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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神與金 page 42 作者:決明
    「你別動!你的背脊——」都被打斷了!這幾字,她哽咽得無法說全。

    「小事,不足以致命!惯@等小傷,神族哪會視為絕癥?只消養養,數日就能接回去了。

    「我帶你去找梅先生……」

    「……可以換一個嗎?」他已不難預見,梅無盡見他慘狀,表情會有多風涼,光想像,他就覺得病情加重了。

    懷財思索著該怎么搬動他,才能不觸痛他傷勢,法術用時方恨少,若當年勤奮好學,將挪移術學得專精,此時就能不苦惱了。

    「我來吧!菇^年青年施予援手,右手凌空輕托,她懷里的鎏金像根羽毛,輕飄飄浮起。

    「你輕一點呀!不要弄痛他了!」她趕忙叮囑,邊要騰空帶路,甫走了兩步,裙擺突地被握住,她低頭看去。

    只剩一口氣的野火,扯著她裙角,他半截身軀已然炭化,正逐漸崩解。

    野火神情迷惑茫然,透著死亡前的渾濁,眼中僅存懷財一人。

    不,他看見的,也并非懷財,而是早已縹緲的幽幽芳魂。

    「……炘樂……若那時……我跟你說……愛你……你會不會……不介懷我長得……丑……給我一……一個機會……接受我……」野火斷斷續續,很吃力說著。

    雖然野火將鎏金傷得那么重,更曾為達目的,殘忍把她拋進犬群,懷財卻無法真心恨他。

    即便是方才,野火意識混亂之際,他周身的火焰,也不曾真正傷她。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野火只是個絕望的可憐人,情傷太甚,將他逼瘋,進而步步犯錯,最終,連自己性命也賠上。

    「我會,你那時若勇敢些,或許今日情況就不一樣了……」她不是炘樂,無法代炘樂發言,她只是站在旁觀者立場,覺得許多的「可能」,往往是一念間的差錯。

    野火若早知今日的絕望后悔,是否會更義無反顧,去爭取炘樂。

    他不該問炘樂「會不會」,而該問自己,敢不敢?

    野火聽見她的回答,牽揚嘴角,笑了笑,滿足合眸,身體像燃燒殆盡的炭,化為灰白粉末,風輕揚,吹散得無影無蹤。

    野火,炘樂,封釋,三人的恩怨情仇,伴隨這一陣清風,歸于虛無,徒留嘆息。

    懷財一心只記掛鎏金傷勢,其余的,著實無法上心。

    況且,她與鎏金,從來不在那場糾葛之中。

    「走吧!箲沿敵^色青年道。

    大概真的是太不嚴重的傷勢,鎏金被送到梅無盡府上迄今,大夫都還沒空搭理他,將傷患晾在一旁床上,懷財急到看不過去,數次跑來打斷梅無盡與絕色青年的交談。

    「你先把他治好,要閑話家常就隨便你了!快一點!」懷財拉著人過來,不管這一拉,招惹多少霉運上身,她對霉神可是沒有半點抵御能力,兒時在梅無盡身邊養血肉,那陣子,她大概把凡人一輩子的霉運全歷光光了,慘況不忍回顧,斑斑血淚史。

    「那么一丁點小傷,延誤個把時辰也無礙!姑窡o盡仍沉得在乍見絕色青年的震驚中,其余閑雜事,不過爾爾。

    「先治人吧,我看小姑娘急壞了。」最后還是絕色青年開口,才讓梅無盡甘愿挪抬尊手,把鎏金被打斷的背脊骨,一段一段接回去,過程還相當潦草敷衍、粗率殘暴,一副恨不能快快了事的樣子。

    懷財又不滿了,看了心疼,動手制止大夫粗暴的療程,最后更直接奪走梅無盡手中布帛,自行替鎏金縛纏傷勢,中途不斷碎念其人的醫德瑕疵。

    梅無盡樂得輕松,折返回桌邊落坐,與絕色青年喝茶、話當年。

    一改方才漫不經心的神情,面對絕色青年,梅無盡面龐明顯充滿敬意,連慣常的慵懶笑意也不見,變得認真,活似課堂學生遇見老師那般,實屬罕見。

    「尊神既然離開那處,應該不打算回去了吧?」梅無盡問。

    絕色青年對于杯中所盛的茶水,頗感新奇,瞧了瞧,舉杯微晃,抿了一口,細細品味,又飲一口,才回道:「……我只是過來取釵,拿到之后,回去也無妨!

    梅無盡聞言皺眉,道:「放眼天界,已無人能再囚禁尊神,您何苦——」

    「那兒安靜,無人干擾,前幾百年覺得孤單,后來倒也習慣了,如今的外界,我全然陌生,往日戰友幾乎羽化殆盡,我尋不到留下的理由,再說,我若留下,怕仙界又要翻騰許久了!

    「當年囚禁您的理由,您如何甘心?」梅無盡很替他抱不平,然當時自己力量微薄,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

    「無所謂甘不甘心,他們畏懼我,希望我永世不出虛境,情有可原。這茶……真好喝!菇^色青年作了品評,挑動眉峰的神色,竟有些單純。

    「尊神——」明明在討論正事,還有心情管茶?

    絕色青年見梅無盡惱怒,微微一笑,口吻很似長輩教導晚輩,充滿堅定且耐心:「無盡,我對自己的宿命毫無怨言,天造神只自有理由,如同你是霉神,夭厲是瘟神,皆是天賦重責,我亦然。只是,我職責已了,天地間,再不需要我,我本該在一切結束后羽化,回歸虛無,我也不明白為何我依在,這非我所愿!

    「您怎能毫無怨言?!天地未開之初,魔族吃神族像在進補一樣,那時若不是您,神族早已滅絕,神們卻在您平定所有戰役后,將您囚禁虛境,完全抹殺您的付出和功跡——」

    絕色青年揺首,一泓長發光澤蕩漾,輕笑道:

    「我沒有功跡,那是我該做的本分,我的出世,就是為了殺戮,如今這般難得的平和,殺神自當無用。」即無用,被棄之,又何必追問原由呢?

    鎏金被懷財包扎之余,耳朵聽著兩人對話,雖早已猜測過青年身分,然而言談間獲得證實,他仍不免驚訝。

    遠古之際,天地渾沌,最蠻荒的戰場,最困難的生存,神族曾淪為勢弱之輩,處處受盡欺凌獵殺。

    老一輩神族提及,總免不了幾聲唏噓,嘆當時熬過來的神只,個個風里來浪里去,全是吃過苦頭的,哪似新輩神族,未曾見識往昔壯烈,都是繡花枕頭,軟綿綿。

    猶記彼時,為搶生存之地、為爭臉負輸贏、為殘酷玩樂、為噬神增進功力,魔族爭相獵神,越發瘋狂……

    長輩口中的那一日,漫天濃云,如一匹鋪天蓋地的巨大黑幕,遮蔽微弱天光,悶雷電爍穿梭交雜,下方神族鮮血蜿蜒成川,魔族群聚,啃咬著手臂,吸食著骨髓,正不亦樂乎。

    一名無名神只,在暗闃濃云間降下,仿佛天落星子,光輝逼人。

    當時,他還不該被稱之「神只」,他面龐似神族清俊,一塵不染,背后一半的烏翅又宛似妖魔,誰都無法肯定他隸屬何方,然他手持利劍,沉默間,屠盡在場魔族,烏墨色的魔血,與神血相融為一,血川源源不絕……

    他只殺妖魔,不曾傷及神族,神族自然視他為同類,即便他來歷不明,在神們急欲需要戰友及強大援兵之際,誰還有心顧及其他。

    神們依附于他羽翼之下,尋求他保護,神們敬稱他一聲尊神,私下則喊他「殺神」,奉他為尊,直至天地劈開,神族歸天,這位殺神卻從此失去音訊。

    原來,他竟是被自己守護的神族所棄,成為禁忌之名,囚禁于誰也無法抵達之境。

    原來,教魔族聞之色變的「殺神」,竟是如此美麗溫雅的絕色青年,生有一副任誰見之,都忍不住把他推到戰事后方,叫他趕快先逃,這兒我頂著先的無害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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