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沒有一點辦法?”
“辦法是有,只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王嬤嬤有句話說得很對,您以后就是當家主母了,早晚都得學!
“早晚都得學不還有個一早一晚嗎?說不定以后我能一下子頓悟了呢,現在我是真學不會!
想想自家主子活潑胡鬧的性子,突然就要她穩定下來也是不實際,看看四周沒有別人,小荷小聲說出自己的壞主意,“您去找王爺試試。”
“找他?”提到沒事老在書房待著的康承祁,季楚楚十分驚詫,他能幫自己什么?難不成讓他來教?
“您真是……”小荷一臉“主子真笨”的嫌棄樣,“王爺是這府里位分最大的人,只要王爺開口說您不用學,王嬤嬤還能說什么呢,這點道理您不會想不明白吧!
恍然大悟,季楚楚眉飛色舞地笑起來,“好丫頭,那咱們這就去!
“去哪?”
“書房呀!
康承祁在書房忙公事,認真而嚴肅。
準備婚事忙了大半月,好不容易塵埃落定,他想藉著新婚休息這段時間,把耽擱的事情都處理一番。
門外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片刻又聽不見了,讓他皺起眉頭來,書房向來是不許人隨意進來的,他不知道是誰這么大膽擅闖。
從書桌后走出來,康承祁走到門口,猛地打開門,冷不丁就看到門口蹲著兩個小腦袋。
明明是蹲在門口往里面瞧、探察敵情,眼前突然多了一雙精致的靴子,季楚楚和小荷雙雙抬頭,看到康承祁冰冷的臉,訕笑幾聲。
“你好!奔境䲠[擺手,人還蹲著。
“怎么是你?”康承祁居高臨下看她,臉上還是沒有笑容,表情卻緩和了不少。
“我來送點心,看看你渴不渴、餓不餓,書房外面沒人守著,我就自己逛逛!蓖悼幢蛔サ,季楚楚覺得好尷尬。
看著她空無一物的雙手,康承祁挑眉表示懷疑。
這世上最尷尬的事情之一就是撒謊被當場揭穿,季楚楚覺得自己很可憐,干笑幾聲,“點心廚房還在做,新鮮的最好吃嘛!
小荷看著主子沒出息的樣子,只能同樣狗腿的表示,“吩咐好一會了,估計就要做好了,奴婢去看看點心準備好了沒,馬上送來!闭f完便溜之大吉,留下季楚楚腹誹心謗她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
雖然看不到季楚楚郁悶的表情,康承祁卻想到新婚之夜她不滿時的包子臉,臉上表情就又融化幾分,起碼不會讓人看了發冷了。
“還不起來?”
“嗯嗯,這就起來!奔境e手表示服從,猛地站起身,不防蹲了太久,腿早麻了,整個人一歪就撲到了康承祁懷里。
“我不是故意的!奔境@次來是有求于人,自然表現乖巧,她想自己站著,可氣人的是腿麻得難受,只能抓著康承祁衣角。
被人撲了滿懷,鼻息間一下子全都是季楚楚身上的味道,一股不濃不淡的幽香,讓他十分受用,就這么一動也不動的任由季楚楚抱著,康承祁等她腿麻退了這才撒手進去。
看著跟進來的季楚楚,他覺得自己有責任聲明一下府里的規矩,“這里是書房,平時少有人來,一般沒事的時候……”
一直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季楚楚嘴快地詢問:“我也不能隨意來嗎?我看沒人守著就進來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康承祁,康承祁在那樣單純而執拗的眼神下揉揉額角,想著用怎樣的口氣拒絕才不會傷了她的心,嘴巴卻不由自主地說出相反的答案,“自然可以,你想找我直接來這邊就好!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要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亂闖他領地的人,所以書房、寢房伺候的人都不多,可是面對季楚楚的詢問,那些規矩一下子不攻自破了,這讓康承祁十分不習慣,竟然有點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最后他還是把這種意外歸結于眼前的人是他的王妃,既然是王妃,自然應該與奴婢、小廝的待遇分開,對,就是這樣。
康承祁心里百轉千回,季楚楚其實也在想該怎么開口最好,看著眼前男人喜怒不辨的臉,她決定還是先討好,然后再委婉點提出來,畢竟她剛出嫁就提太多亂七八糟的要求,說不定馬上就會被嫌棄呢。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沉默了一會,最后還是康承祁打破僵局,“你來找我什么事?”
“沒什么事啦,就是關心關心你,送點心……”提到點心又想起剛才差點被揭穿的謊言,她連忙把手藏到身后,心虛地說道:“點心還在做,我先來問問你餓不餓!
這樣漏洞百出的理由實在好笑,康承祁一眼就看穿,卻不動聲色點點頭,“確實餓了,有心了!
一句話讓季楚楚心虛的心情一下子轉換成了自滿,有種瞎貓抓到死耗子的幸運,看來自己確實很不錯嘛,就算撒謊都能這么完美,藉著這一點滿足,她壯了壯膽子,伸長脖子往他書桌瞧,上面鋪滿了紙張,看起來有點亂,“你在做什么呀?”
第3章(2)
她只是隨意一問,康承祁卻想了一會才回答,“在處理朝廷里的一些事情,都不重要!
從開始為皇上辦事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擔心身邊有不安分的人曝露朝廷的事情,所以季楚楚現在這樣打探事情的行為其實是他最不喜歡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事別人做起來不行,季楚楚做來他卻沒多少不悅的感覺。
“既然不重要,不如歇歇!庇笕讼扔懞茫@個道理季楚楚還是懂得的。
“好!毙闹囟ㄓ惺虑橐獙ψ约褐v,康承祁也不急,臉上的表情越發緩和,甚至能看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才對嘛,公事什么時候都有,做事要張弛有度才是,不然累壞了身體,可沒人替你受苦的!奔境~媚地掛著一張笑臉走過去,討好地看著他,“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捶背?捏肩也行啊,渴不渴?”這是她平常做錯事討好季炳寧的基本套路,因此這些話皆是順手拈來。
康承祁眼眸深沉,他看著季楚楚,有些不解,越發好奇這丫頭有什么大事要求自己,竟然如此低頭。
不點頭也不搖頭,他就用那么模棱兩可的態度對待季楚楚的討好,幸好她臉皮厚、自來熟,見他不反對就自動走到他身后,粉嫩細長的雙手在他肩膀落下,使勁一捏……
康承祁挑眉,這樣的動作簡直就像是撓癢癢,一點力道也沒有,季楚楚卻苦了臉,只覺得自己雙手捏在了石頭上,要死呀,這家伙不是文官嗎,為什么他的肩膀這么硬,都把她指腹捏痛了。
在康承祁瞧不見的背后,季楚楚哭喪著臉吹吹手指,她沒瞧見,在聽到吹手指的聲音后,康承祁的臉上露出一個明顯的笑容,又轉瞬消失,彷佛沒有笑過。
惡趣味泛起,康承祁慢悠悠開口,“怎么不按了?”
“沒有呀,是我覺得王爺不一定很累,怕這樣會打擾你……”
“本王肩膀十分酸痛,勞煩王妃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季楚楚揮舞拳頭、暗暗比劃,你酸痛,我才酸痛咧!
“既然王爺肩膀酸痛,不如我去叫小廝來幫王爺松松筋骨。”帶著最后一絲的期許,季楚楚討好地說道。
“本王不喜旁人近身,勞煩王妃了!笨党衅钫f著閉上眼,一副“爺等著享受,你不做就危險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