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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近水樓臺,日久生情,患得患失 >> 替身作者:謝璃 | 收藏本站
替身 page 23 作者:謝璃
    老太太踏出大門前,回頭再拋下一句:“真可惜,我一直以為你比你爸爸還強。”

    范君易面無波動,雁西到此心里只有三個字感言——死、定、了。

    她大感不妙,微跛著腿追出門外,張手攔在兩位女士面前,迫不及待說分明,“范先生最近真的好多了,生活起居都很正常,他今天只是心情不太好——”

    “我看不出來他心情不好啊!崩咸隽朔鲧R片打量雁西,“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老了,他父親我都管不動了,我哪還管得動年輕人?”

    “那我是不是——”

    “我們會和朱小姐連系!眲⑿〗憬涌,公事公辦的表情,但朝雁西短促一瞥時,不經意流露出存疑的眼神,然后環著老太太的肩快步走出庭院大門。

    雁西目送兩人離去,無法分辨老人家是撒手不管的意思還是純粹感嘆,只確定這一場會面以不歡而散作收。那么她呢?老人家怎么看她?

    她想致電朱琴為自己開脫,卻不知從何解釋起,難道她能這樣說:“我不是不向您報告,實在是這一跤跌得太厲害了,不是我推拖不做事,是范先生宅心仁厚,所以代勞了所有家務,讓我好好養傷。所謂留得青山在,早點痊愈才能完成任務啊。至于那天老太太看見的不是事實——我是說不是表面上看到的事實,我和范先生只有單純的主雇關系,沒有不可告人的內情,請老太太明察!

    不,她一句也說不出口。當初應該堅持回家養傷的,現在別說尾款,就連第三期款恐怕也泡湯了。

    “但是我這么努力……”忍不住迸出一句,一陣委屈泉涌,她的淚就要掉落,雁南從后面輕擁姊姊,“別難過啊,想我就來看我啊。”

    于是雁西索性盡情飆淚,把一路以來積壓的委屈全數釋放,那始終提心吊膽的心情因大量淚水而得到徹底紆解。

    雁南不知所措,第一次知道雁西手足情深若此。

    哭到哽咽,手機來電,雁西淚眼婆娑接聽,范君易直著嗓音劈頭就問:“你今晚會回來嗎?”

    雁西趕緊抹去淚水,清清喉嚨,回道:“我不能。明天一大早要送機。”

    “你回去兩天了,你一開始沒說清楚!笨跉饷黠@不悅。

    “……那您扣我薪水好了!

    “你忘了,雇用你的人不是我!

    她吸吸鼻子,扶著額頭,忍耐答復:“對,您說得是,我應該向老太太請假!

    “但你服務的對象是我!

    “……”她閉了閉眼,驀然激動吶喊:“對!是你!可是現在也沒差了,你們祖孫倆可不可以先協調好再來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到底要什么?我悟性太差,我辭職好了——”

    “你不是缺錢?”

    “你——”她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對,我計劃去搶銀行,工時低報酬高還不用看人臉色,一把槍拿出來全都乖乖聽話——”

    “你今天是怎么了?”

    雁西頓時語塞,按下結束通話鍵,望著目瞪口呆的妹妹,她收起了淚水,擠出滿不在乎的笑容,“我這位雇主喜歡跟我開玩笑。來,我們再檢查一次行李吧。”

    飛機起飛了,雁西打開手機,確定了時間,才疲倦地從機場大廳離開,決定搭乘公交車回臺北市區。

    之后呢?該去哪里?車程太短,來不及思考出答案,終點站到了。

    下了車,雁西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前進咖啡館繼續精神奮戰嗎?不,她今天精神特別低靡,堅強的湯老板感受不到任何威脅的。

    那么去看母親吧,她想念母親。

    轉搭了另一班公交車,直赴贍養院。

    母親正在熟睡中,她拉了張椅子在床畔坐著,盯著,一顆心平靜下來。

    她坐了一小時,動也不動,直到巡房醫師找上她,和她談論母親的病情。

    “沒退步就是進步,還是繼續支持性治療。前幾天你妹妹來看她,她表現得很激動,手指甚至能自主抓握,顯然你妹妹對她有正面作用,如果可以,請妹妹多來探望她。”中年男醫師善意提醒。

    她猶豫了一下,“我妹妹出國念書,會有一段時間不方便來,不過我會盡量來看她,我也吩咐看護了,特殊營養劑該補充就補充,費用不必擔心!

    “那就好!贬t師拍拍她的肩!凹覍倌苋χС质亲詈玫!

    雁西不禁在心里反問,那么誰來支持她?

    走在長廊里,雖是炎夏,近郊的風還算清涼,一陣陣迎面輕拂,午后陽光明亮,她卻琢磨著一樁不得不考慮的幽暗決定。

    拿出手機,她按下了內鍵的號碼,對著手機里職業化的親切女聲道:“林小姐,我是馮雁西,請安排個時間幫我家估價吧……”

    合約若終止,母親留下還在貸款中的小公寓就要留不住了。

    留不住的若只是房子,雁西覺得這樣的人生損失不算太糟,她想留住的偏偏是人,難度更高。

    手機響了,她打開接聽,是朱琴。

    “你是怎么搞的?說好保持聯絡的不是嗎?昨天怎么關機了一整天?”

    “我忙,忘了充電了。”她提不起勁回答。

    “劉小姐和我聯絡了,她和老太太去了一趟山上,這事你怎么不提?”

    “我忙——”

    “你忙?是范先生忙吧?受傷了也不說。”

    “……也不是太嚴重,走路慢一點不成問題!

    “那就好,快回山上吧,休假三天也夠了,人家不計較,我們就要更守規矩。”

    “回山上?老太太沒意見?”她正等著接收被開除的口信呢。

    “第三期款今天匯到你戶頭了,老太太對你的表現還算滿意,至少范先生唱反調的功力恢復了,而且不再足不出戶。說實話,不是我沒同情心,你這跤跌得真是時候,讓范先生沒辦法袖手不管,回去再加把勁吧。”

    老太太?雁西喃念著。這位老太太真是莫測高深啊,仔細回想,怎么看都看不出來她對她有任何一絲好感。至于范君易,她現在該擔心的是這個男人會不會讓她吃閉門羹吧?她昨天竟然吼了他!

    雁西把臉埋在雙掌里哀嘆——這世事為何總是禍福相倚?

    第6章(1)

    鑰匙往右喀喇一轉,門輕易松開了,根本只是隨性闔上,連續兩道門都如此,未遭換鎖也未反鎖,可見屋主不想把任何人隔離。

    雁西松了口氣,旋即又想,莫非這幾天范君易趁她不在,故態復萌,醉得不醒人事,連門都忘了上鎖?

    不容再想,門把用力一旋,她快步跨進客廳,迅速四下掃視,明亮的燈光下,范君易橫臥在沙發上,兩手屈枕在后腦杓,臉上倒覆著一本左右展開的書,書名是“食蟲植物圖鑒”。

    能閱讀,代表神智清醒,她放了心。

    但檢視一下總是比較妥當。父親的例證讓她不信任曾經是酒鬼的男人,他們總是輕易動搖,合理化再度喝酒的原因。

    她靠近他,彎下腰,輕輕揭開書本;他密密闔著眼,鼻息勻長,盹著了。

    雁西小心翼翼將鼻尖探近,在他唇緣四周努力嗅聞,沒有酒精,只有單純的須后水余味;兩側聽幫子相當光滑,可見早上認真刮除過了;即使一個人生活,他還是遵守了要求,并未失序。

    感到了一點欣慰,她露出微笑,正想直起腰,一只大掌猝不及防箍住了她的后頸,她吃了一驚,范君易雙眼驀然掀開,灼灼瞪著她。

    萬分困窘,嘴張了半晌說不出話,但這么近互視太不象話,雁西用力掙脫他的手勁,往后拉遠距離,揉揉發痛的頸項,埋怨:“這樣很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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