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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指腹為婚,日久生情 >> 傾梅作者:明了 | 收藏本站
傾梅 第3章(1) 作者:明了
    三天后,洞房內,一對插在燙金燭臺上的大紅龍鳳蠟燭閃著耀眼卻又有些不安的火光。

    蘇毓秀身著一襲壓金彩繡云翠紋霞帔,頭蓋一方紅色的喜帕,靜靜地坐在床沿。

    紅帕外,她一雙素白的柔荑置于膝上,十指緊緊地抓著紅裙。

    紅帕內,她一雙烏黑的眼眸牢牢盯著紅面的繡花鞋,雪白的貝齒重重地咬著下唇,且隨著十指的用力而越咬越重。

    她慌。

    她非;。

    她怎會想到她不過是答應了婚事,他們就自作主張地把婚事排到三天后。雖然她承認他們是了不起,才三天就籌備了這么一場簡單但不失隆重的婚禮,但三天啊,僅僅三天,這么倉促,簡直就是唯恐她反悔,便半強迫式地來個趕鴨子上架。

    只要一想到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她就緊張,緊張得……好想逃哦!

    逃?!對,她為什么不逃呢?她為什么要乖乖地坐在這里呢?

    緊張令一向瞻前顧后的她沖動,她的情緒也因此很快高昂起來,馬上下定決心。

    不過,做壞事果然是最容易被抓包的。

    她才想伸手拉下蓋在頭上的喜帕,卻見小小的視野范圍內多了一雙鞋子。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不,不會吧。大哥怎么這么快就進來了,不是要應付賓客嗎?

    幸好,還沒瞎想太多,她那不太靈光的腦子就突然意識到這是一雙女鞋。雖然素凈、簡潔,甚至有點大,但絕對是一雙標準的女鞋,而且還是一雙她很熟悉的,看了千萬次的。

    靈光一閃——

    她知道了,是夏天。

    在想到的同時,她將這個名字驚呼出口:“夏天,”原本緊拽著裙子的手也隨之放松下來,“你回來了!彼f著起身,再次欲將紅色的頭蓋拉下,但未果。

    幾天未現身的夏天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輕輕斥責道:“小姐,新娘子怎么能自己掀頭蓋?不吉利的!

    習慣依從的蘇毓秀順勢被她壓回原位,驚喜不減,“夏天,你這兩天又跑到哪去了?”

    “你還問我,我都沒問你呢。我才出去三天,你就把自己給嫁了;要是我再晚回來幾天,你豈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夏天直白的說話方式讓未經人事的蘇毓秀禁不住臉紅,幸好由于喜帕的遮蓋擋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夏天,你在瞎說什么?”她不依地嬌嗔。

    “好吧,先不說這個!碧K毓秀嬌滴滴的聲音讓夏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先退了一步,暫且同毓秀說別個話題,“毓秀,”只有十分正經的時候,夏天才會像現在這樣直呼蘇毓秀的名字,“你確定你要嫁給他了嗎?你確定你這個七年沒見的大哥沒有任何問題嗎?”

    “我確定!碧K毓秀很快給予肯定的答案。其實她并不像她說的那么肯定。也許第二個問題她很確定,可是第一個根本就說中了她的矛盾。在夏天到來之前,她不是正想著逃跑嗎?哎,可惜她是個愛面子的人,怎么也不會親口向夏天承認她的不確定,所以,所以只好死要面子,活受罪了。蘇毓秀在心中哀嚎。

    這種情況下,若是平常的夏天,若是她能看到蘇毓秀的臉,定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可是此刻,夏天本身就是心事重重,自然也沒空理會毓秀的女兒家心思。帶著一種即將別離的傷感,她靜靜地看著蘇毓秀,沒有說話。

    敏銳的蘇毓秀很快從她的提問、她的安靜發現她的不對勁,稍微動了動腦子,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夏天想走,可她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讓她走呢?想到這,她任性地抬起頭,隔著喜帕對上夏天的臉,“夏天,你聽說我和大哥的婚約是怎么回事了嗎?”

    雖然不明白蘇毓秀為什么問這個問題,但夏天還是答道:“知道了,剛才聽悅己說了這事,怎么了?”

    “大哥這次來杭州履行當年的婚約,我娘老跟我夸他是個重承諾的男人。夏天,你說,男人比女人重承諾嗎?”

    “當然不是,女人也可以比男人更重承諾!笨傆X得蘇毓秀的問題是陷阱,夏天小心地回答,但還是踩了進去。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碧K毓秀夸張地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氣,“我相信,夏天你一定是那種重承諾的女人吧!

    蘇毓秀過分輕快的總結讓夏天馬上意識到她繞了個大彎子在說什么,她無奈地嘆口氣,像在面對一個任性似的孩子一樣,寵溺而寬容地說:“放心,毓秀,我說了要報恩就一定會報。在那之前,我不會離開!

    “那我等你哦!钡玫奖WC后,蘇毓秀的聲音真正輕松下來。

    她是好了,但夏天可一點也不好。之前,因為毓秀嫁人,她確實萌生去意,可現在卻被自己當初的承諾困住了。這個先不說,最重要的是,她快要安撫不住“他”了。萬一“他”知道她要給毓秀陪嫁,估計又要氣個半死。哎,她忍不住又長嘆口氣,為什么最近的麻煩事這么多?糟糕,有人來了。

    她察覺不遠處有人接近,便匆匆丟下句:“毓秀,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夏天說完轉身要走,但還是和來人擦身而過,察覺新郎官炯炯有神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許久,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所懷疑。不過,沒關系,讓他懷疑好了,反正她對他們一家都沒惡意。

    他喜歡懷疑,他喜歡傷腦筋,就讓他去好了。

    她可管不著。

    夏天離去后,新房內,只剩下新郎和新娘二人。

    蘇毓秀不禁又緊張起來,一雙柔荑再次緊緊拽住膝部的裙子。

    隨著連云的鞋子一步一步地接近她,她渾身開始微微顫動起來,但她還是力圖鎮定,鎮定……

    下一刻,她眼前倏地一亮,連云已經用秤桿一把掀開她的頭蓋。

    蘇毓秀抬起頭,對上連云熠熠發亮的眼眸,再移到半面濃密的胡子上,像重逢那次那樣禁不住笑出聲來。

    那笑聲恍如黃鶯輕啼玉珠丁冬般清脆悅耳,婉轉不絕;又似溪流淙淙綿綿灑灑,清越亮麗悅耳動聽之致……

    “大哥,你的樣子真的很好笑。”蘇毓秀微掩嘴,笑得樂不可支。

    “是嗎?”連云摸摸自己卷曲的胡子,拿自己開涮,“這么多年沒見,大哥沒長進,變得‘好笑’了,可毓秀你卻變成大姑娘了!闭f話的同時,他厚實的大掌撫上蘇毓秀細致無暇的臉頰,輕輕摩挲。

    只見她巴掌大的鵝蛋臉上,兩道細長而秀氣的柳月眉,長長卷翹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暗影,小巧而微挺的鼻子,嫣紅且弧形優美的櫻唇,尤其那白嫩的臉頰在連云的撫觸下暈出最美麗的紅霞。

    “大哥,你還說不逗我,你現在不分明是開我玩笑?”蘇毓秀嘟起嘴,不悅地反駁。

    眼見她臉上的“粉粉的紅霞”有變成“赤臉關公”的趨勢,連云含笑地收回手,身體也隨之退回原位,道:“好,先不說這個,我們先喝合巹酒吧。”

    他牽起毓秀的手,將她領到床前的圓桌邊,兩人一起在紅木的凳子上坐下。再拿起桌上的白瓷酒瓶,將兩人面前的兩個雪泥胎杯置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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