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問三個問題,那多寶貴啊!她得好好想過再發問,千萬別浪費了。
“侯爺為什么一提起夫人就生氣?”
他濃眉一蹙,“我沒有!
“明明就有!彼钢哪,“侯爺現在眼睛瞪這么大,好激動!
被看穿情緒,他懊惱不已,“關于她的事,都不準問!
“剛剛侯爺才說什么都能問的!”她抗議。
“你什么都能問,但準不準問是我說了算。”
“哪有這樣的?”她一臉不滿,“那算了,我沒什么要問的了!
“你為何對她如此好奇?”
“因為她是一個明明存在過,卻又像是不存在的人,還有上次三爺說的那些話,我……”
提到南宮翔上回說的話,南宮縱瞬間臉色一沉。
“那是真的嗎?”她冒險追問:“侯爺從沒碰過夫人,小少爺七個月就出生,小少爺他……唔!”
他一把捏住她的臉,懊惱的瞪著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
“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你這張愛發問的嘴?”他說著,視線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突然,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雖然只是一瞬間,卻教他嚇了一跳。
這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她有著說不上來的渴望。
那不是身體上的渴望,而是靈魂深處對她有著一種想要擁有的欲望,不自覺地,他欺近了她。
驚覺到他慢慢的靠近,眼底還閃動著熾熱的異彩,桑靜整個人僵住。她瞪大眼,腦子里閃過許多畫面,胸口頓時發燙,身體微微顫抖,她并不覺得嫌惡,也不討厭他的靠近,甚至有著莫名的期待。
他越靠越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鼻息暖暖的撲在她臉上,她應該推開他,卻像著魔般閉上眼睛——
“侯爺?”突然,秋嫂嬤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桑靜一震,像正在偷食的耗子般驚慌。她一把推開南宮縱,滿臉潮紅的看著他,南宮縱也定定的望著他。
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秋嬤嬤走了進來?磧扇嗣鎸γ嬲局瑲夥展之,敏銳的秋嬤嬤立刻察覺有異,可卻識趣地沒問。
“什么事?”南宮縱的語氣一如平常。
“宮里的胡總管來了,正在前廳候著!
“知道了。”他臨去前,深深地看了桑靜一眼。
胡總管帶來了皇上的手諭,要南宮縱帶著桑靜進宮,于是兩日后,南宮縱帶著桑靜抵達京城,先在別館歇下,等宮里傳召。
借著等候的時間,南宮縱帶桑靜在京里逛了一會兒,京城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都是有趣的,她開心得蹦蹦跳跳,像是一只小兔子。
南宮縱的視線靜靜地跟隨著她,情緒也跟著她臉上的各種表情起伏著。
他一度以為自己容忍她是因為她是毅兒的姆姊,后來他慢慢的發現,他之所以容忍她的種種不敬及反抗,是因為他覺得她的不敬跟反抗都是可愛的、討喜的。
一直以來,他的心冰冷而孤寂,他在視他如仇人的養母身邊長大,不管他如何討好都得不到她的喜愛,所以打從幼時,他便體會到自己在南宮家的處境有多艱難,若不鞏固自己的地位,恐將無容身之所。
于是他在戰場上奮勇殲敵,出生入死,幾度幾乎失去性命,可他不怕,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活路。果然,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多次立下戰功,得到皇上賞識,也順利的承襲爵位。
可盡管他得到了權力,他的心還是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及踏實。
第一任妻子的離去令他悵然,之后再納的妾都是為了毅兒,或是為制衡政敵,一絲情愛也無。
當皇上說羅謙意欲將其女嫁他為妾時,他便知道羅謙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羅謙跟南宮遠交好,南宮遠的妻子范氏與羅家又是遠房姻親,將女兒嫁他是為了讓女兒有成為主母的機會,進而控制侯府的一切。
于是,他將計就計納了羅雨懷,以她為人質制衡羅謙一幫人的勢力。
他從不知道愛情是什么,他生命中的女人都是迫于無奈或是有著什么意圖才來到他身邊,并非他所愛,而他也不曾被她們愛著。
他不在乎她們的喜怒哀樂,覺得她們可有可無,甚至可以冷酷的對待她們,可是面對桑靜時,他變得不一樣了。
她的一顰一笑牽動著他的心。她受委屈,他替她出頭。她惹他生氣,他卻覺得可愛,她所有他不愛的習慣跟脾氣,他都接受了。
秋狩時,他見她有難,奮不顧身的救了她,只為了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心里知道,若不是她,他斷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曾經想對一個女人好,想愛她、照顧她,呵護她,可她心里始終住著另一個男人,想回到那男人身邊——
即使拋下自己的親骨肉也在所不惜。
他不恨她,但不可諱言的,她的離去讓不輕易對任何人付出感情的他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喔不,他完全將自己的心藏起來、埋起來,不再對任何女人有所期待。
可現在看著桑靜,他的心暖了,也才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侯爺!”桑靜看著攤子上的風車,興奮地說:“我想帶個風車回去給小少爺!
瞧她笑得燦爛,他多想陪她一起笑,卻還是回以淡漠,生死交關之際,他是多么的勇敢,可面對這個教他動心的女人,他膽怯了。
他怕付出,怕失望,更怕分離。
“慕天城難道沒有風車?”
“慕天城是有風車,可這是京城的風車!彼⑽⑧狡鹱,“不然侯爺先借十文錢給我,回慕天城我再還你!
“你外出都不帶錢的?”
“侯爺帶我進京,吃喝都是侯爺負責,我為什么要帶錢?”她把掌心一攤,“快借我錢吧!
看著她那張微微撅著的小嘴,他的心一悸,想起那天在小筑,若不是秋嬤嬤來,或許他便要吻她了。
“侯爺,趕快借我錢啦!”她催促著。
他默默的取出錢袋遞給她。她打開錢袋,付了販子十文錢,興高采烈的抓著風車吹了起來。
“小少爺一定會很開心的。”她說著,又朝風車吹了幾下。
這時,別館的人來了,氣喘噓噓地,“侯爺,可找到您了!
“宮里派人來了?”
“是的,皇上請侯爺今晚進宮。”
“知道了。”南宮縱轉頭看向桑靜,“回去更衣,準備進宮!
兩人梳洗一番,在傍晚時入了宮。
從前桑靜以為袁家是她見過最大的宅邸了,直到進了慕天城的平遠侯侯府,才發現是小巫見大巫,如今再進皇宮,她更是開了眼界。
雖然是坐在馬車上一路進入宮門,未能一窺皇宮全貌,但光是待在馬車上的那些時間估算起來,這皇宮不知有多大、多廣。
南宮縱見她一直偷偷的往小窗外瞄,問道:“慌嗎?”
她將視線收回,“是有一點!
他靜了片刻,淡淡地說了句,“我在。”
聞言,桑靜的胸口沸騰起來,一陣熱瞬間襲上了她的臉頰,她情不自禁的看著他,心潮澎湃,腦袋甚至有點暈呼呼的。
如果他不是南宮縱,若他跟袁秀熙一點邊都沾不上那該有多好?只可惜現實就是現實,沒有如果。
終于,馬車停下,他們來到大殿外。通往大殿的階梯兩側站著御林鐵衛,有位太監已候著他們,正是那日到慕天城宣旨的胡總管。
“皇上已等候多時了,請隨奴才來。”胡總管說著,便領著他們走進大殿。
來到殿內,只見褚祺坐在殿上,一旁坐著的是寧妃,而左側竟是坐著南宮遠及南宮翔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