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三少,又成不了親!新娘子居然在他眼皮底下被劫走,這可是東方世家的奇恥大辱!
于是武林盟主發下綠林箭,官府貼出通緝令,一齊捉拿滿臉絡腮胡的江洋大盜高石。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真的是一點沒錯。
被劫的新娘子醒來一看,嚯!居然又回到別苑,還睡在原來那間睡房里。
高石已摘掉假胡子,笑嘻嘻地出現在她視線里,“醒來啦,新娘子?瞧我這身喜袍好不好看?”他居然穿上新郎官的大紅喜袍!
田醉跳下床就往門外沖,卻被攔腰抱住!胺砰_我!你這個瘋子,我要回去嫁給三少!”
“休想!”高石把她往床上一扔,鐵臂撐在她兩側,讓她動彈不得,“放開你一次,已經讓我痛不欲生,你以為我還會放開你第二次嗎?”
“你到底想怎樣?”田醉此刻才真是痛不欲生。
“很簡單!”高石站起身拍拍掌,立即,殷長安領頭,帶著別苑中一干下人魚貫而人,居然還都穿得喜氣洋洋。
眾人動作迅速,掛紅幔,點紅燭,貼紅喜字,轉眼間就把臥房變成新房。然后十幾人一字排開,齊聲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祝主公與夫人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多謝各位!”高石抱拳回禮,“你們辛苦了!”
“為主公做事,屬下深感榮幸!”眾人客套幾句,又魚貫而出。
田醉從頭到尾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忽然一塊紅蓋頭覆上臉來。她把蓋頭一扯,拋在地上,問:“你搞什么鬼?你到底是誰?他們都是東方家的下人,為何竟然聽你的話?”
“嗯,你有很多問題!”高石得意洋洋地點著頭,“我就一個個回答你。首先,我不搞什么鬼,我只是要和你成親而已。然后,我是段禎。最后,他們都是東方家的下人沒錯,但卻是我段禎的部下,他們為東方家干家事,卻得為我段禎忙國事。你說他們應該聽誰的話?”
“國事?你到底是什么人?”田醉聽得一驚一乍,不知自己究竟攤上什么角色。
“我?也不是什么人!”段禎嘲弄地撇撇嘴角,“一個亡了國的皇帝而已!”他引用她的原話。
“亡了國的皇帝?”田醉略一沉吟,“你姓段?那么你是大理國段氏的后裔?”
段禎點點頭,笑道:“你突然變聰明了,木桃!
“你叫我什么?”
“木桃。你是木菲在桃林里撿到的,因此就取名木桃!
“木桃?”田醉站起來,“或許你弄錯了,段先生,這個木桃不是我!”
“當然是你!我把你送出谷,這一個月來一直跟在你身后從未離開,因為害怕你還記恨著我所以不敢現身。但現在你要嫁給別人,我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木桃,跟我回去好嗎?”段禎輕輕把手放在她肩上。
“我不是木桃,我叫田醉!”田醉閃身避開他的撫觸,“我可以肯定你那個木桃絕對不是我,即使是我,也是迷失了本性的我!你請回吧,段先生,我不會跟你走的!”
“你是真的失去記憶?”段禎仍然覺得無法相信,“你居然一點都想不起我們之間的事?”
“不管木桃對你做過任何事,都與我田醉無關!我不需要為她的行為對你負任何責任!”田醉的語氣冷冰冰硬邦邦沒有絲毫商榷的余地。
誰料反而正中段禎下懷!耙埠!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也好!那么我們就重新開始吧!彼獾接勺砻媲埃⑿A首,“小生段禎,年方二十五,未婚。見過田醉姑娘!”他夸張地一揖到地。
“對不起,我不想認識你!請讓我離開!”
“你真那么想嫁給東方煜?很可惜,我不會讓你如愿的!”
田醉拔腿就向門外沖,但又怎能快過段禎,只覺腦后一麻,便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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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搖搖晃晃。應該是在馬車上。
她醒了,可她不想睜開眼睛,不想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她真的很命苦,就如三少所說,生命中前二十年沒有一天是快樂的。好不容易終于苦盡甘來,為什么半路會殺出這個混蛋?
她悄悄伸手在腰間摸。既如此,索性自盡算了。她田醉可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烈性女子。
“不用摸了,刀在這兒!”段禎嘲弄的聲音傳入耳中。
田醉睜開眼,他的笑臉竟近在咫尺。她嚇得一躍而起,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枕在他大腿上。
“為何一定要糾纏于我?我說了我不是你的木桃!”田醉一個頭兩個大。
“還說不是我的木桃!”段禎舉起手中的匕首,“鐵證如山,還想抵賴?”
田醉忽想起匕首上刻有一個“禎”字,定是眼前這家伙無疑了。真是,干嗎帶著它,這下豈非自掘墳墓。
“巧合而已!”她干脆耍賴。
“你是說刀在你身上是巧合,還是這刀本身是巧合?”
“放我走吧!我求你好不好?”硬的不行大不了來軟的。
“放你走?確定嗎?你掀開布簾瞧瞧!
田醉心中一凜,撥開布簾,人眼是縱橫交錯的良田阡陌,遠處一棟一棟的房子錯落有致,此時正炊煙裊裊。近處是一片綠草茵茵的山坡,孩子們在草地上玩耍。一條清澈的小河彎彎流淌,群鴨在河中鳧水。好一處洞天福地。
“這是哪里?”她喃喃地,一轉身猛拉開車門。
車夫回頭媚然一笑,明眸皓齒,竟是殷如雪。
“如雪,這是什么地方?”
“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桃花谷!”如雪把韁繩一拉,“吁——到了,谷主!”
桃花堡。
***************
“木桃姑娘,你回來啦!”
“一個月不見,怎么瘦了?是不是想谷主想的?”
“木桃姑娘,你欠老陳的十兩銀子要記得還呀!他老是啰里啰嗦,煩死啦!”
“咦?怎么不說話?木桃姑娘?”好像不對勁!
田醉呆呆傻傻,不知該如何反應。突然間,一個超級無敵的熱情擁抱帶著雷霆之勢撲過來,嚇得她魂飛魄散。
“啊呀,木桃!可憐的孩子,你可終于回來了!你知不知道王嬤嬤天天在想你,就擔心你在外邊受委屈!來,讓我好好看看!”她把木桃撐開左右打量,然后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擁抱,“可憐,瘦了不少,王嬤嬤馬上給你補回來!”
“對不起,你們弄錯了。”田醉拼命從寬厚柔軟的胸懷中抬起頭,發出細微的聲音,可是誰聽得到呢?
終于有人解救她了。
“娘!”殷如雪站在田醉身邊,跺著腳喚。
“哎呀,閨女!你還記得回來看你娘呀?”王嬤嬤的懷抱立馬換人。
段禎好笑地將田醉帶離這一團亂。
“忘了外邊的一切吧!你很快就會喜歡上這里的!
“不可能!我要離開!”
段禎只當作沒聽見,興致勃勃地為她介紹:“這邊是正廳,審犯人用的。那邊側廳是議事用的。穿過中庭就到了后院,花園里種了一株十八學士,你很喜歡的。不過可惜現在不是花期。好了,這幢房子就是——”他停下腳步,側頭看著擁在臂彎的田醉,“我們的臥室!
“你去死!”田醉俏臉漲紅,猛推他一把。
“唉!”段禎一臉陶醉,“聽著好親切!一陣子沒被你罵,真令人懷念!
“段公子,”田醉壓下怒氣,決定跟他講道理,“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木桃,我是田醉。那木桃絕對是另外一個人。即使不是,也是另外一個靈魂,一個曾借住過田醉身體的靈魂,F在她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田醉就是木桃,而且已經回來了!”段禎卻固執己見。
“你……”田醉氣得舌頭打結,“我只有一顆心,已經全給了三少。你即使留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
“我們可以賭一把,用不了很長時間,你的人和心都將屬于我!”
“除非我死!”
“不!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把你拴在身邊,時刻守著你,讓你沒有尋死的機會!倍蔚澇鍪贮c了她的穴,攔腰抱起,大步進了房間。
房正中,放著一個大木桶,桶中熱氣氤氳,水面上漂著各色花瓣。
他溫柔地為她除去衣衫,一邊喃喃細語:“你還記得第一次在這房中洗澡嗎?”他的手指輕風般拂過她敏感的肌膚,引起她全身一陣顫抖。
他將她放入桶中,熱水舒緩她緊繃的軀體。他掬起一捧花瓣灑向她雪白的香肩!澳愫镁髲姡乙闱笪铱赡憔褪遣豢,最后眼淚都出來了,還記得嗎?結果呢,還不是開口求我了?偏要受那么多苦!”他的手蜿蜓而下。
天哪!田醉閉上眼,簡直羞憤欲死。她咬緊牙關,眼淚奔流而出。
雙掌從胸前抽離,改而撫上她的臉龐。
“你哭了!你覺得屈辱嗎?”段禎解開她的穴道,“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這輩子我只強迫過你一次,那一次就差點讓你永遠離開我。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田醉一重獲自由立即張大嘴,拼命咬下去,意欲嚼舌自盡。
“咔!”她咬到一樣硬硬的東西,不是舌頭,那么是什么呢?她睜開眼,原來是段禎的手指。
她愕然松開牙關,看他的大拇指慢慢抽離。咬得很重,鮮血不停涌出,滴在水里,迅速化開。
他笑一笑,將鮮血淋漓的拇指重又放入她口中。她嘗到腥腥咸咸的味道,似乎很熟悉。為什么?
“你很喜歡吸我的血!那一次你絕食自盡,我不好容易將你弄醒,結果你醒過來第一句話是什么還記得嗎?”他頓了一下,“你說:我要喝你的血!我一聽,二話不說就在手腕上劃了一刀給你喝。滋味很好是不是?”
田醉猛地將他的手推開,“瘋子!”這段禎和那個木桃是一對瘋子!
“對,我是瘋子,為你而瘋!”段禎緊盯著她的眼眸,忽地扯開衣服,“看我的肩膀!看到沒有?全都是你咬的!”他結實的肩頭布滿牙印,重重疊疊,縱橫交錯。
“你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咬的嗎?”段禎輕聲囈語,“在床上!每次你興奮到極點就會咬住我的肩膀,而且次次見血。然后你就會舔干凈,一點一點慢慢地舔干凈。”
“啪!”她揚手一巴掌揮在他臉上,“不要臉!”
“你是罵我不要臉,還是罵你自己不要臉?”段禎饒有興趣地問。
“與我何于?我是罵你和那個木桃不要臉!”
“木桃不就是你嗎?”
“不是!我是田醉,不是木桃!”田醉大力擊水,感覺自己也快瘋了。她素來以冷靜馳名,何時這樣失控過?
“好了!水涼了,出來吧!”段禎把田醉抱出木桶,用大床單給她擦水。
“你出去!”田醉扯過床單裹住身體。
“對不起,我當然不會出去!”他拿起她的衣服一展,“來,穿上吧!”
田醉咬牙切齒半天,把心一橫,道:“好,隨便你!不過我告訴你,無論你怎樣玷污我的身體,我的心永遠都屬于三少!”
“是嗎?”段禎邪邪扯起嘴角,“不如我們來賭一把。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后你還是這句話,那么我親自把你送到你的三少身邊。怎么樣?”
“那你這三個月不許碰我!”
“怎么可能?你剛剛還說無論我怎樣玷污你的身體,這么快就不認賬了?”
田醉啞口無言,恨不得把多事的舌頭咬掉。
“放心,我說過不會強迫你的!倍蔚澃参克,“不如我們約法三章。你不能再鬧今天這種嚼舌自盡的把戲,也不許絕食,不許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盡要求我!你呢?”田醉憤憤不平,“你不許碰我!”
“好!我不碰你!”
咦?這么好講話?“成交!”她伸出一掌。
“慢著!還有。”還有?“這三個月我們每晚都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田醉怒目相向。
“我保證不碰你!”
“那好吧!”田醉心有不甘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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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當了!段禎是個言而無信的混蛋。
“拿開你的手!”她瞪著纏上腰間的雙臂。
“噓,抱抱而已!隔著衣服,不會把你怎樣啦!”他整個身子都貼上來。
田醉屏氣凝神,全身緊繃。許久,果然沒有動靜,她慢慢放松,閉上眼準備入睡。
忽地一顫,“你還說不磋我!”這家伙好過分,竟伸出舌頭輕舔她敏感的耳垂。
“好好,不碰你!彼K于老實了,漸漸入睡,一雙鐵臂仍摟著她的纖腰不放。
第一晚就這樣度過,還好風平浪靜,但接下來的夜晚呢?
“你的手放哪了?”她拍開偷放在胸脯上的魔爪,“你這個偽君子,你會食言而肥的!”
“也好!反正我家祖宗三代還沒出過一個胖子。”他緊緊貼上她背后,密密實實。
“別靠這么近!你簡直像個火爐,熱死啦!”
“熱?早說了別穿這么多,你又不聽!來來,脫了它!”他說著就伸手解她的衣鈕。
“不脫!熱死也要穿著睡!”
于是,早上醒來,雖沒熱死卻也差不多了。
“把你的手拿開!”為什么總要說這句對白?該死的段禎越來越過分,手竟伸到衣服里邊去了。
“好好,拿開!”他把手拿出來,可一翻身,竟將臉埋入她柔軟的胸懷。
“你再這樣我可要咬舌自盡了!”她出言恐嚇。
“咬我的好了!”他立即覆上她的唇。
她感到有異物伸進嘴里,軟軟的,靈活地與自己的舌糾纏翻卷。是他的舌。她用力咬下去,立即嘗到腥腥咸咸的味道。
她松開口,等他縮回去?伤麤]有,而是繼續與她糾纏不休,直到整個嘴里都充滿腥腥的味道。
他抬起頭,微笑地凝視她,“還說你不是木桃,你咬人的習慣就跟她一模一樣!”
她忽地有些心煩,“我不是木桃,我是田醉!”她側過身子,將頭別向一邊,心下有些后悔剛剛為何不咬下他的舌頭。若是剛來那一天,她一定會毫不猶豫這樣做。可現在,為什么?才過去幾天?五天而已!為什么她竟咬不下去呢?
三少,三少!她默默地念,悚然發現三少的影子竟越來越模糊……不!
那么十二年的守候算什么?難道她竟是如此水性楊花的女子嗎?
不!她猛地坐起身。不是!
“你怎么了?”段禎抬頭問,又皺起眉,“咝——好痛!你害我明天只能喝稀飯了!
她不由失笑,“活該!”重又躺下。嘆一口氣。
天哪!她能不能堅持到三個月?
段禎足足喝了兩天稀飯,被王艘嬤嘲笑個半死。他臉皮厚,不以為忤,田醉面上可掛不住了。
她訕訕地放下飯碗,說:“我想出去走走!北阏酒鹕怼
段禎立馬放碗要跟,她說:“我要一個人,你不許來!”
“那怎么行?”段禎當然不允了。
“怎么不行?”王嬤嬤打圓場了,“大不了讓如雪陪好了!都是年輕姑娘,也可說說體己話。你呀,慢慢把這鍋稀飯喝完吧!”
如雪聞言立即跟在田醉身后出了門。
“想去哪?”如雪問。
“那天看到的草坡不錯,去那兒走走吧!”
綠草茵茵,十分茂密,幾只牛羊在吃草。小河邊,一名斗笠男子在垂釣。
男子看見她們走近,站起來打招呼:“木桃姑娘,你回來了!”
“我不是木桃,我叫田醉!”田醉分不清是第幾次重復這句話。
“不會吧?”男子驚呼,“你明明就跟木桃一模一樣!”
“你眼中所見,不過是外型而已。”田醉淡淡地答。
“果然有些不一樣!”男子點點頭,“在下冷劍!
“冷大哥!”如雪沖上前,“果然是你!我剛剛就在琢磨你是誰,看起來好面熟!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如雪,殷如雪呀!”
“哦!”冷劍略略一頷首,回身蹲下,一言不發地繼續釣他的魚。
“哼!”如雪噘著嘴憤憤不平,眼見田醉已走得遠了,忙跟上去。
“我發現,男人們好像都挺喜歡你!比缪┱Z氣酸酸的。
“不是我!他們看見的是木桃!
“那么三少呢?三少娶的人總是田醉吧?”
田醉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三少他心中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柳姑娘!而我,在他心中只是一種責任,一個承諾,沒有感情!
“那你還一心一意要嫁他?”如雪有些不解。
“十二年前,不,十三年前,三少曾救過我,并許下一個承諾!碧镒淼难酃馔断蜻h處。
“所以你就守著那個承諾到今天?”如雪望著她,目光不知是憐憫還是佩服,“你知不知道三少跟你的婚禮與柳櫻的婚禮是同一天?”
“知道!三少特地選在這一天。”
“那么你還知不知道,柳櫻逃婚了?”
“什么?”田醉大吃驚,“她,逃婚?那么三少是不是到處在找她?”
“沒有,三少在找你!找柳橙的事,他管不著!
田醉怔怔地,半晌,問:“這幾天你也呆在谷中沒出去,怎會知道這些?”
“我當然知道!這點本事都沒有怎么做桃花谷的金牌探子?”如雪洋洋自得。
“那么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弄出去?”田醉兩眼放光,“我想要回到三少身邊。”
“這……我恐怕幫不了你。”如雪一臉為難,“桃花谷五十年來未出現過叛徒,我可不想做這開路先鋒。不過嘛……”
“不過什么?”田醉著急地問。
“若是你自己動手那便與我無關了!我可以點撥,怎么走還得看你的本事!”
唉,與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瓉砩磉吪P著位女諸葛,居然現在才發現。
田醉點點頭,豁然開朗,“謝謝你這么幫我!”
“我可不是幫你呀!”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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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媽,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她進谷時忘記以前的事,而出谷時記起來以前的事卻忘了谷中的事,到底是為什么?”段禎十分不解。
“為什么?那要問你自己呀!”王嬤嬤慢條斯理喝一口茶,“我不知道她在外邊曾受過什么打擊,但可以肯定,那些打擊帶給她的傷害絕不會比你帶給她的來得深,所以她只好選擇忘了你嘍!唉,別看這丫頭外表堅韌,其實里頭脆弱得很啊!”
“唉,忘了也好!這樣我們還有機會重新來過,我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難哪!田醉跟木桃不同,要贏得她的心你可要加一把勁。還有,我要提醒你一句,若想跟她共結連理,長老會那邊可不好交代!”
“我想,段氏家法我還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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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醉回來時已很晚。段禎開完長老會吃完晚飯,等到月亮爬上樹梢才見她的身影。
“你去了哪里?為什么現在才回來?”
“我有必要向你報告我的行蹤嗎?”田醉斜斜睨了他一眼,忽地輕嘆一聲道,“我跟如雪聊了一下午,然后躺在草坡上看日落,最后又看月亮升起來!彼α诵Γ疤一ü鹊脑铝梁屯膺叺牟惶粯。”
“有什么不一樣?”他有些意外她竟會平心靜氣和她聊天,立刻說話的聲音也小心翼翼起來,生怕打破這難得的氣氛。
“特別彎,特別細,就像瞇瞇笑的眉毛。”
“是嗎?那是上弦月。對了,你們在河邊有沒有碰到一個釣魚的?”他屏住呼吸,幾乎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有!如雪說他是曠世美男子。”
“那么你覺得如何?”他更加小心翼翼。
“不錯!比三少英俊!
三少,又是三少!他壓下心中的怨氣:“那么比我呢?”
沉默。他好后悔自己問出這么愚蠢幼稚的問題。臉上開始冒汗。好悶!想出去透透氣。
“我想洗澡!彼f。
“好好,我馬上叫人準備水。”他立即拔腿向門外走去。
“你要幫我搓背嗎?”聲音細如蚊蚋,但聽在他耳中,卻如雷鳴。不,是心跳的聲音,“咚咚”,比打雷還響。
和那晚她被點了穴道時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的手在光滑細嫩的雪背上輕輕游走。手掌粗硬,富有張力,卻很溫柔,也很靈活。
她閉上眼,臉上熱氣蒸騰。這算什么?出賣肉體嗎?為了自由。
他脫了衣服,也跨入桶中。水漫了出來,地上濕了一片。不,其實弄濕的是她的心。
他輕輕將她擁在懷中,細碎的吻落在她秀發上、眼睫上、鼻端,然后是唇。他溫柔地、心醉神馳地吻她,那樣纏綿。
然后他離開她的唇,來到她的耳垂,她的頸,她的肩,再往下,他的頭浸入水中……
“不!”她猛地將他一推,“嘩啦啦”從水里站起來。沒法再繼續,這已是她忍受的極限。
他抬起頭,喘著粗氣,神色迷離地看著她!澳咎?”他喚。
“我不是木桃,我是田醉,田醉!”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跨出木桶,抓過汗巾狠狠揩抹身上的水珠。
“好,田醉!”他也起身出來,伸手要接過汗巾幫她擦。
田醉一側身避開。哼,從他口里喊出來既生硬又別扭。她飛速穿好衣服就奔出門。
“哎你,等等!”段禎追了兩步才發現沒穿衣服,忙回過身穿戴好匆匆追出去。
田醉就站在花園里,仰頭遙望一彎新月。
段禎走至她一丈遠,停住腳步!盎蛟S我該叫你阿醉?我聽東方家的人都這樣喊你!
“不行!”她不想他和三少喊得一樣。
“那么我該叫你什么?醉?小醉?或是田田?還是醉醉?”
田醉倒吸一口涼氣,“好惡心!”
“我也這么覺得。”段禎深有同感,“那還是連名帶姓好了。哎,今晚的月色好美。
田醉一點賬都不買,“我去睡了!”轉身進房。
是夜,段禎破天荒的很老實,從頭到尾就沒碰田醉,連衣角都沒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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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桃花堡來了兩位客人,李長老和孫女碧荷。
田醉真是大開眼界,這下總算見識到什么叫做傾國傾城。用荷花給她做名字實在太小氣,就連牡丹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呢!
“這女人是誰?”田醉問如雪。
“谷主的未婚妻!
“。俊彼,“我還以為他沒人要,所以才老纏著我,沒想到行情這么好!
李長老隨段禎進書房商討要事,碧荷則被王嬤嬤請進茶室。
如雪奉上一杯香茶,碧荷朝她嫣然一笑,笑得她渾身骨頭酥軟,不住把臉往前湊。
“啪!”王嬤嬤打如雪一下,嗔道:“好好學學,什么叫大家閨秀!誰像你,成日瘋瘋癲癲!”
“什么我好好學,您好好學才是!看看人家的娘多會生啊!”如雪甚至把下巴擱上碧荷肩頭。
“不知死活的丫頭!”
田醉默然旁觀著這一切,然后悄悄退出去。她原就不屬于這里,她也不想變成她們中的一分子。青州,三少,才是她的歸屬。
一個時辰后,李長老從書房出來,臉色很不好,拉著碧荷拂袖而去。
美人走出老遠,如雪才發現田醉不見了!斑祝克ツ牧?”她跑到上次兩人促膝相談的草坡,果然看到田醉落寞的身影。
“你干嗎躲在這里?為什么不欣賞美女呢?”
田醉好笑地輕搖頭:“我發覺你很好色,男女通吃!
“沒辦法啊,從小就落下這毛病!比缪╅L嘆一口氣,“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因為你不很漂亮所以就不大理睬,還記得嗎?”
田醉點點頭:“自從我成為三少的未婚妻,大多數女人見到我都是這種表情!
“那當然!說句實話你不要生氣,我覺得你確實配不上三少。至于谷主那就更是不配,所以我才會幫你忙啊!我這么說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任何人瞧不起我都可以,只要自己瞧得起自己就行了!碧镒硎钦娴牟唤橐狻
“我發現你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
“這是三少給我的信念!碧镒聿[著眼看向遠方,“他從不把我當下人看,不給我取丫環的小名,吩咐我辦事也會拜托。沒有三少我活不到今天。”
“你——”如雪側頭盯著她,“你好像真的很愛三少,不過,你有沒有弄清楚,你對三少的愛是出于感恩還是單純的愛?”
“清不清楚都無所謂,總之我心中再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好啦!這些話在這說說可以,千萬別讓谷主聽到,否則就慘了!”如雪小心告誡。
“什么不能讓我聽到?”段禎大步走到兩人中間,也席地而坐,“說我什么壞話?如雪,不許教壞田醉!”
“天大的冤枉!”如雪站起來,“我走了,你們慢慢聊吧!”
“為何對她有話說,跟我就沒有?”段禎等了半天見田醉仍一聲不吭不由有氣。
“今天來的那位小姐是你未婚妻?”田醉問,語調平淡,聽不出有何情緒。
“已經不是了!我的未婚妻只有一個——你!”
“錯!你的未婚妻是木桃,不是我田醉。你愛的是她,跟我全無關系:木桃會做的事,田醉想都不會想。木桃會說的話,田醉根本說不出來。”她這幾日已陸續從王嬤嬤嘴里了解了一些木桃的事跡,“你為什么要娶我,你眼里看的心里想的全都是木桃一個人。”她頓了一下,閉上眼,有淚珠輕輕滾落,“那么田醉又算什么呢?”
段禎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吻去淚珠,然后嘴角忍不住飛揚:“鬧了半天,原來你是在吃醋!
“你要這樣想也無妨!
一輪彎月淘氣地躍出來,仍是笑瞇瞇的眉,只比昨夜稍加粗了一筆。
經過這一夜,兩人之間似乎有某種東西開始發酵。
“王嬤嬤是李碧荷的嬸嬸,為何贊同你解除婚約?還有她是李總管的夫人,為何如雪會是她的女兒?”田醉對這事有些弄不明白。曾幾何時,她跟段禎竟像朋友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奶媽根本不贊成碧荷嫁我,她認為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至于如雪是她跟殷長安的女兒。只是奶媽這個人喜新厭舊,跟殷長安做了兩年夫妻就改嫁了,在李總管之前還有一位呢!而且殷長安也不是第一個丈夫,不然她怎么做得了我的奶媽!”段禎神色噯昧。
“那他應該還有一個大點的孩子呀!”
“是啊,很可惜,襁褓中就被人偷了。”
“真的嗎?”田醉一臉惋惜。
“好了不說這個。我帶你看一處地方!”段禎打開墻角的大柜,一陣摸索,“轟隆隆”柜子裂開,出現一個窄門。
“進來!”他們下到底下的暗室,點亮長明燈。
“繩子是干什么用的?”
“躺在上面睡覺用的!倍蔚澥痉读艘幌隆
“是練功還是為臥薪嘗膽?”田醉猜測。
“兩者皆有!你真的比木桃聰明太多。”
田醉淡淡一笑:“這密室就這點東西嗎?”
“不止!別有洞天呢!”段禎走到石幾前,將雙臂伸至幾下,一運氣,“嗨”!石幾連著下面一塊三尺見方一尺多厚的青石板被抬了起來,底下露出一個洞。
“看不出,你竟有這樣的力氣!”田醉驚嘆。
“我天生神力!”段禎得意之極,“來,看看吧,我擔保你眼珠子都會掉下來!”
豈止,田醉不止眼珠子掉下來,連下巴也掉到地上合不攏。
“人間仙境!”想不到這底下竟是另一個世界。其實也沒這么夸張,只不過是個圈起來的小山坳而已;ㄓ笆桦x,怪石嶙岣,中間圍著一汪小小溫泉,如此而已。當然,還有幾樣東西,卻比較礙眼,十個大鐵箱,碼成一堆。
“干嗎堆這么多箱子?好煞風景!”田醉不滿意。
“嫌棄箱子?你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嗎?”
“難道還是寶貝不成?”
“答對了!這十個箱子便是大理國庫,也是來日復國的基業!”段禎宣布答案。
田醉上前打開一個箱子。“好重!”那箱子是生鐵所鑄,光一個蓋就重達五十斤。
“天哪!”寶光刺得田醉幾乎睜不開眼睛,手一松,“咚”蓋子重又合上。
她甩甩頭,幾疑身在夢中!斑祝窟@么大的箱子,怎么弄出去?那洞口又窄又小,根本出不去呀!”
“你過來!”段禎拉她到溫泉后的巖壁前,又一陣摸索,壁上出現一個大洞。
“這里面又是什么?”田醉探頭往里看,黑乎乎的,似乎聽到潮聲。
“怒江!”
“什么?”
“從這一跳,咚!就跳進濤濤江水之中。這是運輸寶物的通道,將鐵箱扔下去,然后那邊接應的人從江水中撈上來。”
“這么麻煩?”田醉搖頭嘆氣,看著巖壁又合上,天衣無縫,“我想修這些工程的匠人們只怕都死于非命了吧?”
段禎沉默一會才道:“或許吧!這是我祖父命人修的。”
田醉冷笑道:“自古以來,帝王將相,哪個不是如此?百姓的生命,比螻蟻還不如!”
“田醉?”段禎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她眼眶已開始發紅。
“當年我爹爹為朝中九親王孛兒汗做事,結果也是因為一樁什么秘密,不但冤死獄中,直到現在還背著欺師盜祖的罪名!”她的眼中有淚光閃爍,“我跟著娘四處流浪,走到哪里都是過街老鼠!”她緊握雙拳,將眼淚逼回去,“上去吧,我不想再看到這些東西!”
“為什么不哭出來?其實哭出來會好受些。”段禎輕撫她的肩,“大不了我把肩膀借你呀!”
田醉搖頭,倔強地忍住。
但她還是哭了。夜深人靜,她往床上一倒,無邊的黑暗籠罩下來。幾乎是立即地,眼淚奔涌而出,卻無聲無息。
段禎的手臂伸過來,將她擁入懷中,也是一句話不說,任淚濕滿襟。
流過淚果然好受許多,田醉沉沉睡去,睡得很香,很甜,似乎還做了個好夢。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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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就是段禎必須向全谷民眾交代他撕毀婚約、言而無信的事。
長老會上,他宣布:“三日之后,請出段氏家法,于午時三刻,在谷場中央,由李碧荷的大哥李吳執刑。屆時宣全谷民眾前來觀看!
李吳與碧荷兄妹情深,又鐵面鐵心,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到時他只怕是九死一生。
但他甘之如飴。為了木桃,為了田醉。管她是誰,反正是他所愛就對了。
“阿楨,你要考慮清楚,那種苦不是人人能受的!蓖鯆邒邔嵲谛奶鬯皼r且又不能運內力抵抗,唉,聽著就可怕,要她是木桃也便罷了,可這田醉,好像對你不冷不熱,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豈非劃不來?”
“我就賭它一把!我為她受這樣的折磨,難道她就不會感動?女人心是很軟的,到時我就贏得美人歸了!倍蔚澴鲋缐。
“你這死小子,原來是一著苦肉計!”
“好說好說!哈哈!”
苦肉計是不是奏效?很難預料!但田醉對此事的關心卻是真的。
“會不會受很重的傷?”她問。
“你是在擔心我嗎?”段禎眉開眼笑。
“為什么要這樣做?值得嗎?”
“只要能得到你,任何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你看著我!”田醉緊盯著他的眼睛,“告訴我,現在你眼中看到的是木桃還是田醉?告訴我!”
“我……”段禎欲言又止。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田醉打斷他的話,“讓我一個人靜靜。”
整晚,段禎都沒有打擾她,他睡在書房里。有些問題,他也需要好好考慮。
考慮了一夜仍然茫無頭緒,整個上午他都呆在書房里沒出門。
“阿醉,把這些飯萊送到書房去。阿楨一上午不吃東西,會餓出病來的!蓖鯆邒甙咽种械耐斜P硬塞到田醉手中。
“我不想去!
“那就別去吧!蓖鯆邒呗唤浶牡睾炔瑁澳阒蓝问霞曳ㄊ窃趺椿厥聠?簡而言之,就是三個九。首先,赤足踩過九個火盆,然后赤身接受九鞭,最后用刀在身上割九道口子。這就算大功告成了。本來呢,阿楨身強體壯,內功深厚,這些對他不過是小菜一碟。但段氏家法卻禁止用內功抵御,接受家法時還必須從頭至尾保持完全清醒。”
田醉聽得心驚肉跳,卻聽王姥姥又續道:“你知道李昊是干什么的嗎?他是桃花谷頭號殺手,武功雖不是最高,手段卻最殘忍。阿禎之所以選擇他執行家法,就是為了讓谷中人心服口服,毫無異議!”
王嬤嬤還沒說完,就看見田醉端起托盤急急出門,她咧嘴一笑:“苦肉計還沒上演就先成功了一半,嘿嘿!”
田醉向書房行去,遠遠地,看見一名黑衣侍衛敲門,然后進去,回身將門虛掩。她不好此時進去打擾,只得站在門口等著。
“屬下參見谷主!笔绦l的聲音傳出來,竟是個女的。
“木侍衛長,辛苦你了!有什么消息?”
“稟谷主,云南八府有七府府尹是昏官,荒淫無道,掘地三尺。青州新知府上任后也貪婪成性,百姓怨聲載道。云南提督成日花天酒地,沉溺女色,軍心渙散已久。谷主,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舉義旗,更待何時?”
“很好,你馬上出谷,準備招兵買馬。五日后去接應寶物。但不可輕舉妄動,一切等本座指令!”
“是!請谷主賜藥。”
“拿去吧!”透過門縫,田醉看到段禎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給侍衛,不由心中劇震。那日如雪的話在耳邊響起:“要出谷必須吃藥。桃花瘴雖不會讓你喪失性命,卻足夠熏暈你。但那藥丸卻只有谷主才有!
她正自發怔,門忽地被推開,嚇了她一跳。
“木桃?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木菲大為驚訝。
“我,我不是木桃!碧镒韲肃榈,一顆心仍狂跳不止。
“嗯!”木菲點點頭,頗含深意地盯她一眼,轉身走了。
“進來吧,你也站了很久了,不累嗎?”段禎淡然道,“這些東西是你自己送的還是奶媽叫你送來的!
田醉抬起頭:“如果我說是她叫我送的,你是不是就不會吃?”
“無所謂!”段禎接過托盤,“我已經很餓了。”就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飯菜被一掃而光。
田醉默不作聲地站在旁邊看著。直到他放下筷子,她便伸手收拾,說:“你繼續忙吧!”
段禎卻直愣愣盯著她不搭話。
田醉收好又端著托盤出去,到了門口忽轉身道:“你既要舉事,又為何選在此時接受家法?”
段禎慢慢走近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云南是九親王孛兒汗的轄地,此地戰亂他必率兵前來鎮壓。到時不管成功與否,我都會想法叫他還你父親一個公道!
田醉咬住下唇,退出兩步,轉身跨出書房,聽他的聲音沉沉傳來:“現在我眼里見的,心里想的都只有一個人,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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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底算什么?她不知道。剪不斷,理還亂。
她坐起來,赤裸的上身感受到初晨的涼意。
“這么早就起床?再睡一會吧!”段禎的手臂纏上她的腰,“想不想在我肩上再加一個牙。俊
“不要!”她直接了當地拒絕,爬起來穿衣服。
是的,段禎肩上又多了一個牙印,是她昨夜留下的。腥咸的血滲進唇齒之間,熟悉的味道令她想落淚。
原來她真的早已失去處于之身,沒有痛楚、沒有落紅。有的只是無盡的歡愉和重重的失落。
她換了一件外衣,將穿過的外衣和段禎的衣服一起團成一團向外邊走去。
“一大早的,你就去洗衣服?”段禎枕著雙臂,閑閑地問。
田醉停下腳步,幽幽地道:“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彼种忻揭粋硬東西,是在段禎的衣袋里。瓷瓶!她緊張地咽一口唾沫,續道:“對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去!
“你想去我還不讓呢!在家等我回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等你!”
段禎一躍而起,含笑注視心愛的女人翩翩出門的背影。
今天是接受家法的日子。他知道,肯定會很難挨。李吳那個沒人性的家伙定會想方設法把每一分痛苦都延長加劇。但此際他一顆心漲得滿滿的,他自信今天這一關將過得輕松自如。
因為,他的女人在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