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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不同床 page 10 作者:舒格
    “我明天沒有賽程。”麥緯哲傲慢地回嘴,“就算有,也不可能為這種小事而影響成績!”

    嘴這么硬。今天是誰光看到她跟總監儷影雙雙,就火大到粗暴痛宰對手,還差點要打架?

    黎永萱沒有多說,她安靜地上車,坐在他身邊。

    第4章(2)

    下一瞬間,一件運動外套又甩到她身上。

    她接過了,微偏頭看他一眼,只見他賭氣似的看向窗外,根本不肯看她。窗外根本是一片黑暗夜色,有什么好看的呢?

    默默穿上外套,把拉鏈一路拉到下巴,緊緊把自己包住。她像是被他的體溫包裹住一樣,驚惶失措的心情,終于慢慢的、慢慢的真的平穩了。

    車子在夜色中緩緩滑行。經過了整天的折騰之后,她此刻覺得疲倦像浪潮一樣淹上來。閉上眼,她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好久好久,車內都沒有聲響。

    “蠢女!丙溇曊芡蝗坏偷偷泥止玖艘痪。

    開車的大漢由后視鏡瞄了后座兩人一眼。果然,黎小姐睡著了。秀氣的臉蛋雖然還很蒼白,但緊鎖的眉已經松開,驚慌的表情也消失了。她歪著頭,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靠在身旁人的肩上。

    而那位賤嘴雙耍痞、以脾氣不佳聞名的短道滑冰世界紀錄保持人,正一手撐著下巴望向窗外,另一邊的肩膀,則是動也不動地,充當人家的枕頭。

    她其實不記得當天后來發生了什么事,大概就是被送回她下榻的旅館吧。這一點她還是很感激麥緯哲的。雖然他一直在生氣,拒絕跟她有任何交談,但還是確認她安全回到房間之后才離開。

    再隔一天,她便只身離開,渾渾噩噩回到自己住處。才到樓下,便被大樓管理員叫住,說有人在等她。

    “有人等我?”她困惑地反問。

    結果出現的兩名高大的男子,以及一個一看就是秘書、助理模樣的精明女子。全都是很陌生的臉,黎永萱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們。

    “是黎小姐嗎?”那精明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簡短有力地說:“你的租約已經到期了,請你現在上樓整理東西,一個小時內要離開。”

    黎永萱更困惑了,她看看大樓管理員,又看看陌生人!翱墒,這房子是我們公司租的,有長期租約,怎么會突然到期、要我搬走?”

    精明女子彎了彎嘴角,“是的,因為是公司出錢給你住,所以隨時可以收回。黎小姐,這里是董事會的傳真,你看一下吧!

    她接過傳真信件,稍嫌模糊的字跡中,清楚說明了黎永萱與集團的聘雇關系已經終止,在限期內要交還所有公物并搬出住處。

    至此,她的腦中一片茫然。

    研究所畢業之后,她的生命就專注在工作上,所有心思全圍繞著名洋集團打轉,連暗戀的對象都是名洋的總監。短短兩三天之內,這一切就全部變調,她就像一棵被硬生生連根拔起的植物,飄蕩無依到極點。

    “他們會陪你上樓,幫你打包、搬東西!本髋訉χ赃叺拇鬂h揮了揮手,言下之意便是黎永萱將在他們的監視之下立刻滾蛋,沒有商量余地。

    “我可以請問……這封傳真是誰發的嗎?”黎永萱忍不住問,“我的直接上司可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總監——”

    難道短短一天不到,總監暗示的“后果”已經來臨了?

    “解雇就是解雇,你不必問那么多!迸佑謴澚藦澴旖,是一種很鄙夷的笑法。

    “雇主不能無預警解雇我……”

    “說得沒錯。所以,是你主動離職的!币坏滥吧謇涞呐由ひ艏舆M來。高跟鞋跟敲在大理石的地板,清脆而篤定地靠近。

    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們雍容貴婦,大概有四十五上下了,身材略略發福,但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香奈兒套裝,裝飾品是低調的珍珠鑲鉆,渾身上下的貴氣還是令人不敢逼視。

    她在黎永萱面前站定,遞上一只雪白的信封。里頭,是一張已經打好的離職信。

    “請在這兒簽名!辟F婦淡淡地說。

    “我并沒有要離職——”

    貴婦抬起眼,望入黎永萱困惑的雙眼里。眼神冰冷而銳利。

    “在你半夜走進我丈夫的飯店房間時,就該想到后果。”貴婦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她,“讓你主動離職已經是留余地了,別再做無謂的掙扎!

    “我是……”

    “我是梁文河的妻子!辟F婦篤定地說!爸皇呛闷妗衲銈冞@種做白日夢的女人,到底都長什么樣子。沒想到,每個都差不多!

    黎永萱沉默了。

    “看在你沒有留下過夜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計較!辟F婦冷冷說:“以后請自重,別再對有婦之夫投懷送抱,這是很不要臉的。”

    她張口卻說不出話。那一夜……她并沒有……

    但想必梁太太布下的眼線所看到的,就是她不但跟梁總吃了燭光晚餐,離開之后還又折返梁總的飯店,直接進入房間。

    更何況,過去幾年內,她確實一直在仰慕梁總,想盡辦法在他面前表現,踴躍地寫報告、發信給梁總……

    這一切都變得如此可笑而羞恥。

    “我、我并不是……”她深吸一口氣,停了一下,才能繼續開口:“我以為你們早已離婚了。”

    梁總對外確實以單身形象現身,從沒提過自己的妻子。

    “是嗎?”梁太太笑了笑,根本不相信的樣子!澳銈兠恳粋都這么說。真的那么愛他,不會好好調查一下嗎?不把我放在眼里?”

    關于梁總的婚姻狀況傳言實在太多,在公司她也沒有多問過;很難想像在分析數字上如此精明的她,遇上了這種事,卻無比的盲目胡涂。

    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不如不說吧。

    “梁太太是董事之一,梁總的丈人便是董事長。怎么可能離婚?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裝無辜?”秘書小姐尖銳地反問。

    “算了,不用跟她多說。請你快些簽名、搬走吧!绷禾央x職通知書推給她,還給了她一支筆。

    黎永萱接過了,在好幾雙不悄的眼睛監視之下,她方簽了一個黎字,手就抖到快要寫不下去。她閉起眼,再度深呼吸了一口。

    “我有一個請求!彼f。

    “你還想談條件?要不要臉?已經很給你留余地了!”秘書尖銳打斷。

    “讓她說!绷禾珨r住了,轉問黎永萱,“你要什么?錢嗎?要多少?別太過分的話,我可以——”

    在這個時候,她心里想的,居然是那一群努力集訓、努力比賽的選手。

    她這么一走,未竟的計畫該怎么辦?胎死腹中嗎?她一個人無所謂,但因為她的關系讓滑冰隊丟掉了大贊助商,那就罪該萬死了。

    “不是錢。”黎永萱搖了搖頭,“是我之前提案的計畫,關于贊助短速滑冰隊的。還沒有得到最后結果,我無法離開!

    梁太太瞇細了眼,研究似的看著她。

    “你是在找借口留下嗎?”梁太太當機立斷,“不用多慮,這個案子我會讓它通過,你安心地走吧!

    黎永萱盯著她,“口說無憑,梁太太能給我實質的保證嗎?”

    梁太太笑了,笑容里第一次流露出明顯的輕蔑,“一個小人物,想跟我要保證?就算我真的說話不算話,你又能怎樣?”

    她確實不能怎樣。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更別說什么有力的靠山。在這世界上她只剩下自己一人,就算被這些人綁起來丟到深山里,也不會有人發現、來救她。

    那種寂寞而無力的感覺,像是一股強酸,侵蝕了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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