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也跟你一樣,已經脫離險地,有人照看著!
在察覺陌青愁的眼皮開始動了,猜測他們快要醒來時,魄月便將他們分開。
這座山里不只有一個石室,她將風易揚安置在另一個石室的冰床上。
即使如此,待陌青愁醒來后,兩人才好說話。
如今她的仙力足以阻隔四周,不讓波話語傳出去,避免隔墻有耳。
陌青愁能感覺到眼前這女子并無惡意,但一想到滄浪派那群仙人偽善的真面目,她依然防備著。
在經歷過非人的一切后,她是不會再輕易相信仙界的人了。
“我要見風易揚!
“見了他,然后呢?再與他雙宿雙飛?師姊,滄浪派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們對自己人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殘忍,對魔族的人更是斬草除根不罷休。他們既抓了你們一次,就能再抓第二次,難道你要一直過著逃亡的日子?這四海八荒都有他們的眼線,你能逃去哪里?”
陌青愁愣怔,直直地盯著對方。
這女人說話的語氣有些熟悉,眼神帶著關懷,不似偽裝,重點是,她提到魔族人,那口氣好似以魔族人自居,令她更加不明白了。
“你到底是誰?”
她擰眉。
那一身仙氣,明明就是仙界人,可自己從來沒印象仙界里有此號人物,若是有,憑她的記憶一定不會忘。
魄月靜靜地直視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道:“師姊,我是魄月。”
陌青愁呆愕住,緊緊地盯住她,良久,她冷笑出聲。
“可笑!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魄月輕輕拭干臉上的淚水,平靜地道:“你說得沒錯,這的確是鬼話,因為我已死過一次,只不過閻王那兒出了錯,漏了我這只鬼,才讓我陰錯陽差地重生在一這具身子里!
在陌青愁驚訝的目光下,她緩緩笑道:“嚴格說來,我是一只借尸還魂的鬼!”
第11章(2)
每日,各式各樣的消息都會送到段慕白這里,無人知曉,他龐大的消息網遍布各地,密如蜘蛛網。
一只蜘蛛精吊著蜘蛛絲,隨風飄到落霞居的窗邊后,悄無聲息地降落下來,詭異透亮的眼珠子,直直盯著里頭的男人。
段慕白正坐在案桌前作畫,頭也沒抬地命令。“進來!
蜘蛛精得了允許,立即溜進窗內,在案前十步距離停了下來。
蜘蛛精不敢太靠近主人,主人身上不僅有強大的仙氣護體,還有劍靈的識覺。
劍靈天生與妖魔之氣相克,一旦感應到妖魔之氣的靠近,便銳如刀刃,稍一不慎,便會被那噬魔氣給傷到。
這只蜘蛛精在凡間曾是被百姓喊打喊殺的妖怪,早在五百年前便被劍仙收伏,臣服于他,為他所驅使。
蜘蛛精化成人形,向主人跪拜。“阿朱拜見主人。”
段慕白將正在畫的一葉勾勒結束,便放下筆,淡然問:“如何?”
“稟主人,共一百三十二件消息!
“可有滄浪派的?”
“有的,主人!
“先報滄浪派的消息吧。”
“遵命!
蜘蛛精阿朱手一揮,立即有上百只小蜘蛛跑出來,訓練有素地排排站。
蜘蛛群開始將它們收集的消息以及聽過的話,有模有樣地演給主人看。
“肯定有奸細,凡是可疑的都抓起來,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放心吧,就算被救走也活不成了,除非有高人法力強大到能解除他們身上的咒術,否則最后難逃一死!
聽這內容,就知道是滄浪派的仙主們在商議。
小蜘蛛們渺小而不起眼,容易被人忽略,段慕白將阿朱收伏后,發現了它的長才,便訓練它去收集消息,也因此讓他發現陌青愁與風易揚被關在水牢里的秘密。
“沒想到你愛的是他……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叛徒,你竟寧可為他赴死?呵,白月,你太傷我的心了!甭犨@語氣,是桑子緒在說話,而且是自言自語。
“既然如此,白月,莫怪我狠心,只要你落入我手——”話說到此,小蜘蛛突然退下,居然沒了下文。
“等等,你出來!倍文桨滓幻睿讼碌男≈┲胗众s緊出列。“只要你落入我手中之后,下面呢?沒話了?”
阿朱仔細問了小蝴蛛后,說道:“稟主人,話只說到這里就斷了!
除了阿朱會說人話外,其他小蜘蛛只會照本宣科地模仿人說話,并無法自由使用語言一目。
段慕白想了想,又問:“這話之后,可有動作?”
阿朱跟小蜘蛛用蜘蛛語說了幾句,小蜘蛛立刻倒在地上,數足朝天,靜止不動。
段慕白盯著,恍然大悟!霸瓉硎呛茸砹。行了,下去吧!
數腳朝天的小蜘蛛立即又跳起來,退了下去,接著又換上一批小蝴蛛,開始演給主人看。
段慕白聽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便又問:“可有魔族人的消息?”
這時小蝴蛛們似大風吹一般整了整隊形,兩只小蝴蛛出列開始模仿人話。
“師姊,我是魄月!
“可笑!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
段慕白始終淡漠的眼神驀地閃過精芒,專注地盯著小蜘蛛將聽到的話全部一字不漏地復述一次。
“師姊,我將重回魔界,此刻待在仙界是權宜之計。劍仙法力高強,光瞧他能突破滄浪派的防守,將你們帶出來,便知他的能耐。我若能得到他修為的一半,武力便更勝以往!
另一名蜘蛛道:“可是師妹,他待你如此用情,你真愿意離開?你真的舍得離他而去,墮入魔道?”
“沒什么舍不得的,我離開,他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只不過不見了一個徒弟而已,他還可以再收千百個徒弟!
段慕白微微瞇細了眼,眸底一片深黑如淵。
這時,他朝外看了一眼,突然舉手,與此同時,小蜘蛛們立即噤聲,接著他手一揮,小蜘蛛們“嗖”的一聲,全數回到阿朱張大的嘴里。
阿朱往窗口一閃,溜得不見人影,前后不過眨眼的工夫。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嬌柔的嗓音。
“師父!鄙ひ粢蝗缂韧那逄。
段慕白聽見了,即便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她下意識里仍喊他一聲師父,而不是夫君。
他盯著屋外,面色神秘莫測,唇角微微勾起。
“寶兒,過來。”嗓音亦一如既往的溫柔磁啞。
不一會兒,芳影跨入屋內,美麗更勝以往的佳人,對他綻開傾城一笑。
“師父,今日南邊的花兒都開了,師父可要一同去賞?”
笑容依舊嬌美,目光依然清澈,完全看不出一絲異樣。
段慕白微笑站起身,走向她,將人兒摟入懷里,什么都沒說,而是托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火舌探入,與她的丁香小舌火熱糾纏。
他的吻比以往更加挑逗、霸道,直吻得她氣喘吁吁,臉色潮紅,雙眸升起朦朧的水霧后,更加水汪汪,微腫的唇瓣似抹了胭脂,他才放過她。
“咱們不去賞花,去見一個人!
“誰?”
“你去了,便知曉。”
又來了,總是賣關子。
不過越是這樣,她就越好奇。
段慕白既開了口,肯定有他的用意,他總能給她許多驚奇。
她甜笑道:“嗯,我聽師父的。”
段慕白將她的笑容看在眼底,也回以溫柔的笑。
下一刻,周圍景物轉換,他們再度來到望月峰的藏寶秘境。
這里對魄月來說,一點也不陌生。沒想到,他帶她來的地方是這兒。
來到秘境后,段慕白摟著她往前走,最后停下來,對她道:“人就在那兒。”
魄月順著他指的方向往前走幾步,看了幾眼,正疑惑時,前方的黑暗中緩緩出現一個女人。
這女人生得十分貌美冷艷,一雙鳳眼瞧人時十分勾人,她盯著魄月打量,魄月也回盯著她。
魄月感到疑惑,正想問她是誰,女人突然勾起唇瓣,消失不見。
魄月一怔,正想回頭問段慕白怎么回事?卻赫然發現有一雙手摸上她的頸子,令她心中一凜。
這女子的靠近無聲無息,她的手指冰冷,撫摸她的頸子時,好似有一條蛇在上面爬行。
女人的身子飄在空中,彷佛鬼魅一般,緩緩繞著魄月打轉,連吐出的鼻息都是涼的。
她欺近魄月臉旁,正嗅聞著她。
魄月并未驚慌,而是任由她觸摸自己、嗅聞自己。她不怕這女人,因為她感覺不到這女人對自己的惡意,反倒是好奇居多。
摸過、嗅過后,女人的雙臂柔軟地攀上她的肩頸,臉貼著她的臉,嗓音嬌嗲,帶著一種勾人魅惑的磁性。
“嘻嘻,她好軟、好香,我喜歡,就她了!
魄月好奇地看她一眼,然后望向段慕白,等他開口解釋。
段慕白面對魄月眼中的探詢,微笑道:“她是蛇麟鞭,肖妃!
蛇麟鞭?不就是她一直想得到的那個法器嗎?
魄月驚喜,立即恍悟,原來段慕白帶她來見的人,是法器蛇麟鞭化成人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