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語試圖滅火,但她那聲規規矩炬的“總經理”聽在紀展勛的耳中無疑是火上添油。
“叫我展勛!”他頑固地堅持著。
“咦?你不是說,在公司里你是總經理嗎?”她故意這么回嘴。
“你……”他當場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后才忿忿不平地用力吐了一口氣,有點冒火的道:“算了,你把今晚在餐廳的訂位取消,我不去了!
“對喔,你今晚不是跟一位超級大客戶有個飯局,特地要我挑選一間氣氛雅致的餐廳?”聽他提及此事,朱心語這才恍然想起,立刻勸道:“我看你還是以客戶為重好了,況且那間高級義大利餐廳很難訂到位耶!我從早上一直拜托他們到剛剛,好不容易他們才愿意擠出一桌……”
“我說取消就取消,誰希罕跟那種不解風情的笨客戶共享燭光晚餐啊?”
紀展勛賭氣的說,話里含著刺。
“。俊辈唤怙L情的客戶?還……“共享燭光晚餐?”她愣愣地重復他說的話。
怎知這又換來他一記白眼。
“朱心語,你居然還有臉用那種吃驚的眼神看著我?”他咬牙切齒的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你卻連一點做女友的自覺都沒有,居然還妄想放我鴿子?”
蒼天無眼啦!怎么他紀展勛偏偏愛上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實在太教人傷心了!
看著他一臉哀怨的表情,朱心語吐了吐舌頭,歉疚地道:“對、對不起啦!我腦袋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所以……沒有注意到……”
沒注意到?她不如直接說忘了還比較干脆!
紀展勛一言不發,瞇眼望著她,最后才像是被打敗般再次退讓,道:“既然身體不舒服,你今天早一點回去休息好了,我晚上繼續加班!
咦,空氣中怎么飄來一股酸味呀?
“不要啦,壽星耶,加班多可憐啊。”朱心語趕緊藏起笑意,難以想像一個大男人撒嬌的模樣。
“沒辦法,我命苦!彼室獍言捳f得酸溜溜的,活像是吞了一顆酸檸檬,繼續拿喬。
“好啦,讓我陪你一起慶祝生日嘛!”她主動上前拖住他,可愛的下巴在他胸前磨蹭著,“今天壽星最大喔!”
見美人在懷,紀展勛又有點心軟了。
“那……我可以許愿嗎?”他乘機討賞。
“當然羅!”朱心語甜甜的一笑,“只要你不生氣了,要許一百個愿望都可以!
第5章(1)
話雖如此,這頓晚餐朱心語卻吃得冷汗直流,痛苦萬分,盡管眼前所見全是山珍海味,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這樣反常的模樣,連紀展勛都看出了一絲端倪。
“你一口都沒吃,難道這些菜色不合你的胃口?”
因為不知道她究竟喜歡哪些菜色,所以當初要她訂位時,他還三令五申,要她選擇一間她最喜歡的餐廳。
“不、不會呀!甭勓裕煨恼Z努力拉開一抹微笑,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十分享受這頓燭光晚餐,“瞧,這尾大明蝦看起來就很好吃啊!
“但它擺在桌上是要你吃它,不是死命盯著它!
都不曉得她用叉子“凌虐”那只可憐的大明蝦有多久了。
從半個小時前,她就不斷攪弄著碟子里的食物,精神也似乎無法集中,看起來就是一副疲乏倦怠、神色恍惚的樣子。
因此,紀展勛主動為她服務,俐落地剝去蝦殼,并貼心地將美味的蝦肉送至她嘴邊,“喏,嘗嘗看。”
“謝謝……”她咬了一口,卻沒怎么咀嚼。
“不好吃嗎?”他蹙眉問。
“很好吃!敝煨恼Z有些僵硬地彎起嘴角,一邊說,一邊舉起手邊的水杯,想把嘴里那塊蝦肉和水吞下肚去。
“可是你的臉是皺的。”
非但如此,紀展勛發現她拿著水杯的手明顯顫抖著,感覺像是被人吊在半空中,一副大汗淋漓、痛苦萬分的模樣。
“心語,你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就在他問話時,她的下腹又傳來一陣難忍的絞痛,一陣又一陣,像是有人拿著鉆子不斷戳刺著她,讓她就連腰桿都快挺不直了。
內心交戰了許久,朱心語最后才以認命的語氣回應他的話。
“我……我不想再騙你了,我現在真的很不舒服!彼械揭环N無法抵御的疲乏傳遍丑全身,使她虛弱無力!岸摇液猛础!
“痛?”聽見她喊痛,紀展勛像突然被雷打到一樣,倏地站起身走向她,急著問:“你哪里痛?什么時候開始痛的?頭痛還是肚子痛?你還站得起來嗎?我是不是要……”
“你不要急!币姞,朱心語連忙跟著站起身,小聲的安撫道:“我沒有受傷啦,只是那個……我那個好像……”
然而她還沒有把那令人尷尬的理由說完,紀展勛臉上的神色已瞬間變得比她還要僵凝百倍。
朱心語尚不及會意,他已迅速拿來西裝外套,看似要往她身上披,她連忙對他擺手,婉拒道:“展勛,我不冷啦,我只是……”
話還沒有說完,她又赫然發覺,他那件昂貴的亞曼尼西裝外套不是拿來給她防寒用的,而是拿來給她遮糗的。
“你……是不是生理期來了?”清了清喉嚨,紀展勛低下頭來,俊臉微紅的看著她,“你的裙子后面沾到了!
聞言,朱心語先是呆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天!這一回她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看、看起來……很糟嗎?”當她說這些話時,臉已經紅得像顆蘋果,根本不敢抬眼看他,只想立刻挖一個大洞將自己就地掩埋。
“很糟!奔o展勛實話實說,“整條裙子都毀了!
嗚……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老天爺怎么不干脆直接劈死她算了!
朱心語口齒不清地念著,紀展勛不曉得她究竟為何叨念不停,但他知道眼前這個棘手的狀況,絕不是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站著發呆就能解決的。
“你沒帶衛生棉嗎?”紀展勛小聲的問。
朱心語搖搖頭,神情羞澀不堪,“我的經期一向不太準,我以為下星期才會來,所以……”
“沒帶?”他替她接下未說完的話。
“對不起,我搞砸了……”她哭喪的著臉說:“你一直很期待今晚的約會,可是我卻老是出狀況,蠢到了極點!
“小笨蛋,如果我在這個節骨眼還跟你計較這種小事的話,就不是個男人了。”紀展勛嚴厲地瞪著她,眉頭大大地皺起。
“展勛……”朱心語感動的看著他!澳阏媸莻好人……”
“好了,這個我知道!蓖坏,他天外飛來一句問話,“對了,你平常都是用哪一種的?”
“什么哪一種?”她愣了一下。
“衛生棉啊!辈蝗皇悄虿监?紀展勛提醒她,“你不會想繼續這樣用餐吧?”頓了頓,他蹙起眉又問:“我記得衛生棉的廣告里,好像有一種……什么翅膀的?”
“是蝶翼。”朱心語害羞地糾正他。
他點點頭,“你都用這種的嗎?”
“有沒有蝶翼都可以啦,只是我習慣用棉質表層……”呃,不對呀,她怎么跟他討論起衛生棉的種類來了?“你問我這個要做什么?”
“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幫你買呀!”紀展勛反問她,“要不然,你有辦法這樣走出餐廳嗎?”
還好這間義大利餐廳多是采用半開放式的包廂設計,各桌間有華麗的裝潢相隔,因此并沒有人當場撞見她這尷尬的一幕。
“可是……”讓一個大男人替她買衛生棉?光是想像她就感到極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