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你忍忍。”
懷中的小動物哀鳴喘息不停。
“就快到了!彼_步飛奔!吧贍敻绺纾 睙o初撞開門扉,聲響奇大。
剛完成父親的交代核完帳,回房午憩的夜凜方沾上床,立即驚跳起來。
“怎么了?”全身濕透、胸前一片鮮紅,衣擺還滴著血水的無初狼狽得嚇人。
“少爺哥哥,你救救花貓!彼醺唑榍粓F的所謂“貓兒”。
夜凜瞠目。這哪是只花貓,明明是幾個月大的幼虎!
“花貓的腳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少爺哥哥,你救救它!
夜凜接過幼虎,檢視它的傷口。傷得不輕——“無初,把柜子里的藥箱拿來!
無初極快的搜出,攤開放在桌上,等候在一旁。
“去把衣裳換下!眲邮譃橛谆⑸纤幹H,他下了命令。
“可是——”她放心不下。
他撥弄了下無初濕漉漉的頭發,倏起無數水珠飛揚!胺判。等你換好衣服,我會還你只敷好藥的小虎貓!
“好!币箘C的保證是帖強力的安心藥。
無初快速換好干凈的衣裳踅回,頭發還是濕的。
“少爺哥哥,花貓沒事吧?”她笨拙又小心地抱起趴睡在桌上的幼虎。
“沒事。”他搜出布巾為無初拭發。
它睡得不安穩,無初極為溫柔地安撫它!靶∝垼瑳]事了,你安心地睡,我會陪你的。”
“無初,它不是貓,它是只老虎!币箘C覺得有必要澄清事實。
“老虎?會咬人的老虎?可是它好乖的。”不是貓嗎?明明很像呀!
“它是只小老虎,還不會攻擊人!币箘C又搖頭又朗笑,無初真是單純得可愛。
“好可憐,它這么小找不到爹娘還受傷,少爺哥哥,可以留下它嗎?我會照顧它,不會讓它咬人,好不好?”她回頭骨碌碌地瞅著夜凜,懇切的小臉令人不忍心讓她失望。
他擦干了無初的發,并順手理了理,“無初要求,我能否決嗎?”
“耶!”本要大聲歡呼的無初突然意識到懷中正在休憩的幼虎,收回大樂的心安靜地坐下來!拔也铧c忘了你在休息!彼龑τ谆曰。
看她心滿意足的模樣,夜凜無端萌生一股幸福感。
☆☆☆
無初專心的磨墨,傷愈的幼虎乖乖地趴伏在桌下。
夜凜一個月內總會空出一、兩日來教無初習字。
拿出夜凜做的紙板,在上鋪好四方棉紙,開始臨摹。
一炷香的工夫,滿桌污黑的紙團遍布,還有幾團滾落在地。
又糊了一張!
不是墨過多暈開了,就是筆毛太干,寫出來的字像是鬼畫符。
“唉——”她沒有拿筆的天分。
讀完最后一行字的夜凜正巧聽見無初的嘆息聲。
“小孩子嘆什么氣?”人小鬼大。
“我怎么也寫不好!彼鹑灸哪槡怵H地道出事實。
感受到主人的挫敗,幼虎站立起來,蹭了蹭無初。
“阿笨,你也可憐我。 卑⒈渴且箘C取的名,她揉揉阿笨的腮幫子,心有所感地說:“該叫阿笨的是我才對!
看不得無初難過,他轉移她的焦點。“悶了一上午,我們帶阿笨溜溜去!
這樣寵溺疼愛一個人似是天性,似是白天與黑夜交替那般自然,自然到無所覺這份情感是不是走了調?
哀戚的小臉瞬間發亮,“我們上后山去。”
☆☆☆
一片青翠平坦的草地上,一虎疊一人地徜徉著。
“不要這樣,阿笨,癢啦!”阿笨正伸出它那嚇人的舌,舔得無初滿臉口水。
“阿笨,來,跳。”夜凜拿著樹藤編成的大圈命令道。
阿笨遵從口令,離開無初,一躍而過。
“阿笨,好厲害!”無初鼓掌大笑之際,突然被套住!吧贍敻绺缣孜遥乙惨咨贍敻绺!睙o初跳上夜凜的背,手環成圈套住夜凜的脖頸。
“啊——”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寵物。“阿笨,我不能呼吸了啦!痹瓉戆⒈恳驳鯍煸跓o初的背上!翱瓤取ⅰ俊彼牟弊涌鞌嗔恕!鞍⒈肯聛恚 币箘C嚴厲的一吼,阿笨夾著尾巴跳下來了。反手一抓,無初由他的背后攀升上了肩胛。
轉眼間,她的視野換了幅景色,方才的痛苦煙消云散,興奮之情陡生!昂酶哙!”
夜凜下達命令,“坐穩了。”
他快步奔馳在森林中,阿笨跟隨。
“哇哈哈,我像大鳥!睙o初展翅做翱翔的模樣,笑得無比開懷。
風似感染到他們的幸福,傳揚那歡愉的笑聲充斥幽幽山谷。
☆☆☆
時光荏苒,數個年頭過去了。
“喜春,聽說少爺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真的嗎?”婢女喜信抓到機會趕緊向大夫人的貼身婢女打采消息。
這兩日來府里上下熱鬧得很,手里忙著張羅夜老爺的壽宴,嘴上則是忙碌的討論近來最受關注的傳聞,個個忙得可有勁了。
“嗯,是在少爺五歲時訂下的!
“那傳言老爺壽宴上要定下大少爺的婚期是真的。俊
“真的,少爺二十有四也該婚娶了,而且未來大少奶奶還會來府里住上一陣子!
無初正踩在木梯上清掃梁柱上的蜘蛛網與灰塵,兩人細碎的耳語字字句句清晰地鉆入她的耳里,有如一道雷劈向她。
他有未婚妻?!
沉浸在震驚中,感覺所有的空氣與時間都在她的世界里凍結了。
大部分的時間她都跟阿笨在一起,絕少會去注意府里的瑣事。頭一回聽聞這消息,她震撼不已。
“無初哥,好了沒?”喜梅穩住木梯仰首問,見被問者沒反應再次出聲,“無初哥!”
“嗯?喔……好了!蓖V篃o意識揮動撣子的動作下梯,一不留神右腳打滑,她上身畫個半弧往下墜。
“無初哥小心,啊!”喜梅驚叫,是她怕高請無初哥幫忙,要是無初哥受傷她會自責死的。
會撞到頭,她估計。這么多人面前又不能展露武功,無初閉眼咬牙準備接受撞擊,反正多一個腫包不會死的。
伴隨著眾人的抽氣聲,一道身影疾速刷過,快得令在場的人來不及看清,已然接住下墜的人兒。
沒有預期的痛,她摔進一個穩健的懷抱里,鼻間飄來熟悉好聞的干凈味道,不用睜眼也知道是誰救了她。
“你很輕。”夜凜驚訝雙臂承受的重量未免太輕,觸感也太過柔細,不似男孩的體格,一個不成形的念頭閃過腦海,雖說是電光石火,可是又有某種情緒在騷亂。
他懶洋洋地睨著無初,清秀的五官,膚色不若男孩的黝黑及粗糙……他有十七了吧!該有的胡須在他的頰邊也從未見過,循著臉部輪廓來到細致無瑕的脖子。
瞬間,他讓光滑的頸項給震住了,這證實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無初沒有喉結!
八年來,他——不,她隨侍在側自己竟然毫無所覺,他該憤怒?該莞爾?情緒復雜。
如此親密的舉動令無初喉頭抽緊,心怦怦的狂跳,手撫著頰邊,慶幸自己不易臉紅。
夜凜的目光調回無初的臉上,最后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他倒是挺欣喜無初是個女孩的事實。
接觸到他一瞬也不瞬的奇怪眼神,無初沒來由的心虛起來。
不知道要放在哪兒才好的雙手緊張得沁出汗來。
那種詭譎的氣氛一直彌漫著……
直到引來旁人的竊笑聲,“嘻嘻嘻……”男人抱著男人真滑稽。
“少爺,謝謝你,我沒事了,可以放我下來!睙o初失措的要求。
“夜大哥身手真好。”清脆如鈴的聲音抓住所有人的注意,衣滿蘿優雅地跨進大廳,除了夜凜無人不瞪大眼睛。
“好美喔!”有人驚嘆出聲。
女人瞧女人比男人看女子眼里苛刻得多,但眼前的女子令在場的女人信服。
夜凜放下無初,饒富興味的說道:“記得伸出手來,以防瞪凸的眼珠掉到地上,沒了眼珠的無初我可不喜歡!眾Z回無初的注意之后,輕佻地在她的臉蛋上揩了下,“原來你不是你!
留下一臉錯愕的無初,領著衣滿蘿朝西廂房邁去。
衣滿蘿的貼身丫環視所有人的反應后,驕傲的尾隨主子離開。她很滿意結果,小姐得天獨厚的美貌見過的人無不贊嘆,再說小姐可是夜府未來的主母,想當然爾她的身分自是水漲船高,比她們這些奴婢尊貴些。
待夜凜他們走開后,有人咬耳朵了
“那就是未來的大少奶奶呀?”
“對,名叫衣滿蘿,江南第一美人!
“同少爺滿配的!
只有無初仍舊是一副呆呆的模樣。
什么?事出突然,少爺剛才是在調戲她嗎?不、不、不,肯定是她會錯意,在少爺面前她是個男人,哪會有男人調戲男人的?除非……哎呀,少爺絕不可能是的。
☆☆☆
擦拭水漬的毛巾還在頰際,銅鏡映出的臉蛋沒有白里透紅的肌膚,沒有靈慧純凈的氣質,無初下意識的拿自己同稍早在廳堂見到的衣滿蘿相比。
烏鴉比鳳凰!她自嘲的一笑。
苦澀從內心一角滲透開來……
不可否認,衣滿蘿同少爺的確十分匹配,她該給予祝福的,可是自己卻做不到。
因為自小她的一顆心只容得下他的身影。
雖然是在好久之后,才了解到第一次見到少爺的笑,心跳得好快好快,原來不是病,而是在那一刻她就喜歡上他了。
“叩、叩!”門上傳來敲擊聲,打斷了她的沉思,隨手將毛巾披掛在盆架上。
夜家三位少爺各自擁有獨居的院落,她和大少爺居住的院落名為“陵羿園”。這么晚了,除了大少爺不會有其他人來找。
她深吸了口氣,穩定心緒才打開房門,心平氣和地問:“少爺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正事啦,只是有點小小的私事!币箘C跨過門檻接著說:“不介意我進來吧?”
多此一問!都已經踏進來了她能轟他出去嗎?無初失笑。
她為夜凜倒了杯茶!吧贍敚阒傅乃绞率鞘裁?”
“就是太久沒跟你聊天,挺懷念你小時候賴在我懷里談天說地的感覺。坐而‘想’,不如起而行嘛,那我就過來了!
“聊天?這樣晚了哪!”無初微微地蹙起眉。
“你別站著,坐下來!彼瓉砹硪粡埌剩裏o初順從的坐下后才自言自語起來,“感覺不太對。喔!對了,是在床上!被腥淮笪虻膿粽,他拉過無初走向床鋪,把她背向自己地擁在懷中就榻坐下!班,感覺對了!
“少爺聊天需要這樣嗎?”她微微掙開手臂,以免他們倆的身體太過貼近。
“重溫舊夢!以前你就是這樣賴在我的懷中聊天聊到睡著的,那時候的你好可愛。”注意到她掙扎的舉動,他反而將她擁得更緊,親昵的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氣息很故意的吐在她的耳畔。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僵了,他咧嘴笑開,不過無初看不到。
捉弄她一下,誰讓她騙他那么久。
她覺得少爺的態度相當怪異,不論說話的樣子、看她的樣子、還是碰觸她的樣子,較之于往常,熟悉的親密當中似乎多了什么,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為了遏止心頭的騷動,而且……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她必須跟他保持距離,不讓自己有太過的期待。
“少爺,我已經長大了,你我都是男人,不適合這樣親密的舉動,若讓人瞧見會遭人非議的!彼x正辭嚴。
“陵羿園就住我們兩個,不會有人瞧見的!
“那可說不定,若突然有人來找呢?”
“這么晚了不會啦!”
“你都會在這么晚的時候過來說要聊天,難保別人不會。”
“好吧。”他放開無初爬上床躺下!澳俏覀兺吡奶旌昧!
“少爺!”她的話有那么難懂嗎?
夜凜很曖昧的拍拍身旁的空位,“來嘛!”末了還拋了個媚眼。
無初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他這是什么態度?
少爺小孩心性重,耍賴、賣乖、撒嬌、扮無辜樣樣在行,女孩家使的手段讓他耍來,一點也不會令人反感。不小心踩入他編織的迷網,即使明了還是會順他、寵他。
當然,那也得有精明的腦筋及連箭都射不透的臉皮才行。
不過在那吊兒郎當的面目下,行事心思他自有一套邏輯。
會是他看出什么嗎?
“快嘛!”他又催促了聲。
結果無初反倒是快動作的退到圓桌旁!拔覀冞@樣聊就好了!
“無初,我有這么可怕嗎?是毒蛇還是猛獸?要不你怎么一下子退得那么遠?”夜凜露出受傷的表情,其實心里笑得快內傷。
“不是、沒有……只是……”她尷尬的直搖手,卻解釋不出理由。
“只是什么?”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答案。
“男人與男人同床而眠,會遭人非議。”想了半天,理由還是一樣。
維持五步遠的距離,夜凜以言語逗弄無初許久。
“叩、叩、叩、梆!”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三更天了。
今兒個天未亮她就起床,忙了一整天,本想早一點休憩的,加上夜凜這么一鬧,疲憊感頓時席卷而來,無初忍不住打了個啊欠。
“累了吧?上床來睡!
“不用了,呵——”又一個啊欠。
直到無初受不了,趴在圓桌上打盹。
夜凜下床抱起她,小心地把她平放于床上。
“倔強的小丫頭!被秀敝校坪趼牭剿@樣說,但她沒法細想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醒來時床鋪上只有她一個人。她是怎么上床的?是少爺抱她上床的嗎?這念頭帶來絲絲悸動。
撫摸昨晚他躺臥的地方,臉貼在床面上,尋找在他懷抱里的感覺,卻什么也捕捉不到。
抓緊被褥,閉上眸子,吞下鼓脹的落寞感。
☆☆☆
辰時的市集里車水馬龍,人潮正旺,新鮮活跳的魚蝦、沾露的翠綠瓜菜、香味撲鼻的小吃……塞滿彎曲的巷道,各式各樣應有盡有。
“剛摘的梨,既新鮮又甜,客倌看看。”
“胭脂、水粉、簪花,各個顏色樣式俱全……姑娘這一支簪子十分配你!
販夫走卒的吆喝聲、采買婦女的討價還價聲,摸把青蔥、要點大蒜,如不過分,你好買我好賣,皆大歡喜,好不熱鬧。
突然,賣包子的販夫嚷叫了起來:“你這小乞丐可被我逮著了,竟敢偷我的包子,我正納悶這幾日的收入為何與賣出的包子數量不符,其中的落差原來是教你給偷了!彼ゾo細瘦如枯枝的手腕,破鑼似的嗓門和強悍的舉動,引來一波熱潮。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圍過來,不見有人出來評公道,個個等著看熱鬧。
掌中抓著白嫩香熱包子的賊兒倔強的抿唇抬首望向販夫,黑瞳充滿戒備,不言不語也不掙扎,靜靜等待該來的批判。
這等場面不是第一回了,世態炎涼,人人自掃門前雪,他不會天真的期待有人出面解圍,或是賣肉包的老板突發善心饒過他。
“呵!你這偷兒,倒是鎮定得很,你自個兒說怎么賠?”
“我沒錢,包子還你。”遞上印有五指黑痕的包子。
“被你摸過那還能賣?別以為說沒錢我就會輕易饒了你。”激憤的揮落包子,他抄起拳頭往竊兒身上落下。
一個瘦弱少年哪受得了一個大男人的拳頭?他重跌在地爬不起身,咬牙不讓痛苦泄了口,心疼的盯著地上的包子,弟妹還等著他帶回食物。
“看你以后還敢偷東西不?”販夫不堪連日來的損失,拉扯賊兒的衣襟,準備落下第二拳。
“且慢。”無初擠出人群制止,她本是出府來采買老爺壽辰用品的。
“你管啥閑事?”
“別再打了,小孩子哪受得了你一個大男人的拳頭?”
“他有膽偷包子,就該有勇氣挨拳頭!
“他拿了多少?”
“今天他是只偷了我一個包子,但幾日來遭竊的包子肯定也是他偷的!彼豢谝Фā
“就為了一個包子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何況你有什么證據來論斷前幾日遭竊的包子也是他拿的?只因為今天他被抓到就全誣賴給他,不免太過武斷了!
“這……但他今天被我逮住沒錢給可是事實!必湻蚰樕喟捉惶妫拇_沒有證據。
“今日他拿的我來償,一個包子十文錢是吧?”無初將銅錢放在擔上。
十文錢哪能打發他?販夫激動的嚷嚷:“不行!那我之前的損失,誰來——”話尾消失在無初凌厲的眼光下。
“你沒憑沒據想誣賴,要不咱們對簿公堂讓青天老爺來判決。另外我會加控你一條毆打罪行,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她一字一句鏗鏘有聲,堵得販夫無話反駁。
自知站不住腳,他啐一口痰,撂下話想扳回尊嚴,“他奶奶的,今天算我倒霉,下次再被我逮到,絕不會輕易的算了!闭f完便回到攤子后繼續做生意。
沒戲可看,人群也漸漸散去。
“有沒有受傷?”無初蹲下身與賊兒平視。
他搖首,道了聲謝,撿起臟得不能再臟的包子便要離開。
無初喊住少年,“等等,包子臟成這樣別吃了,來這塊大餅給你!
這人怎么會一而再的對他好?黃滿臉的不可置信,硬生生吐出,“謝謝!眱勺。
“甭客氣!睙o初送上一抹溫柔的笑靨。
黃看傻了眼,那是他所看過最美的笑,直至注意到自己失禮的舉動,才匆匆的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望著蹣跚的背影,無初追上黃擋在他前面!拔宜湍慊厝ァ!
凝視無初的笑容,他點了點頭,讓無初攙著他離開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