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裹著羽絨被,蜷縮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怎么,凍呆了?”申璃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秦真的額頭,“好像有點燙噢,是不是又發燒了?”
秦真搖了搖頭,卻把羽絨被裹得更緊了些。
申璃扁了扁嘴,跑去拉開秦真的衣柜,不出她所料,里面除了些花里胡哨、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薄衣服之外,一張多余的被子或者是大衣都沒有。
“哎,你真可真煩啊,還是不會替自己買點御寒的衣物。我都跟你說了無數次了,買衣服!買衣服!你非要我幫你買不可嗎?”申璃噘起嘴巴,望著秦真,“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她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兜頭兜腦地蓋在了秦真身上,順手把自己那杯依舊冒著熱氣的開水遞給他,“喝兩口,暖暖胃。”
秦真沒有伸手接,只是癡癡地說:“你們女人真奇怪,時而冷淡、時而熱情,把男人的魂都勾沒了!
申璃小小的眼睛一瞪,“小混混,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敢情是冷壞了,發燒說胡話!懶得理你!”她把玻璃杯重重地往床頭柜上一放,轉身就走。
秦真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小璃……”他軟弱無力地叫了一聲。申璃禁不住回頭看他的臉——他的表情空洞,眼神迷茫,隱隱透露著脆弱與彷徨。雖然裹在他身上的羽絨被是土黃色的,但申璃卻覺得他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乏力的蒼白,“別走……”他啞著嗓子低聲說道。
申璃的心刺痛了,她一生也無法忘記秦真的這個表情。在她心日中,秦真從來都是屬于紅色系的男人,他是狂妄的,如同熱烈的鮮紅色;他是張揚的,如同危險的血紅色;同時他也是可靠的,如同穩重的褐紅色……可是,她從來沒想到過,因為她的離去,這個男人的生命可以如此黯淡蒼白。
“我不走,傻子,你聽了我唱的歌了嗎?”申璃的眼眶濕潤了,她俯下身,在秦真的額頭上溫柔地吻了一下。
“小璃,我愛你,我真的愛你!鼻卣婵斩吹难垌幸驗檫@一吻而重新煥發出神采。
是的,他愛她,真的愛她。
擁有了她的身體之后,他會擔心申璃后悔;她不太習慣向男人撒嬌,他會耿耿于懷;如果可能的話,他會向全世界宣布,申璃是他秦真的女人……短暫的相處中,秦真給申璃留下了可以倚靠的印象,但他始終是一個古惑仔——更是一個有野心的古惑仔。
人總是自私的,申璃明白,這是一個古惑仔。即使是,在過去申璃和秦真甜蜜依偎的那一刻,她也沒有想過以后要和這個古惑仔一起慢慢變老,享受生命中最浪漫的事。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之間似乎有了天長地久的約定。
申璃緊挨著秦真坐下,親昵地把頭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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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睜開了眼睛,一雙小小的眼睛帶著笑,正凝視著他。
“睡蟲,快起床,你要睡到什么時候?”申璃輕輕地推他。
“嗯……再睡五分鐘……”秦真把眼睛緊緊地閉上。
申璃捏著他的鼻子,“1、2、3、4、5!五分鐘到了,快起床!”
秦真眼睛還是閉著,不過臉上卻是現出了淺淺的笑紋。
“還笑,起來!”申璃在他耳朵旁邊呵氣。
秦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我好困哦,還要睡……”
申璃撇撇嘴,“真拿你沒辦法,先喝點牛奶再睡,你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呢。”她遞給秦真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秦真就著她的手“咕嚕咕!焙韧炅,然后愜意地躺在枕頭上,“小璃,陪我睡一會兒吧!
“可我不困啊!
“陪陪我吧,有你在身邊,我睡得特別好!鼻卣嫠Y嚨赝铝送律囝^。
他溫暖慵懶的笑容讓申璃妥協了,她挨著他和衣躺下。
秦真揭開被子,把申璃和自己裹在了一起。申璃的身體涼涼的,他伸出手,輕輕摟住了她,“昨天,衛澤宣跟你都說了些什么?”他低聲在申璃耳邊呢喃。
“嗯?”申璃詫異地揚起眉毛,“什么?”
“你昨天和衛澤宣在化妝間里說話,我看見了!
“壞小子,偷聽!”申璃在秦真額頭上敲了一記。
“頂多只能算是偷窺,我一點也聽不見耶!告訴我嘛,你們在說什么?”秦真扁了扁嘴。
“沒什么啊,普通的事情!鄙炅唤浶牡卣f。
很沒說服力耶!秦真狐疑地看著她的側臉,“該死!”他罵了一句,申璃和衛澤宣站在一起的和諧畫面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罵我該死嗎?”申璃瞪著他。
“不是!當然不是你!是他該死!該死的衛澤宣,最好下十八層地獄,以后都不能轉世找老婆!更別想勾引別人的女人……”秦真起勁地罵開了。
申璃轉過頭,小小的眼睛眨也不眨,仔細端詳著秦真咬牙切齒的臉龐,“噢,原來,你是嫉妒了!彼贸隽私Y論。
“啊……我哪有……是!我是嫉妒了。告訴我嘛,你們到底說了些什么……”秦真猶豫了一下,終于坦然承認了。衛澤宣真的不愧是當師爺的料,拋開別的不說,秦真自己想盡辦法,都無法哄申璃回到自己身邊;衛澤宣居然做到了!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為什么申璃肯聽他的話?秦真很想知道。
“偏不告訴你!讓你繼續吃醋。”申璃吃吃地笑著,在秦真鼻子上刮了一下。
她親呢的舉動讓秦真的心暖洋洋的,一時間,衛澤宣的形象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把申璃摟到自己身邊,在她裸露的鎖骨處深深地吻了下去。
“等等……”申璃推開了他,“我先跟你說正經事。澤宣哥跟我說,讓你小心洪爺,眼下似乎是風平浪靜,你平步青云,可洪爺不是一般的人物……”
“噓,放心,我知道!鼻卣嫔斐鍪持,在申璃的唇下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有你在,我會小心的;有我在,你不用擔心。”他粲然一笑。
“說什么鬼話啊……”申璃嬌嗔,沒等她再說什么,秦真的唇已經封住了她的嘴。溫暖的體溫從他身上傳了過來,申璃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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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夜總會的秘密房間里,洪爺仔細聽著秦真的匯報,一張臉隱在陰影里,讓人琢磨不透。
“好,阿真,這6個月,你學得很快嘛!焙闋敽攘丝诰,點了點頭。
“多謝洪爺提攜。”秦真自若地笑了,笑容很老練。
“好,阿真,現在,你聽好了。我要給你一件大生意做做,如果成功了,你不但可以賺個盤滿缽滿,還可以提升為副堂主,怎么樣?”洪爺的身體向前挪了挪,燈光照在了他那張狡黠的臉上。
秦真吃了一驚,“副堂主?洪爺,跟著你,我沒想過什么別的……”
“別跟我來虛的!”洪爺“砰”的一聲把酒杯摔在地上,“你是什么人,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了,你會甘心一輩子當小混混或者我的跟班?”
他的目光中透出冷冷的寒意,秦真心中猛然一凜。他摸不透洪爺究竟想要干什么,是真的要提拔他呢,還是……
“我這人最討厭啰里啰嗦的事情,一句話,你做還是不做?”洪爺逼視著秦真。
秦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咧嘴一笑,“做!”
“好,我就是欣賞你干脆的性子!哈哈哈……”洪爺高興地拍了拍手。不知為什么,秦真總覺得洪爺的笑陰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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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倚著摩托車,呆呆地發愣。一只手冷不丁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一個激靈,本能地向對方的咽喉掐了過去。
“喂喂,冷靜點,是我……”衛澤宣笑瞇瞇地舉起了雙手。
“啊,澤宣哥,是你啊!鼻卣婵s回了手,訕訕地笑了笑。
“干嗎啊,魂不守舍的,想小璃了?”衛澤宣打趣道,“是不是又鬧別扭了?小璃讓你在這里反省反省……”
秦真勉強笑道:“澤宣哥,你別取笑我了,小璃還要唱一個多小時呢,我在等她!
“那么說,你還要等上她一會兒了?”衛澤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跟我出去喝一杯怎么樣?”
秦真本想婉拒,不過,衛澤宣的微笑似乎有著特殊的意味,他想了想,點了點頭。
衛澤宣帶著秦真來到了一家很僻靜的酒吧,他們沒有坐在外面,而是七拐八拐,來到了里面一間隱蔽的房間。秦真很清楚,這里是衛澤宣的地盤。衛澤宣到底想跟他談什么?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肯定不是普通的事。秦真警覺起來,四下打量了一番。
“別緊張,我不會害你的!毙l澤宣淡淡一笑。
“不,我是擔心這里不夠安全。”秦真迎著衛澤宣的目光,坦然地說,“不過,看來我是多慮了,澤宣哥做事,從來都比我謹慎得多!
“好了,我們就別勾心斗角了,坐吧!毙l澤宣隨隨便便地坐了下來,臉色很溫和,“阿真,今天洪爺找過你,對吧。”
“澤宣哥,你知道的東西我們就別說了吧!鼻卣嬗行┐拄數卣f。
“你真的打算這么做?”衛澤宣倏地抬起眼睛,直視著秦真的雙眼。
“是的。”秦真堅決地說。
“你這么做對得起小璃嗎?”衛澤宣臉色一沉。
“我當然會為她著想!這些,你不用擔心!鼻卣娴哪X海里閃現出衛澤宣和申璃在化妝間里竊竊私語的模樣,口氣硬了起來。
“如果你執意要做海洛因生意的話,我無話可說!毙l澤宣站起身,神情嚴峻。
“海洛因?”秦真愣了。
衛澤宣審視著他的臉——秦真驚訝的表情不像是假裝的。
“澤宣哥,你是說,洪爺要做海洛因生意?我們幫派里一貫不碰這些毒品的!鼻卣姘欀碱^,若有所思地說。
“那么,他是怎么跟你說的?”
秦真戒備地看了看衛澤宣,沒有吭聲。
衛澤宣冷冷一笑,“我只知道,最近緬甸方面專門做海洛因生意的龍頭老大要來香港找洪爺談生意。現在我們幫派賺的錢滿足不了洪爺越來越大的胃口,至于不碰毒品生意是上一任堂主立下的老規矩,洪爺想什么時候打破這個規矩都行!
“衛澤宣,你真是老謀深算啊,原來你這么不尊重洪爺,我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鼻卣娴卣f。
“彼此彼此!毙l澤宣把眼鏡摘了下來,一雙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凝視著秦真。
“洪爺告訴我,是泰國軍火老大要來跟他談一筆軍火生意,金額之大,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
衛澤宣接過話茬:“他還說,如果你能成功完成交易的話,至少給個副堂主的位子給你坐,對嗎?”
秦真沒有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衛澤宣。很顯然,這樣的許諾,衛澤宣沒少聽。
“他為什么要騙你呢?”衛澤宣擰起了眉心,沉吟了片刻,道,“也許,他是想假借軍火生意的幌子,暗地里完成海洛因交易?這么說來,你就應該是個犧牲品了,你的軍火生意鐵定會失敗,你一定會被賣給警察?磥恚是對你搶走了申璃耿耿于懷……好吧,現在在你面前有兩個選擇,信他還是信我?”他直視著秦真的眼睛,目光炯炯。
秦真站起來,在狹小的房間里踱著步子。衛澤宣耐心地等待著。
終于,他停了下來,靠在門框上,淡淡一笑,“如果你告訴我,那天在化妝間里,你到底跟申璃說了什么話,我就相信你!
“嗯?”衛澤宣納悶了,“哪天?我都說什么了?”他望著秦真嚴肅中半帶尷尬的表情,忽然莞爾一笑,“既然小璃不告訴你,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你……”秦真為之氣結。好你個衛澤宣……他困獸似的在房間里不停地繞圈子,在心里把衛澤宣的祖宗十八代都罵周全了。最后,他終于在衛澤宣跟前停下來,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地說,“好,我相信你!
“哈哈,你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我要殺了你呢!毙l澤宣頻頻搖頭。
“你管我!說,你想要我怎么幫你?”秦真余怒未消,氣呼呼地問。
“阿真,現在是我幫你啊……”
“少來了,你衛先生不會做折本的生意,”秦真擺擺手,“把你的條件說出來!”
“好……”衛澤宣斂去了笑容,嚴肅地說,“我要毀掉洪爺這次的海洛因交易,不但如此,我還要把他交易的現金全部拿過來!
秦真倒吸一口冷氣,“你想自立門戶?”
“有了資金,又可以讓洪幫一蹶不振,為什么不呢?”衛澤宣狡黠地眨了眨眼。
“不是這么簡單的!鼻卣娼蛔∩钌畹匚丝跉。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毙l澤宣簡明地說,“既然洪爺騙你說做的是軍火生意,我們就將計就計,至于計劃,我們必須從長計議。時間有限,我們馬上……”
“等等,我又沒說要幫你,你急什么?我有個條件!鼻卣娲筮诌值卣f。
啊?衛澤宣著實是想不到。
秦真咧嘴笑了,深深的笑紋在臉龐上蔓延著,“我不要什么堂主、師爺的地位,你把洪爺60%的交易現金給我!
“這可是很大的一筆錢啊!”衛澤宣驚訝地說,他知道秦真是個有野心的人,可他看不出秦真是個貪錢的人,“你也想自立門戶嗎?”他戒備地問。
“我要捧小璃當歌星!鼻卣嫘α。
衛澤宣望著他燦爛的笑臉,難以置信地問:“你知道你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多好好笑嗎?你真的那么愛她?愛到……”
“廢話少說,60%行還是不行?”
“30%!”衛澤宣沉下臉來。
“50%!”
“35%!”
“45%!”
“35%!你好好算算,足夠你捧小璃當歌星了!毙l澤宣不悅地鎖起了眉頭。
“呵呵,再買一幢別墅跟小璃一起住就不夠了嘛,40%!”秦真慢條斯理地說。
天哪……衛澤宣感到一陣昏眩,“算了算了,不跟你吵,40%就40%!
“成交!”秦真爽快地伸出手,與衛澤宣的手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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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開著摩托車,飛速駛向“日韻”俱樂部。遠遠望去,一個單薄的身影孤零零地沐浴在昏黃的燈光下。
糟糕,遲到了。秦真暗地里吐了吐舌頭,他加大油門,在申璃面前靈巧地剎住了車,“小璃,等很久了嗎?”
“小混混,你跑到哪里去了?!現在幾點了?”申璃氣哼哼地把腕上的手表橫到了秦真的鼻子下面,“遲到大王,以后不用你接了,我自己回去!”她眼睛一瞪,就要揚長而去。
“小璃!”秦真立刻拉住了她的手,“別生氣了。”
“我偏要……”申璃母老虎般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因為秦真猛地把她摟在了懷里。他的心跳聲震動著她的鼓膜,申璃的心也震動了。秦真的心跳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頻率——讓她擔心的頻率。
申璃顧不上和他耍寶了,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怎么了?”
“沒什么。”秦真微笑著搖搖頭,在申璃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你讓我擔心了!鄙炅ПЬo了他的腰。
“呼……”秦真長長地吐了口氣,振作起精神來,“小璃,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
申璃仔細打量著他的臉孔,一顆心揪了起來,“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
秦真搖了搖頭,“為了你也為了我,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莫名其妙的幸福,我不稀罕。”申璃臉色嚴峻,“告訴我!”
“什么都可以告訴你,就是這件事不能告訴你!鼻卣鏀蒯斀罔F地說,“放心吧,我不會做讓你抬不起頭的事情的!
申璃垂下眼簾,良久,點了點頭,說道:“好!币唤z淡淡的憂傷籠罩著她清秀的面容,她把臉埋在了秦真胸前,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秦真把申璃緊緊地摟進懷里,如果可能的話,他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生命力。衛澤宣的話在他耳邊回蕩;
“你真的這么愛她?”
是的,我就是這么愛她!秦真在心里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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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田一個偏僻的倉庫里,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對從貨車里鉆出來的秦真說:“秦哥,我們的貨不錯吧?”
“是不錯,可是太少了一點,其余的呢?”秦真盯著男人的臉,冷冷地問。
“那要先看看錢,再說別的。”男人淡定地說。
“好……”秦真把手提箱遞給了男人。
“警察,不許動!”
突然,不知從什么地方沖進來一群武裝警察,把倉庫里的古惑仔團團圍住。
“阿Sir,我是開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秦真身后的古惑仔突然像小貓一般叫了起來,他指著秦真,一個勁地說,“他是老大!他是老大!”
警察的目光轉向秦真,秦真鎮定自若地笑了,“不會吧,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可那人非要我的手提箱不可,我只好拿給他了!彼八ⅰ钡囊宦暣蜷_了手提箱,“里面只有一些報紙而已,不信,阿Sir你檢查一下好了!
面對著只有幾張報紙的手提箱,秦真身后的古惑仔們全部都蒙了。秦真得意地翹起了嘴角:好,第一回合結束,馬上進入第二回合。
他眨眨眼睛,對一個看上去像是高級督察的警察低聲耳語:“阿Sir,我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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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后——
“月影”夜總會的密室里,洪爺不停地踱著步子,冷靜狡黠的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焦躁不安。
“為什么會這么久?去接頭的人怎么還不回來?”他用力把茶幾踢翻在地上。
一個保鏢馬上走過來要收拾這一片狼藉。
“走開,走開!”洪爺用力揮著手,眼下他不想見任何人。他幾乎把全部的錢都賭在這一次大規模的毒品交易上了,如果有意外的話……
不,不可能有意外的!他都計劃好了,現成的替死鬼不是已經被警察捉住了嗎?不用擔心……不用擔心……洪爺深吸一口氣,緊緊地咬住了牙關。
有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洪爺……”很低的聲音,洪爺聽不清是誰。
“出去!全部出去!”他大吼一聲。
門“吱呀”一聲開了,衛澤宣瀟灑地走了進來,“洪爺,是我!
“你進來做什么,我不是派你出差去了嗎?”洪爺沉著臉,冷冷地說。
“洪爺,我也來了!鼻卣嬖谛l澤宣的身后擠了進來,沖洪爺喜滋滋地招了招手。
“你?!”洪爺再也掩飾不住驚愕的神情,“你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嗎?為什么,為什么……”
“呵呵……”秦真得意洋洋地笑了,“我想念您老人家嘛……”正說著,他忽然閃電般向洪爺撲了過去,從他手里奪過一樣東西——一把槍。
“洪爺,您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是不要動槍比較好。”秦真笑嘻嘻地用那把搶來的手槍指著洪爺的額頭。
“洪爺,你的貨已經被我截了。你讓他們帶去的首期現金也在我這里,我們現在來拿剩下的那一部分!毙l澤宣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想,那些錢應該是放在這里的保險柜吧?我對保險柜里到底還有什么東西,真的很有興趣。”
“哼,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只聽話的狗……”洪爺不愧是洪爺,他迅速從當初的震撼中恢復了過來,很快恢復了冷靜,“倒是你,阿真,我一直看好你的,要不是你搶了我喜歡的女人,你一定會成為我的接班人的!
秦真嘿嘿一笑,“洪爺,別蠱惑我了,澤宜哥基本上已經把我喂飽了!
“哈哈,是嗎?”洪爺眼中閃著兇光,“那你還想不想見你的女人?”
嗯?秦真心中一凜。他戒備地后退一步,上下打量著洪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阿真,別聽他的!小璃現在很安全,你和我都很清楚!”衛澤宣趕緊說道。
“是嗎?有多安全?一個星期前,她就到長洲去了,我沒說錯吧?不過,現在她在我手里!焙闋斈樕犀F出一絲殘忍的笑,“她畢竟是我看中的女人,我又怎么會舍得讓她輕易溜走?”
秦真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望了望衛澤宣,“他連小璃在長洲都知道,小璃她……”
“鎮定點!小璃不會有事的!”衛澤宣怒吼一聲。
“哈哈……”洪爺低聲笑了起來,“阿真,殺了衛澤宣,我擔保申璃完完整整地回到你身邊!
屋子里一點也不熱,秦真卻是滿頭大汗。他目光游離,不安地望著衛澤宣。
“秦真,冷靜下來!”衛澤宣瞪著他,“先制服了他,一切都好辦!
“好,如果你不動手的話,申璃的下場會怎么樣,相信你不用我說了吧,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很清楚。”洪爺的聲音聽起來陰森森的,“殺了他!
“澤宣哥,我……”秦真手里的槍拿起來又放下,一臉六神無主的模樣。
“嘖!”衛澤宣緊皺眉頭,從懷里取出手槍,對著洪爺厲聲說,“我是有組織罪案調查科督察,洪振邦,舉起手來!”
“啊!”督察?衛澤宣?秦真呆住了。
“啊哈,想不到你才是臥底!焙闋斊ばθ獠恍Φ卣f道,“我懷疑了許多人,為什么會偏偏漏了你呢?”
“阿真,放下槍!你和警方合作的話就不會有事。你幫了我,這件事我會和上頭說的。小璃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會……”
“阿真!”洪爺大叫一聲,“你現在知道誰是叛徒了吧?衛澤宣這個混蛋利用了你,當初你被當成是臥底,他有沒有幫過你?現在你還聽他的?按我們道上的規矩,無論如何,一定齊心協力鏟除臥底。如果你還不忍心的話,想想申璃吧,如果她沒有了鼻子,你還愛她嗎?”
“啊!”秦真倒抽一口冷氣。
“阿真……”衛澤宣在叫他的名字。
“阿真……”洪爺在叫他的名字。
“住口!你們兩個都住口!”秦真狂叫著。申璃的臉孔在他眼前漂浮著,時而冷淡、時而熱切、時而嫵媚、時而倔強。半個月前,他對申璃說過的話回蕩在他的耳邊,“放心吧,我不會做讓你抬不起頭的事情的!
讓她抬不起頭的事情……
衛澤宣和申璃竊竊私語的柔和畫面再次閃現在秦真眼前。
“啊……”秦真用力咬住下唇,殷紅的血流了下來,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猛地抬起手,烏黑的槍口對著衛澤宣的眉心。
“阿真,你……”衛澤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對不起,澤宣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臥底,我知道你和小璃很要好,可是……我沒有第二個選擇了。如果沒有了小璃,我……我……”他閉上眼睛,就要扣動扳機。
“住手!”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