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琦立刻抬起頭,猛一下揪住計曉姵的衣袖,瞬間充滿希望之色的大眼看著她,“姵姐姐,那大夫……那個大夫真的……”
“那只是我哥聽人說的,是真是假也不確定,原本我也沒打算說的,而且聽說你大哥請來的大夫很有名,但連那么有名的大夫都沒辦法,一個義診的大夫……”計曉姵苦笑一下,“或許我們去告訴你大哥,請他先讓人去打聽看看?”
喬月琦搖搖頭,“不必了!贝蟾绮粫嘈潘脑挼摹!拔覀冏约喝ゴ蚵牶昧,若真是神醫,就把人請回來為我爹診治。”她一臉堅決道。
“你……”計曉姵一呆,隨即叫了起來,“你要溜出牧場去通河縣?!”
“對!眴淘络昧c頭。
“那怎么行!”計曉姵臉色緊張,“你突然不見,別人不會找你嗎?”
喬月琦目光突地看向別處,過了一會兒再轉回來看著好友,“姵姐姐很清楚他們不會的,就算我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來過問一聲的,溜出牧場又有何難?”
計曉姵一窒,“那……我陪你去吧!”
“不!眴淘络c頭,“姵姐姐溜出計家牧場,你的家人不找翻天才怪,我自個兒去就成了!
計曉姵一臉為難看了她好半晌,又叫出聲,”你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家,哪有辦法跑到那么遠的地方而不遇上麻煩?!”
“我已經想好了!眴淘络浑p大眼熠熠發亮,“我決定女扮男裝上路,這樣就不會碰上麻煩了!”
“女扮男裝?!”計曉姵一臉快昏倒的表情叫著,可心中其實已經明白,在看見她的眼神時,就清楚她已下定決心了。
“對!彼欢ㄒ业健吧襻t”,將人請回牧場來為爹爹診治!
第1章(2)
通河縣
天色已黑。
文羿宇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下寫好藥方后,然后遞給站在身旁陪同義診的師弟童郁人,讓他照單取來藥草,交給桌前的病患,便結束了今日的義診。
之后,他幫忙收拾時,童郁人忽然出聲,“那位小姑娘已經等了一天了!
文羿宇瞄向站在不遠處大樹下的小身影,“你看得出來?”
“沒辦法,她改裝的技巧太拙劣了,想看不出來她是個姑娘家也很難!
“沒事少亂看!蔽聂嘤畹黄场
“所以師兄真的不診?”童郁人認真再問。
文師兄有個怪癖,除了“天河山莊”的家人及少數幾個朋友外,他只愿診治窮人,不診富人,若是當官的更不診,那位小姑娘來自“喬興牧場”,是為富人出身,文師兄自然是不肯診治她爹了。
可讓一個小姑娘一直在那邊等下去也不太好吧!
“不診!蔽聂嘤钶p吐二字。
“不能破個例嗎?師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很有誠意吶!”童郁人忍不住勸道。
文羿宇看他一眼,沉默不語。
“我們這回的義診再幾天便結束了,而且接下來也沒事,或許可以去一趟喬興牧場!蓖羧瞬凰佬脑俚。
“可以啊!”文羿宇忽然出聲,并在童郁人露出驚訝目光時再道,“你去!
“我去?”童郁人指著自己,一臉哭笑不得,“師兄,我懂得的醫理,最多如同一般大夫程度,師兄你才是什么疑難雜癥都懂的‘神醫’吶!”
“千萬別把那兩個字放在我身上!”文羿宇語氣不以為然,“我可承擔不起!
“那是大家一致認同,又不是我說的。何況師兄你的醫術本就高明,又何必謙——欸……師兄,小姑娘過來了。”童郁人邊說邊看著離開站立之處,朝他們走過來的小身影。
“文大夫!眴淘络呓,恭恭敬敬喚了聲。
文羿宇瞟她一眼,沒有說話。
“文大夫,求你到喬興牧場走一趟,為我爹診治好嗎?”見他不語,喬月琦仍是不許諾,將之前要求的事再說一遍。
三天前,她終于來到通河縣,在四處打聽并躲在一旁偷看兩天,確認這位大夫果真醫術高明之后,今日一大早她便向前懇求大夫跑一趟喬興牧場,救治她爹,可偏偏大夫看病竟有條件,除了窮人,其他人他都不診,而頗有名氣的喬興牧場當然是被歸在“富人”之列,所以大夫不肯答應為她爹治病。
可她已經了解他醫術的高明程度,又教她如何能放棄這個可以挽回爹爹性命的機會!
眼底掠過一絲厭煩,文羿宇索性盯住她懇求的大眼,直言,“我師弟應該已經告訴過你,有關我為人診治的條件吧?”
“童大夫的確說過!
“所以,你可以回去了,”若非見她年經小小,他根本不想和她多言。
“我不能回去!”喬月琦露出固執表情,“爹爹性命垂危,我無法就這么放棄回家,還請大夫大發慈悲,救我爹一命吧!”
一直掛在唇邊的溫和笑容倏地斂去,文羿宇嗓音變得冷漠苛刻,“既已知我的條件,又何必再多言!”
“文大夫,我求求你……”滿心失望和憂慮,咚地一聲,喬月琦跪了下來,淚亦滴落,“我爹爹快不行了,求求你……”
見狀,文羿宇臉色一變,不吭一聲將臉撇向一旁,兀自收拾桌上東西,全身隱隱散發出不悅氣息。
“師兄……”童郁人不忍地看著小姑娘可憐兮兮模樣,忍不住開口想勸。
“我要休息了,剩下的你自個兒收拾吧!”文羿宇說完,沒給他一點說話機會,轉身就走。
童郁人愣呆張著嘴,看著頭也不回走人的師兄背景,心中不覺嘆息一聲,轉頭看著猶跪在地上的喬月琦,苦笑道,“別跪了,小姑娘,我師兄都走遠了。”
喬月琦仰起頭,眼神彷徨無助,懇求問道,“童大夫,要怎么做,文大夫才肯為我爹爹診治?”
童郁人無奈地看著她,很老實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師兄除了窮人,其他人不診的想法從何而來,他可能還可以想想辦法幫她一幫,可他根本不知道師兄為什么設下這條“規矩”,又要如何勸動師兄為她破例呢?
隔天,喬月琦一大早又來到義診現場,站在那棵大樹下等待,一直等到天黑,文羿宇結束當天的義診之后,才再次向前懇求,苦苦哀求,而文羿宇則是不吭一聲,不聽、不看,徹底冷漠以對。
之后每一日,喬月琦仍是一大早便出現,怎樣也不肯死心,而文羿宇則是因她的“堅持”,臉上一貫的溫和表情開始有了變化。
至于充當助手的童郁人,則是愈看一天比一天臉色更差的喬月琦,愈是不忍心起來,除了不時“嘮叨”文羿宇的“狠心”之外,也不時“勸告”喬月琦,不要再那么固執了。因為經過這么多天,他真的不認為文羿宇會有改變決定的時候了。
誰知,十天后,在通河縣義診結束那天,喬月琦的固執竟然改變了文羿宇的原則。
“想要我去喬興牧場為你爹診治?”十天下來,文羿宇第一次主動對她開口。
“是!眴淘络鶟M臉期盼抬頭,“求求你了,文大夫!
“要我隨你去一趟喬興牧場也不是不行!蔽聂嘤詈鋈痪蛻柿耍稍谝姷剿冻鲇煮@又喜的表情時,再丟出一句話,“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跑一趟喬興牧場,為你爹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