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山西、為了運往北疆的那三十萬兩官銀,莫非不惜要蘭清漓偽造遺書,終于使得王穆直一案漸漸轉向,也終于將移走官銀的幕后主使——文致遠逼入險境!
這樣的情勢下,文月紗居然來和他談平安無事,協作共處?
文月紗定定凝視他半晌,綻開笑意,輕聲道:“王爺,若月紗嫁入明夜王府,那王爺是不是就能夠接受?就可依照月紗所言,與父親平和共處?”
“哦?月紗……要嫁予本王為妻?”莫非揚了揚眉,轉過身漫不經心笑道,“但不知這是月紗的意思,還是文相國的意思?”
文月紗對著他俊逸側臉,低頭嬌羞道:“王爺,月紗自小愛慕王爺,想必父親也會一力支持。”
所以,若文月紗嫁入明夜王府,兩派紛爭便可得到緩解。而文致遠也可得到充分的時間休養生息,東山再起!
莫非伸手,扯過一截紫藤嫩枝,在指間慢慢捻碎,微笑看向文月紗道:“月紗,你自小聰慧伶俐,所以雖是庶出也得到文相國百般寵愛。但婚姻大事,關系一生。今日你親來明夜王府勸說本王,已盡到了為人子女的情義。至于其他,本王自會與文相國商議。”
文月紗眼波一轉,抬頭道:“那王爺……”
“月紗。”莫非打斷她話語,淡然道,“夜色已深,你先回府吧!
“王爺!您不肯給月紗答復,可是為了……”文月紗眉尖蹙起,將目光投向一邊的蘭清漓。
那目光里有猜忌更有評測,已把一身秀致的蘭清漓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莫非雙眉立時一皺,盯著她道:“月紗向來明曉事理,又何必多加猜測?”他面上神色淡然,那些許溫和已經不見了蹤影。
“是,月紗告退。”文月紗見狀只得略施一禮,斂袖退去。
莫非看著她走遠,把掌中散碎紫藤一拋,轉向石桌旁的蘭清漓笑道:“怎樣,你都聽見了嗎?”
紫藤花影下,蘭清漓臉上神色看不清晰,只低聲道:“是,清漓恭喜王爺了。文小姐端莊嬌麗,尊貴文雅,正是王爺之良配。”
莫非聞言,斂起笑意盯著她,“清漓,怎么你聽了這么久,還不懂本王要你留下的意思嗎?聽來聽去,竟全聽錯了!”
錯了?文月紗前來,不就是要和明夜王府聯姻嗎?她又哪里聽錯了?
蘭清漓咬一咬唇,轉開視線道:“清漓愚笨,不解王爺何意!
不解為何要她留在此地,不解為何要當著她的面與那文小姐談婚論嫁,更不解他為何要這樣的……惡劣!
蘭清漓表面雖然平靜,可心底一股怨憤卻從眸子里透了出來,幽幽散開。
莫非盯著她嘆了口氣,忽地上前兩步攬住她的雙肩,溫言道:“清漓呵清漓!你的那許多聰慧去了哪里,竟不懂本王要你聽的是什么。婚嫁之說只是文致遠為了拉攏本王才會提出,難道本王就必定得接受嗎?不錯,我明夜王府與相國府朕姻,可為朝堂換來暫時的平靜,但又焉知本王稀罕那點平靜?今生今世,本王要娶的必定便是心頭至愛,絕不聽憑權勢左右!”
蘭清漓僵立在他懷中,低低道:“要爭斗還是平靜,娶文小姐還是不娶,王爺自有決斷,不必告知清漓!
莫非笑了一笑,雙掌微微使力,道:“放心吧,本王定不會娶那文月紗入府。本王只是想讓你明白,在這朝堂之中,任何人都會被權勢爭奪吸引進去!你看便是那相國之女文月紗,一介閨閣女流尚且如此,又何況本王呢?所以從前本王種種處事的手段,若有傷害到你,還望你能夠諒解!
蘭清漓點點頭,低聲道:“是,清漓明白,不會怪責王爺!
“不,你還是不明白,還是在怪本王!”莫非笑看著她搖頭,那溫熱薄唇卻向她耳邊湊去,低低道,“清漓呵!你還是不明白,本王為何定要把你留在身邊,為何要送你那紫玉簪!你可知,今生今世本王要的只有一個你,再無旁人了嗎?”
“王爺!你……你說什么?”蘭清漓大驚,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今生今世,只她一個?這是他的承諾,還是隨口而出的情話?
“別再管本王說什么!反正今日本王要定了你!”一展雙臂,莫非忽然將她整個人都打橫抱了起來。
蘭清漓只覺身子一輕,駭然驚呼:“王爺!”
莫非雙眼微瞇,瞧著她低笑道:“清漓,告訴你吧,本王后悔了!要讓本王看著你受人傷害侮辱,那還不如強要了你,留在本王身邊安然就好。你的那些才干才華,本王就算不能利用也無妨!”
比起她的人、她的安危來,那些才華助力又算什么?
說罷,莫非便抱著她大步往前走去,看方向正是他所居的寢院,飛軒閣!
蘭清漓全身發抖,已不知該如何回應。
天哪!莫非的話語中沒有半點王爺之尊,完全如同耍賴一般,跟她明說已經后悔,她還能怎樣?
其實,她既然已進了這明夜王府,成為他的人便只是遲早而已。
躲得了一時,還躲得了一世嗎?
今夜他是鐵了心地要得到她,恐怕她再怎樣掙扎反抗,也沒有多大意義。
更何況……難道這一刻的她,真的想要全力反抗嗎?
不,不是的!
在他堅實有力的懷抱里,她只覺得安全舒適至極呵!仿佛天地間再兇再險的災難到來,她也再沒有半分懼怕。
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她的……
幾分無奈、幾分羞怯,蘭清漓終于放棄所有掙扎,靜靜依在他胸前,等待將要來到的一切。
莫非抱著她一路急行,不多時便入了飛軒閣。房里伺候的侍女們見狀,連忙掩門退了下去。
蘭清漓只覺身下一軟,忍不住睜開眼惶然望去,只見莫非正立在床榻旁,凝目瞧著自己。寢房華麗精致,點著幾盞明麗宮燈。在溫暖暈黃的光亮下,莫非眼底的神情似柔和至極,再瞧不到平日的冷厲森然。
見她面露懼意,莫非微微一笑,柔聲安撫道:“清漓,其實你又何須懼怕?本王今日要了你,以后斷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一邊說一邊俯身吻了上去,與她唇舌糾纏。
那手掌也伸了上去,拔去蘭清漓頭上紫玉簪,把她一頭長發都放了下來。
青絲柔軟,更增香艷。
火熱氣息交纏,蘭清漓羞不可抑,只得再度合上了雙眼。
他說……不讓她受半點委屈。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承諾嗎?
“王爺!”被吻得氣喘吁吁,蘭清漓忽地奮力睜開眼,找回一絲神志盯著莫非道,“王爺,請你告訴清漓,這紫玉簪到底有何含義?”
她的手掌不知何時探到一旁,正觸到了枕邊微涼的玉簪。
莫非低喘著停下動作,微笑道:“你還是想知道嗎?好,那本王告訴你便是!胤月王朝上一任君王共冊立了七名王爺,各賜玉簪一支代表身份。這玉簪除卻結發妻室之外,絕不許轉贈他人。你說……這紫玉簪該是代表什么的?”
他笑意深深,一雙熾亮的眼也是幽深如許,竟毫不掩飾地正透出無邊愛意來。
快要沉溺在了他的眼里,蘭清漓迷離開口:“原來如此……原來,你早早送了我這紫玉簪,竟是早就……”早就訂下了情義呵!
紫玉簪是只能贈給發妻的,這么說來,莫非竟是早就認定了她?
可是,卻還一再地逗弄她、戲耍她,這個男人……真是夠惡劣的!
滿面緋紅,蘭清漓忽然不知該愛他好,還是該怨他好。
原來,他對她也是早已情根深種!
原來,她終是沒有白白動了心!
低低一笑,莫非看著她嬌艷的模樣卻再也等不得,氣息火熱急促無比,伸手便去解她身上衣物。一番摸索,不多時已把那些累贅衣物解得干干凈凈,不留絲縷。
蘭清漓羞得雙目緊閉,只覺全身火熱,忍不住咬住唇。她自懂事以來從未在人前解過衣物,更不用說是這般無奈赤裸了。雖然身邊的男子正是莫非,心底也不禁難為情。
“別怕,別怕呵!”莫非見狀低笑,探手輕觸上她唇瓣。
蘭清漓下唇緊張得已快咬破,在他手指撥弄下才松了開來,只是紅唇上已留下了幾處深深印痕,如要滲血。
“這才對。”莫非微笑在那深痕上摩挲半晌,才將手掌移下,慢慢往她身上游移起來。柔軟的溫熱觸感霎時溢滿他掌心,有若羊脂白玉。
他床榻上鋪的被褥是以紫灰錦緞繡制而成,泛著幽艷暗光。蘭清漓肌膚蒼白晶瑩,在燈光下直若透明,與那紫灰色相襯,更顯出白玉一般潤澤的光暈來,猶如無辜羔羊,待人宰割。
莫非目光驟然一深,雙手便越發放肆起來……
一時間室內,情熱,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