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為是昨天跟隔壁的小狗子打架吧
誰讓他說我沒有爸爸媽媽雖然這是事實雖然我被揍了好幾拳,不過他比我更嚴重呢
不直到今天會不會下雨呢?破廟那幾片爛瓦恐怕經不住雨季的折磨了
算了,睡著了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最幸福
“逆子!!你干的好事!。
是誰在吼叫?好大的聲音
別吼,瓦片會被震得掉下來的
管小司勉強的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雪白的簾帳,堅實的屋頂。這才知道剛才只不過是一場舊夢。
自己已經是歐陽家的一個小仆,雖然寄人籬下,但卻不用再擔心明天是否會餓肚子了。
尋找著剛才震耳欲聾的吼罵聲的來源,眼光到處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跪倒在床前。
仔細看去,原來是歐陽透。
“你這個逆子。∥掖蛩滥!”
大聲吼叫著的歐陽老爺不知因何氣惱得滿臉通紅,手里拿著家法的粗棍子,毫不留情地往跪在地上的歐陽透砸去。
“唔!”寬闊的肩膀默默地承受了那狠狠的一棍,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雖然隔著衣服看不見,但肯定瘀青了一大塊。
“住手,不要打”怎么能讓他白白挨打,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站在門后的那對母子耍的手段,管小司想坐起來,卻覺得身體像不屬于自己那般無力,一根根的骨頭像散掉了般。手一軟,撐不住的身體就要跌下去了。
“小司!”聽到聲音的歐陽透慌忙轉過身來,扶住差點掉下床的管小司,“你還好吧?”關切之意溢于言外,看得一旁的眾人都紅了臉。誰又看過一個男子如此的關心另一個男子?況且還是一個小仆。
“妖孽!真是妖孽!居然勾引主子!看我不打死你。 迸繄A瞪的歐陽老爺兇狠的舉起棍子就要往毫無抵抗之力的管小司身上砸去。
“爹!”歐陽透伸手一擋,登時骨頭與棍子的撞擊聲以及近乎碎裂的響聲駭住了歐陽老爺。
“逆子逆子”歐陽老爺頓時氣得發抖。他這個大兒子從小就老實聽話,從不曾叛逆過自己半分,此次卻為了維護一個撿回來的小仆頂撞自己,真是著實氣得不輕。他更恨那個漂亮的像妖孽一樣的少年,說不定他確實是只迷惑人心的狐貍精。
“喲喲喲!想不到阿透這么懂得憐香息玉!只不過對象似乎不大對頭吧?”一直冷眼旁觀的何芙蓉一反常態的跑過來安撫歐陽老爺,“老爺莫要生氣,我們只是碰巧經過看到,說不定只是個誤會!比缓蟪瘹W陽透那邊道:“阿透你說呢?”
管小司正奇怪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卻見歐陽透沒有作答,只是默默地為自己整理衣服,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居然是被肆虐過,不能言明的地方居然是撕裂的疼痛著。床鋪一片狼籍,血跡跟白液的混濁味道沾染在他身下的被褥上,淫穢得讓人惡心。傻瓜也知道這發生了什么事,只是很難相信歐陽透居然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而看來這種淫穢的場面被歐陽老爺發現了。
聽了何芙蓉的話,歐陽老爺想到自己這個老實巴交的大兒子應該不會干出這種丑事,便大聲責問道:“阿透!你給我說清楚!你跟他到底是不是干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歐陽透小心翼翼的為管小司穿好衣服,凝視著那張困惑不解的臉,苦澀的笑了笑,然后站起來轉過身去面對自己的父親。那向來都是溫和無害的目光,此刻穿越了所有人,狠狠的盯視住靠在門邊冷笑著的歐陽亮。憤怒得幾乎能將任何人燃燒成灰燼的眼神讓笑容凝固在歐陽亮的臉上,迫得他慌張的退了出去。
爾后,歐陽透才緩緩的對上老父的目光,毫不遲疑,堅定鏗鏘的回答:“是。是我要了他!
“你!你你你。!逆子!!”向來注重面子的歐陽老爺被他的堅持氣瘋了,手里的棍子不受控制的一下下狠砸在歐陽透堅實的身體上。歐陽透卻毫不反抗的立在當場,忍受著非常人可以忍耐的毆打。棍棒揮舞著的破風聲,重重敲擊在人身體上的響聲,以及壓抑著痛楚的悶哼聲,讓在場的其他仆人個個都側開頭或者閉上了眼,誰又忍心看那個平日笑容可掬的大公子受苦。
“不要不要打透少爺”聽到他親口承認對自己作了如此不堪的事情,管小司怎么也想不到歐陽透居然跟那些齷恥之輩沒有任何區別,盡管內心仿佛被刀割了般難受,但看到歐陽透贖罪似的悶不吭聲的挨打,還是忍不住開口為他求饒。
聽到聲音的歐陽透回過頭來,但管小司卻扭開了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歐陽老爺這才注意到罪魁禍首,登時氣上心頭,他憤怒的指著躺在床上的管小司,罵道:“你這個妖孽!給我滾出歐陽府!如若再讓我在臨安城看見你便要打斷你的狗腿!”
聽見老父驅趕管小司,歐陽透的一聲雙腿跪地哀求道:“不!爹!不要趕小司走!罪不在他,是我!是我強迫他的!”
“你這個逆子!到了這種時候還執迷不悟!”歐陽老爺憤怒至極,猛地丟掉手中棍子,對他們道:“你若是執意要跟這個妖孽混在一起,就給我立即滾出歐陽府!我就當少生你一個逆子!你給我想清楚了!”說完便拂袖而去。
“阿透哦!你可別再讓你爹生氣了哦!”何芙蓉丟下了句帶著幸災樂禍味道的話,便帶著歐陽亮跟著老爺離開了。
其他站在門外的仆人們見戲已經散場了,便一哄而散,房間里面只剩下歐陽透跟管小司兩人了。
死一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著。
“真的是你嗎?”管小司問道。
好久,沒有聽到回答。大概是默認了吧?
“呵呵”笑聲中充滿了苦澀,“我還以為自己的眼光有多好,找到個好主子誰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依舊是一片的沉默,這種靜默讓管小司更加氣惱的撕開自己胸膛上的衣服,像受傷的動物般嘶吼著:“若主子想要小人的身體,何必如此大費周張?!直說便可,小的定當聽話腿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主子的吩咐!”
巨大的身軀劇烈的顫動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歐陽透終于站了起來,緩緩的走進床邊。
受驚的管小司本能拉緊著自己的衣衫往床里面縮去,卻因發覺退無可退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想靠近的人頓住了,默默的站立在那兒。
好漫長的時間,管小司終于忍不住抬頭,卻看到那張平日總是無憂無慮地露出笑容的臉,此刻痛苦的扭曲著,仿佛被強暴的人是他那般。那表情讓他的心好痛,比剛才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更加痛!
就這樣在沉默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聽歐陽透低喃了一句:“對不起”
然后那巨大的身軀頹然倒在地上,鮮血緩緩的溢出厚實的唇角,駭得管小司大聲呼救:“來人啊!快來人!透少爺透少爺昏倒了!快來人!”
看著院子里忙里忙出的仆人,歐陽老爺雖然嘴里說的是狠話,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心頭肉,仍然是會掛心的
而自己,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并不是氣那個人對自己做的一切,從聽到那句“對不起”開始,心里面的怒氣早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畢竟那個人花了很多心思在自己的身上,不管一切有哪一些是真的,哪一些是假的,他也曾經給自己很快樂的一段時間,雖然那么的短暫,卻讓他重溫了被人寵溺著的幸福。
若是說生氣的話,倒不如說有點氣自己。被強暴的人居然還舍不得離開強暴自己的那個人的身邊,真是太軟弱了一點都不像自己
“唧唧!唧唧!”小白狐在他腳邊蜷縮著,十分不安。
“小司,你要離開歐陽府么?”
拿著藥箱從院子里走出來的劉老爺子來到管小司身邊,雖然不曾在仆人們的口中聽到什么,但看到這些大概也猜到兩三成了。但他體貼的沒有去問這個已經心受重傷的孩子。
管小司愣了愣,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劉老爺子笑了笑,明猓他的心意,道:“歐陽透那小子健壯得很,兩三棍奈何不了他。只是斷了條肋骨,很快就會好了!
懊惱著被看穿了心意,也慶幸著那人平安無事,管小司被自己矛盾的心情弄得有些混亂了。
“怎么樣,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嗯?”管小司困惑的抬起頭。
“明日我就要啟程到天山采藥,正缺個小徒弟,你意下如何?”
管小司看了一眼被院墻隔開的大屋,仿佛是最后一眼般凝視了許久許久。
“唧唧!唧唧唧!唧唧!”小騷拼命的咬住他的褲子,阻止著他的離去。
管小司蹲下來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小聲的吩咐道:“你要留在這里,畢竟他才是你的主子”
然后,他便在也不理會小騷的叫喚,跟著劉老爺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歐陽府。
豎日,臨安名醫劉老爺子的醫館關了門,帶著個滿臉淡漠的小徒弟離開了臨安城。