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楚國豪擰眉瞪他,“秦和趙都知道了?”
齊天歷點頭。
“而你們卻現在才告訴我?”他有些生氣。
齊天歷聳聳肩。
楚國豪瞪了他半晌終于放棄的找了張椅子坐下,“說吧。”
“很簡單,你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句成語吧?”
童筱茵坐在電腦前,膝蓋上攤了一本電腦叢書,然而她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雙眼在這兩項上面的時間,絕對不超過投注在他身上的時間,她忍不住又偷偷的瞄向辦公桌后公事公辦,做起事來一絲不茍的魏云智。
從早上踏進這間辦公室后,她的愕然到現在還是無法平復,這一切是這么的不可言語,她敢發誓自己連做夢也沒想過會看到這么文明面的他,西裝筆挺、精明干練、手腕靈活的處事對人,現在的他儼然變成了一個青年才俊的企業家,任誰看到他也不會和流氓、太保想在一起,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懂他,真的不懂。童筱茵發覺愈是和他相處她愈不了解他,原以為他是為了他妹妹的事來尋仇的,可是他對待她簡直是好得過頭,讓她衣食無缺之外,他的溫柔、體貼、笑容和對她的態度再再都讓她迷惑,他說過不會傷害她、不會打她,事實上他真的做到了,即使他偶爾會露出那種冷森、恐怖的眼神和語氣,但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她,更別提是強暴了。
他對她好是不容置疑的,她知道,但是有一點她到現在依舊是無法接受,那就是同床共枕一事,既然他答應不碰她,而她又碰巧知道男人總是“性”致勃勃,受不了輕微的刺激,那么他為何還硬要堅持與她同睡,而且真的信守誓言沒碰她一下?他難道不難過嗎?還是她對他根本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不知道為什么,童筱茵不喜歡這個想法。
“怎么?有哪里不懂,又翻不到書的?你可以問我,不必將眉頭皺得這么緊!
耳邊傳來他笑謔的聲音,童筱茵這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下皺緊了眉頭,她抬頭看他,見到的是他毫無矯飾的笑顏,心突地漏跳了一拍,然后驚駭的瞠大雙眼。
“筱茵,怎么了?”魏云智快速的來到她眼前,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天哪!她沒有愛上他,她沒有!童筱茵慌亂的心想。
“筱茵?”看著她發白的臉頰,魏云智的眉頭擰了起來。
“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彼]上眼睛試圖用最平靜的聲音開口說,可惜仍然藏不住明顯的顫抖。
“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又來了,那種嚴苛的聲音,可是這次她絕不能軟弱,說不定這一切就是他所要的,讓她愛上他然后再深深的打擊她、嘲笑她,她怎么能讓自己僅有的自尊心被他踐踏?不,她不會承認的!
“筱茵!蔽涸浦堑穆曇舫藝绤栔舛嗉恿死渚。
“不要,拜托你不要!”她驚恐出聲。
“該死的!我不會打你的!
只會撕毀我的心而已,童筱茵在心里苦澀的想。
“告訴我怎么了?我可以幫助你的。”魏云智改以溫柔的聲音哄她。
“我要回房間。”她終于抑制住自己的激動情緒,改以平靜的淡然開口。
“不要對我戴上你的面具。”一見到她平靜無波的表情后,魏云智就生氣了,他雙手鉗制住她,雖牢固卻不至于勒痛她,“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為什么你不敢展現真實的自己,你……”
“小姐,小姐,你不能闖進去呀,小姐……”
突然間有個第三者闖入了他們親密的空間,童筱茵訝異的看向來人,卻在下一秒鐘僵住。
而魏云智在看到闖入者后,亦是萬般吃驚的開口:“小祈?!”他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龍亞”看到她。
“大哥!蔽汉沓辛寺曀闶谴蛘泻簦S后則筆直走到童筱茵眼前,“你爸爸是童火木?”她以咄咄逼人的氣勢問。
看著魏涵祈,童筱茵第一次覺得他們兄妹的相像處——同樣的氣勢逼人,絕對嚴厲,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她又無法睜眼說瞎話,所以她只能點頭。
“啪!”
一個灼熱的疼痛由右頰傳到大腦,再由大腦控制神經讓她輕呼出聲,這一巴掌是她該挨的嗎?童筱茵撫著右頰驚訝自己會有這種想法,如果是以前的她,她鐵定只會想到“認命”這兩個字,而現在她竟有了疑問,是她變了嗎?
“小祈!”魏云智怒吼一聲的抓住妹妹的手。
看他生氣的抓住她的手,語氣嚴厲,童筱茵不禁懷疑他是為了她抑或者是在演戲,在她記憶中他似乎從來不曾對他妹妹大聲過,當然今天更不會為她破例,那么他是在演戲嘍?這是不是也表示他先前對她的溫柔、體貼全是騙人的?童筱茵的心瞬間全涼了。
“你怎么會來這里?誰告訴你我在這里的?”魏云智擰眉問。
“你先別管這個,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被這個壞女人騙了!”魏涵祈激動的說,雙眼則惡狠狠的盯著童筱茵看,“大哥,你放手,讓我教訓教訓她!
“小祈,你在搞什么鬼?”魏云智威嚴的盯著她,一副大哥的姿態,“不,先告訴我你是怎么找到這兒的?”他打斷她的開口。
“齊天歷找到你在這里,然后告訴國豪時被我聽到的!蔽汉砝蠈嵉某姓J,“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哥,你絕對不要被她柔弱的外表給騙了,你為了我害死她爸爸,她一定是為了報仇才來接近你的。”
童筱茵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原來女人心思構造都是一樣的,魏涵祈的想法竟然完全與她不謀而合,這實在太驚人了,就不知道魏云智這個男人是不是也這么想,如果是的話,那么事情也許會簡單些。
齊知道他在這里了?那么想必他們一定沒能阻止到黑狗,才會極力的找他以保護他,該死的黑狗,竟真的選在這個時候來破壞他的好事!魏云智忙著消化妹妹帶來的消息,并沒有注意到她后面所說的重點,直到聽到童筱茵的叫聲才回神,只見妹妹正攻擊著童筱茵。
“住手,小祈!”魏云智一個箭步到童筱茵身邊攔住魏涵祈揮下的拳頭,“你到底在做什么?”他生氣的甩開她的手質問道。
“我在保護你呀!我在做什么?”魏涵祈犀利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直視著童筱茵。
“胡鬧!
“我胡鬧?”魏涵祈不可置信的將眼光移到他臉上,“大哥,你真的被她迷昏了是不是?她爸爸強暴過我,你殺了她爸爸,我們兩家是仇人,你不要忘了!”她激動的提醒著他。
“我知道,但是那都不關她的事!彼练的說。
“怎么不關她的事?你沒聽過‘父債子償’、‘父仇不共戴天’這兩句話嗎?大哥,你讓開,我一定會讓她說出實話,問出她接近你的真正目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最毒婦人心’是怎么來的,大哥,你讓開。”魏涵祈試著越過他。
“小祈,你再胡鬧我就要生氣了!蔽涸浦且话牙∷娴。
“你竟然為了她要對我生氣?!”魏涵祈愕然的說,然后非常憤怒的轉身朝童筱茵狂吼:“該死!你這個妖精、狐貍精,要報仇直接來找我呀!從我大哥身上動手算什么?可惡!我今天若不撕了你,我魏涵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她撒潑的叫道。
“魏涵祈!”魏云智生氣的大吼,瞪著她卻溫柔的問:“怎么了?是不是楚欺負你了?”她會如此行徑異常,他想除了這個原因之外沒有別的了。
果然,當他一提到“楚國豪”三個字,魏涵祈潑婦罵街的丑態馬上不見,變成了泫然欲泣的可憐狀。
“他不愛我了,結婚不到一個月他就不愛我了!蔽汉砗每蓱z的說,眼淚粒;氯叺袅讼聛恚拔腋f什么他都不理我,甚至連好幾個晚上都不回房睡覺,也不碰我……他不愛我了!
魏云智無奈的大翻白眼,楚那個大笨蛋,就算不想讓小祈知道太多事而擔心的話,那也要偶爾講點好聽的話哄哄她、騙騙她呀!沒想到他竟然把事情弄成這個地步,讓小祈以為他不愛她了,呵,好個退了休的情場浪子,笨呀!
“噓,不要哭了。”他溫柔的將魏涵祈攬進懷,輕柔的安撫著,“楚最近因為忙著我交代他的事情,所以才會不小心忽略你的,他絕對不是故意要這個樣子,更不可能會不愛你,你別想這么多,嗯?”
“可是……”
“噓,沒有可是。”魏云智截斷她,然后半開玩笑的說:“如果他真的敢不愛你的話,我打也會把他打到愛你的!
魏涵祈被大哥的話逗得忍不住破涕為笑。
“好了,沒事了嗯?”他笑問她,而她則點頭,“那你是不是該向筱茵道歉?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種會隨便遷怒的人,更何況筱茵也絕對不是你所想像的那個樣子,所以你該跟她道歉……咦?筱茵呢?”魏云智這時才發現童筱茵早已不在辦公室內,想必她是回房間去了吧!他想。
“大哥,你真的了解她嗎?”輕輕推他一下離開他的懷抱,魏涵祈一臉擔心的看他。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給了她一抹放心的微笑后說:“既然她已經回房去了,你的道歉只好延后了,不過記得下次心情不好時也不能如此莽撞,甚至到處遷怒他人知道嗎?”
嘆了口氣,魏涵祈點頭,“大哥,我愛你,更尊重你的決定,但是答應我好嗎?小心點!
“放心,我會斟酌的!
料準她會在房內,魏云智送走了魏涵祈之后,繼續待在辦公室內處理公務,直到晚餐時間到后才回房,但房門才打開,他的人就整個僵住了,血像紅墨汁般沾染了一床白被,灑了一地的紅,她竟有膽自殺,她竟然敢!
“不!童筱茵,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你聽到沒有?!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找了條手巾將傷口止住血,魏云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童筱茵抱起送往醫院,他絕對不會讓她死的,絕對不會!
如果知道人在死了之后還能感覺到痛的話,那么童筱茵絕對不會選擇割腕自殺這一途,因為那根本是自找苦吃、自找罪受嘛!只是生不逢時她認命,為什么連死了她都不得安寧呢?也許這都是她上輩子香燒得不夠多的關系,而這輩子她又來不及補救,看樣子她現在只能期待下輩子了。
會對他動心愛上他是她意想不到的事實,就像她敢拿刀割手腕一樣令自己不可思議,可惜的是這兩件事卻都是真的。
本來她以為自己早已認命,對所有接踵而來的事實都能平心靜氣的接受,實際上呢?她根本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表面裝作冷淡的樣子,內心卻是火熱如正常人一般,有喜怒哀懼愛惡欲各種情緒,只是被她給強制壓抑了下來,但是他卻看穿了她的面具。
是的,就是因為他看穿了她,所以他才會用懷柔政策攻占她封鎖的心,只是當他知道她自殺死后,他會有什么反應呢?是為自己的功敗垂成而跳腳,抑或者是氣不過的對她進行鞭尸呢?
真好笑,她竟然開始懂得自娛了,真了不起。不過為什么她的手腕還是痛個不停呢?童筱茵睜開眼想看個究竟,卻被乍然看見白花花的天花板給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對。
“你醒了!
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那個聲音是她這輩子的夢魘。
“我沒死?”這是童筱茵現在惟一想到的問題。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是的,你沒死!蔽涸浦堑穆曇袈犉饋硐袼闪丝跉,卻又相當的嚴苛森冷。她沒死,他卻很想一杷掐死她,可惡的她竟敢這樣嚇他,該死的!
“為什么救我?”
“為什么救你?我想你應該記得你說過會聽我的吩咐才是,但我明明記得沒叫你去自殺,有嗎?”魏云智冷嘲熱諷的說,“回答我,我有叫你去自殺嗎?我有說你可以自殺嗎?”他的怒氣是一觸即發的。
童筱茵默然不語,他當然不會叫她去自殺,因為那樣他就少了折磨、嘲笑她的樂趣,他怎么可能會那么笨呢?她以空洞、毫無表情的表情看他。
“又縮到面具底下了是嗎?”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嘲諷,“沒關系,只要你記得說過會聽我吩咐的話就行了!蔽涸浦窃捴杏性挼恼f。
“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看了他一眼她問。她覺得很無力,就連想死都沒有自由,看來老天爺并不是站在她這一方的,除了繼續贖罪外,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然而贖罪卻又得全聽他的吩咐,那她跟個傀儡有什么不同呢?她不喜歡“傀儡”兩個字的感覺。
“我想得到什么?”魏云智輕笑了一聲,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
“我沒有透視眼,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童筱茵淡淡的說,話中卻有著明顯的嘲弄。
魏云智訝異的揚了揚眉頭,她,似乎有點不同了,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問:“真的想知道我要什么嗎?”
“我不想當傀儡,即使我說過要全聽你的吩咐,但至少我要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彼劭此恼f,是的,認命有很多種,但她絕對不做傀儡。
他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中有種讓人分不清真偽的感情,然后緩緩的以他沙啞、性感的聲音說:“事實上,我只想要你。”
童筱茵瞪著他,然后再將目光移轉到床邊點滴架上的血袋,“我以為你曾經說過不會強暴、羞辱我的。”她平靜的聲音中隱隱約約藏著憤怒。
“我是說過,而且也將會信守誓約!
“但是你剛才說……”
“我是說我要你,但是我沒說會用強暴、羞辱你的方式。”魏云智截斷她的話語,“你難道從來都不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
“我……”童筱茵有一時的迷惑,她不想相信他,可是她自己知道是“不想”而不是“不”,也就是她真的相信他,卻又不能相信他,因為相信他也等于傷害自己,她不能相信他,她決定的想,然后回答:“不,我不相信!
“我想也是!笨戳怂谎郏涸浦强酀男Φ溃S即又問:“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么你還想聽我說我想從你那里得到什么嗎?”
“當然!蓖阋鹬雷约哼@樣子實在很矛盾,但是她也沒辦法。
“好。”魏云智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好像作了什么重大決定似的看著她,眼神和表情都是她所沒見過的嚴肅與正經,“我要你嫁給我,當我的妻子!
嫁給他,當他的妻子!童筱茵大大的顫抖了一下,“你瘋了!”她想嚴厲的指責,聲音卻是如此的虛弱無力。
“也許,但是我卻是認真的!蔽涸浦菬o所謂的聳聳肩說道,跟自己所愛的人勾心斗角是很累的,現在一切都說出來他覺得舒服多了。
“為什么?你根本不愛我!
“你沒有透視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愛你?”魏云智輕輕松松的拿剛剛她所說過的話砸她,眼中盡是戲謔與顯而易見的愛意。
瞪著他,童筱茵猛然搖頭,“不,你怎么可能會愛我?不!”
“為什么我不可能會愛你?”他凝望著她反問。
“我爸爸是童火木。”
“我想這個我們都知道!蔽涸浦巧钗丝跉猓瑹o奈的點頭。
“他對你妹妹魏涵祈做出那種事,又讓你因為他而去坐牢……”
“然后呢?”他問道。
“難道你還不懂嗎?”童筱茵快發瘋了,“我是你仇人的女兒,童火木的女兒,他是我的親生爸爸呀!你怎么可能愛上仇人的女兒?你怎么可能愛上我?!”
“但是我是真的愛你呀!”魏云智對她咧嘴一笑,然后無能為力的說。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并沒有要你相信,只是純粹回答你所問的問題而已。”他一點也不介意的笑著說。
童筱茵瞪著他,試圖看清他笑容下的真面目,然后他流氓時耍狠的樣子一絲絲的滲透入她腦部,冷酷無情的聲音開始在耳邊回響不已,再來出現的就是他妹妹嚴厲指責的面容,不,他怎么可能會愛她?一定是為了報復與折磨她,她不相信他!童筱茵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遺忘他剛剛所說的話。
“筱茵?”
她叫自己不要被他溫柔的聲音所迷惑。
“怎么了?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醫生?”魏云智的聲音里有絲焦急。
不要理他,童筱茵告訴自己。
“筱茵,睜開眼睛看我!
突然間,他嚴厲的命令傳進她耳里,然后是他的手輕觸她的臉頰,童筱茵輕顫了一下,在他再次開口前睜開雙眼,只見他低頭俯視著她,眼中有著深不可測的感情,是愛、是恨、是情、是仇,她不愿知道。
“是我的錯覺,還是你真的對我也有那么一點點的心動?”魏云智若有所思的看她。
“不!”她回答得太快也太激動了,因為他笑了,一種滿足的笑意在他眼中若隱若現著,“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更不可能會嫁給你的!蓖阋鹨粤钭约焊械津湴恋睦淠曇粽f。
“不可能并不一定就表示不會!彼︻佒痖_的說。
“不可能也不會!彼龍远ǖ恼f。
“我們走著瞧,筱茵。當我下定決心的時候,通常是沒有什么事可以阻止我的,更何況你記得嗎?”魏云智的聲音轉冷變硬,無情的提醒她,“你答應要聽我的吩咐的,如果我叫你點頭嫁給我你能拒絕嗎?別忘了你是在贖罪。”
童筱茵整個人僵住了,原本就已稱不上紅潤的臉龐瞬間變得蒼白無血色,絕望占領了她雙眼,恐懼由輕顫的身子顯而易見,如果不是他的雙手放在她左右,阻擋了她的去路,早跳下床避得他遠遠的。
“別怕,我并不打算這么做,你大可放心!彼蝗粌A身親吻她一下,“等你出院后,我會好好展現我對你的愛,而你則會心甘情愿的嫁給我,不,別說話!彼p觸她的唇說:“現在你只要好好休息,什么話都別講好嗎?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看著他,童筱茵順從的閉上眼睛,不,是無力的閉上眼睛,就如他所說的,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候是沒有什么事可以阻止他的,那她又何必多費唇舌呢?罷了,隨他吧!
自從魏云智明白告訴她,要她嫁給他、要她當他的妻子后,童筱茵感覺到他對她的好就像另有目的似的,事實上也真是這樣,而她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就像他拼命送她衣服和珠寶一樣令她討厭。
“全部拿走,我都不要!蓖阋饘χ皇业娜,有珠寶商也有服飾店老板說。
“童小姐,這些你都不滿意嗎?沒關系,我店里還有很多,我等一下再拿過來讓你挑選!敝閷毶,一個四十歲上下卻有嚴重地中海禿頭的男人,討好的說。
“我也是,我甚至可以先打電話請店里的小姐現在就送過來,你等等,我這就去打電話。”服飾店的老板,一個外表看起來精明干練的女人忙著說。
“童小姐,我們也是,而且正好有一批衣服是早上才剛從法國空運過來的,算算時間這時候也該到了,我馬上打電話去問問看,如果到的話立刻叫他們送過來。”
“童小姐……”
“住口,你們全部給我住口!”童筱茵受不了的大吼出聲,而全部的人也都被震懾得僵住,“這些東西我全部不要,你們馬上拿走它們,而且不要再來了!彼嬖V他們。
“可是魏先生說……”
“我不管他說什么,全部拿走!”童筱茵命令道,第一次用高八度高高在上的聲音對人吼,但是沒辦法,誰教他們連續十天來纏著她,簡直逼得她快抓狂了。
“但是魏先生說要買……”
“我說他說什么不干我的事,如果他要買你們直接去找他呀!出去出去,你們馬上給我出去!”童筱茵截斷他們大叫著,雙手更是失控的在空中揮舞著?蓯旱奈涸浦堑降赘麄冋f了什么?為什么他們活像螞蟻沾在她這顆糖似的趕都趕不走?再這樣下去她會發瘋的!
“童小姐,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只要你們馬上出去!蓖阋鹋豢啥舻牡芍麄,見他們仍然堅持不動時,她一個轉身穿過愕然的他們火爆的甩門而去,“好,你們不走是不是?那我走!”
她要去找魏云智問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樣,平白無故拼命買衣服和珠寶給她有何用意?最重要的是他到底對那群人施了什么咒語,竟能讓他們如此“死心塌地”的糾纏著她,天哪!他們竟追來了!
童筱茵回頭瞪著她身后那群“螞蟻部隊”,雙足卻絲毫沒有停頓下來的直闖魏云智辦公室,然后一個反身火速將門上鎖,隔絕那群可怕的“螞蟻”。
“筱茵,你今天怎么有空下來看我?”突然見到她闖入和她失常的反應,魏云智強悶住一股爆笑的沖動,她終于受不了了吧!他佯裝訝異的開口問。
“怎么有空下來?”童筱茵翻轉過身盯著他訝異的表情迸出聲,“你很訝異我為什么能逃離那群緊迫盯人的人對不對?”她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你在說什么?”魏云智皺眉看她。
“我說什么?我還想問你對那群人說了什么,讓他們孜孜不倦、大費唇舌的向我推銷他們的產品,你到底對他們說了什么?”她生氣的質問他。
“我只不過告訴他們我會付錢而已呀!”魏云智非常無辜的說。
“你會付錢?!你是錢太多了是不是?如果是的話為什么不去樂捐,去救助那些可憐人?還是為了表示你的財大氣粗所以這樣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看你都不上街買東西,所以才會叫那些人送東西去給你挑,如果你不滿意那些東西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再找別間店……”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童筱茵生氣的吼道,“我只要你將那群人趕走,而且再也不要叫任何人送東西來給我挑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你忘了我愛你,更要寵你嗎?”魏云智大驚失色的搖頭說。
“你——”童筱茵氣死了。
“別生氣,我保證下一批商家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可惡!我跟你說我不要任何東西你沒聽清楚嗎?我不要!不要!不要!”她怒目相向的朝他狂吼,一副“如果你敢再叫人送東西來的話,我就和你沒完沒了”的表情。
“你真的那么不喜歡嗎?我以為女人都會喜歡漂亮的衣服和珠寶鉆戒的。”他喃喃自語著。
“如果你一天到晚被一群‘螞蟻’圍繞著,你會喜歡嗎?”童筱茵怒氣沖沖的說。
“螞蟻?”魏云智這回的訝異可不是裝的,他從來不知道房間里有螞蟻呀!
“就是那群人,簡直把我當成了一塊糖般的緊粘著,趕都趕不走,那不是螞蟻是什么?”她沒好氣的說,臉上的表情依然非常不高興。
魏云智大笑出聲,“的確很像螞蟻,不過,我本來以為你會將他們形容成蟑螂——看到就討厭的蟑螂!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將那群人叫走,并且不再找人來煩我?”她不欣賞他的笑話反怒瞪他。
“好,我現在馬上打電話叫他們走!
“呃,那……謝謝,我要回房間了。”他突然的允諾讓她呆愕了一下,童筱茵不自然的向他道謝一聲;隨即轉身要走。
“筱茵!
聽他突然開口叫,童筱茵止了步,且回頭看他。
“你生氣的時候很漂亮。”魏云智露出一臉真誠的笑容對她說,“希望你以后都不必再壓抑它。”
驀然間,童筱茵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故意設計的,只為引發她的怒氣,她狠狠地瞪他一眼甩門離去,門后傳來的是他夸張的大笑聲。
可惡的他竟然敢這樣耍她,真是太可惡了!可是,為什么她突然覺得很想笑呢?她真是愈來愈不對勁、愈來愈不像自己了,而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童筱茵迷亂的想。
“怎么?你急著找我來是不是要告訴我,你要動手了,黑狗?”剛進門的男人不慌不忙的找了張椅子坐下,隨后點燃一根煙叼在嘴上后才開口。
“聽說姓魏的身旁有個女人!焙诠吠蝗徽f。
“哦,是她妹妹嗎?我知道他有一個妹妹!蹦腥说恼f。
“不是,聽說是姓童!
“姓童?”
“對,而且關系匪淺喔!因為他們倆住在一起,而且姓魏的對她大方得要命,她要什么就給她什么,四周的人甚至懷疑如果她要天上的星星,姓魏的是否也會設法弄給她哩!”黑狗的聲音中隱約有著嗜血的興奮,“你不覺得這一切很有意思嗎?”
“這些消息你從哪里得來的?”男人看著黑狗問。
“你介紹的那個人身上呀!”黑狗理所當然的回答,“那個家伙有前途!彼軡M意那個人所提供的資料與消息。
“你想從那個女孩身上動手?”
“廢話,有這么好的一步棋不用未免太浪費了!”黑狗笑得得意,“你說姓魏的會想到我們這么卑鄙,竟然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而不直接找他嗎?哈……”
“什么時候動手?”男人吐了一口煙霧問道。
“我高興的時候。”黑狗冷冷的笑道,“這只是給姓魏的一個下馬威而已,等到重頭戲時我一定不忘通知你的!
“你想做什么?”
“小玩笑,只是小玩笑而已!焙诠沸α,聲音卻是讓人不寒而栗,“但是,我敢用我的項上人頭跟你打包票,姓魏的絕對笑不出來!
童筱茵一個人待在房內生悶氣,甚至連午餐都沒出去吃,因為她氣都氣飽了,哪里還吃得下任何東西,而這都得怪魏云智。
從上回那個“服飾事件”發生過后,魏云智有事沒事總愛惹她生氣,一見她冒火怒吼他就樂得哈哈大笑,活像個神經病似的,真不曉得人的個性在什么情況之下會性情大變,又有沒有藥醫?
她不懂他,如果從他們倆相處到現在來說,她認識他的程度可以用等差級數來說,最重要的等差值是負數,也就是說她一天比一天不認識他,每過一天她就覺得自己對他陌生了一些,這樣推算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形同陌路,嘿,這樣一想結果似乎滿可期待的不是嗎?不過先決條件她得再陪他度過一個明天、一個后天、一個大后天……唉!她是氣昏頭了,竟然在大白天做夢。
從床上坐起身,童筱茵的目光無可避免的注意著鏡中的自己,紅通的鼻頭,血絲滿布的雙眼,而他竟還說她哭泣的時候很動人?他的眼睛是“脫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