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她驚疑不定地問。
他口氣平淡!啊瓐A房!
圓房?安蓉瞠圓美目,只能看著那張沒有表情的俊臉愈來愈近,下意識地緊閉眼皮,連眉心都蹙攏,再把頭歪向一旁,她原以為只要兩人一塊兒躺在喜床上,過完一夜就算是圓房了,此時不禁開始后悔沒有仔細去聽母親解說,心里害怕極了,但又不能逃跑,那太丟人了。
而對常永禎來說,這個反應無疑就是排拒、嫌惡,卻也不意外,因為早就猜到身為曹家嫡女,不可能心甘情愿嫁給自己。
他下顎一緊,避開誘人的紅唇,親向新婚妻子的面頰,那抹柔膩觸感,以及脂粉香氣,令人心神跟著晃蕩。
這也是曹永禎生平頭一次碰觸異性,尤其剛娶進門的小妻子又生得如此嬌美動人,就算平日性子再冷漠、再淡然,終究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又豈會無動于衷?于是身體馬上有了反應。
安蓉咬著嫣紅的下唇,感覺到面頰被一個有些溫溫涼涼的東西觸碰,微微掀開眼簾,才偷看一眼,趕緊又閉上。
她屏住呼吸,心想若是別的男人企圖不軌,她一定叫人把對方打得很慘,可是這個男人不行,因為安蓉終于想起母親最后交代的一句話——“圓房的事交給你的相公就好,男人總知道該怎么做。”
所以她只好忍耐,直到結束為止。
常永禎甩了甩頭,不許自己沉溺,只要完成身為丈夫該做的事,也算是有個交代,于是他把心一橫,動手卸去新婚妻子身上僅剩的衣物,決定早早完成周公之禮,因此并沒有太多前戲,便占了她的處子之身。
對于接下來的過程,安蓉覺得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痛。痛到想要咬人,甚至打人,原來圓房是這么回事,她一點都不喜歡。
聽著嚶嚶的哭聲,常永禎還是只能抽緊下顎,在青澀緊窒的女性甬道中挺進,直到欲/望宣泄、疲軟退出,才翻身到另一側。
安蓉把自己蜷縮在大紅錦被底下,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哭泣的丑樣子。
“嗚嗚……”她再也不要做這檔子事了。
而常永禎則是兩眼瞪著床頂,想要開口安慰兩句,說他會盡一切努力讓她過好日子,但又怕自討沒趣,反而招來一陣奚落,最后什么也沒說。
不知過了多久,新婚妻子的吸氣聲漸漸變得微弱,然后平靜下來,似乎已經睡著了,他才慢慢地放松繃緊的肌肉。
只要熬過這個洞房花燭夜,往后若不肯再被他碰一下,常永禎也愿意成全,夫妻之間的恩愛,原本就是一種奢望,是這輩子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隔天,安蓉是被如意叫醒的,她下半身才動了一下,那種又酸又痛的滋味,讓她眼角泛濕,恨不得整天都躺在床上。
“姑娘可醒了……”如意松了口氣,她叫了好幾聲,主子就是不醒過來,嚇得她還以為主子生病了。“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安蓉從大紅錦被中伸出一只光裸的藕臂!叭缫,我想泡熱水……”
“是,奴婢這就去叫人燒水!痹挷耪f完,如意就趕緊出去吩咐。
“我快死了……”她覺得整個人好像被剖成了兩半。
又踅回房內的如意呸了一聲!肮媚飫e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是說真的,既然已經圓房了,以后再也不準他碰我……”安蓉信誓旦旦地嬌嚷!八舨豢洗饝揖桶阉s出房去!”
如意只好哄著主子!昂谩⒑,姑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這兒有老何送來的石榴饃和石子餅,是姑娘平日最愛吃的,才剛做好,正熱著……”
“扶我!”她起不來。
于是如意便將主子扶坐起來,先幫她披上衣服,又攏了攏早已散落在肩頭的青絲,才將盤子端到她面前!肮媚锫c兒吃,別噎著了!
安蓉顧不得說話,餓得抓起石榴饃,一口接一口。
“老何說他跟廚房的人大吵一架,對方才肯讓他進去,還說什么又不是不給東西吃,嫁的也不過是個庶少爺,居然自己帶廚子進門,好大的派頭……反正說的話真是能氣死人!比缫庖娭髯幽樕琢耍桓野央y聽的話全都說了。
安蓉無措地看著如意,表情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去跟老何說,要是人家真的不肯讓咱們用廚房,那……那就算了,咱們再另外想辦法!边@里不是曹家,沒有人會容許自己的任性妄為,這一刻她終于深深地體會到了。
如意倒了杯水過來!肮媚飫e擔心,老何說為了讓姑娘吃他做的東西,就算求也要求對方答應!
“嗯!笨傄詾榭丛谒遣芗业张姆稚希不至于給她難堪,想不到連常家區區一個廚子都因為她嫁的是庶子,連帶著也瞧不起自己,這是安蓉之前從來不曾考慮過的,才害身邊的人都跟著受了委屈。
“這個石子餅好香……”
安蓉伸手拿了一塊來吃,但是卻好想哭。
想到娘說嫁人之后就不再是孩子,已經長大,不能再任性,她頓時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無助。
第2章(2)
等到熱水都準備好了,兩名從娘家帶來的婢女阿香和春兒跟著進來伺候,左右攙著她到后頭的澡間,直到泡在澡盆中,酸疼的身子獲得舒緩,臉上的氣色也紅潤多了,這才又被攙扶出來。
“姑娘舒服些了?”如意幫她擦干身子。
她臉上總算有了笑意!昂枚嗔恕
待安蓉穿上一襲石榴紅大襖和馬面裙,坐在鏡奩前讓如意梳發,可都打扮完畢了,還是不見常永禎回房。
“怎么還不見姑爺的人影?”如意不斷地往房門口看去!肮媚镞等著去拜見公婆,要是去得太晚,可是會被人說閑話的!
安蓉有些賭氣地說:“他最好別回來……”昨晚他把她弄得全身酸疼,一大早就跑得無影無蹤,連句體貼的話都沒有,不管是誰都會生氣。
“姑娘別說傻話了。”她知道主子只是愛面子,不是真心的。
新房的門就在這時被人推開,屋里的人都沒發現。
“……我就是不想見到他!”安蓉嬌聲罵道。
這句話正好落在常永禎耳里。
如意眼角正巧瞥見他進來,連忙福身!肮脿敚
聞言,坐在鏡奩前的安蓉立刻回頭,見夫婿繃著臉,目光清冷地投向自己,想到方才說的話該不會被他聽見,頓時有些心虛。
不過她可不會道歉。
常永禎一身長袍,外頭罩了件半新不舊的坎肩,微跛著腳,緩緩地走到妻子面前,見她那張不施脂粉的瓜子臉,比昨天夜里見到的還要來得清麗細致,發髻上簪著一支翡翠花朵步搖,更是他一輩子都送不起的。
見他盯著自己不吭聲,安蓉有些疑惑!霸趺戳耍坎皇窃撊グ菀姽艈?”
他裝作不在意妻子方才那句話帶給自己的影響,雖然想象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只要忽視它,就不會難受,這也是常永禎最拿手的。
“府里出了點事,爹娘正在處理,暫時不必過去!彼鼗氐。
安蓉不禁開口關心。“出了什么事?”
“你不需要知道。”因為聽說出了人命,才會前往關心,卻被嫡母冷冷地打發回來,常永禎已經習以為常,但不想讓妻子遭受同樣對待。
她像是被人當場打了一巴掌,臉上又辣又痛!澳愕囊馑际遣灰叶喙荛e事?好!算我多事!以后不會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