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奔境偷仄鹕,大紅的肚兜遮掩下,如雪肌膚若隱若現,她捶了床一下,“你要是睡在那邊,明天就會有人說我被你冷落了,娘親說再不開心,也不能與夫君分房。”
康承祁默然,既然你懂得不同房會被傳閑話,怎么就不懂得男歡女愛呢?
看著自家小王妃義正詞嚴的樣子,康承祁嘆口氣還是上了榻,他看著季楚楚安心下來的目光,覺得這一夜會十分煎熬。
等到季楚楚睡熟,康承祁拿過褻衣,簡單幫她穿上。
康承祁忘了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大概是季楚楚平穩的呼吸,還有偶爾孩子氣的囈語催眠了自己吧,一覺醒來,竟然難得地天亮了。
要知道他平時天還未亮就要起床處理公事,幾年下來,早就習慣成自然,卻沒想到新婚第一天就破了這條規矩。
一睜眼就瞧見季楚楚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幾滴口水落在他的衣衫上,康承祁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像是安心,又像是滿足。
伸手把緊挨著自己的季楚楚往旁邊挪一下,他起身下床,搖幾下被壓了大半夜,已經失去知覺的右手,不由覺得前一夜的事情十分好笑,盯著孩子般酣睡的季楚楚,心里竟不似以往的沉重,等到肩膀不酸麻了,康承祁這才喚丫鬟進來伺候。
丫鬟們陸續進來,看著他都露出曖昧的神色。
季楚楚是被小荷喊醒的,一睜眼覺得四周怎么看都不對,揉揉眼睛,表情像孩子一般無辜,“小荷,我房間怎么變樣了?”
剛說完,房里伺候的丫鬟們都掩嘴輕笑了,就連康承祁嘴角都忍不住揚了起來。
王府規矩大,自然不是季家能比的,看季楚楚回了神,丫鬟們連忙排成排請了安,季楚楚這下想起自己已經嫁為人婦,眼睛不由得轉到這個房間里唯一的男人身上。
季楚楚看著正在洗漱的康承祁,眼前一亮,昨晚又困又累、燭火恍惚,她沒怎么仔細看夫君的容貌,只是隱約知道他身材高大、聲音好聽,現在藉著天亮細細一看,康承祁竟然比記憶中更俊秀,二十二歲的年紀,眼睛里的神色比自己老成,眉目間透著一股沉穩,卻依舊掩飾不去年輕男人的俊朗,唇鼻刀刻般地好看,讓季楚楚著實驚艷了一下。
康承祁……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呢?明明記憶中的他只是個少年,怎么一覺醒來變得這么優秀?
季楚楚看自己的新婚夫君看得肆無忌憚,丫鬟們又開始笑了,一個個臉上偷偷地笑開了花,慢步退出房間,看來新王妃和王爺相處得很好呢。
眼角留意丫鬟都退下了,康承祁在新娘子熱切的打量中硬生生繃著臉。
“我喊她們伺候你洗漱。”他說著,眼睛始終沒去看季楚楚。
跳下床,季楚楚趕忙阻止,“不用,小荷一個人就行……”剛說完,才發現小荷已經和一眾丫鬟一起出了門,正在門口唧唧喳喳討論什么,眉飛色舞,眼睛還偷偷往房里瞧。
“臭小荷。”季楚楚抱怨一聲,“今天我穿什么?要干什么?”
“待會去給母親請安,一起用飯。”重新招呼丫鬟進來伺候,康承祁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季楚楚,臉色卻不似以往,盡管他裝得很正經,與往日苦大仇深的表情卻仍差得多,讓伺候的丫鬟們都松了一口氣。
初來乍到當然聽人家安排,季楚楚答應下來。
第3章(1)
手里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桌上的帳本卻只翻了兩頁,季楚楚舔舔嘴唇,眼巴巴看著小荷,“咱們看了很久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看她這么難受的樣子,小荷哪里不心疼,小姐原本就不擅長這個,連忙點頭,“正是!
看著她們兩個同樣眼巴巴地瞧著自己,王嬤嬤繃著的臉絲毫未變,一板一眼說道:“娘娘才學了一刻鐘,要是按照這個進度,恐怕一年半載都學不會怎么打理府里的事情!
“學不會就不學了,不行嗎?”季楚楚很無奈,臉皺得像個包子,“嬤嬤管事能力強、又細心,這些事情原本就是您老管著,以后繼續管下去也不錯呀。”您就是教我一百遍,我還是學不會的,最后這話她只敢在心里說說,沒好意思說出口。
放眼整個王府,季楚楚最怕王嬤嬤,進府這些日子,她和尊貴的云王爺相處得很好,和老王妃更是親密無間,一大一小,兩個老頑童,唯有這王嬤嬤,老是追著她,要她學習如何掌管王府大小事宜,討厭死了。
原本按照季楚楚的個性,遇到這樣的事情必定是要鬧一場的,可是想起老王妃當初說的話,老王爺剛離世的時候,家里亂作一團,王嬤嬤是王爺乳娘,臨危擔起王府的擔子,數年如一日地料理內院的事情,從沒睡過一個好覺,想到這,季楚楚哪里還能發得出脾氣。
何況王嬤嬤雖然看著嚴肅,做事卻滴水不漏,對她這個新上任的王妃也尊敬有加,只是因為人家不愛笑、較真一點就懲罰,這事她辦不出。
看著季楚楚苦巴巴的眼神,王嬤嬤暗地嘆口氣,眼前這個也是主子,但凡有點辦法,她也不會和主子為難,老王妃是個武將家庭出身,不喜歡料理這些,豈知這新王妃竟然也……想到自己漸漸老了,府里的事情后繼無人,王嬤嬤很擔心,不由得想要羅嗦幾句。
“王妃娘娘謬贊了,老奴能幫的自然會幫著料理,可是王妃娘娘,老奴還要逾矩說幾句話,望您見諒!蓖鯆邒呔従彽亻_口道:“王府內院事務眾多,小到仆婢月錢、大到各府里人情往來,雖說這些事都有各自的人管著,身為主子,即便不必親力親為,也要心里清楚,有一件沒做好都毀了王府的名聲。
老奴已年近五旬,漸感疲憊,您以后便是府里的當家主母,自然要多勞累一些,不然等到老奴回去老家養老,這事情交給別人,就怕到時候新的掌事人心思不穩、挾制娘娘,那可是大麻煩啊!
這一番話發自肺腑,季楚楚深為感動,看著眼前這個頭發斑白的老婦人,十分感慨,臉上的愧疚之色更重了,“王嬤嬤說的是,只是我實在沒有管家的心思……”
“王妃娘娘不必擔憂,不會也無礙,娘娘天資聰穎,必定一學就會,老奴以后天天來幫娘娘學習!
嘩的一下,季楚楚臉都要綠了,“我學不會……”
“娘娘別再推遲了,以前府里沒有新主子,只能讓老奴來管,以后就全交給娘娘了!
“別呀,您不是還好好的嗎?”
“請娘娘沉下心來學習!蓖鯆邒吒纱嗖辉俸退m纏,繼續繃著臉站在下面,等著季楚楚對帳本有什么問題,好向自己提問。
季楚楚咬著牙盯著帳本,幾乎要哭出來,只覺得眼前都是小蟲子亂晃,心里不斷后悔當初答應嫁入王府,早知道出嫁比在家里還累,她才不要嫁過來呢。
又是一刻鐘過去,看著季楚楚灰敗的臉色,小荷于心不忍地想出一個餿主意,站著王嬤嬤身后,她彎著腰作痛苦狀,季楚楚心領神會,主仆二人尿遁而去。
撕扯著手絹,走在后花園路上,季楚楚全挑偏僻的小徑走,生怕王嬤嬤再找來,“小荷,你說我怎么才能把這些事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