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輕瞟他一眼,“你不用找借口了,下次我遇到阿來一定要狠狠地罵她一頓,都找的是什么人?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你也不許跟著我了,要銀子沒銀子,一點用都沒有。”
成炎被她說得訕訕的,“沒想到你嘴巴這么壞,真是真人不露相。 边以為她是呆瓜一顆!原來她還是很會利用人的,而且是標準的只用有用的人。成炎就奇怪了,對待他和王大夫她都那么狠,怎么那么輕易就著了齊勝那小子的道呢?
果然,她一定是看上那小子了。
青衣罵累了,然后就坐在地上瞇著眼睡覺,這會子又直接當成炎和王大夫不存在。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青衣的無視,王大夫早已成了怨婦一樣的老頭子,只含淚跪坐在一旁。
成炎看著王大夫,就想到那會不會是自己的前車之鑒,嚇得哆嗦了一下。
夕陽西斜的時候,救世主齊勝終于來了,王大夫激動地抱上他的大腿,“將軍——”
齊勝皺了皺眉,蹲下身將王大夫扶起來,“王大夫受驚了!
一旁的成炎似笑非笑地看著齊勝,齊勝沒有理會其中深意,只走到墻角邊推了推青衣,“青衣,不要在這里睡,涼氣重!
青衣迷蒙的眼睛慢慢睜開,墨如琉璃的雙眸在陰暗中更顯得粲然生輝,齊勝只覺得心跳有些紊亂了,好想捧住她的臉,對著這雙明眸一輩子。
青衣眼中的光華漸漸黯淡如常,微微一笑,“齊將軍——”
齊勝只覺得腦子里似乎炸開了,喉結上下動了幾下,他忙站起身,臉上有些發燙,“青衣,你快起來!
青衣“哦”了一聲,然后從地上爬起來,掌心都是濕冷的泥,青衣正準備往身上擦,一雙大手拉住她的雙手,齊勝拿出一方藍色格子的手帕,細細地為她擦拭著。
青衣有些怔然,昏暗中只覺得他的眼睫毛好長好長啊!
方郡守連連賠笑道歉:“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幾位,還請各位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下官一般見識!
青衣看著長得腦滿腸肥的郡守,然后淡淡地笑了起來,笑容溫婉?な匦睦锼闪艘豢跉,只道是女子心善,不和他一般計較了。
“下官為幾位設了宴,這邊請——”
青衣臉上溫和的笑容,刺傷了齊勝的眼,他就是知道,此時她的心在冷笑,一點也不開心。
晚宴十分豐盛,有歌有舞,美人仙釀,應有盡有。
青衣吃得十分舒暢,雖然這大餐和小希做的食物比起來不及其萬一,但是卻是她下山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了。她吃得好,王大夫和成炎也吃得好,只有齊勝,總忍不住看向青衣,為什么他的心里會有一種愧疚一種心虛?她入獄雖然是他保護不周,但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她出門沒和他打招呼不是?
宴后方郡守熱情邀請他們四人留宿,齊勝當然拒絕了。
青衣的心情似乎不錯,主動說:“方大人如此盛情,如不嫌棄,小女子為你開一副滋補藥方如何?”
方郡守笑得眼睛鼻子皺成一塊,“來人,筆墨侍候!
青衣彎了彎唇角,提筆寫下:“柏子仁三錢、木瓜二錢、官桂二錢、柴胡二錢、益智二錢、附子三錢、八角二錢、人參一錢、臺烏三錢、上黨三錢、山藥二錢!
王大夫雖然看這藥方奇怪,但因為是出自青衣之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在一旁默記下這藥方。
齊勝的眉皺了皺,緊抿著唇不語,
成炎哈哈笑出聲來,“果然是絕世好方吶!方郡守你賺大了。”怎么辦?他越看越覺得青衣這姑娘可愛得很吶!
方郡首聽他如是說,心里大喜,“既是如此,下官就謝過程姑娘了!
第八章藏頭處方
街道沉寂,偶爾才見三兩家燈光,遠處傳來小兒的啼哭聲,四人一起走在大街上,夜風冷冽,青衣只顧低著頭走路,齊勝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路過一家民居,油燈昏暗,傳來婦人的哭泣聲:“小三兒,小三兒……”
人群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嘈雜,“快去請大夫吧!”
“現在這么晚了!
“人命要緊吶,還是這么小的孩子!
……
四人走近,齊勝問:“什么事?”
他是慣于發號司令的,身上自有一股讓人信服順從的威信,人群中有人說:“小三兒傍晚的時候手腳抽搐,然后便昏迷不醒了,叫人去請大夫,可是因為沒銀子,大夫也不肯來!闭f完還嘆了一口氣,“怕是要夭折了。”
齊勝拿出一錠銀子來,“快去請大夫!
眾人都怔住了,這人到底是誰,怎么如此慷慨解囊?
齊勝正要開口斥喝,卻見青衣穿過人群走進房子里,屋子里陳設簡陋,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一個打著滿身補丁的婦人抱著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哭泣,那小男孩手腳偶有抽搐,卻是昏迷不醒了。
青衣對那婦人溫婉一笑,“我會看病,讓我看看小三兒好嗎?”
那婦人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神態安詳,渾身透著溫暖的氣息,一時竟止住了哭,將孩子放在床上側過一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小三兒啊!”
青衣微笑著,“放心,有我在,小三兒不會有事!彼朔∪齼旱难燮ぃ难壑殡[在上眼瞼里,青衣揚聲問:“有沒有胡麻油或蘇子油?”
“胡麻油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我家還有些蘇子油!比巳褐杏腥苏貞,“我這就去拿!
青衣又要了一盞沒用的油燈,放入蘇子油,等燈燃了一會兒后,青衣將燈火照灼幼童手足心和胸部,不多時那孩子果然不抽搐了,然后漸漸醒來,放聲大哭。
青衣被嚇了一跳,這孩子嗓門兒可真好。
眾人臉上都露出松了一口氣的笑容,“總算救回來了。”
“真是神醫。
“原來燈火也可以治病吶!”
……
那婦人滿面淚痕,一把抓住青衣的手跪倒在地“謝謝女菩薩,謝謝女菩薩……”
青衣不露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快去哄哄孩子吧,只怕是受驚了!
走出這土徹的小屋,青衣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
她走到齊勝面前,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諷意,“這就是你要保的家,你要衛的國?”
齊勝的胸口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喉頭似有一塊破抹布,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貪官貧民,這就是他的兄弟們以鮮血保衛的家國……
次日,方郡守派人去抓藥,抓藥的主事拿著藥方的手一抖,“大人,只怕這藥方有蹊蹺!”
方郡守重重地哼一聲:“什么時候你也學會看藥方了?”
主事的冷汗直流,“大人,這是一紙‘藏頭處方’!
方郡守將信將疑,拿著藥方一看,氣得渾身的肥肉都抖起來了。
這藥方每味藥第一個字連起來竟是“柏木官(棺)柴(材)益(一)附(副),八人臺(抬)上山”。
這天清晨大家都收拾好東西準備趕路,青衣又混在步行兵里聽老兵張嘎說他刀里穿箭里閃的傳奇,齊勝徑直騎著高頭大馬走向她,微彎著身伸出右手,“把手給我!
青衣搖搖頭,“我想聽故事!
齊勝微微皺眉,“趕路的時候還有誰有力氣說故事給你聽,不要任性。”
青衣臉上有些失望,“可是我很想聽的!
齊勝臉色一凜,然后忽然彎起唇角,“你怕馬?”他說。
青衣忙搖頭,“我什么也不怕!
齊勝問:“那你為什么總躲著青青?”
青衣滿臉呆滯,“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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