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絲,你在弄什么。俊焙諣柡闷娴貑栔。在商店里,格蕾絲鬼鬼祟祟地讓赫爾在車上等她,不能讓他看見她買了些什么東西,好像她要制造炸彈似的;而從商店回來,她又在家里東跑跑,西跳跳的。赫爾家就那么一點大,就算玩藏寶也地方有限哪。
“請你別問好嗎?”格蕾絲一臉緋紅。
真是的,女孩子的秘密有那么多嗎?赫爾揚了揚眉毛。按捺住好奇心,他不再理會格蕾絲的瞎忙活,從閣樓里搬出一張行軍床,在客廳里騰出了一塊空地,支了起來。
格蕾絲忙活完的時候,赫爾正在拉布簾。
“赫爾,這張小床怎么能睡人?”格蕾絲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
“比睡沙發要好多了!焙諣柮济膊粍右幌隆
“可是……”格蕾絲為難地看著那張硬邦邦的行軍床,她可是寧愿睡沙發。
赫爾拍了拍手,布簾弄好了。他看了看格蕾絲吞了一只青蛙般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又不是要你睡這兒,你做出這副表情干什么哪!
“啊?難道你睡這兒?”格蕾絲現在的表情不再像是生吞了一只青蛙,而像是吞了一尾三文魚。赫爾真是好得太過分了吧?他有無償奉獻癖嗎?
“哈哈,你現在的表情真好玩!焙諣栔钢窭俳z的臉,笑得前仰后合。
“我以為我們倆會輪流睡沙發呢!备窭俳z紅著臉,訥訥地說。
“沒關系啦,反正你又不是在我這兒住一輩子!
格蕾絲隱隱有了一絲不快,可是為什么不高興,她又說不出來。是啊,她又不是住一輩子。
赫爾懶散地走進臥室,把被褥拿出來。忽然,他叫了起來:“格蕾絲,你的內衣怎么放在我的衣服堆里?”
“哈?”格蕾絲一陣風似的奔進臥室,“別動我的衣服!”她的聲音變了調。
“小姐,是你自己把內衣卷成一團,塞進我的衣柜里的,還要用我的衣服來遮!”赫爾哈哈地笑著,“你大可以不必那么緊張,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騰一格柜子出來啊!
格蕾絲垂著頭,一聲不吭地把自己的內衣都挑了出來。雖然她身上衣服整齊,可是她卻感到,赫爾的視線已經射入到她身上的內衣里面。
赫爾笑笑,為了避免她尷尬,走進了浴室。
過了兩分鐘,赫爾的聲音像催命鐘一樣響了起來:“格蕾絲,你的女性用品不要放在紙盒子里,在浴室里會淋濕的。”
“你——色狼!”格蕾絲大叫著,跑去浴室,怒氣沖沖地瞪著赫爾,擠出了幾個她認為最可以表達憤怒極至的詞。
“可你把它們放在這么顯眼的位置,我也沒辦法不說啊!焙諣枱o動于衷地指了指躲在沐浴液后面的裝“女性用品”的紙盒子。
“可是你的浴室沒地方藏那東西。 备窭俳z像只母老虎般地叫囂著,涵養全無。
“哈哈,格蕾絲,用不著不好意思,我有一個孿生妹妹,她沒心沒肺的,沒有什么瞞住我的!焙諣栆赃^來人的姿態說話。
格蕾絲的怒氣稍稍平服了些,“可是你也不應該說那些話!那樣說,很……很……很沒教養!
“喔,好吧,不過,小姐,你必須告訴我,還有什么秘密藏在我家里?”
“沒有了!”格蕾絲兇狠地瞪了他一眼,趕緊把自己的“女性用品”護在了身后。
“哈哈,別緊張,當色狼之前我首先會是個君子!睊佅乱痪淠涿畹脑挘諣柭龡l斯理地走出去了。
現在是君子,那么以后還會有當色狼的時候?格蕾絲大驚失色。他在說什么哪?
天哪,我在說什么?客廳里的赫爾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
正在格蕾絲對自己的多災多難的前途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赫爾的聲音又傳來了:“格蕾絲,出來一下!”他在客廳喊。
這次又發現什么了?按道理,沒什么比發現內衣和女性用品更可怕的事情了。格蕾絲大義凜然地走進客廳。
“嘿,你在我這里住,我不收你的住宿費,不過,我們倆分攤一下家務很公平吧?”赫爾叉著腰,說。
“對!备窭俳z抿著嘴,嚴肅地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的家務分兩種:星期一、三、五,一個人清潔家居,另一個人做飯;星期二、四、六則反過來;星期天休息,到街上吃飯,如何?”
格蕾絲咬著牙,沒有說話。
“不公平嗎?”赫爾疑惑地問?墒,他覺得這很公平啊。
“不,很公平!备窭俳z沉著臉,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你是想星期一、三、五做飯呢,還是清潔家居?”
“今天是星期幾?”格蕾絲冷冰冰地問。
“星期三!
“那我當今天做飯的那個人!
“喔,好的!焙諣桙c了點頭,想了想,又按捺不住地問:“你能行嗎?”這個問題很令人懷疑耶!
“我以前在學校上過烹飪課,”格蕾絲回答得好像準備英勇就義一般,“不過,我缺乏實踐。”她補充。
“!那還是我來做好了。這些天你先打掃家居得了。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擦擦桌子,吸吸塵罷了!
“不要!”格蕾絲回答得非常干脆。她到底還是上過烹飪課啊,不過,打掃嘛……
“你確定?”赫爾懷疑地揚起了眉毛。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天天做飯。”
“我來打掃?”
“是的!
“啊,隨便你,看來你對打掃是深惡痛絕的。”赫爾很有感觸地點了點頭,“那么格蕾絲,你現在肚子餓不餓?”他委婉地提出了做飯的要求。
“好的,我馬上就去做。”格蕾絲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板著臉,挺著腰,進入廚房里。
“格蕾絲,要不今天我來做,你來看好了!焙諣栐诤竺娌环判牡卣f。
“沒關系,我可以的。”做飯比拿掃帚要好——這是格蕾絲的理論。
“冰箱和壁櫥里有些材料,你想做什么就拿什么好了。做些簡單的就可以了!”
“好的。”
“沙啦……”
“嘩啦……”
詭異的聲音在廚房里傳了出來,赫爾竭力不去理會。可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蟑螂在生菜葉子上爬。不行,再好耐性都忍不住了!赫爾走進了廚房,假惺惺地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我很好!备窭俳z低著頭,正在和材料搏斗著,無暇顧及赫爾這樣的閑雜人等。
“我的天哪,格蕾絲,你在弄什么啊?”赫爾從她身體遮蔽著的縫隙里,窺到了一點驚心動魄的畫面。
“啊,做沙拉啊!北缓諣柕穆曇魢樍艘惶,格蕾絲握著刀,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向赫爾走來。看起來像驚悚片的女主角。
“得了,格蕾絲,別抓著刀子在我胸前晃來晃去好嗎?”赫爾趕緊自保,“你做沙拉的材料是什么?”
“雞蛋蔬菜沙拉!
赫爾把格蕾絲手中的“兇器”拿了過來,然后走到砧板前,指著一個巨大的沙拉碗,說:“這是雞蛋蔬菜沙拉嗎?”
“是啊,我已經把材料全部切好撒進去了!备窭俳z指了指大沙拉碗,里面有一些煮熟了剝了殼,再切成片的雞蛋,黃白相間的,煞是好看;然而,一些切得細細的黑白顆粒丑陋地纏繞在漂亮的雞蛋上,顯得觸目驚心。
“怎么?這難道不是蔬菜嗎?”察覺到赫爾的臉色有異,格蕾絲小心翼翼地指著菜干問。這明明是菜葉子啊,雖然模樣和質地奇怪了點。
“這是蔬菜。”赫爾勉為其難地答道。
“好像是來自中國的吧,我看見上面的包裝這樣寫著,怪不得我沒見過。”
“格蕾絲,你實在是太聰明了。”赫爾的臉看起來像哭一樣。
“它們聞起來很香,我想再加點橄欖油就可以把鮮味帶出來了!备窭俳z自作主張地往碗里倒著橄欖油。
“格蕾絲!”赫爾想搶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完了,他可愛的干癟菜干沒有了。他最喜歡喝菜干湯的!偏偏格蕾絲還要把整整一大包——他的全部儲備——都細心地切成了碎屑!“格蕾絲?”他回過頭去。
格蕾絲看著赫爾不妙的神色,乖巧地向后退,“我做錯了嗎?”
“這是我最喜歡的菜干!”
那她有什么錯?她做喜歡的東西給他吃耶!就算是格蕾絲的爸爸也沒嘗過女兒親自下廚煮的東西!
“這是蔬菜沒錯,”赫爾一臉嚴峻地教訓著,“不過,這是浸泡開了,用來煲中式湯的!你把我全部的菜干都糟蹋了!”
格蕾絲凝視著雙眼冒火的赫爾,顫巍巍地回答:“可是你叫我到冰箱或者壁柜里拿材料的啊……”
赫爾停頓了兩秒,繼而怒吼:“可我沒叫你不懂裝懂!菜干是怎么烹飪的,你不懂可以問我!”
“可是我覺得那是普通蔬菜啊。”格蕾絲的眼神里有些害怕,也有些倔強。
赫爾嘆了口氣,這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女孩。
“算了,”他擺擺手,“你到外面坐著等吃飯好了。今天做飯、打掃都讓我來做好了——反正你不喜歡打掃。你先看看我是怎么做的,不會就學,OK?”
格蕾絲抿著嘴,一聲不吭地出了廚房。
客廳里一片寧靜。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廚房的赫爾忍不住探出頭去,想要看一看那惹事的女孩又在搞什么名堂。要不要向她道歉呢?剛才他的語氣是重了點。
客廳里,格蕾絲用拇指和食指捏著一塊布,扭扭捏捏地擦著茶幾?雌饋硐袷窃谔琛
真是的,我的茶幾有那么臟嗎?赫爾搖了搖頭。算了,她總算還是做了點什么,為這個家庭做出了點貢獻。赫爾老氣橫秋地想。
驀地,他定睛一看,眼前一黑。爆雷又響了起來:“格蕾絲,你用什么擦桌子?”
“啊?”格蕾絲懵懂地站直了身體,拇指和食指依然捏著那塊抹布。這是一塊米黃色的抹布,薄紗的質地和赫爾的窗簾一樣——當然一樣啦,就是在窗簾上剪的!
“抹布掛在吸塵器上面,你看不見嗎?”
“那塊布太臟了!备窭俳z回答得毫不含糊。
“有不臟的抹布嗎?格蕾絲,你給我好好坐著等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