敏柔驚訝地跟在他身后。
“阿爾薩蘭?”沈盟冷冷地開口,他站在他們桌旁。
“納穆,真巧!笔嬉憷涞卣f。
“這位是?”沈盟看向水云。
舒毅聳肩,沒開口。
水云嘆口氣,回答:“我是關水云!彼D向思琪和敏柔,“你們是怎么回事?”
“等一下再說。”思琪神秘地道。她注視著這兩個高大的男子,他們都是出類拔萃之人,沈盟俊美、五官秀氣,舒毅則是粗獷、性格,真是巧,大伙兒竟都認識,而且,她感覺得出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
“你是關奶奶的孫女。”沈盟若有所悟地道。
“我想,你妹妹都告訴你了,不是嗎?”舒毅微瞇著眼,冷冷地說。
“舒先生。”水云有些嚴厲地說,“請你自制一點!彼挚彀褮夥张┝恕
舒毅揚起嘴角,沒說什么,沈盟則挑起雙眉,他第一次見到阿爾薩蘭這么聽話,而水云的樣子就像在訓斥學生,真有趣。
“你說話還是這個樣子,阿爾薩蘭!鄙蛎遂o靜地說道,“我不得不說你昨晚對我妹妹講的話,讓人印象深刻。”
“如果你要我再重復一次——”
“舒先生。”水云打斷他的話,生氣地瞪著他。
思琪和敏柔微笑著,水云只要一發火,可是很駭人的,她會對每個吼叫,和平常的冷靜判若兩人。
舒毅則是饒富興味地注視著她,沈盟又道:“我不得不向你致上最高的敬意,關小姐,阿爾薩蘭有時真讓人想揍他一拳。”
“五年前,你就做過了,不是嗎?”舒毅冷酷地說。
“我不介意再來一次!鄙蛎艘怖渎暤馈
思琪和敏柔睜大眼睛,水云則是揉揉太陽穴,“夠了!彼暤溃康卣酒鹕,“你們兩個就像長不大的孩子,你們以為這樣很有趣是嗎?如果你們想打架,那請出去,我可不想再聽下去了!彼钢箝T口。
她吼完后,全咖啡廳的人都望向這里。
思琪忍不住笑出聲,敏柔則是打了個噴嚏,沈盟挑高雙眉,舒毅懶懶地扯出一抹笑容。
一個火藥庫,舒毅有趣地想,她的學生一定很怕惹她生氣,但他可不是她的學生。
“坐下,關小姐!彼Z帶命令,“全臺北市的人都聽見你的話了。”水云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根本不睬他的話。
舒毅轉向另外三人,“我想,你們該走了!彼轮鹂土。
沈盟淺笑:“真有趣,不是嗎?很高興認識你,關水云!彼麆e有深意地看了水云一眼,才往柜臺走去。
敏柔拉著仍不想走的思琪一起走向大門,等一下可能就換她們兩個人被罵了。
舒毅掃視屋內的顧客一眼,大家急忙收回好奇的目光,就當方才的事沒發生過。
“你想站一下午嗎?關小姐!笔嬉沆o靜地說。
水云深吸口氣,這才坐下,“你的敵人一定很多吧?舒先生!彼目跉獠皇呛芎。
“你怎么會這么想?”他好奇地問。
“你為何總是故意要惹人生氣呢?”她皺眉,“我不得不懷疑,如果我當你的家庭老師,會不會遭人暗殺!
舒毅出人意表地大笑出聲,水云訝異地看著他,他真是令人猜不透,不過,她寧愿他大笑,也不要他說些惹人生氣的話。
“我會保護你的。”他止住笑聲,定定地凝視她,眼中又出現熟悉的火花。
他熾熱的眼神,讓水云渾身不自在,而且,她覺得一股燥熱涌上她的臉,這真是荒謬。
她泛出紅暈的雙頰,讓舒毅心中有絲異樣的感覺,他立刻收斂心神。
“你要我教哪些課程?”水云問道。
“國小一、二年級的課。”他靠向椅背。
“可是,他不是才五歲嗎?”水云不解。
他頷首道:“這是家中的傳統!蹦俏疵馓蓱z了,她在心中忖道,這樣的童年有什么值得回憶呢?山上的孩子快樂多了。
“如果你要我當家庭老師,那么,課程必須全由我安排,你不能干涉!彼蟆
“這簡單,就這么決定!狈凑n程不就是那些,他沒什么好擔心的,“一個禮拜五天,一個月五萬夠嗎?”
五萬?水云睜大眼,這比她的月薪還多,“太多了!彼龘u頭,而且她還有司機接送。
舒毅挑眉,“還有人會嫌錢多?”
水云瞪他一眼,他又在嘲弄人了。
他微笑,“你很容易生氣,關小姐。”
“你很容易讓人生氣,舒先生!彼品磽。
舒毅大笑,覺得和她談話一點都不無聊。
水云覺得他真是無藥可救了,于是,她將話題轉到她的學生身上!八拿郑俊
水云問,心想,這個暑假至少不會無聊了,不然,若一直悶在家里,她一定會發瘋的。
“翼安,滿名百里。”他回答,“明天開始,行嗎?”
“這么快?”她睜大雙眼,隨即又想,算了,哪天開始還不都一樣,“我不知道住址!
“我會吩咐司機接送你!彼纯词直,真快,已經一點了。
“你趕時間?”她起身道,準備離去。
“沒有,你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嗎?”他有趣地問,示意她坐下,其實他和她應該要離開了,但他發現和她談話挺有意思的,因此,打算再坐一會兒。
“這樣有什么不對嗎?”她不解地問。
“當然沒有!彼麥\笑,“既然你已是我的員工,那我必須告訴你,離納穆遠一點!彼娴,他可沒錯過沈盟別有深意的一眼,而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情形。
“我可不是你的屬下!彼暶鳎岸,這和沈先生有什么關系?”
“他看見你和我在一起,所以,他會接近你。”他冷冷地道。
水云蹙眉想了一下,“你是說,他會利用我來報復你?”她無意識地攪著咖啡。
“聰明的女孩。”他揚起右眉。
“這太荒謬了!彼龘u搖頭,“你們真的很無聊!
“你會離他遠點吧?”他要聽見她的承諾。
“我不是個小孩,舒先生,我自己會照顧自己!彼粣偟卣f,“更何況,沈先生或許根本沒這種意圖!彼绻嬗羞@種無聊的念頭,她會要他付出代價的。
“你總是這么天真嗎?”他反問,“我可不想你愚蠢地中了他的圈套。”
“注意你的措辭,我可不愚蠢!彼C地說,“而且,我實在不覺得沈先生有如此大費周章的必要,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舒毅傾身向前,黝黑的眸子又閃了一下,水云直覺地往后仰,他讓她有壓迫感,而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難道我說錯了嗎?”她抬起下巴直視他的雙眼。
“你當然是對的!彼冻鲆荒ㄐθ荩笥?聽起來好像滿不錯的,他不否認她對他有吸引力,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動”她,她不是那種隨便玩玩的女人,她代表著婚姻,而那是他現在最不需要的。
“為什么我覺得你是在嘲弄我呢?舒先生!彼旗o靜地說,他的眼神和他的話似乎背道而馳。
“你多心了!彼柤纭
水云啜口咖啡,好苦,她還是不習慣喝這黑黑的水,雖然加了糖和奶精,她還是覺得難以下咽。
“走吧!你朋友不是還在等你!笔嬉阏f道,而他也該回公司了,他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
水云點點頭,“我的鞋子!彼蓻]忘記和他見面的目的。
舒毅將紙袋遞給她,“你的腳沒事了?”見水云不解地解向他,他又道:“昨晚我瞧見你的腳后跟磨破了!彼肫鹚銡獾哪_,白白嫩嫩的。
“沒事,我已經貼繃帶了,再次謝謝你昨晚送我回去!彼蝗幌氲绞裁矗謫枺骸白蛲聿皇悄惚一胤康陌?”舒毅揚起嘴角,“有什么不對嗎?”
“不,只是……”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臉蛋也微微泛紅,她下意識地拉拉辮子,“當我沒問,走吧!”她急急起身,想要拿帳單,但舒毅卻比她快一步,“舒先生——”
“算是謝你接受我的聘請。”他無聲地站起,“你該不會連這點也要爭辯吧?”
水云微笑,“我不是好辯的人。”她又補充一句,“在這方面!
舒毅莞爾道:“這么說,我可以用食物收買你?”
她搖頭,“我可不是這么容易收買的人。”
他走到柜臺付錢,“我很好奇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彼谒砗笞叱隹Х葟d。
“我想,只要你別老用這種嘲弄的口氣,我們就會想處得很好!彼,“你對每個人說話都是這樣嗎?”
他寬肩一聳,“有什么不對嗎?”
水云放棄地搖頭,“你真懂得如何讓人生氣,而自己不受影響。”
“老師的直覺?”他訝異地揚起雙眉。
“當然不是,這是觀察所得!泵看嗡家桓崩潇o的模樣,卻將其他人氣得牙癢癢的。
他微笑,“和你談話很有意思,不過,我得走了。”他定定地凝視她。
“再見,舒先生!彼卸Y地說道,在他灼然的眼神下,再次嫣紅了雙頰。
“再見,關小姐。”他輕聲道,隨即邁步離開。
水云則提著紙袋往前走,不自覺地摸著臉頰,這真是沒道理,她從來不臉紅的如果思琪和敏柔看到她這模樣,一定會大吃一驚,在三人中,她可是最冷靜、理智的,想到這兒,她突然想起那兩個搗蛋鬼,等會兒她不臭罵她們一頓才怪呢!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
………………………………………
思琪和敏柔一見水云走進店里,立刻埋頭苦干于小說之中。
水云坐下后,開口道:“別裝了。”她交叉雙臂,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兩人。
敏柔抬頭,咳了一聲,“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彼闷鹈婕,按住鼻子,免得鼻水流出。
思琪小聲道:“你可別在這兒亂吼,小心形象!彼龑λ莆⑿。
“反正我已經吼過一次了,不介意再來一次!彼茻o所謂地說。
思琪眨眨雙眼,“好嘛!道歉行不行?下不為例!彼裏o辜地說道,還舉起右手作宣誓狀。
水云笑道:“真會被你們氣死!彼D向敏柔,“你認識沈先生?”她就是無法對人生氣太久。
敏柔推推眼鏡,“他就是借我手帕的那個人!
思琪唱戲似地說:“真巧,對不對?真是千里姻緣‘手帕’牽。”
水云受不了地搖頭,敏柔抗議道:“你別亂講!笨呻p頰卻有抹不自然的紅暈。
思琪戲弄道:“哎喲!害羞了!
“哪有!泵羧岬哪槄s更紅了。
“別鬧!彼瓶戳怂肩饕谎,她就會亂扯。
“不過,更巧的是沈盟竟然和舒先生認識。”思琪托著腮幫子,“對了,為什么他們喊對方的名字都那么怪?叫什么阿爾……”她想不起來。
“阿爾薩蘭。”水云隨意翻著一本小說。
“那是什么意思?”敏柔也問。
“這是滿州話,獅子的意思。”她想著舒毅優雅無聲的動作。
“他們是滿人?”思琪宛如發現新大陸地喊道。
“嗯!彼祈怂谎,“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我也有二分之一滿人的血統!
“真的?”思琪尖叫。
“噓——”敏柔小聲道,“大家都在看我們了。”
“你怎么從來沒說過?”思琪抱怨道,她才不管其他人的眼光。
“這有什么好說的,什么人不都一樣!彼匆谎坌≌f的書名《親親保母》,是雇主和雇員的戀情,她好奇地翻開一頁。
“喂,別看!彼肩麟p手蓋在書上,“快點說清楚,別吊人家的胃口!
水云嘆口氣,“你到底要我說什么?”
“所有的一切啊!快點!彼肩骱闷娴。
“沒什么可說的啊!滿人就是從大陸那兒過來的!彼柤。
“一句話就解決了?”思琪故作暈倒狀,“就算惜字如金也不用這樣吧!”
敏柔推推眼鏡,笑道:“水云說的也沒錯,真不懂你到底在好奇什么?”
“算了。”思琪揮揮手,靠在椅背上,“你們兩個一點好奇心、冒險心都沒有,又怎能了解我滿腹的委屈和心酸。”
“拜托,別唱戲了行不行!彼茡u頭,敏柔則笑個不停,“對了,我明天開始到舒先生家中當教師。”
“教師?”思琪和敏柔那訝異道。
“他有個五歲的侄不管不顧!彼瓶粗鴷械膬热荩鹘钦脫澚四兄鹘且话驼,她不可思議地挑高眉毛,真是激烈,啊!她知道原因了,原來是男主角強吻女主角,唉!怎么會有這么惡劣的人。
“你們兩人真是……奇怪?”思琪若有所思道。
“有什么奇怪?”水云問,兩眼仍盯著小說。女主角大罵一聲“混帳”后,就哭著跑了,她不解地蹙起眉頭,既然生氣,為何還哭呢?
“表面上相敬如賓,私底下波濤洶涌!彼肩黝H有哲理地說。
水云抬頭,“哪有波濤洶涌?”她看不出來。
敏柔也道:“舒先生看你的時候,眼神不一樣!
她愣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樣?”
“像要吃了你一樣!彼肩髡f道。
“神經病。”她瞪好友一眼。
“你本來就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彼肩鞴首魃衩氐溃耙院竽憔椭懒。”
水云憶起舒毅灼熱的眼神,他為什么那樣看她呢?
“別聽她胡說!泵羧嵊执蛄藗噴嚏,“為什么沈盟和舒毅之間一觸即發?”
“我只知道片斷!彼幌胝勥@個話題,總覺得在背后說人長短是不道德的,“敏柔,你要不要緊?還是先回去,我們以后再聚!
“可是,我們難得見面!泵羧嵬仆蒲坨R。
“現在是暑假,有的是時間,你一直擦鼻涕,我們在旁邊也聽得很難過!彼肩髡f道。
敏柔頷首道:“好吧!我也覺得鼻子難受得很!比酥坏檬帐白郎系臅澳愦_定不向敏柔拿包藥?”思琪問水云。
“不用了,我身體健康得很。”她從小就很少生病,而且她不喜歡沒事亂吃藥。
“話可別說得太滿!彼肩鞑灰詾槿弧
敏柔再次打個噴嚏,“對不起,我實在不舒服!
“沒關系,反正我這一個多月都在臺北,有的是時候再聚!彼瓢参康馈
“對!更何況,今天收獲不錯,至少找到你的手帕情人。”思琪調侃道。
敏柔搖頭,“他才不是什么手帕情人!
“別在那兒瞎扯了!彼破鹕,拿了一疊小說放回架子上,心里想著,家教的事要不要告訴奶奶和爸媽?但是,奶奶不贊成她和舒毅有任何牽扯,如果告訴奶奶,她一定不會準許的,可是,也不能不說,嗯……水云想了一會兒,那就說她接家教的事,但不說她的雇主是舒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紛爭,生氣對奶奶不好,爸媽一再告誡她和弟弟,若不是太勉強,就凡事順著奶奶,這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水云蹙起眉頭,她還是覺得奶奶的身體很健康,她甚至懷疑奶奶是不是欺瞞他們。
她搖頭嘆了口氣,算了,不管真假,他們一家人也都回來了,只是媽媽似乎有此欲欲寡歡,這也難怪,都市和山上畢竟不同,都市空間狹窄得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水云將書放回架上,隨即和好友走出店里,三人互道再見后,水云搭公車回天母。
她看著窗外,心想,不曉是翼安是個怎樣的孩子,希望不要和舒毅的個性一模一樣,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和翼安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